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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中剩下那幾名醫女顯然是知道安知意真實身份的,謝陟厘去找惠姐的時候,醫女們正一面收拾東西,一面議論紛紛。 “連她都討不了好,咱們留在這里還有什么意思?” “就是啊,咱們哪里比得過北疆第一美人?” “看來大將軍真的有隱疾啊,聽說安知意都跑到他床上了,竟然還被趕了出來……” “真的不能再真了,不然那個謝陟厘亂開壯陽藥,換作旁人早把她打死了。大將軍卻把她留在身邊,定然是指望她能醫好自己?!?/br> “我聽說昨晚大將軍一開始也并非是拒絕,實在是不行才趕人的……” 謝陟厘一向知道人們的想象力十分豐富,但沒想到居然豐富到了這個境界。 女孩子們仿佛個個都置身昨夜的現場,倒是她這個被迫聽了壁腳的孤陋寡聞,全然不知道還有這么多細節。 她們震驚到謝陟厘了。 因為她們居然一語道破了天機。 原來如此——她說他為什么要花這么大力氣栽培她,原來是為了自己的??! 這真是誤會大了,也許是那碗藥讓他覺得她可能擅長醫治這方面的隱疾? 該怎么樣才能讓大將軍清醒過來? 等到她能進太醫院的那一天,他說不定都七老八十了,就算治好了又有什么意義??? “杵這兒發什么呆?” 惠姐把手在她肩上一拍。 謝陟厘回過神,“曹大夫說天氣越來越熱,兵士們的校練又越來越嚴,讓我跟你學做千金丹?!?/br> 惠姐不由抱怨:“可不是嘛,大將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練起兵來簡直是兇神惡煞。在北疆能有這么多中暑的,我還是頭一次見?!?/br> 一面嘮叨一面進去取了東西出來,里頭的醫女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結伴去曹大夫那里報備離營,出來看到謝陟厘,神情都有幾分微妙。 “這下醫護營可要冷清嘍,希望早日選一些真正干活的人進來?!被萁阏f著,笑道,“其實她們早該走了。大將軍一早選了你,她們還看不出來嗎?” 謝陟厘心說,是的,她們看出來了,大將軍選我是為了治病。 她身上肩負著大將軍和未來大將軍夫人的幸福,重如泰山。 “鶯鶯燕燕都走了,你還嘆什么氣?”惠姐說著便挽著她的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傅大小姐是怎么被趕走的?嘖嘖,大將軍真是好定力,美人夜襲,居然還把持得住?!?/br> 謝陟厘不想繼續這種話題,再往下聊很可能又要變成“大將軍果然有疾”,只說自己睡得早,什么都不知道。 惠姐恨鐵不成鋼:“睡什么睡?就住在大將軍邊上,還睡什么覺?人家大老遠都去夜襲了,你躺邊上的怎么還只顧著睡覺?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也不知道是出于對風煊名譽的維護,還是出于對惠姐生猛的絕望,謝陟厘隨波逐流地點了點頭:“行行行,會襲的,會襲的?!?/br> 第14章 她準備夜襲你! 做完千金丸,又跟著曹大夫上完了課,便到了午間放飯時候。 吃飯時間便是謝陟厘僅有的休息時間,她吃完剛想歇口氣,曹大夫便遞給她一壇酒,讓她送給大將軍。 “大將軍好像不愛喝酒?!敝x陟厘提醒他。 “跌打藥酒,不是喝的?!辈艽蠓虻?,“大將軍身上有舊傷,每逢陰雨天便要來討債的,上一壇該用得差不多了,你順路帶過去吧?!?/br> 謝陟厘立即想到了寒潭那次,風煊半露出來的胸膛上那道深長的傷疤,抱著那壇酒便鄭重了些。 送到的時候風煊正在吃飯。 謝陟厘早聽說風煊吃穿用度皆和兵士一樣,原以為是一種夸大的崇拜,沒想到風煊碗里的飯菜真的和士兵一模一樣。 單看伙食和衣裳,他和尋常士兵當真沒有半分差別,只有英挺眉目冷峻不凡,叫人一望過去便凜然生畏,將他與常人瞬間區別開來。 若是按謝陟厘的眼光看,風煊吃飯的習慣當真不好,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沙盤,眉頭一直皺著思索,往嘴里送飯完全是心不焉。 大約當真是根本不在乎吃什么,所以才會下令和士兵一樣吧。 據說正因為如此,三年來整個北疆的士兵都沒有在伙食上被苛扣過,因為一旦苛扣,大將軍立馬就會知道。 路山成站在他旁邊說個不休:“……小嚴子這回著實是犯渾了,他知道錯了,他說是看在安姑娘一片癡心的份上才幫忙的,畢竟這種事情,咱們男人又不會吃虧不是?若安姑娘求的是旁的事,他準定不會答應的。主子,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他說他寧愿去輝山營養馬也不愿回京城……” 兵士的通報聲打斷了路山成,謝陟厘經過他面前的時候看到他十分不滿的眼神。 安知意既然被送走了,嚴鋒自然要受罰,但謝陟厘真沒想到風煊的處罰是把他趕出北疆,著實吃了一驚。 幸好低著頭,他們應該看不見?!吘惯@可不是她該聽的事。 她先行了禮,把曹大夫的話帶到,放下藥酒就準備退下。 風煊卻從沙盤中抬起了視線,問她:“你今日學得如何了?” 之前他一提這個,謝陟厘便要頭疼。 但如今已經懂得他為何對她的學醫進度如此上心,便理解了他的焦急,于是一五一十稟明進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