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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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說話了?公子瑜刻薄地嘲笑,沒有人敢對你說出實情,你做了三年的皇帝夢,現在也該醒了。 哈哈哈朕只是沒想到,你才是那個可悲又可笑的人,要推翻朕皇位的居然是如此天真的蠢材。容璲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定下心神,仿佛公子瑜的刺激是炸在了銅墻鐵壁上,白做無用之功。 嗯?公子瑜一愣,你可以在我面前嘴硬,但你真能欺騙你自己嗎? 帝王最是無情。容璲輕描淡寫地笑了一聲,朕無論怪罪誰都不會怪罪自己,叛黨的幾句煽風點火在朕面前不過兒戲,反而是你,自稱公子瑜,不過時刻昭示容瑜的無能,撿失敗者的名字,丟失自我,收獲同樣的失敗,可真是有始有終啊。 公子瑜緩緩捏緊了左拳,若非有面具在,勢必讓目眥欲裂的猙獰表情落入每個人見慣了他高高在上的人眼里。 傅秋鋒長舒一口氣,想笑,又突然百感交集,甚至想哭。 這樣的決心和堅定才是容璲,才是讓他愿意賠上一切也要追隨的人,才是他既敬佩又深感觸不可及的原因。 他想不出要怎樣才能一刻不停的向著前方,他曾經聽信了別人劃給他的路,為此消磨三十年,像他這么輕易就動搖的人,怎么追得上容璲?一句厚著臉皮向容璲討來的朋友,他自己都不敢深究。 容璲很快反客為主,戲謔道:照你的邏輯,朕為何不怪罪先帝呢?如果他不自大昏聵聽信讒言錯殺忠良,不惱羞成怒貶她入冷宮,朕也許可以和容瑜做兄友弟恭的皇家榜樣,所以不但是先帝害死了朕的母親,還是先帝害死了他最寵愛的太子,若大奕國祚就此斷絕,同樣是先帝的罪過! 你放肆!公子瑜震聲怒斥,先帝賜你稱皇后為母,你竟敢為了一個卑賤婢子污蔑先帝! 先帝不過是三尺棺木里的腐骨罷了,朕才是大奕的皇帝!你等糾結逆黨濫殺無辜犯上作亂,究竟是誰放肆?容璲厲聲說道,暗忖此人要么是容瑜昔日的兄弟門客,要么就是尊敬先帝的皇族。 他踹了公子瑜膝彎一腳,讓他走下臺階:朕的母親為妃時受朝野議論千夫所指也護朕周全,先帝卻隨意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拋棄在叛軍包圍的皇城,他比朕的母親卑賤的多。 你怎能如此辱罵先帝!公子瑜怒而拂袖,簡直不可理喻,那個廢妃能為太子擋箭而死,是她的榮幸! 既然你頑固不化,你我之間就無話可說了。容璲冷聲道,按住他左肩的手一抬,扯下了他臉上面具,但令人失望的是,公子瑜臉上有一層明顯不同于膚色的黑黃面具,易容貼的嚴絲合縫,他不能浪費時間研究拆下易容,免得公子瑜趁機反抗逃脫,便不再糾結公子瑜的臉,重新扣上公子瑜的肩膀,下去!周圍守衛層層包圍了高臺,但礙于公子瑜還在容璲手中,個個握緊了劍鞘不敢輕舉妄動。 你要從何處離開呢?公子瑜下了臺階,慢慢走出山洞,他的整條右臂都失去了知覺,現在只剩一只手能用,試圖分散容璲注意力的同時給始終逼在近前的守衛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迂回后面包抄,這座山都在我的掌控之內,就算你回了地面,也不知有多少人埋伏。 閉嘴。容璲呵斥道,再敢多說一句,我就割下你的舌頭,往這邊走,去懸崖。 他記得傅秋鋒帶來的地圖,從位于中心點的大廳向北延伸,無需在地下行走多久就有一個出口通往地面,結合他對山中地形的研究,再往北,就是山崖瀑布,崖下深澗飛流湍急,一道險之又險的繩橋橫貫兩山之間。 公子瑜意外容璲竟然選擇了絕路,抿了下嘴不再言語。 傅秋鋒待在大廳里,守衛們無暇去管這些不會武功的姑娘,都追出去保護公子瑜,那些姑娘聚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傅秋鋒跟出去貼在墻邊聽見對話聲,然后返回去跑上高臺,扶起還在發抖的憐玉。 聽著,現在此地一片混亂,沒人注意你,你從這個出口出去,把信號點燃,然后在樹上畫下這個符號。傅秋鋒拿出一個信號彈塞到憐玉手里,又在地上比了一下指示方向的聯絡符號。 憐玉愣愣地接過,突然一捶地面哭嚎道:我只是個舞女!我只是想活命,為什么要讓我做這些,為什么要選上我! 當你覺得這些事很難,很危險的時候,我和陛下正要去做更難更危險的事。傅秋鋒摸了摸身上的錢袋,然后直接扔給她,別哭了,站起來,剛才你沒出賣陛下,這些就當陛下的賞賜,你還想再見到陛下嗎?等事成之后我定保你后半生無憂,屆時你就不用被別人安排,而是安排別人了。 憐玉還在啜泣著考慮,傅秋鋒轉身就走,要去追容璲,憐玉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踉蹌下了臺階,喊道:解藥呢? 我沒給你下毒。傅秋鋒抬手一擺,那只是個美容養顏丹,事實告訴你了,是背叛陛下茍活一時,還是為自己贏取一個追隨陛下的新生,相信你是聰明人。 另一邊,容璲緊繃著神經讓公子瑜打開了通往地面的石門,緊追不舍的叛軍越聚越多,他暗想不知道傅秋鋒的武功有沒有韋淵好,不過守衛們現在都往北聚集,地下空虛,傅秋鋒應該很容易出來,到時和韋淵匯合,調禁軍前來,不用一天就能包圍叛軍,就算是地下迷宮也能徹底掀翻。 傅秋鋒總之是沒有危險,但他還需謹慎為上,容璲默默想著,緊握發簪的手有些發麻,他索性邊走邊試探公子瑜,問道:素來聽聞容瑜愛護下屬,寬容廣博,更與陳峻德的女兒有過一段佳緣,如果他知道了你給他最愛的女人下毒,讓她昏迷等死,他會不會怪罪你們?下屬和女人對他來說哪個更重要? 公子瑜嗤之以鼻,那張老叟般的易容皺紋跟著抽動,不予回答。 現在朕準許你說話了。容璲笑道,還是說這些都不如兄弟重要? 太子拒絕所有投懷送抱誘惑他的女人,親自給傷殘的將士送糧送衣,冒性命之?;爻菍ふ一实?,太子的高潔仁愛豈是你這等卑賤之人可以想象的。公子瑜傲然闔眼。 可朕覺得你在騙朕。容璲撇了下嘴角,朕從未聽說過陵陽王和太子關系好到這種程度,像容瑜如此正統高貴,難道沒罵過陵陽王是外族女人生的雜種嗎? 你可以不信,不過你若僥幸有命回去,大可以問問容翊,他是不是中途返回了京城。公子瑜冷著臉,任憑容璲再問什么都不肯出聲。 容璲一路挾持公子瑜來到山崖前,激越的水聲和清新的水霧齊齊穿過密林,他一腳踩進流水,在河中碎石里崴了一下,發簪稍微偏離公子瑜頸側,公子瑜心中一喜,找準時機當即用左手抓住容璲手腕,單腿后踏一步,彎腰發力將容璲向前摔去。 容璲丟下發簪借力騰空,左手扣住匕首,在被公子瑜仰面摔到河里前弓腰做了個鐵板橋踏穩,仰頭舉手將匕首抵上公子瑜咽喉,公子瑜立時放開容璲意圖后撤,但容璲擰身反抓他的胳膊,又一次閃到了他身后。 你沒那么容易擺脫朕。容璲食指一敲匕首雪亮的刃,往斜后方的繩橋前慢慢走去,送朕過橋。 然后呢?讓你和暗衛禁軍匯合,押我回京?公子瑜微微側頭,容璲的發髻有些散了,落下幾縷發絲,嘴角擦著的口脂不知在哪蹭掉了一塊兒,拖出一片艷紅色的印痕,公子瑜深吸口氣擰開自己的視線,越發惱火鄙夷。 山林這么大,暗衛也不一定能及時找到朕。容璲哼笑道,只要等朕精疲力竭,你就可以安然逃走了。 公子瑜長嘆一聲,他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這是他的絕路,是容璲的生路,水星被山風吹來,但他的右手卻連一絲涼意也感受不到:安然嗎?你堂堂大奕皇帝,居然放下身份玩弄那些蠻夷外邦的陰毒之術,我的右手恐怕只能截斷了。 一只手換一條命,你應該感激朕。容璲輕蔑道,少廢話,走。 將士們!公子瑜忽然沉足蹬住了地面,對樹林中影影綽綽的追兵喊道,容璲荒廢朝政寵幸妖女,荒yin無道,侮辱先帝謀害手足,人神共憤!我等皆受太子恩惠,愿與太子殿下生死相隨,我等皆是蒼天護佑的忠義之士!為太子討回公道,為大奕討伐暴君的時候到了,將士們,放箭!誅殺容璲! 深林里的守衛們安靜了一瞬,隨即就是彎弓搭箭,拉緊弓弦的聲音,有人點起了火箭,想要燒斷吊橋。 容璲不禁愕然,匕首壓在公子瑜咽喉前:讓他們放箭,你也想死嗎? 公子瑜出奇的平靜,似乎沒有一點即將死于亂箭的慌亂恐懼:你很像太子殿下,也很像先帝,可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背離了他們,我那么恨你,也恨我自己 什么意思?容璲扯著公子退后,一直退到吊橋前揚聲問。 你猜,太子殿下為了找他的皇弟而受你記恨,被你所害,那么最恨你,也最恨自己的是誰?公子瑜低低地笑出聲來,就是他的皇弟啊。 胡言亂語!容璲扣住公子瑜肩膀的手有些發緊,強行扯公子瑜上了吊橋,走! 放箭!公子瑜竭盡全力喊出一聲,尖銳的呼嘯穿林而來,夜幕下無數箭頭寒光閃爍,仿佛天空的星斗墜落而下。 為太子報仇!討伐無道昏君! 一聲聲悲憤的口號隨之響起,公子瑜閉上眼,在如蝗飛箭中低聲說道:一起下地獄吧,皇 他的話沒有說完,容璲才踏上吊橋,卻見林中高高躍出一抹殘影,慘叫聲隨后此起彼伏,箭雨在如月似的冷光中霎時摧折大半,那條矯健而果斷的人影徑直朝他落下,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把他護在懷里。 第65章 苦晝短04 視野在頃刻間陡然上移,目光盡頭從漆黑沉重的天際遠山劃到璀璨的夜幕星海,銀白絳紫和黛藍揉成一條橫亙蒼穹的光河,容璲在劇烈搖晃的吊橋上被傅秋鋒穩穩拉著,腳步下意識的跟上傅秋鋒半推半拽的力道,向吊橋對岸跑去。 他腦中還回放著方才的畫面,傅秋鋒將密不透風的箭雨撕開一道缺口,背后襯著絢麗的銀河,像是他從未祈求過的,從河漢之中降下的仙子神人。 只不過這神仙人物現在花了臉,眼下暈開一圈淺棕,水藍的裙擺破破爛爛,只剩一雙眸子依舊凌厲肅然。 你容璲正要說話,傅秋鋒抓著公子瑜的另一只手被公子瑜用力一掙,不得不松脫開來。 陛下先撤,臣斷后!傅秋鋒把容璲擋在身后,他的身前站著終于有機會拿出兵器的公子瑜,兩人在狹窄破舊的吊橋上對峙,繩索和木板發出將死的吱吱哀鳴。 傅秋鋒握緊匕首不敢輕敵,第一波箭雨已經停止,最近的一支箭射到了公子瑜腳邊就已力竭。 公子瑜的表情堪稱精彩,盡管有易容面具,但驚詫不甘和恍然大悟后的懊悔都露出了影子。 我終于知道容璲為何會找到京中密室所在了。公子瑜同樣捏著匕首,是你跟蹤了我,容璲故意讓你隱瞞武功裝作男寵 休得廢言,束手就擒!傅秋鋒匕首一轉,直接沖上前去。 公子瑜卻無擋招之意,左手一揮,竟是朝連接木板的吊橋繩子斬下,一側的繩索瞬間斷裂,木板傾斜,公子瑜旋身以匕首壓在另一邊的繩子上,威脅傅秋鋒退后。 你不要命了嗎?傅秋鋒連忙收住腳步,想不到公子瑜沒有回頭逃向自己人,給他們撤向對面的時間,而是要跟他們同歸于盡,他在霎時向右翻去的吊橋上穩住平衡,矮身抓住了一塊木板,回頭道,陛下,快走! 不用再管他,一起走。容璲抓緊剩下的繩子在一丈之外戒備,沒有聽他的話撇下他先走。 一次了結兩個我最恨的人,死又如何?放箭,不要停!公子瑜用左臂掛在繩子上吼出一聲,隨后毅然砍斷了僅剩的繩子,整條吊橋頓時向下墜去,砸進飛濺的瀑布水霧,公子瑜松了手,在下落中發出一陣瘋癲似的狂笑,最后一道聲音隨瀑布的轟鳴若隱若現。 容璲,無論今日你我能否逃出生天,大奕都要亡在你手里!太子殿下得不到的,你也不配 雜亂的腳步聲沖上懸崖,山野都為之震動,叛軍們將懸崖前圍的水泄不通,眼睜睜看著公子瑜落入水氣模糊的深澗生死不明,斷橋向對面的山壁摔去,為首一人凄聲喊道:放箭,他們現在就是靶子! 容璲感覺冰涼的風從耳邊掃過,他手臂一疼,抓住繩索吊著身體的胳膊在重量和慣性中直發抖,他挾持公子瑜時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才沒被他找到破綻,崖邊短暫的交手看似游刃有余,實則幾乎耗盡了最后體力,精神過度的緊繃集中讓他在飛速下墜中頭腦發昏,眼前短暫的白了一下,下一瞬再回神時,心跳聲震耳欲聾,前胸后背都被勒著,簡直快要窒息,一支箭這時咻地擦過側臉,扎進木板。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松了手,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傅秋鋒一把將他撈了回來接住。 傅秋鋒僅用一只手扣住一塊木板,手臂緊箍著身前的容璲,低聲道:準備跳河了。 容璲聽見他的聲音隱忍嘶啞,但他回頭卻被傅秋鋒的肩膀擋住視線,忙問道:你沒事吧? 臣無礙。傅秋鋒勉強一笑,語速飛快,倒數三聲,閉氣,否則就被拍在山壁上摳不下來了。 容璲多少松了口氣,心道傅秋鋒還能開這么惡劣的玩笑,應該沒事。 三。傅秋鋒盯著越來越近的對面山峰,下方湍急的河流揚起雪白的浪。 容璲向兩側瞟過,右邊下游水勢逐漸減弱分流,露出巖石,可以從那里上岸進山,他隨即接道:二。 要在吊橋下墜到最低處時及時跳下,兩人都睜大了眼睛,懸在空中實際不過幾息之間,卻仿佛過了一年,風從潮濕的山壁旁掠過,帶來水流和山石的腥冷之氣,容璲的喉結慢慢滾了一下,和傅秋鋒默契地在心里念出最后一個數字。 跳!傅秋鋒低喝一聲,松開吊橋的同時匯聚真氣的一掌凌空拍向山壁,崢嶸險峻的峭壁轟然震響,留下一個深陷寸余的碩大掌印,反震將兩人掀遠不少,那道吊橋鏗然破碎,無數碎木掉進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