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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笑嘻嘻的,卻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愛了這么多年的人,原來心里也有她。 “鐵漢的柔情最珍貴,你要珍惜啊?!?/br> ? 可安洗完碗從廚房出來,言澤舟正在大廳里拖地。長凳都被他撤到了一旁,桌子也挪了位。 他的深咖色毛衣半卷著衣袖,露出線條流暢的胳膊。 真是拖個地都拖出了荷爾蒙。 “活干的不錯,以后家務都你來吧?!笨砂餐L條凳上一坐。 言澤舟轉身,手支在拖把上,看著她。 “那是不是應該把你家的鑰匙先給我?!?/br> 可安“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還真是見縫插針?!?/br> “那是給還是不給?” “我再考慮一下?!彼翄?。 言澤舟點點頭:“別考慮太久,不然,我也會考慮換鑰匙的?!?/br> “你換鑰匙干嘛?” “拿新鑰匙換你的新鑰匙?!?/br> 可安白他一眼:“說得誰稀罕似的?!?/br> “你不稀罕,自有其他人稀罕?!?/br> “你敢!”可安朝他揚了揚拳頭。 言澤舟笑了,繼續拖地。 燈光下,他挺拔的身影泛著暖意。 “言澤舟?!?/br> “嗯?!?/br> “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這重要嗎?” “很重要?!笨砂矎娬{。 言澤舟沒了話音。 “問你呢?!笨砂策b遙撒嬌。 “忘了?!?/br> 她不滿:“怎么可以忘了呢!” “太久了,所以忘了?!彼穆曇舻统恋米屓诵膭?。 可安心底浮起一絲滿足,也有一絲失落。滿足此刻的彼此坦誠,失落錯失的五年大好時光。 “言澤舟,這五年我不在,你是怎么過的?” 他的目光一暗。 “一點一點忘記你?!?/br> 正如,當初一點一點愛上。 “怎么忘?” “這個也很重要?” 可安搖頭:“不重要,我只是隨口問問?!?/br> “不重要,但想知道,是不是?” “嗯?!彼怨缘攸c頭。 言澤舟放下了拖把,他走到衣架邊,取下了自己的外套。 可安跟過去。 他從外套的衣兜里,摸出了一盒火柴。 火柴依舊是撕了標簽的,沒有名字。 言澤舟抽出一根,他好看的長指捏住了火柴棒,輕輕一劃,火光如花。 可安看著他。 他的表情有些執著。 “像這樣?!彼瘟嘶问?,火苗沿著火柴棒,一路燒到他的指尖,他松了手,火花撲到地上,滅了,“像這樣告訴自己,你就是那好看的火光,而我,抓不住?!?/br> 可安眼角一澀。 她伸手抱住了言澤舟。 “所以,火柴的名字,叫可安是嗎?” “是?!?/br> 他并不問她是怎么知道,這一晚上,看著小山和她竊竊私語的樣子,他就了然了一切。 “對不起,五年前,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別的?!?/br> 言澤舟摸了摸她的頭:“我知道?!?/br> 可安的眼淚掉下來。 言澤舟知道什么?他知道的,只不過是一個輪廓。 五年前,她也經歷了一場綁架案。 那一次,為了救她出來,哥哥寧容成費了很大的勁兒。甚至,他被綁匪惡意砍掉了一根手指。 那是哥哥的無名指,是將來要戴結婚戒指的位置。 她永遠記得,在醫院的時候,她看著哥哥鮮血淋漓的手哭得不能自己,可那個男人,去還反過來和她開玩笑。 他問她:“你哭什么?是不是擔心將來該怎么和你未來嫂子解釋?” 她笑不出來,只能哭得更大聲。 寧容成慌了,繼續安慰她:“好了,別哭了,哥會跟你嫂子說,是我自己貪玩掉的手指。大不了,戒指戴另一手上好了?!?/br> 亦是云淡風輕,輕描淡寫的口氣。 這就是她的哥哥,天大的事情都可以笑著說出來。 可是后來,他說要送她出國,那時候的表情,卻格外凝重??砂膊辉敢庾?,他還朝她發了脾氣。 寧容成說:“我可以為你把十根手指都卸了也沒關系,可我怕你留在這里,我保護不了你。你乖,哥哥永遠不會害你?!?/br> 可安當時不相信,在她眼里,無所不能的哥哥不可能保護不了她。 直到現在,她才懂得,原來哥哥英明的眼,早已看透了所有。 比如,當年他們的父親寧啟仲是知道寧子季綁架了她的,可他為了家族名譽,權衡利弊,包庇了自己的親弟弟。 寧容成當時執意將她遠送他鄉,是因為他失望透頂。 可那時候的他,還沒有能力抗爭。 所以,將她從這片泥淖里推出去,是他最好的保護。 人人都以為,她寧可安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千金,是在陽光雨露和百般恩寵間長大的掌上明珠。 但其實不是。 她年幼喪母,父親又重男輕女,家里除了哥哥寧容成,沒有人真正在意她的感受。 所以五年前,她不得不走。 因為,她保護不了自己,她更舍不得,讓哥哥寧容成為難。 后來,哥哥去學校給她辦了退學手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