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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職業病暗衛的寵妃生存指南(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19)

分卷(19)

    半晌之后,那兩人漸漸走遠,只有傅秋鋒能看見的亮光也熄滅下來,他跪的有些僵硬,容璲的手攬在他腰上,手指壓著側腹,然后猝不及防抬手在他肚子上摸了一下。

    傅秋鋒嚇了一跳,幸好容璲很快就收回了手。

    你好像胖了。容璲說道。

    傅秋鋒一怔:不會吧。

    看來是在朕宮里待的不錯。容璲意味深長地說,朕也希望是真的不錯。

    兩人起身繼續下山,這次再也沒遇見揚武衛,人馬喊殺聲逐漸傳入耳中,夜色里樹影幢幢,接近了山腳便能看見火把通明。

    容璲覺得位置差不多了,從懷里摸出一個信號彈,點燃引線,一串綠光竄上天空,在夜幕中轟然炸開。

    不多時,一身衣服熏得烏漆嘛黑的齊劍書從林中趕來,腰上別了個遠鏡,抹了把臉道:啟奏陛下,驍龍衛和煜麟衛已各派三千人馬包圍揚武衛,私造鎧甲兵器皆已查獲接管,大將軍許文斌被中郎將孫立輝挾持,反抗負傷,孫立輝逃入山中,尚未追到蹤跡。

    傅秋鋒琢磨半晌,明白個大概,他這個暗衛首領在擋刀替命和誣告陷害上爐火純青,但他沒參過軍,其實不太了解行軍打仗的門道。

    容璲叫上齊劍書下山,哼笑一聲:許文斌反應夠快啊,看來是將罪責全推給中郎將,屆時只需認個失察之罪,也不一定掉腦袋。

    陛下,您到底布了什么計劃?傅秋鋒忍不住問道,他隱約看見山下幾步一人的禁衛軍,不時有策馬而過的將士卷起一地塵土。

    朕命一百名崇威衛連夜在山中清出幾片空地,等到今日晚時以烽煙偽裝山火,引揚武衛分兵上山。容璲簡單解釋,韋淵則急尋驍龍煜麟二衛將軍,告知揚武衛私藏攻城重兵,意圖在滄沂山殺朕謀反,情況緊急,沒有圣旨也須派兵前來,正可殺揚武衛一個措手不及。

    傅秋鋒這回徹底聽懂了,滄沂山下明如白晝,齊劍書跟崇威衛在山上點煙,臉上一塊黑一塊白,確實頗為狼狽,,三人一下山就有禁衛軍迎過來,護送三人到了軍中,一眾將士紛紛跪下行禮。

    同僚們哪!什么速度???幸好本將消息靈通救駕及時,護送陛下平安下山,要是等你們磨蹭完了,陛下有個閃失,你們都得掉腦袋!齊劍書表情一變,頤氣指使地在驍龍衛和煜麟衛的大將軍們面前大呼小叫。

    臣等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那兩個大將軍對視一眼,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也懶得跟齊劍書打嘴仗,單膝跪下低頭匯報情況。

    容璲坐在抬來的椅子上,懶散地撐著額角,聽了一會兒后問道:許將軍呢?他的手下造反,他不知道?

    許將軍夫人近日抱病,他常在府中照看。驍龍衛大將軍道。

    那是近日造的?容璲指了指拉出來的投石車。

    呃,這揚武衛軍情,細節臣也不知,臣這就命人帶許將軍前來。

    不多時,許文斌就被人抬了上來,三十多歲身材魁梧,上身只披著外衣,捂著草草包扎的胸口,費力的從擔架上起來跪下。

    臣糊涂,竟失察至此,有負陛下重托,連將士們被孫立輝收買都不曾注意咳咳咳!

    容璲看他一邊淌血一邊吐血,好像真情實感似的愧疚流淚,不禁一陣暴躁,他不在乎許文斌如何狡辯開脫,左右傷成這個樣子,直接死了也合情合理。

    陛下,許將軍該受懲處,揚武衛也要細查追究,只是他傷勢嚴重,是否先請大夫看過再說?驍龍衛大將軍勸道。

    愛卿說的是,國有國法,該如何處置,就等養好傷勢,三司會審。容璲下了令,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他彎腰撣了撣沾上灰土的衣擺鞋面,起身搭上傅秋鋒的肩膀,備轎,朕要和愛妃回宮了,接下來的繁瑣事朕懶得管。

    傅秋鋒轉身跟上容璲,他一直注意著容璲的動作,只見墨斗在容璲俯下身時順著他的袖口落到了地上,借著草叢掩映,緩慢而明確的爬向許文斌。

    兩人上了轎子,馬車駛出一段路,傅秋鋒掀開車簾,看見軍中突然一陣sao亂。

    慌忙的人影來回跑動,有人高聲喊道:許將軍,許將軍你撐住啊,快叫軍醫來!

    傅秋鋒放下簾子,低頭余光瞄向容璲,容璲事不關己般翹了下嘴角,悠然從發梢里撥出一片夾帶的碎葉。

    墨斗要怎么回來?傅秋鋒有些在意。

    它認得路。容璲說道,或者找韋淵搭個便車。

    陛下要回蘭心閣嗎?傅秋鋒問。

    不回去。容璲笑望他,我們一起去霜刃臺。

    有人要審嗎?傅秋鋒精神了幾分,逃走的孫立輝有暗衛追蹤嗎?

    是另一個人,夜里山路復雜,霜刃臺沒有擅長山中追蹤痕跡的人,不一定追的到。容璲坦言,你有把握嗎?

    臣不會武功,自然也無法追上揚武衛的中郎將。傅秋鋒一臉真誠。

    哼。容璲低低地哼出一聲,靠在車廂上閉起了眼睛。

    傅秋鋒總覺得容璲今天似乎有意無意試探了他很多次,他仔細回想一番,也沒想出自己哪里露出破綻,但若真有什么致命漏洞,想來容璲也不會好聲好氣和他說笑了吧。

    他如此安慰自己,等馬車進了宮,兩人一如往常的進了霜刃臺,容璲先是去洗漱更衣,他在霜刃臺沒有多余的衣裳,只好把都是花粉味的外衫脫了去洗手。

    夜里的霜刃臺只有廊下燈籠幽幽放光,兩個值夜的暗衛站在正殿門口,面容掩在面甲下,一言不發的模樣倒讓傅秋鋒找回了些許熟悉的感覺。

    喜歡這里嗎?容璲站在庭院里,和傅秋鋒并肩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能為陛下效忠,臣自然樂意。傅秋鋒沉穩地說。

    朕多么希望真是如此啊。容璲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句,對傅秋鋒一揚頭,去地牢刑室等朕。

    是。傅秋鋒不疑有他,夜里的地牢越發陰冷,他捋著墻下了階梯走到刑室門前,那里刑架空著,并沒有綁著誰。

    他靜坐了快兩個時辰,才聽見門響,容璲和韋淵先后進來,反手帶上了門。

    傅秋鋒的直覺驟然開始叫囂不妙,他扶著椅背站了起來,遲疑道:陛下?

    這是你錄的楊淮的口供是吧。容璲拿出一疊紙,朝傅秋鋒展示了一下。

    傅秋鋒又稍微放心,猜測是為楊淮的事密談些什么:是,臣有何疏漏之處嗎?

    沒有,非常準確。容璲收起口供,韋淵走到了傅秋鋒身后,左手搭上腰間劍鞘,韋淵。

    傅秋鋒一驚,韋淵直接扣住他的肩膀向后一拖,把他按在了刑架上,扯過鐵鏈緊緊綁住了他的胳膊。

    陛下?!傅秋鋒驚疑不定,卻也沒有反抗,任由韋淵動手,您這是何意?

    這封家書,認得嗎?容璲抖開兩張信箋,笑容不再,眸光陰冷,如同看著拒不招認的犯人,你若真是傅秋風,為何與這封他曾代寫過的家書筆跡不同?你到底是何人,接近朕是何用意?念在你確實有功,朕不想對你用刑。

    傅秋鋒猛然一愣,寒意從脊椎霎時攀升擴散,如墜冰窖般啞口無言。

    這具身體,傅秋風的字跡,他竟如此大意,忽略了這最能暴露的一點,同樣的一個人,筆跡怎會不同?

    更想不到容璲竟派人去千峰鄉查證了傅秋風從前的字,他看似相信自己,暗地里竟多疑至此嗎?

    傅秋鋒強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咬了一下舌尖,心中百轉千回,面上不動聲色,仔細一看那封家書,字跡端正,但非常普通,文辭也并無可取之他很快又是一愣。

    這不是傅秋風的筆跡,和他腦中記憶并不相同。

    這不是臣的筆跡。傅秋鋒眉頭緊蹙,陛下,這其中有誤會。

    容璲靜靜地看了他片刻,收起那兩張紙:這確實不是你的筆跡,這是朕讓宮人隨便寫的,但這也只能證明你看過傅秋風的筆跡,是有備而來。

    傅秋鋒腦中嗡的一聲,容璲剛才竟是在試探他。

    現在這兩張才是你原本的字。容璲拿出真正的家書,展示給他。

    傅秋鋒莫名有些低落,他掃過一遍,這次確實是傅秋風本人所寫了,他偏過頭,低聲說道:那是臣從前為人代寫信件時用的字體,臣不想引人注意,而且臣苦練過模仿筆跡,無論是何種字跡,臣都能寫。

    容璲將信將疑,讓韋淵解開他的右手,拿了紙筆遞到他手邊:證明給朕看。

    傅秋鋒接了毛筆,沒有猶豫提筆便寫了與方才兩封家書一樣的內容,兩種筆跡,分毫不差。

    陛下現在可以相信了吧?傅秋鋒寫滿了一張,韋淵端著信紙,看神情已然信了八分,畢竟傅秋鋒沒有易容,天下間哪有兄弟之外巧合長成一樣的人。

    你倒是多才多藝,你還有什么驚喜是朕不知道的?容璲看完之后,斷斷續續的笑了兩聲,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想要相信傅秋鋒,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九死一生坐在這個位置上,他已經再無退路,已經沒有任何感情用事的余地了。

    陛下,臣愿起誓,臣絕非蓄意接近陛下。傅秋鋒竭力道,臣對陛下忠心不二,若有半點虛言,臣定受五雷轟頂,不得超生!

    毒誓有什么用,老天若有眼,朕求過他那么多次,為何全無回應?容璲涼涼地嗤笑,綁回去。

    主上。韋淵略有躊躇,傅公子已說明理由

    韋淵,你是朕的暗衛統領,還是他的暗衛統領?容璲語氣一冷。

    是屬下多嘴。韋淵低了低頭,還是把傅秋鋒的手綁了回去。

    朕只相信一點。容璲在一面墻的刑具前緩緩踱步,估量著拿什么好,人不逼到極限,是不會說實話的。

    傅秋鋒瞳孔微微一收,看著容璲從墻上取下一條鞭子,他又垂下了頭,有些自嘲地閉了閉眼。

    他暗想自己不應該感到失望,是自己騙了容璲,身為暗衛,挨罰也是家常便飯,自古無情才是帝王,若容璲真信他三言兩句的爭辯,反而不是合格的皇帝。

    他不應該失望,他早該從大奕的迷障里爬出來了,在哪里都是一樣,他一早就舍棄的感情,即便換了朝堂天子也不可能再撿回來,就算撿回一點,最終還是走向錯誤的結局,收獲同樣的痛苦。

    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是為何人做事?容璲用鞭柄挑起傅秋鋒的下巴,目光冷肅,如實招供,朕或許能給你棄暗投明的機會,讓你繼續跟在朕身邊。

    臣并非受人指使。傅秋鋒嗓音干澀,平淡地說,臣只是不愿蹉跎一生,所以才想追隨陛下,陛下若不信,便動手吧,臣哪怕還剩一口氣,答案也不會變。

    好。容璲眉頭一皺,鞭子向下一劃,挑開了傅秋鋒的衣襟腰帶。

    軟鞭在空中甩出尖銳的響動,一瞬間的冷意過后,細密的刺痛才連綿炸開。

    傅秋鋒咬了咬牙,表情不變,他對鞭法力道頗有心得,容璲這一下不過五分力氣,打在胸口,又比腰腹易受許多,倒也稱得上手下留情。

    你沒來霜刃臺之前,朕親手拷問過許多刺客案犯。容璲握著鞭子伸手搭上傅秋鋒的頸側,指尖在后頸上蹭了蹭,朕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那面墻的東西朕都用過,你若不是習武之人,沒有內息護身,不說實話,今日是走不出霜刃臺。

    臣句句屬實。傅秋鋒閉目道。

    容璲點了點頭:好,很好。

    傅秋鋒做好了熬刑的準備,身體上的痛苦他從不陌生,也沒什么好恐懼的,容璲把手挪了回去,他突然感覺后頸泛起一點麻癢的疼,但很快這陣微不足道的疼就被更加劇烈的痛苦遮蓋。

    傅秋鋒睜開眼,視線有些模糊,凌厲的鞭影反復落在身上,他的衣襟襤褸的敞著,血痕一道接一道的在白皙的皮膚上綻開。

    愛妃,你這副模樣,真叫朕于心不忍。

    傅秋鋒忍回一聲低吟,咬住了下唇慢慢抬頭,他看見容璲一甩鞭上的血,扔了鞭子,指尖壓在他的鎖骨上,逐漸加了力道,向下劃在結出血珠的傷口,用力按了下去。

    唔陛下。傅秋鋒靠在刑架上一寸也無法后退躲閃,臣句句屬實。

    朕叫了你那么多聲愛妃,現在倒覺得虧了,朕還什么都沒做,愛妃就變成嫌犯。容璲笑盈盈地說,不如在你昏死過去之前,朕補給你一個周公之禮如何?不過你現在身份特殊,朕可不會有一點溫柔。

    傅秋鋒用力眨了眨眼,眼前的容璲身影奇異的模糊起來,他不知是自己精神不濟還是冷汗刺的眼睛發花,他仰起頭靠在了刑架上,艱難道:韋大人尚在,您不能

    掃興。容璲哼了一聲,幾步回手從炭火中抽出烙鐵,火星濺到了半空。

    傅秋鋒屏住一口氣,灼熱毫不猶豫的接近了身體,他閉眼不再去看容璲,先前對容璲手下留情那一點感懷也被焚燒殆盡。

    容璲將通紅的烙鐵印在了傅秋鋒的腰側。

    寂靜的刑室內,只剩虛弱斷續的喘息,容璲退后了幾步,墨斗繞著他的手腕,一滴毒液滴落在地。

    傅秋鋒依舊被綁在刑架上,只有一道泛紅的鞭傷,目光有些渙散,無意識地緊蹙著眉。

    韋大人尚在,您不能

    韋淵聽見他突然提起自己,倒有點好奇自己在影響了什么,看了看容璲:主上,幻毒畢竟無法cao縱思想,如此下去,即便證實傅公子無辜,他恐怕也會心存怨氣。

    若他真像自己說的那么堅定,朕又沒真打他,有什么好怨的。容璲捏著鞭子攥了攥手指。

    兩人說話間,傅秋鋒突然劇烈的掙扎起來,用力弓下了腰不住喘息。

    韋淵上前一步,突然意識到什么,擔憂道:主上,墨斗的毒不能主動制造幻境,只是令中毒者根據周圍暗示和自己的念頭編織而成,按傅公子的別出心裁,這幻境是否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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