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沒選上去參加比賽？”

    “就差1名?！?/br>
    “啊，怎么回事？”

    “大一五個名額，評選時，他分數排第6?！?/br>
    “難怪了?！?/br>
    “怎么了？”

    “我在排練廳撞見他兩次了，每次都看見他在那里看你們訓練。原來只差一名就選上了，難怪難接受?！?、

    “這也沒辦法?！?/br>
    “你第幾名？”

    “你說呢？”

    “第一?！?/br>
    “第五?！?/br>
    “真的？哈哈哈，到底是該說你水平不行，還是祝賀你運氣好？”

    “用用你的小腦瓜，李漁小朋友?！?/br>
    回到家里，已經九點多。李漁媽戴著老花鏡在客廳看書。

    “媽！”

    “回來了？”

    “是呀?！崩顫O放下背包，轉身去廚房洗餐盒。

    “最近怎么用上餐盒了？”

    “就是懶得在食堂里人擠人呢?！?/br>
    “在食堂吃了，有人給你收拾餐具有人給你洗還不好，還要自己拎著餐盒回來洗?！崩顫O媽打量李漁，“你說你到底是懶還是勤快？”

    李漁的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又懶又勤快?！?/br>
    “上次你說那個，欒文學的同學，還有來往嗎？”

    “啊，早就沒有啦?！?/br>
    李漁媽聲音里竟然透出一點點失望：“為什么呀？”

    “本來就是普通朋友?！?/br>
    “那你沒認識一下其他的新朋友？”

    李漁擦干手，從廚房走出來：“媽，你最近是怎么啦？”

    “你舅媽也說得對啊，過完年按農歷算法，你都25了，也該談朋友了?！?/br>
    “??！媽呀，能不能不要想一出是一出？”李漁想了想，“媽，你對這個人的期待是什么樣，能說說嘛？”

    “期待？”李漁媽瞇眼，“跟你一樣，研究生學歷，年齡不要差得太多，跟你同齡，大的話，不要超過三歲，還有，家庭背景要好，最好父母都是教師、醫生或者公務員?！?/br>
    李漁抖了一下：“媽，你這么形容給我的感覺是找個和我一樣的哥哥，親哥?！?/br>
    “胡說八道?！?/br>
    “本來就是，你形容的不是和我們家情況一模一樣嗎？”

    “本來就是要門當戶對。我跟你說，等你再大幾歲，你就明白了，幸福的婚姻，就是要兩個人三觀一致、互相能夠理解的?！?/br>
    “按你的說法，要是兩個人年齡有差別，家庭背景有區別，就不能在一起了？”

    “在一起，也不見得能幸福。你想想，資產階級能理解無產階級嗎？”

    李漁舉手投降：“我去洗澡了?！?/br>
    李漁媽在背后念叨：“欒文學就不錯，可惜你這個笨人不懂?！?/br>
    第23章

    黃昏6點，學校西江邊是最美的時候。

    夕陽西下，暮光隨著水面的漣漪，仿佛被暈染開，一層一層地蕩開去。

    李漁背著大包，跟在張山河后面，一步步都向前走，地面上映出一長一短兩道影子。李漁想，歲月靜好，大概如此。

    “今天我收到消息了?！?/br>
    “什么消息？”

    “五月過完勞動節，就要去比賽了?！?/br>
    “我早就知道了?！?/br>
    “你怎么沒跟我說？”

    張山河看著江邊：“你很關心比賽嗎？”

    “當然！”

    “為什么？”

    李漁抬腳踩在欄桿上，身體往江面探下去：“因為要去比賽的人包括你啊?！?/br>
    張山河笑，用手拉住她的包：“小心別掉下去?！?/br>
    李漁回頭：“假如我真的掉下去，你會跳下去救我嗎？”

    張山河想了想：“不會?！毖a充，“我會救你，但是不會跳下去?！?/br>
    “為什么？”

    “我不會游泳?！?/br>
    李漁哈哈大笑：“你真的很弱，竟然不會游泳?！?/br>
    “你會嗎？”

    “當然，我幾歲就開始學游泳了?！?/br>
    “難怪你叫魚，真的是一條活在水里的魚?！?/br>
    “那你是山河，哈哈，也和水有關啊，你為什么不會游泳？”李漁咀嚼這兩個名字，“河，和魚，好像真的有點關系?！?/br>
    “什么關系？”

    李漁轉身坐在欄桿上：“不告訴你?！?/br>
    張山河站在她身側，右手撐在她身后的欄桿上，防止她真的掉下去，他看她：“魚離了水，就會死?！?/br>
    “魚離了水是會死，但是你不是水啊，你只是河，我可以活在江里，海里?！?/br>
    “鯉魚就喜歡活在河里?！?/br>
    “誰說的？”

    “我說的?！?/br>
    李漁忽然想起那句話：“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br>
    “什么？”

    “看你沒文化了吧?！?/br>
    “我承認我沒文化?！?/br>
    李漁忽然認真起來：“你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幸福到老的秘訣是什么？一定是門當戶對才更可能幸福嗎？”

    張山河想了想：“我不知道。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也許有一部分是吧，像我爸我媽，他們就算是門當戶對吧，都是出身農村，然后讀書，相遇相識，一個在大學里教書，一個做行政工作。他們也很少吵架?！?/br>
    “他們相愛嗎？”

    “他們相愛嗎？”李漁想了想，“記憶之中他們一直是很平和地相處，很少在我面前談愛或不愛的話題。我爸工作很忙，他總是把他的工作和他的學生放在第一位，我記得我16歲生日，我爸買了一個很漂亮的筆記本，我以為那是給我的禮物，后來我才知道，他是自己掏腰包給他的一個買不起電腦的學生買的，他很少管我，最多是每次升學之前會重點關注我的成績。我媽呢，她性格很強，很喜歡管我和我爸，但是我也必須承認，因為她的強勢，我們家一直很有條理，不會出什么差錯。我想，他們應該是相愛的?！彼磸埳胶?，“相愛本來就有很多種形式，甜言蜜語是一種，忍讓包容也是一種，犧牲奉獻也是一種，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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