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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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璲抬手壓了壓斗笠,加快了腳步,語氣半是得意半是懊惱,哼道:少廢話,回宮! 作者有話要說: 容璲傅秋鋒:言語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三天后的京城:傳下去,傅公子是個身高九尺能胸口碎大石的威武壯漢 第79章 欲拒還迎03 傅秋鋒是騎馬趕來,韋岳送容璲離開大理寺,容璲干脆讓停在門前的馬車先回宮,和傅秋鋒步行回去。 朕之前說過,想再和你乘船游湖。經過一道拱橋時,容璲稍微放慢了腳步,看著橋下潺潺流水笑著說,橋頭柳枝垂落在華美的雕欄上,石橋在初夏的艷陽里潔白耀眼,上次我們出宮,經過這座白玉橋時,朕還在想方設法哄你開心。 傅秋鋒被他算得上寵溺的語氣膩的打了個激靈,躊躇道:陛下,當初您的目的是讓臣的眼睛趕緊復明,而不是哄臣開心吧,臣以為個中區別還是很大的。 結果相同,有什么區別?容璲強硬地說,你開心,眼睛也能恢復,繼續在霜刃臺為朕效力,還不都是一碼事。 傅秋鋒干笑兩聲,退讓道:陛下說是,那就是了。 容璲斜睨過去,對傅秋鋒的敷衍抱以冷哼。 傅秋鋒還沒到過這里,下了石橋,沿著湖堤楊柳閑散漫步,微涼的風很快送來清雅的花香,容璲偏頭提醒他向右看,傅秋鋒轉過目光站在樹蔭下眺望,視野豁然開朗。 流動的云天倒映在澄凈的湖面,大片碧綠的荷葉簇擁著一條曲折棧道伸入湖中,八角涼亭就建在棧道盡頭,幾個學士打扮的年輕人在亭中吟詩作賦,彈琴放歌,畫舫停在沿岸,在無數個燈火通明流光溢彩的長夜里宣泄京城的安樂繁華。 下次晚上再來吧,可以看花燈,租畫舫,賞月觀星。容璲柔聲說道。 只要陛下想,隨時都可以來。傅秋鋒低下頭,裝作附和容璲的提議,眸光卻落在水面的倒影上,容璲的身姿在清風吹皺的湖面上縹緲卓然,多少個話本里的翩翩君子都比不上他。 現在太忙,騰不出多少時間,定個下次的計劃免得忘記。容璲偏頭順手拽了下傅秋鋒的衣袖,朕餓了。 傅秋鋒牽著馬,沒想到容璲還真把這事當做計劃,抿唇輕笑,翻身上馬對容璲伸手:陛下,回宮吧。 容璲借力上馬坐到傅秋鋒身后,本想接過韁繩掌握一回主動,但傅秋鋒一聲您坐穩了,他在突然騰起的速度中猛地往后一仰,身下的馬已經撒開蹄子狂奔起來。 容璲趕緊一手抱住傅秋鋒的腰,一手壓住自己的斗笠,黑紗迎面糊了一臉,他在掠過耳邊的風聲中喊道:京師大道禁止策馬疾行??! 我們抄小路!傅秋鋒回頭保證,臣看過地形圖,您放心!沒問題! 朕沒有這么著急!容璲的手從扣住傅秋鋒腰側開始一點點往前挪,馬匹躍上石階沖進樹林,靈活地轉向,他不得不幾乎用上整條胳膊環住傅秋鋒。 傅秋鋒對自己的馭馬之術很有自信,就是容璲的手已經完全按在了他的腹部,讓他稍有分心,肌rou不自覺的越繃越僵,等到了皇城西門,居然有種比騎馬到平峽鎮還累的錯覺。 容璲不等馬停就迫不及待地飛身下了地,摘下斗笠扇了扇風,長舒口氣,怒而警告傅秋鋒:以后朕再也不會坐你的馬! 臣也如此想。傅秋鋒下馬彎了彎腰,頗為贊同道,臣跑到西門都不會岔氣。 容璲把斗笠砸給傅秋鋒率先回宮,傅秋鋒拍拍衣襟,無奈搖頭,容璲的手隔著衣料落在身上時,他矛盾的既安心又緊張,但看著容璲賭氣的背影時,他卻只想追上去,沒有半分不快。 霜刃臺也正值午膳時間,飯堂里四個普通暗衛坐了一桌,蘭兒唐邈和暗一在另一桌,容璲過去的時候,唐邈正用筷子夾起一塊兒紅燒魚肚子上的松軟肥膩的rou,看了半天,凝重地說道:你們看這個,像不像公子瑜的尸體? 他說完,想了想,撲哧一聲扭頭斷斷續續地笑:公子瑜,紅燒魚,好巧啊都是魚噗哈哈哈哈 旁邊一桌有個暗衛聽了他的笑話也開始笑,受到笑聲的感染,覺得笑話莫名其妙的暗衛也捂住了臉,中間摻雜著幾句公子瑜的慘狀,一時間整個飯堂都被歡樂又詭異的氣氛籠罩,只有剛開始適應形形色色惡心尸體的蘭兒深吸口氣,干了一杯酒,而暗一從始至終根本不為所動,繼續吃飯。 唐邈的迷之笑點持續了一會兒,咳嗽著抬頭,微微一愣,隨即噌地站了起來板著臉,撂下筷子拱手道:微臣參見陛下! 眾人終于注意到容璲,紛紛憋回笑聲站起來行禮。 容璲站在門口,還沒看見尸體,胃口已經沒了大半。 傅秋鋒本來對這群暗衛的寬容程度已經刷新了很多,今日又見識到了新的高度,翻了個白眼進屋道:唐大人,你的嗓子好了? 唐邈咬了咬嘴角心虛道:我這就閉嘴。 容璲拉開剩下的座椅,坐到蘭兒對面,漫不經心道:都坐,繼續,就當朕不在。 唐邈飛快地眨眼看向傅秋鋒,不敢坐,傅秋鋒看了眼桌子,轉身道:陛下,臣這就去盛飯。 坐啊,還要朕打斷你的腿嗎?容璲笑瞇瞇地對唐邈一偏頭,坐。 唐邈戰戰兢兢地坐下,道:臣知罪,求陛下饒命。 蘭兒悄悄拽住暗一的衣袖,讓他也坐下,本欲拿起酒壺,但見到容璲側臉的傷,又起身換了茶水,給容璲倒了杯茶。 容璲喝了一口,讓清苦壓下反胃:你有什么罪,你可是功臣,俸祿不必扣了,朕還要賞你。 唐邈一喜,也不問有功在哪,直接拱手道:陛下圣明!多謝陛下! 下面送來的尸體,確定是與你交手的人嗎?容璲問他。 唐邈正色道:根據仵作驗尸結果,尸體并不會縮骨之術,從身高體型估計,臣確定,只是尸體有易容,又在河中漂流,頭部遭巖石撞擊,除去易容材料時,已經面目模糊,辨認不出是何許人。 容璲皺起眉,嘖了一聲。 但從臣與公子瑜交手來推測,臣認為,他是京中貴族,或許會有不少人認識他,所以才這般謹慎不露面容。唐邈說道,尸體右側肩井xue處有指甲大的胎記,還有一些陳年疤痕,也許這些特征可供人辨認。 朕知道了。容璲緩緩點頭,容琰有什么胎記傷痕他當然不知道,晉王之亂后,宮中服侍的宮女內侍幾乎都換了一批,恐怕也沒有知情人士。 傅秋鋒這時端著托盤過來,把飯菜擺到容璲面前,實話道:陛下若是對魚rou沒胃口,不如用些清淡的小菜,臣也知道味道一般,還望您不嫌棄。 容璲看看盤中黃綠相間的清新顏色,似乎是黃瓜炒雞蛋,只有黃瓜切得均勻飛薄,蛋塊有的糊了,有的還沒熟透。 你也坐下用膳吧。容璲一言難盡地拿起筷子。 傅秋鋒看了眼唐邈:臣不敢。 容璲也看了眼唐邈:朕的命令,有何不敢? 唐邈左右看了看,端起飯碗:那臣先走? 吃完這頓簡單的午膳之后,傅秋鋒和容璲直奔殮房,傅秋鋒才掀開蓋著尸體的白布,腐臭的氣味不可避免地撲面而來,他之前只在驗尸前看了一眼,就趕去大理寺找容璲,現在這具尸體比之前更加駭人。 容璲皺起眉,臉色不太好,但還是伸手扯下了白布,露出那具蒼灰發脹的軀殼。 陛下。傅秋鋒有些擔心他,殮房內光線不好,窗口也掛著遮擋陽光的窗簾,本就不算寬敞的房間越發逼仄,只有剩下條縫隙的門射進來一縷冷白。 朕沒事,朕見得多了。容璲語氣堅定,涼絲絲地譏諷道,在朕面前大放厥詞氣焰囂張,最后還不是落得死無全尸,呵。 木板上的尸體胸口縫著線,面上骨骼碎裂,牙齒缺了不少,整張臉都撞變了形。 傅秋鋒帶上手套,仔細檢查了一遍尸體,稍感狐疑:尸體左臂上這處傷痕,像是燙傷,看形狀也許是烙鐵一類的東西,但如果此人養尊處優,又暗中作為叛軍首領,何人敢對他用刑呢? 容璲也注意到這點:若是用刑,不可能只有這一處刑傷,也許是意外? 陛下,陵陽王就在霜刃臺,何不先找他辨認一番?傅秋鋒提議道,若尸體是頤王本人,也許跟頤王接觸頻繁的陵陽王能認出來。 去讓他過來。容璲點點頭,讓傅秋鋒去找人。 傅秋鋒猶豫一下,道:您也和臣一起去透透氣吧。 這里影響不了朕。容璲提高了些聲音,眼神森然,傅公子,不要看輕了朕。 傅秋鋒垂下眼簾,片刻后抬頭執拗地說:臣從未輕視陛下,但臣既然作為您的暗衛,您的不快臣也不自量力想要一并清除。 容璲呼吸微微一停,隨即閃開了他的注視,快步出門道:朕要撥款重新修個寬敞的停尸房。 陛下圣明。傅秋鋒跟出去笑道。 容翊傷上加傷,胳膊吊著紗布掛在脖子上,百無聊賴地坐在霜刃臺后院的演武場看暗衛練武。 傅秋鋒來找他時,他正興致勃勃的想要單手挑戰暗衛。 殿下,您還是注意安全吧。傅秋鋒趕上前勸他,陛下希望您前去辨認一具尸體。 什么尸體?容翊問道,太妃如何了? 陛下已經將太妃接進宮中,派御醫詳加診治,請殿下放心。傅秋鋒安撫道,這邊請。 容翊跟著傅秋鋒到了斂房,抬袖扇了扇氣味,徑自走到公子瑜的尸體邊,瞇著眼睛打量一遍:這人誰???你們要找的公子瑜嗎?臉摔成這個模樣,我哪認得出是誰,世上根本不存在化成灰都認得這種事。 傅秋鋒嘴角一抽,把尸體翻了個身:這處胎記,你見過誰有嗎? 我必不可能見過??!容翊理所當然地說,我干嘛要看男人赤身裸體的,我又不是陛下。 陛下也沒有這種愛好!傅秋鋒氣憤地替容璲澄清,又指出幾處傷痕,還有手臂上的燙傷:殿下,您認真點,確定真的沒見過? 我沒必要騙等等。容翊的強調戛然而止,他盯著那片方形的疤痕,我好像,見過。 他是頤王嗎?傅秋鋒沉聲追問。 容翊退后兩步,硬朗剛毅的輪廓一剎那被悵然若失消磨的迷茫起來,墨綠的眼睛像夜風里的湖水翻騰不息。 陛下說的對,或許皇家真不存在什么兄弟情誼吧。容翊苦笑一聲,伸手把白布蓋了回去,我記得容琰最初來我府上,我不太想搭理他,他就帶了據說僅有一壇的好酒來,在院里的火爐上溫著,說想看我舞劍,給他的新作品找找靈感。 我喝了酒,拿人手短,就給他舞劍,那天不知怎的,醉的特別快,失手劈翻了火爐,他去護著那壇酒,被一塊木炭燙傷了胳膊,酒也濺在傷口上,疼的眼圈都紅了,卻還笑著說無妨,幸好酒沒事。 容翊搖了搖頭:我以為他是個傻子,看來只有我才是所以現在的頤王是誰? 第80章 下次一定01 傅秋鋒只見過容琰一面,但從那次短暫的見面來判斷,他是一個謙遜、嚴謹、溫雅的親王,和容翊記憶中的容琰并無差別,即便是傅秋鋒也難以把容琰和近乎瘋狂的公子瑜確確實實劃上等號。 如果你確定這是頤王容琰本人,那府中的頤王就是為容琰掩蓋行蹤的替身。傅秋鋒慢慢皺緊了眉,這位替身必須十分熟悉容琰的習慣和經歷,精通易容之術,善于模仿,才能在容琰外出時在府內表現的滴水不漏。 易容通常是江湖手段,很少有江湖頂尖的高手愿意為朝廷賣命,更何況要常年待在王府,遵循皇家那套繁文縟節。容翊道,容瑜死于三年前,只有三年時間,真能籠絡到這樣的人才嗎? 或許是一直跟隨在容琰或是容瑜身邊的親信呢?傅秋鋒猜測,容琰行事低調不被注意,但也不能否認這種可能。 容翊安靜下來,半晌都沒再開口。 傅秋鋒看了眼白布勾勒的人形,說道:找到在宮中伺候過年幼時的容琰的宮女內侍,讓他們再確認一遍,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我現在反倒比較相信了。容翊笑了兩聲,他對書法的狂熱喜好若不是偽裝,那失去右臂,對他來說還是死了更好。 傅秋鋒不置可否,他出門去找倚在門邊的容璲,低聲請示:陛下,臣以為傷疤能比照偽造,但胎記不能,臣還是認為該尋人慎重確認公子瑜的身份。 朕也如此想,但容琰居于宮中時就孤僻寡言,不與人來往,現在除了頤王府,宮里大概沒有伺候過他的貼身婢女了。容璲搖頭遺憾道,若是大肆尋找,又恐走漏風聲。 陛下。傅秋鋒稍稍回頭,看了眼站在尸體邊惆悵的容翊,拉著容璲走遠幾步,傾身扶著他的肩膀,語氣緩慢,循循善誘一般地暗示,您考慮過一個近在咫尺的人選嗎? 誰?容璲不解,微微偏過眼神,只見傅秋鋒嘴角輕挑,這笑容與他常見的不同,眼底只有利益的權衡,就顯得笑容透著無情的涼意。 太后。傅秋鋒頷首道,她是頤王的生母,怎會認不出自己的兒子呢? 容璲一愣,沉默良久,神情陰晴不定,像是在無形的界限上搖擺躊躇,傅秋鋒也靜靜的看著他,直到他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松開緊握的拳。 你這么一說,朕倒想起來另一個人,為宮中嬪妃接生的嬤嬤。容璲說道。 傅秋鋒眼前一亮:她在何處? 她已經出宮養老,離京城不算遠,朕讓馮吉派人接她回來。容璲抬步離開,站在庭院里,又抬頭仰望,輕聲說,朕想起地窖中母親,朕的恨從未消減,朕想殺了太后,卻又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兒子面目全非,朕是不是變得軟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