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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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可能離開這間屋子,然后逃到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去緩解狀態。 左手邊過去有個房間,那是逢何將他帶回家后為他安排的臥室。只是略微思考,立秋就將目的地確定在了他的房間中。 他咬緊牙關,倚靠著墻壁一點點地向著房間方向挪動。眼中的重影已經嚴重到了根本看不清路的地步,只能靠著記憶中的方向往前走。 近了。 還有一步。 當他終于踏進房門,靠著一絲記憶將門反鎖后,維持著清醒的最后一根弦徹底斷掉。 少年的身體晃了一下,直直倒在了地上。 * 逢何出門后一直沒有離開。 他站在大門外,用光腦下單了兩個相同款式的雪白色耳罩,等著無人機將東西直接從到家門口。 站在原地等了大約有四五分鐘,逢何不再按捺擔憂的心情,偷偷摸到了客廳外的窗戶邊上向內看去,卻到處見不著人。 他在腦海中隨便編了個借口,直接返回大門,光明正大地從大門進了家。 對了,剛才忘了問 逢何說著進了門,環顧四周,卻見不到立秋的身影。 他皺起眉頭,沒有心情將編的借口繼續說下去,直接加快腳步走向屋內。 很快,他便發現了立秋那扇緊閉的房門。 他嘗試著抬手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他又伸手嘗試開門,發現房門從里面被反鎖上了。 作為房屋的主人,他能夠直接使用管理員權限強行將門打開。 逢何稍作猶豫,放棄了這種做法。轉而快跑出門,繞到房屋背后,爬到立秋房間對應的窗臺外,直接伸手拉開窗戶,掀開窗簾跳進房間。 剛一落地,倒在地上的那道白色身影映入眼中。 逢何的呼吸猛地一滯。 沒有經過任何思考,他徑直地沖上前去。接觸到立秋身體的瞬間,冰冷的觸感從指尖顫到心間,少有的慌亂籠上心頭。 逢何小心翼翼地將立秋從地上抱起,放到床上。 立秋朦朧之間,似乎又尋回了一絲清醒。雙眼微張,模糊的世界中見到人影晃動。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抓住大衣與耳罩。 別看。 他想說,卻發不出聲。 半昏半醒之間,立秋腦海中又浮現起家鄉的記憶。 那是在他自主意識誕生前,不知道重復了多久的單調枯燥的生活。 被人類追著砍,被人類追著殺,被生命之泉復活性命,而后再次被追,被殺,被復活。 每一次死亡都是為了復活,每一次復活都是為了新一次的死亡。 待他誕生了自主意識之后,這樣的生活變得更難忍受。最讓他難以理解的,便是他無論如何嘗試同那群人類溝通,他們最終都會對自己舉起武器。 人類就這么排斥其他種族嗎? 立秋! 立秋的意識逐漸朦朧,耳邊似乎有人在焦急地喊著他的名字。 這個世界的人類都很友好,但他們沒人知道自己不是人類。 如果被他們知道了,自己是不是又會回到以前的那種生活里? 他不知道,也不敢賭。 意識重陷黑暗,抓著大衣與耳罩的雙手緊緊攥起。 逢何看懂了立秋短暫醒來時那句話的口型別看。 好,我不看。 他低下身去,將少年圈在懷中,想將少年冰冷的身體捂熱。他不知道立秋此時是否還能聽到他的聲音,只是輕聲說道:別怕。 逢何將偷溜在外的冰藍色尾巴尖藏回到白色的大衣里,用被子裹住立秋,喚起屋內的溫控系統,將溫度稍稍調高。 小少年的面色蒼白如紙,安靜躺在床上的樣子顯得精致而易碎。 逢何嘗試在光腦搜索相關病癥,卻一無所獲。 但他隨即想到,立秋異常癥狀出現的時間正巧就是在自己發病之后,或者說,是在幫他處理掉異常情緒之后。 跟他的能力有關? 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冷靜情緒,逢何十分熟練地找到光腦通訊錄中的一名聯系人。 對方的工作很忙,大多時候他們之間都是依靠短信聯系。但這會兒情況急迫,逢何顧不了那么多,一個通話請求直接就撥了過去。 巴掌大的圓形光腦上閃爍著他對這名聯系人的備注: 逢醫生。 第15章 通話請求響了十幾聲,在自然掛斷前一秒終于被接通。 說事。一會兒有手術。光腦對面的話語一如既往地冷靜而簡潔,背景中一片嘈雜,有醫生大聲報著床號,隨即跟著幾道急促的跑步聲。 逢何早就習慣了逢醫生的性格,他簡單描述了一下立秋的狀況,說:有可能是能力使用過度。 光腦對面的中年男人思索片刻。 發你兩號藥,不一定起效,但不會有副作用。 好,我先給他試試。多謝。逢何應道。 有人喊了一聲逢醫生,中年男人應了一聲,直接掛斷通話。 不一會兒,逢醫生果真發來一條信息: YMT035782、YMC421681。 兩串天書般的編號,逢何只是一眼便確認了他們的功效。一份止痛,一份精神抑制。 他幫立秋壓好被子,用手背觸碰立秋的臉頰,一片冰冷。一直以來謹慎敏感的小少年,總算是在失去意識后卸下了所有防備,眉間微褶卻怎么也撫不平。 輕嘆一口氣,他回到自己房間,從床后暗格中取出一個保險箱。 咔擦。 保險箱打開,里面裝著的不是金銀,更非什么絕密資料。 它被分作三層,每一層密密麻麻地排放有四五十瓶貼著標簽的小白罐。逢何照著信息上的編號找出兩瓶藥罐,將他們一同放進大衣口袋里。 這些藥片都是父母為了幫他壓制病情專門調制的,種類繁多,劑量也各不相同。 標簽編號則是父母一向習慣的個人記法,每一位英文與數字都代表著相應的內涵。九個字符的背后隱藏了它們的功效、成分與劑量。 將其他藥罐重新鎖回保險柜,一切物歸原位。 他倒了杯水,進到立秋屋中,費了些力氣才將藥片給他服下。 屋里的窗簾漏著細縫,一束陽光擠進屋里,正巧打在立秋沉睡的容顏上。沒用多久,藥效在立秋身上起了作用。 少年的臉色慢慢舒緩,體溫漸回,人卻一直沒有醒過來。 逢何守在立秋床邊,沒有心思去尋覓晚飯。月升日落,少年不見蘇醒,他也不敢離去,只好倚著床頭閉目養神。 * 立秋重新睜開雙眼已經是兩天后的事。 醒了?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少年懵了懵,下意識地往耳朵上摸了摸。 啊,耳罩還在,尾巴長度也縮了回去,變作一團白毛球藏在大衣里。 他側過頭,只見逢何站在窗戶前,擋住了所有刺眼的陽光。 一碗白粥被放在了床頭柜上,立秋從被窩里被扶坐起來,靠著床頭,逢所長親自將溫熱的白粥端到他面前。 別擔心,沒偷看。逢何一掃幾日的陰郁與疲倦,笑著輕輕揉了揉立秋的腦袋,問道:身體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事。立秋小聲答道,他捧過白粥,小小地抿了一口,說:謝謝。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才對,逢何笑了笑,下次不用這樣勉強自己。這個病從小伴著我長大,我有辦法處理它的。 立秋沒有答話,他知道逢何會有自己的方法應對發病,否則他也不可能以患者的身份成為海城監管所的所長。 但如果這種方法沒有副作用,且不會帶來任何痛苦,那么監管所里就不會有那么多因發病而痛苦的患者,逢何也不需要花費那么多的時間與精力靠近自己。 他是清楚的。 立秋喝了半碗粥,覺得味道太淡,剩下的便不想再喝。 對了。藍星的自然風光挺出名,海城的海景算是一處,哪天一起去逛逛? 海景?立秋問道。他在家鄉不曾見過大海,倒有幾分興趣。 嗯,正好我這次多請了幾天假。 提起請假,立秋回想起自己暈迷那日只處理完監管所二級病房的患者,更多的三級病房患者還沒有見過。 所里剩下的患者什么時候處理? 逢何面無表情:我怎么感覺你比我更像所長? 自從上任之后不知道曠工多少次的逢所長嘆了口氣,他之所以提出外出游玩的建議,也是想讓立秋暫時忘記工作上的事。 幫忙可以,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處理患者是監管者的職責,不是你的。他說。 不是、立秋拉拉衣角,小聲地說:只是餓了。 逢何的思路卡斷了下。 一聲輕笑。 好,只是餓了。 他望著重新恢復生機與活力的小少年,心間像有清泉流過,靜謐而滿足。 立秋想去捕獵進食,逢何沒有理由攔著,只能是仔仔細細將他全身檢查個遍,又在路途上一遍遍地囑咐他只能吃到七分飽。 馬路上各式懸浮車來來往往,空中偶爾能見到幾艘大型飛艇駛離海城。 逢何順著立秋的目光,看到那幾艘印有巨大聯邦標志的大型飛艇。 那是貨運飛艇。 運東西的?立秋歪著腦袋問。 嗯。逢何沒做太多解釋,轉而向立秋提起另一件事來:這幾天所里員工每天都在打聽你的事情,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大家可能會很熱情,到時記得跟緊我。 好。立秋點頭應下。 他們開的是一輛雙人座的懸浮車,可以直接停在基地周圍,不需要下到停車場。二人下了車,逢何的光腦突然響起了通話請求。 他停下腳步,看到光腦上的來電顯示,眉毛一挑。 你好?啊,原來是穆先生,但我記得,離我們約定的交接時間還有幾天吧? 嗯?找他?行,我幫你問問。 穆才哲的父親,逢何暫時將光腦閉麥,向立秋說道:他說穆小少爺吵著想見你,想讓你再去幫他進行一次催眠。 立秋疑惑,患者精神不穩定,產生的大量無用情緒需要清除他能理解。但穆小少爺只是一名普通人,并非患者,為什么需要自己的催眠呢? 按他的說法,穆小少爺常年失眠,安眠藥都不起作用。如果不想去的話,我可以幫他們推薦一些真正的心理醫生和催眠師。 你希望我去?立秋卻是問。 逢何猶豫片刻,誠實說道:他們家生意做得不錯,關系網很廣,以后說不定能有用得上的地方,但這只是我想做的事情,也不是非他們不可。你不用考慮這些,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 第16章 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立秋想起八字真經的后四個字:擴大交際。 他并不在意自己吃的一口飯究竟來自城西還是城北。普通人吃不出任何口感,但至少也像粗糧淡飯一樣解餓。 可以。他應了下來。 逢何便將他的意思轉達給了穆才哲的父親。 不方便,他跟我一起在所里嗯,行,沒問題嗯,待會見。 通話結束,逢何又將對方的意思轉述給立秋:他們一會兒直接過來。 好。 一到監管所,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都聚集而來。許多不在基地大門附近工作的員工為了能見立秋一眼,找盡借口晃蕩到此。 他們沒有像之前那樣呼啦啦地上來將立秋圍成一圈,這倒是與逢何所說的很熱情不同。 但立秋不知道,員工們的光腦群里已經炸開了鍋。 【嗚嗚嗚嗚怎么辦?我好想上去和大師道個謝,但我不敢上,有姐妹一起嗎?】 【別說了,我也不敢?!?/br> 【嗚嗚嗚感謝大師將我們的工作減少了百分之三十,不加班的日子太幸福了!立秋大師再多發發威吧!】 【日常輪值三級病房的人默默地看著你們。羨慕了這么長時間,終于能輪到我們了嗎?】 【啊啊啊啊大師真的長得好可愛啊,早知道就趁著不知道他是催眠大師的時候先上捏一把再說!】 【害,沒想到還是位官網上能直接查到聯邦一級催眠師,立馬沒膽.jpg?!?/br> 【我記得咱們所里之前有誰在懷疑立秋大師來著?聯邦頒發的一級證書那是能作假的東西嗎!】 話題中心對于這一切一無所知。 三級病房總共收納了48位患者。立秋同逢何商量了一下,決定以每天6人的速度進行處理。 正好八天。立秋很滿意。 立秋來到三級病房區域,幾道目光直直地向他射來。沿著目光方向回望,原來是幾位患者跑到了觀測窗臺旁邊,正滿臉好奇與期待地盯著他。 他們在看什么?立秋遇事不決問逢何。 逢所長一連請假好幾天,一時也回答不上來。 可能有誰在工作時多嘴了吧。他說。 立秋頂著患者們打量的目光,依次進入房間為患者們催眠。他們病情稍輕,相比起二級病房的患者要好相處得多。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立秋每從一個房間里出來,貼在觀測窗口看戲的患者們,眼神中就會多出兩分信任。 立秋很疑惑。 終于他在C04號患者的房間中得到了答案。 我們聽說了你在二級病房區做的事情。他們天天在說。催眠聽起來挺厲害的,了不起。C04號患者盤腿坐在床上。 他們?立秋問。 就是看守者們?;颊咧g也會在自由活動的時間里聊一下這些話題。他毫不避諱一旁的逢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