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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陟厘對此的反應是:您說您的,您開心就好。 這會兒還認真地點了點頭:“傅姑娘說得很有道理?!?/br> “……”傅魚麗看著她,翻了個白眼,一扭頭走就了。 謝陟厘不知道她為什么不高興。她一向謹遵師父的教導,出門在外多順著點別人總是沒錯的,這樣比較不容易被打。 眾人也都跟著傅魚麗一起走了,她們打扮停當,為的是去校場看cao練。 看cao練是假,看巡查cao練的大將軍是真。 謝陟厘放下書,看著美人們像一群花蝴蝶似地飛了出去,心里由衷地覺得惠姐說得對。 她們來軍營果然是干……那啥的。 * 被這么一耽擱,謝陟厘怕趕不上回家給小羽做午飯,抄近路從校場旁邊走。 校場十分寬大,東西兩邊的高臺上,旗兵揮動大旗,將兩名將領的命令傳達給士兵。校場上兵如龍,馬如雷,踏得整個校場塵囂日上,卷起的飛塵都被風吹到這邊來了。 謝陟厘拿袖子掩住口鼻,快速趕路。 忽地,前方道路的守兵將手中的長/槍交錯,攔住了她的去路。 謝陟厘一驚,還來不及問為什么,守兵示意她去看校場外點將臺上的旗語:“來人不得通行。速去點將臺?!?/br> 謝陟厘更驚了,疑心守兵看錯了旗語:“我?去點將臺?” 這兩樣東西八輩子也扯不上什么關系吧? 守兵肯定地道:“旗語就是這么說的?!?/br> 謝陟厘只得拎著她的小包袱,繞過校場,途中經過花枝招展的醫女們,醫女們本來是揮著絹子替士兵們吶喊助威,此時見了她,紛紛停下來,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點將臺上。 謝陟厘心道:這下麻煩了。 點將臺高出校場許多,場中情形一覽無余。她從臺階上去,首先看到的就是路山成,他還是那副“又看見你了真他媽晦氣”的臉色,不情不愿地讓開了路。 風煊坐在椅上,和士兵一樣穿著甲衣,發髻束得緊緊的,鬢角像刀裁出來的一樣鋒利,視線盯著校場內,專注而冷靜,像是根本沒有留意到她上來了。 果然是守兵看錯了旗語吧? 這么些天風煊跟她的生活秋毫無犯,除了第一天的荒唐錯亂,他跟她原本就不會有什么關系。 趁他還沒發現,現在走人還來得及,就假裝她沒有出現過好了…… 謝陟厘這么想著,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就這么一小步,風煊也沒有回頭,背后卻像是生了眼睛,道:“站那兒?!?/br> “……”謝陟厘頭皮一緊,頓時不敢動了。 這么一站就站到了這一波的cao練結束,風煊簡短地評價:“左軍陣法尚有凝滯,變陣速度不足。右軍士兵下盤不穩,易亂陣腳。三日內左軍再加一個時辰陣法cao練,右軍加一個時辰沙袋負重跑?!?/br> 命令被傳達下去。 “你這是要去哪兒?”風煊道。 他并沒有回頭,依然望著校cao方向,新的士兵正準備入場演練,謝陟厘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路山成用力瞪了她一眼,她才反應過來風煊是在跟她說話,連忙答道:“今日休沐,打算回家看看?!?/br> “休沐?”風煊像是沒聽說過這兩個字,回過頭來看著她。 他的視線帶有無形的壓力,謝陟厘不敢抬頭,心說您還不如不回頭呢,同時又在猶豫,不要告訴她大將軍從來沒有休沐過,不知道軍醫一旬休一日的規矩。 “曹大夫休沐了嗎?” 謝陟厘心中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沒有?!?/br> “路郎將休沐了嗎?” 謝陟厘聲音更小了:“……沒有?!?/br> “我休沐了嗎?” 謝陟厘腦袋低到胸口,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 風煊發出靈魂拷問:“我們都沒有休沐,為何謝醫女你要休沐?” “因為……”謝陟厘不得不硬著頭皮答,“……因為我比較沒用,而且不思進取?!?/br> “噗”,路山成沒忍住,憋住一聲悶笑。 風煊冷冷地看路山成一眼,路山成閉上嘴,轉過身去。 不過這個答案顯然是風煊沒有料想到的,他頓了頓,問道:“醫書看了嗎?” 謝陟厘一呆,他怎么知道曹大夫給她醫書的事? 她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但風煊因為是坐著,倒是很容易地把她的表情納入眼底了,他微微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一些:“阿厘,從這里到西角城,來回得兩個時辰,有這兩個辰,何必浪費在奔波之上?拿來多讀些書,多學些醫術不好么?” 謝陟厘再一次被他這“阿厘”兩個字叫得驚了一下,既不敢分辨說休沐天經地義,也不敢解釋說書實在看不懂,只能點頭:“大將軍說得是?!?/br> 風煊道:“你底子薄,再不抓緊,將來如何能入太醫院?” 謝陟厘忍不住抬起了頭,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太醫院?” 她這輩子跟這三個字有發生關系的可能嗎? 風煊只見這只鵪鶉一聽這三個字便抬起了腦袋,心想果然還是太醫院比較能觸動她,便語重心長地道:“你自己不努力,縱然我有心相助,恐怕也沒辦法送你進去?!?/br> “……”謝陟厘的嘴巴忍不住張大了嘴,“我……為什么要去太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