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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電話響了一路,他看也不看,一概不接。這會兒,大概沒有什么比見周子諺更重要的事情了。 周子諺的病房八樓,君兮和周泫御上去的時候,門口站了很多人。這些人從穿著打扮來判斷,應該都是和周子諺一起玩賽車的。 “大中,怎么樣?”周泫御看著其中一個留著青皮胡的男人問。 “剛才在飛機上醒了,現在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呢?!?/br> 大中答著,順勢看了君兮一眼。君兮也看著他,他們都不認識對方。 “到底怎么回事?”周泫御蹙著眉,凌厲的目光像是要刺穿了病房的門,將里面那個家伙好好的教訓一頓。 “不怪誰,怪他自己發瘋?!比巳豪锖鋈粋鞒鰜硪粋€尖利的女聲。 “襄涵你別胡說!”大中斥了一聲。 說話的那個女人撥開了人群,沖到最前面。 君兮看清楚了她,很修長的一個姑娘,面貌五官充滿了靈氣,只是皮膚有些黝黑。 玩賽車的,要不曬黑了才奇怪。 “我才沒有胡說。周子諺不是瘋了是什么。臨開賽竟然說要換車。他要有正當理由就算了,丫的只是看上了人家的車牌號碼。這不是瘋了是什么?他不死就算了,死了我一準把這串數字刻在他墓碑上!”襄涵說話雖然躁,但是君兮能感覺到她的擔心。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愛之深與責之切本就相輔相成。 “襄涵你閉嘴!他要真死了,我看你也得隨著他去?!?/br> “啊呸!我瘋了嗎我!” 襄涵抿唇,轉身背著墻,明明被這句話戳到了軟肋卻死不承認的樣子。 病房的門就在這個時候被推開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里面走出來。 “醫生,怎么樣!”襄涵第一個沖上去。 “腦部有震蕩,需要觀察一下?!弊咴谧钋懊娴呐t生說,她一邊說一邊看向周泫御:“周先生,麻煩借一步說話” 周泫御點頭,轉身與那位主治醫生并肩往電梯方向走。 君兮遙遙地看著他們,強壓下心里的不安。 送周子諺來醫院的那些人已經推開了病房的門,她跟著進去。 “劉襄涵,就聽你在門外咒我死啊死的!你丫的和我有仇是不是!” 周子諺吼了一句,從這音量來看,應該是沒有什么大礙的。 君兮被揪緊的心,這才漸漸放松下來。 劉襄涵眨了眨眼,竟然沒有回嘴。 周子諺轉頭,看到君兮,他的眸子亮了亮,但只亮了一瞬就說:“文君兮,你也是來看我死沒死的嗎?” 聽到君兮的名字,默默低著頭的劉襄涵忽然抬頭,她炯炯有神的目光從頭到腳掃視了君兮一眼,又低下去。 “你死沒死與我何干!我就來看看,你平時牛皮吹的那樣大,如今破了是什么樣?!?/br> 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周子諺窘,也不知是不是腦袋受了傷的緣故,他竟然有些臉紅。 tang “那車有問題能怪我嗎,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要不是我技術好,這會兒我就直接躺太平間了,能只受這么點輕傷?” “輕傷?我看你傷得不輕。從前你哪里會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樣的話,你周公子只會說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這樣大言不慚的話?!?/br> 病房里的笑聲更大了,似乎君兮的話讓大家都找到了共鳴感。 “我都這樣了,你能不能讓著我點!”周子諺委屈極了。 君兮笑,不再說話了。他要面子,她給就是了。 “我們可是頭一次見周公子吃癟,文小姐你好厲害?!闭驹谝慌缘拇笾腥滩蛔「锌?。 君兮摸摸鼻尖:“你要是三五歲就開始和他斗智斗勇,修煉了這么多年,你也得這么厲害?!?/br> “對,所以都是我調教的?!敝茏又V恬不知恥。 君兮瞪他一眼。 正鬧著,周泫御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步履不重,推門的動作也極小心??伤腥说淖⒁饬€是被他吸引了。 也是,醫生這樣把他叫走,難免不讓人瞎猜惦記。 “小叔,怎么樣?撞了下頭死不了人吧,干嘛這么偷偷摸摸的說,搞得像了絕癥似的!” 周泫御眉角一動,神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他走到周子諺的床沿邊,語氣也是不動聲色的:“醫生們只是考慮要不要把你這嘴皮子給縫起來?!?/br> 周子諺撇撇嘴:“小叔,你什么時候和君兮一樣了,就知道欺負我?!?/br> 他將“欺負”兩個字咬得特別的重。 “我調教的?!本饷摽诙?。 病房里的氣氛一凝。 周泫御順勢看了君兮一眼,那若有似無的一眼,讓她的呼吸急促起來。 “我開玩笑的?!本膺B忙補了一句,可這一句的功效不怎么大。 周子諺落井下石:“誰不知道你開玩笑的,我小叔哪兒輪得到你來調教。你想做我小嬸,嫩的我都不能同意?!?/br> “我……” 周子諺難得字字珠璣,君兮無力反駁,胸口頓時生出一股子的惆悵來。 她明白的,她和周泫御之間的差距,哪里只一個年齡…… “誰做你小嬸,用不了你同意,我同意就行了?!?/br> 一直事不關己站在一旁的周泫御看著君兮,開口為她解了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