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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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鋒這次沒有叫住容璲,容璲走到門前,沉默良久,才仰頭道: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賭上性命和江山,但方才那句話的如果兩字,去掉也無妨。 作者有話要說: 容璲:拒絕職場sao擾,從朕做起 第89章 遠行05 房門打開又關閉的響動驚醒了傅秋鋒,他緩緩用手背碰了碰嘴角,唇上仿佛還殘留著細微的涼意,容璲的唇舌觸感清晰分明,放開他時正因沾染他的體溫而逐漸灼熱起來,如同他已經撼動了容璲心頭堅不可摧的冷硬壁壘,徹底見到他從不示人的一面。 傅秋鋒向后倒在了床上,在寂靜的房間里平息自己的心跳,他知道容璲的壓抑、猶豫、權衡與舍身犯險,在無數個極短暫也極漫長的掙扎過后的坦率,說出喜歡二字時沉重與輕松,這些所有的矛盾都因他而起,他不愿放棄,容璲又何嘗不是,他們都不愿放棄彼此。 身上缺了令牌的重量,傅秋鋒總有種丟了東西的不適,他望著陰影的中的床頂,從漫無目的胡思亂想,到一點點涌現一個大膽的目標,夜深人靜時他終于爬起來,拿出紙筆,掃開桌上的殘羹剩飯,開始寫給容璲的請罪書。 他第一次把信紙疊的這么認真,在信封上用心的寫了陛下親啟四個字,雙手捧起信封對著北方深深作揖,然后將信留在了桌上。 深夜的霜刃臺地牢里也靜的瘆人,若有若無的水聲傳出空蕩的回音,上官寧躺在牢房里睡得很沉,迷糊中感覺有人拍了他兩下,皺眉不耐煩地睜眼,然后見鬼似的躥起來一下子躲到墻角。 傅秋鋒一身簡便的夜行衣,把另一套扔到他的木床上,微笑著道:換上,跟我走。 上官寧摸不清情況,連連搖頭一口回絕:我才不越獄!我遵紀守法,你休想找借口濫用私刑! 傅秋鋒翻了個白眼:隨本官出差公干,算什么越獄?你再推三阻四,小心我治你張狂抗命的罪。 你要帶我去哪?上官寧仍然警惕。 你的老家。傅秋鋒抽出匕首用袖口擦了擦,醴國京城。 上官寧驚疑不定,小心地抱起夜行衣:你們自己不會找向導嗎?堂堂霜刃臺到他國的秘密行動,竟然放心讓一個階下囚帶路。 霜刃臺的作風豈是你能揣度。傅秋鋒催他趕緊換,只要你老實帶路,到了王城我就放你自由,如果你不識時務自取滅亡,霜刃臺從來不缺尸骨。 當真?上官寧半信半疑地套上衣服。 當然。傅秋鋒保證,霜刃臺也從來不白養閑人。 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早輪值檢查地牢的暗衛駭然看著四敞大開的牢門,上官寧不見蹤影,他匆忙想去稟告傅秋鋒,內臺只有暗一和蘭兒,他又去了傅秋鋒暫住的房間,看見一地狼藉和一封留書。 容璲接到消息時剛剛下朝,他有點心不在焉,勉強撐到中午,本來無精打采,但聽說傅秋鋒不在霜刃臺,頓時緊張的朝服都來不及換就直奔傅秋鋒的房里。 桌子地板都已經打掃干凈,只剩那封留書還擺在原位,他懊惱地撕開信封,然后在傅秋鋒滿篇鄭重而決絕的話語中愕然怔愣。 罪臣傅秋鋒,參見陛下。 陛下一言,臣喜不自勝,亦甚為惶恐,喜自是得陛下垂憐,惶則慚愧臣德不配位,令陛下煩擾不安,請恕臣愚鈍,再容臣為昨日莽撞冒犯請罪,但臣無悔,唯有叩請陛下原諒。 今臣自作主張不告而別,絕無逃避之意,更無危及大奕之舉,望陛下見此信時稍作冷靜。 臣反思良久,忠義與私情仍不得兩全,陛下訓斥之語言猶在耳,臣深以為然,唯有出此下策,以證臣之決意,若臣尋到解藥全身而退,請賜臣伴君左右之殊榮,若臣遭遇不測,也請陛下以蒼生為重,不可輕易遷怒,保重龍體,再想他法找尋解藥,但有一點私心,望陛下將內臺令牌長留身邊,除此以外別無他求。 罪臣傅秋鋒,頓首再拜。 容璲攥著這張信紙離開霜刃臺時,腦中仍回蕩著傅秋鋒的清朗嚴肅的嗓音,仿佛親眼看見了傅秋鋒在書燈下提筆措辭時的模樣,他慢慢勾勒出記憶的細節,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天垣門前。 朝臣們沒有比他更了解醴國的,他深知沒有內應毫無了解就潛入王城九死一生,他幾乎想要直接策馬去追回傅秋鋒,告訴他自己的半張臉遠沒有他的安全重要,但他也同樣深知傅秋鋒的本領,如果傅秋鋒不想被人追蹤,就一定不會留下痕跡。 那塊內臺統領的令牌現在成了千斤重負,壓的人喘不過氣,不為人知的悔意和埋怨絲縷鉆出,容璲愣了一會兒,艷陽灑落在平坦開闊的大道上,石板蒼白炫目,放眼望去筆直的盡頭空無一人,只有風的聲音,他抽動了一下嘴角,笑得怪異,驟然間在此時此刻感到無與倫比的失落和孤獨,仿佛被這空曠廣博的天地拋棄,越發渺小而無所適從。 另一邊,竹韻閣內,林錚的毒終于化消的差不多了,清醒了時間多了不少,躺在床上懶洋洋地端著古書瞇眼研究。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林錚略一挑眉,放下書揉揉手腕:終于有時間來看老夫? 上官雩拎著食盒進來,穿著一身騎裝風塵仆仆,面上的擔憂在看到林錚時散去了些,笑道:我才回宮,聽說了消息,就直奔竹韻閣來了。 小傷,不礙事。林錚安慰道,想殺老夫還早一百年呢。 上官雩也不拆穿他的強要面子,盛了粥和小菜,把桌子挪到林錚床前,等他吃完午飯,又給他找來想要的書。 林錚有點奇怪:無事不登三寶殿,丫頭這么殷勤,你不會也中毒了排隊等老夫救吧。 看您的臉色,我哪敢再給您找事做。上官雩調侃道,我要回去了。 林錚一愣:那就回唄,有小鹿照顧你是說回醴國? 嗯,時機已經成熟。上官雩點頭。 林錚扶著床沿撐了撐身子,然后表情一僵,吐氣道:看來老夫是送不了你了。 上官雩彎腰把被角放回床上,輕聲勸他:您好好養傷,等身體好起來,再來醴國看我。 哈哈哈。林錚趣味地笑起來,你也在宮里給我留個地方,我去當幾天面首玩玩。 上官雩無奈搖頭:前輩,您真是被容璲帶壞了。 林錚慢慢收斂笑意,有點惆悵地摸了摸頭發:啊,老夫現在看上去是不是真像個老頭子,萬一被人誤會你口味太奇怪就不好了,老夫還是偷偷去,不給你丟人吧。 沒有,前輩還和從前一樣年輕好看,只是白了幾根頭發,氣質神秘有魅力,我都要迷上您了。上官雩捂嘴忍笑。 林錚滿意地飄了一會兒:還是丫頭嘴甜,不像容璲,凈會氣我不說他了,你什么時候走啊。 明天就走。上官雩說。 林錚睜大眼睛,恨不能馬上下地:這么急?有時間休息嗎?行李收拾好了嗎?老夫這有點避毒丹清靈丹,再帶點蒙汗藥化尸粉,若是路上遇到有人找麻煩,直接送他們下地獄。 好好好,我知道放在哪。上官雩趕緊伸手攔他,您別扯到傷口。 唉。林錚重重嘆氣,老了,沒用啦。 上官雩捋了下騎馬時被風吹亂的鬢發:別這么說,等我變成滿臉皺紋的老嫗的時候,您還得來嘲笑我呢。 老夫是這么落井下石的人嗎!林錚一本正經道,老夫才不稀罕看個丑丫頭。 上官雩眼神一涼,抬腿踢踢床邊腳踏:老爺子,亂說話可是會雪上加霜的。 林錚在她的凝視下轉過頭干咳一聲:趕緊回去打包行李,別在這煩老夫。 那我走啦。上官雩笑盈盈地微微躬身。 林錚開始心軟,扭回臉囑咐她:在京城待三年了,回家還能吃慣飯菜嗎?還是要多吃點飯,別整天臭美。 我都快三十歲了,早就不在意這些。上官雩啞然失笑。 早點睡覺,熬夜傷身,早睡早起勤練武功才是養生之道。林錚又道。 嗯,我這就開始養生。上官雩點頭答應。 唉,其實沒什么好說的,瀟灑一點,以后有機會再見吧。林錚扁扁嘴,故作瀟灑,也不怎么高興,記得把藥帶好。 上官雩垂下眼簾,眨了眨眼,莊重地作揖:嗯,前輩保重,無論身在何處,您永遠都是晚輩的親人。 林錚稍感別扭,送別的話堵在喉嚨里,忍不住側過臉,不再看她,抬手慢慢揮了揮。 當初還沒桌子高的小丫頭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中途撿回來的少年連對象都有了,林錚躺在寂靜的房里,不禁一陣時光飛逝的感慨。 于是沒過多久容璲一臉恍惚郁色走進來時,林錚看他的眼神都慈愛了不少。 今天怎么都有時間來關心老夫啊。林錚幽幽道。 容璲往床邊一坐:你說的對,朕還是錯了,朕才會傷害他,皇帝確實比任何毒藥都致命。 林錚:? 林錚想了半晌才回憶起自己何時說過這句話。 當初朕只想救母親脫離苦海,根本不在乎權力地位,朕也是冒著必死的風險留在叛軍作亂的皇城趕去冷宮。容璲語氣低落,可這么多年過去,朕反而患得患失,愈發懦弱,他能補好那些箭在朕心里刺下的深壑,能填滿朕日復一日的怨憎和空虛的憤怒,能數次為朕出生入死救朕于水火,能冒險孤身前去醴國為朕尋找解藥他能為朕做的太多太多,卻換不來朕拋開所有給他最純粹的信任,朕寧愿聽信這猜測的一字,也不肯讓他與朕一同承擔。 林錚聽了半天,頭疼不已,終于反應過來,容璲不是來看他,是跟傅秋鋒吵架了找他樹洞倒苦水的。 林錚費解:猜測不是兩字嗎?你昏頭了? 容璲: 林錚更加困惑:他去醴國干什么,你不是派人去陵陽了嗎?闖醴國王城可不是兒戲,一不小心就尸骨無存。 容璲長嘆道:說來話長,這要從 林錚翻身卷過被子憤憤打斷他:老夫沒空聽你的破事。 你閑著也是閑著。容璲不肯走,你既然警告過朕,難道就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我就是圖一樂。林錚不堪其擾,沉思片刻,敷衍道,上官丫頭要回醴國了,你去找她商量。 容璲眼前一亮,當即起身就去停鸞宮。 作者有話要說: 愛卿走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 第90章 同漂泊01 自從賢妃陳庭芳昏迷不醒以后,不少追隨陳庭芳的嬪妃著實惶恐了一陣,日夜擔憂跋扈的貴妃娘娘打擊報復,但很快這些姑娘就發現宮里關于貴妃的新傳言越來越少,容璲也不再天天留宿停鸞宮。 貴妃將要失寵的消息不脛而走,有大膽的嬪妃去給上官雩請安,不是吃個閉門羹,就是看見上官雩躺在層層紗帳后,貼身婢女一句娘娘身體抱恙不宜見客,就給打發了回去。 容璲到停鸞宮的時候,楚婕妤正從宮門出來,見到容璲的鸞架,連忙躬身退到一旁行禮。 容璲下車時思考了一會兒,想起這是那個會彈琴的姑娘,就沖她隨意打了聲招呼:趙婕妤,貴妃可還在宮中? 在。楚婕妤眼角抽了兩下,干笑兩聲糾正道,陛下,妾身姓楚。 容璲尷尬了一瞬,撇開眼神望了望天。 楚婕妤心說容璲眼里應該只有傅秋鋒和上官雩,正好一只眼一個,怕是再也裝不下別人,她也沒什么爭寵的心思,就圓滑地勸諫道:請恕妾身多嘴,近來聽聞陛下朝政繁忙,未能前來停鸞宮看望jiejie,jiejie似乎身體欠佳,若能見到陛下,有陛下福澤護佑,料想也能早日痊愈。 容璲這陣子確實沒刻意去留意后宮,但上官雩故意放出這種消息,應該是已經想好了后續,他不動聲色點點頭,進了正殿,上官雩不在,婢女領他去了后院寢殿,只見箱笥衣物兵器堆了一地。 真要離開了?容璲倚在門邊,心情有些復雜。 上官雩坐在榻上擦她的劍,手腕一翻,冷光霎時映過眼眸,她笑盈盈地抬頭調侃道:陛下,舍不得妾身嗎? 容璲直接抬手搓搓胳膊:三年前我們早有約定,你替朕牽制后宮嬪妃,等你要回醴國時,朕也不會阻攔。 上官雩無趣地搖頭:醴國國師已經控制了父王,正分批秘密向邊境派兵駐扎,邊境山林茂盛,多有毒瘴,而國師擅長煉丹制毒,他正在等待與北幽夾攻大奕的信號,若與大奕交戰,即便大奕兵強馬壯,醴國也會用毒和游擊sao擾讓戰況逐漸膠著,但只要北幽主和的三王子掌權,戰事便不會爆發。 北幽梟王會與三王子同一立場。容璲沉聲道,料想不久三王子便會前來議和。 那我就放心了。上官雩輕輕頷首,我會留在這一個易容的婢女,讓她裝扮成我,等我走后飲下一種特制的蛇毒,讓御醫診脈也只是氣虛體弱,日漸衰竭,等過一月兩月,你就宣布我重病薨了,再用一具尸體頂替,萬無一失。 容璲不禁想起陳庭芳所提到的預言,傅秋鋒把集齊的兩冊書拿給他時他已經看過一遍,現在倒是確定了上官雩暴病身亡是她自己的算計。 想起書,就同時想起了傅秋鋒,容璲又是一陣沉悶的嘆息,問道:需要朕派人護送你回去嗎? 陛下呀,你要再冷漠無情一點。上官雩并指彈了下劍身,軟劍振顫一片殘影,她語氣閑適,又帶著些理智的冷意,你登基之后,就是大奕國的皇帝,不再是我的幕僚,而我離開這座皇宮之后,也不再是你的貴妃,我們所有的過往與現在都將在未來一劍斬斷。 容璲盯著她的劍,上官雩的劍法精妙他再清楚不過,他放下胳膊走進殿內,正色道:那你順便幫朕護送一個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