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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江年錦他自己又會怎么想。 ? 江年錦從觥籌交錯的寒暄中脫身,已經是半夜。 這些人總是這樣,遇著他就沒完沒了。有的忙著和他敘舊,有的則急于和他分享哪兒哪兒又有什么新商機……他有資本,只是最近沒有心思去搞這些投資。 阿府說“蘇小姐給你打過電.話。打的是私人號碼?!?/br> 大概在阿府眼里,蘇聽溪給他打了一個私人電.話這件事,就算頂頂重要的,所以他放在了第一個講。 江年錦看了一眼表,沒有把電.話撥回去。 他開車到小區,看到她屋子里的燈還亮著,心里沉淀了一天的情緒,才慢慢打開一個結。 她還在等他回來,這是今天最值得他揚起嘴角的事情。 樓道里靜悄悄的,他也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那枚小小的鑰匙咯在他的掌心里。 他拿到這個鑰匙,絲毫沒有費勁兒,是蘇聽溪主動給的。 這件事情的源頭,可能要從前段新秀大賽剛報名的時間說起,她天天被一色逮著訓練到老晚。而那一天他臨時被推了一個會議,到這里的時候她還沒有回家。 其實也沒什么關系,他遇到她之后,耐心變的他不可思量的好。 他在車子里坐了一會兒。巷子里的大爺們吃完晚飯就出來拉幫結派的擺棋局擺牌局。他閑著也是閑著,就下了車湊過去看熱鬧。 哪知,每天報道的朱大爺那日正好回女兒家探親去了。 麻將桌上三缺一,得多鬧心啊。 “誒,那個小蘇家的?!?/br> 他正安安靜靜的看著人下象棋,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那個小蘇家的,原來是喊他。聽著……有些怪,也不賴。 他禮貌的應了聲。 那大爺問他“會打麻將不啦?” 打麻將?普云輝喜歡,全國各地區的麻將玩法他都不再話下。他被拉著湊過數,稀里糊涂的輸掉過一套古玩,這種程度,算不算會? 他還來不及回答,幾個大爺就拖著他坐到麻將桌前。 都上桌了再說自己不會,總顯遜。他想著,湊合著玩吧,反正蘇聽溪也還沒回來。 沒想到第一局他就贏了,也不知道賭注是多大,反正他還挺開心。 不過,姜終歸還是老的辣。 到最后他手里的象征賭注的砝碼輸到幾乎所剩無幾。 那些大爺都說“小蘇家的今天輸慘了?!?/br> 輸慘了……那是多慘? 結賬的時候他竟然輸了9塊5毛! 9塊5毛??! ☆、潮落潮生9 他看了一眼這平和的小巷,原來9塊5毛,已經是輸慘了的級別,當初他輸掉一套古玩的時候,普云輝他們那群狗友還嫌從他身上刮的油水太少…… 可是,他即使掏遍全身也掏不出這些零錢。 摸出一張整鈔大爺們就不高興了,說是家里的老婆娘可不許臺面上出現這樣的大錢,況且他們也找不開…緒… 找不開……不給又不是他的風格。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蘇聽溪回來了。 他看到她簡直跟看到救兵似的兩眼放光,而蘇聽溪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直到他對著她喊“蘇聽溪,快拿錢撈人”…… 后來,她就把家里的鑰匙給他了。 她說“還有下次的話,你直接上樓等著吧?!?/br> 他問“怎么,嫌我給你丟臉了?患” 她瞪他,說“可不是嘛,不止丟臉,還給我輸錢了呢?!?/br> 她那樣子,跟數落外出賭博丈夫的小妻子似的……他知道,她哪里是怕他給她丟臉,她是在替他考慮。 的確,他卷著衣袖摸牌的那個樣子,若是讓這小區之外的其他人看到,就夠撐起人家報社的一個版面了……到時候,指不定惹出什么風波來。 ? 江年錦走進屋里,屋里靜悄悄的,餐桌上擺滿了菜盤,而蘇聽溪,趴在桌角上,已經睡著了。 他輕輕的走近了,掃了一眼,桌上擺放的都是些他愛吃的菜。 很多人在他面前提起過關于蘇聽溪的聰明。她的聰明,從來不在她為人處事的格調上,而在于她總在無形之中尋求一種平衡保持她的格調,她會以自己的方式讓別人覺得舒心或者鬧心,從而對她贊不絕口或者敬畏有加。 他承認,被她這樣細心的注意到了喜好,這樣的感覺很好。 自從他離開北城之后,就許久沒有人這樣親自為他下廚做滿一桌他愛吃的菜了。前幾天他回北城的消息不脛而走,家里的老太太就給他打電、話了,先是因為他回北城了也不知道回家把他狠狠的數落了一頓,他不說話只管受罵。后來,老太太又心軟了,說“回家吧,回家好歹能吃上我給你做的菜?!?/br> 他匆匆就把電、話掛了,這么些年過去了,他依舊不善于接這樣溫情到讓他動容的電、話。他怕說多了,就會泄露情緒。 兩個兄長都說是他偏執,是的,是他偏執。而且有些執著,一旦開始,總要有了結果才能結束。 蘇聽溪流瀑一樣的長發落在她的背上。他抬手輕輕的拂了拂。那細白的頸子,凝脂一樣的泛著光。 她的脖頸上光禿禿的,他想起在巴黎她丟的那根鏈子。那天他為了找到它費了不少的周章,當然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不喜歡興師動眾,她不喜歡的事情,他漸漸也開始少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