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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煊想了想,問:“很上心嗎?很明顯嗎?” 孟澤:“……”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 風煊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頭。孟澤照做了,風煊在他腦袋上拍了拍。 小時候風煊就很愛拍人腦袋,孟澤的腦袋毛茸茸的,像條小狗。只可惜現在長大了,又一向愛做文士打扮,束著發,戴著帽子,一拍只拍到帽子上。 “小時候活潑可愛,長大了反而裝起斯文來?!憋L煊不甚滿意地收回手,“照我的吩咐去做,日后便知道原因了?!?/br> 孟澤顯然是很久沒被人拍了,愣了愣才回過神來,摸摸頭:“原來煊哥也會故弄玄虛?!?/br> 風煊腿長,從桌子底下伸過來掃了孟澤一腳,孟澤跳起來避過,笑道:“大將軍饒命!” 謝陟厘鼻尖紅紅的淚臉忽然就闖進了風煊的腦海。 風煊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來的。是因為他拍了孟澤的腦袋,還是因為孟澤喊了句饒命? 總之這一個瞬間,風煊的腦海里完全地被謝陟厘占滿。 眼前是她泛著水光的肌膚,含著淚珠的睫毛,微微顫抖的哭腔,掌心是她豐盈潤澤的發絲,鼻間甚至聞到了一絲干草的芬芳——那時他一手握著她的肩,一手捂著她的嘴,她的身也軟,唇也軟,好像會在他的掌心里化成水。 “派人給嚴鋒傳道令?!憋L煊吩咐道,“讓他送一批公馬過來?!?/br> * 公馬更為暴躁易怒,攻擊性也更強,不易受控制,一般很少直接用來當戰馬。 所以當看到這么一大群公馬被拴在馬廄的時候,謝陟厘和其它獸醫一樣,一臉懵。 “這不是馬場那邊獸醫人手不夠嘛,”嚴鋒袖子挽得老高,嘴里叼著根干草,“所以就來麻煩你們了?!?/br> 堂堂郎將被派去養馬,毫無疑問是丟臉至極的。 但是“臉”這個東西對于嚴郎將來說似乎不太重要,他一臉輕松得意,好像是被委以了什么重任、眼看就要重新復寵的樣子。 讓一匹暴怒難馴的公馬成為一匹溫順的戰馬,只需要做一件事——去勢。 也就是騸馬。 這基本是每個獸醫都會干的活兒。只不過因為以往以場送過來的馬都已經去過勢了,大營的獸醫很少有機會干而已。 公馬的數量不少,謝陟厘同獸醫們鋪開場子,說干就干。 今日去獸醫營的求醫者們撲了個空,聞訊來到馬廄時,只見獸醫們正在給公馬們灌麻沸散。 馬多醫少,大伙兒紛紛熱情上前:“謝姑娘要不要幫忙?” “謝姑娘我幫你灌這匹吧!” “謝姑娘你看是這么按著的吧?” 謝陟厘習慣專心做事,其實很受不了一群人在耳旁聒噪,但她講醫馬養馬頭頭是道,拒絕別人的話卻很難出口,尤其對方這么熱心,人又這么多。 所以她只能一邊干著手里的活,一邊分神應答。 這些門外漢手下沒什么輕重,自己的馬早馴熟了倒沒什么,這批公馬卻不是好惹的,長嘶一聲就是一蹄子踹下去,雖沒傷著人,但本就擁擠的馬廄里頓時激起了一片混亂,謝陟厘都差點被擠倒了。 一人扶住謝陟厘,滿臉殷勤:“謝姑娘你沒事吧?” 謝陟厘看他有點眼熟,應是經常去獸醫營的,似乎還是個將領。不過她記不住他的臉,也對不上他的名字,只能含糊道聲謝。 眼看麻沸散開始生效,獸醫們打開醫箱,掏出刀剪,開始給失去知覺的馬匹去勢。 謝陟厘心無旁騖,專注于將公馬身上最寶貝的東西掏出來。 她埋頭騸完一匹馬,抬頭時才發覺有點異樣。 周圍安靜了許多。 原本那些熱心腸為她忙東忙西制造許多聲音與混亂的男人們,好像被誰施了定身法,一個個站在原地,看著她目瞪口呆,表情似乎可以用“驚恐”來形容。 謝陟厘瞅瞅自己,還捏著從馬匹身上掏出來的寶貝,那寶貝血淋淋的,沾得她滿手是血。 場面確實有點血腥,不過都是上過戰場的軍人,還怕這點血? 謝陟厘表示不太理解,隨手把那寶貝扔了,沾血的手伸向第二匹馬,接著是第三匹,第四匹…… 她沒有注意到,隨著她解決的公馬越來越多,圍在她身邊的人便越來越少。 最后再抬頭時只剩了一個,就是方才扶她的那位,她想起來了,他似乎姓陳。 “陳將軍?”謝陟厘見他直愣愣地看著她身邊掏出來一堆東西,念在方才他扶了她一把,難得好心地主動開口問道,“這些你想要嗎?要的話都可以拿走?!?/br> “我……”姓陳的將領一開口發出來的聲音類似于呻/吟,嗓子明顯發緊,雙手捂著自己的褲/襠,“不……不,我不要,我……我走了!” 他像是從噩夢里醒過神來似的,拔腿便跑。 速度之快,好像后面有八百個北狄騎兵在追他。 第21章 我要和霸道、威風還有雄壯安安…… 沒有了那群日日來點卯的人,獸醫營一下子安靜了很多。 大營中的cao練依然是緊鑼密鼓,士兵有磕到扭到倒是常事,對馬匹卻愛惜得緊,上一輪腺疫過去,馬兒們太太平平,除了偶爾被傷了蹄,或是松了鐵掌,幾乎沒什么事。 若不是這批突然送過來的公馬,獸醫營可謂十分清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