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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會兒, 林春秀才想起來什么, 問許念冰:“二水,你這個朋友是不是姓木頭的木,單名一個詭異的詭字?” 許念冰詫異地看著她:“是啊,媽, 你也知道她嗎?” “她……是棵老槐樹吧?”林春秀斟酌了一下用詞, 本來想說是個妖精的。 夢雪抬起頭:“老槐樹?是雜貨鋪里那朵槐花的本體吧?” 聞言,許念冰看向夢雪:“你也知道?” “放一個架子上的, 當然知道?!眽粞┱f完,就繼續剝花生去了。 許念冰仔細回想了一下雜貨鋪里的名冊, 其中確實有一項叫“千年鬼花”的東西, 不過平時祭拜的人不是許念冰,她都沒反應過來這鬼花, 其實指的是木詭的槐花。 那些花本來就是眾多鬼氣溢出凝結出來的,確實稱得上是千年鬼花。 “可是, 媽, 這鬼花的效用不算好,為何留著???”許念冰好奇地問林春秀。 林春秀哭笑不得:“雜貨鋪里的東西并不全是只為效用交易, 還有每個老板與一些朋友交換的信物, 所以不會有離開雜貨鋪的條件, 也不會記錄上本體的名字,而是另外起一個更貼切的?!?/br> 前人堅信兩個人相交,信物和情感, 必須得放在心里,而不是靠薄薄一張紙的記錄。 想起來那棵老槐樹的來歷,林春秀就不打算探究許念冰跟木詭之間的相識相知過程了,那位是個活了很多年的、孤獨的妖怪,還愿意跟一個凡人結交,想來,應該是很投緣的。 稍晚一些林春秀和許瑞和就回房睡覺了,他們第二天都是要早起的人,沒小孩子那么多精力。 唐雅因為心不平,也跟著許念冰一直坐在院子里,眼看著月上中天,十二點后,她問許念冰:“班長,你不睡嗎?” 許念冰看著月亮的位置,搖頭:“再等等,過一會兒嬰靈就能出來了?!?/br> “嬰靈?”唐雅驚呼,繼而想到已經是半夜,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那個嬰靈怎么了嗎?” 這時夢雪也湊過來:“你們帶了個嬰靈回來,準備吃掉嗎?” 看著這倆不靠譜的,許念冰輕笑,靠在椅背上,說:“那嬰靈被取回來了,自然要想辦法切斷它跟月姑女兒之間的聯系,還有,夢雪,嬰靈不能吃,別什么都往嘴里塞?!?/br> “不能吃就不能吃,哼?!眽粞┖吆哌筮蟮卣酒鹕?,準備回祠堂睡覺。 許念冰卻突然喊住她:“夢雪,稍等一會兒,那個嬰靈,我想查點東西,需要你幫忙?!?/br> 夢雪不明所以地回頭:“我?可是我能做什么?” “再過一刻鐘,下場雪吧?!痹S念冰輕聲笑道。 其他事情還得考慮一下,下雪不用,于是夢雪也不急著回祠堂了,而是跑到屋頂上,盯著月亮等時間到了就唱歌。 唐雅不明白,便問:“班長,讓夢雪下雪有什么用嗎?” “有,因為夢雪的能力,很特殊?!?/br> 隨后許念冰跟她解釋,雪女一般就是cao縱雪和冰,夢雪不一樣,她本體是一朵冰雕的雪蓮,這讓她多了一個描繪的能力。 精怪成精的時候,總會給自己起一個跟自己能力有所聯系的名字,好比說木詭,她擅長馭木和馭鬼。 所以,夢雪最大的能力,就是做一場——雪中的夢。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刻鐘不是多長,時間一到,許念冰翻手就取出房間籃子里的玉制雕像,擺在喝茶的小幾上。 同時,夢雪輕輕開口,哼唱一首曲調溫柔又帶了點俏皮的歌,雪花在一瞬間落下,第一片雪花,輕輕撫過雕成小孩兒模樣的玉雕像。 雪越下越大,一下子就落滿了整個小院,唯獨許念冰和唐雅身上,干干凈凈,沒有沾上一點雪花。 在雪花完全淹沒雕像的時候,一聲突兀的笑聲,從虛空中傳來,還帶著輕微的鈴鐺聲。 唐雅四下觀望,看了一圈,才突然在靠近院子門口的地方,看到一個穿著青色肚兜的小孩兒,脖子上戴著一把墜著鈴鐺的長命鎖。 就在唐雅想出聲的時候,偏頭看見許念冰舉起手豎在唇邊。 “噓……” 歌聲還在繼續,雪堆了一層又一層,小孩兒玩了一會兒,開始堆雪球,一個、兩個、三個…… 碩大的雪球堆了六個,就不堆了,改為堆雪人。 雪人堆了兩個,小孩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接著巴拉身邊的雪,這一次,它捏的是黑色的小雪球,按在雪人的頭上當眼睛。 最后是一張血紅的嘴巴。 在做完雪人后,眼前的場景突然就變了。 唐雅第一次見這種場面,震驚得無以復加,想跟許念冰說話,又記著許念冰那個噤聲的動作,只能自己抓耳撓腮地急著。 她們好似在夢中看一場電影,主角不是自己。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摟著自己漂亮的情人說:“我都準備好了,等那個賤人的孩子在肚子里滿一個月,咱們就準備供奉嬰靈?!?/br> 情人撩了撩自己的長發:“你老婆肚子里的東西不會不認我們吧?聽說從剛成型的時候養嬰靈,很兇的?!?/br> “不要緊,只要咱們掐好時間,這個嬰靈就能為我們所用,何況,咱們還捏著那賤人的命呢,嬰靈不敢輕舉妄動?!蹦腥诵赜谐芍?。 情人拿了特殊的藥當作安胎藥給男人口中的賤人、也就是男人妻子吃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