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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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什么?你又不打算真的用?!?/br>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永和宮,衛良把她放在床上,虔誠而珍重地跪在她面前,無視深入骨髓的痛楚,他仰望她,讓她看見眼底的決然,“臣明白?!?/br> 越長溪一甩袖子,遮住衛良的臉,“……”呵呵,沒救了,毀滅吧。 第43章 . 42折磨 這一刻,您只能注視我。 兩人一前一后滾進床下,申帝還罵罵咧咧道,“這是朕的皇宮,為什么要躲著?!?/br> 三下五除二脫下外套,越長溪一邊往床上爬一邊小聲回罵,“廢話真多!本宮還是公主呢,昨夜為什么要睡在外間?!?/br> 重新躺回床上,越長溪裝作熟睡的樣子閉上眼,一秒后又不放心地問道,“沒問題吧?” 拿著手帕,周宛晴低頭看了眼床罩,確定沒有任何破綻,“沒事,放心吧?!?/br> 說是放心,其實兩人都有些擔憂。衛良內功深不可測,很難不察覺屋里多出兩道氣息,越長溪只能祈禱,他因為心緒混亂忽略掉。 和祈禱老師忘了留作業一樣不靠譜。 深吸兩口氣,越長溪運功平復混亂的呼吸,腦中止不住思考,衛良為何今夜又來? 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原因,腦中亂糟糟混成一團。不多時,窗子果然傳來敲擊聲,越長溪五指緊攥,低聲問道,“誰?” 窗外沉默半晌,熟悉的冰冷嗓音回答道, “是我?!?/br> 督主果然來了,越長溪又一次下床打開窗戶,昨夜的糾結、痛苦、復雜統統化為緊張,她點了下窗沿、假裝驚訝道,“你怎么來了,有事我們出去說,免得被人發現?!?/br> 督主看了眼屋內,周宛晴福身后主動離開房間,衛良便按住窗戶,一閃身鉆進里面,“夜里風大,你生病不能受涼?!?/br> 他說完話,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如果床下沒藏著兩個人,越長溪也許會感動。然而沒有如果,就好像他們二人的關系,中間總隔著無數不能言明的秘密。 因為擔心申帝被發現,越長溪不敢走進里側,也不敢讓房間內太安靜,只好站在窗邊詢問,“你一直在九盛城?” “沒,閣主命我去康陽城采藥?!?/br> 越長溪地理不太好,在夢閣考試全靠半枝作弊,即便如此,她也知道康陽在申國的另一端。那里天氣寒冷,大雪連綿不絕,因為盛產天山雪蓮而聞名。 最重要的是,從永昌到康陽坐馬車至少需要七天,衛良究竟是怎么來的? 越長溪:“那你剛才想說什么?” 衛良停頓一會,像是糾結,“你病了?” 天色漸晚,月光透過窗子縫隙落在兩人身上,似乎鍍上一層柔光,連呼吸都變得溫柔,越長溪輕笑了一下,“說實話,你為什么來?” 兩人顧左右而言他,始終在最想談的話題邊緣徘徊,像是不敢觸碰火焰的飛蛾,可越長溪不喜歡這樣,寧愿死,她也要真真切切擁抱一次火焰。 衛良:“你被封妃了?!?/br> “嗯?!辈贿^是假的。 “聽說他很喜歡你?!?/br> “嗯?!币彩羌俚?。 “你喜歡他么?” 越長溪不耐煩地冷笑,“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她的笑容太尖銳,衛良像是被刺痛,不知是不是月光的緣故,他的眼角有些泛紅,“可是你病了?!?/br> 越長溪:“然后呢?” “你生病,他卻沒來看你,但是我來了?!毙l良很認真地望著她的雙眼,“所以,你不要選他,選我好不好?!?/br> 督主的眼睛清澈明亮,眼底深處透著數不盡的期許與渴望,像是不知道她已經嫁給別人,像是未曾在門口苦苦等待一夜,越長溪已經下定的決心忽然就開始動搖。 指尖停留在他泛青的胡茬上,越長溪不再滿身帶刺,而是很溫柔地解釋道,“衛良,和一個人在一起,不是選擇題,而是判斷題,當對方在你身邊時,你就已經知道答案?!?/br> 如果她不能給他愛情,至少要教會他什么是喜歡,那么遇見下一個女孩時,他就不會像這次一樣茫然無措。 衛良:“你對我的判斷是什么?” 似乎從遇見對方起,衛良就一直是淡淡的樣子,萬物都不能入他眼。這還是第一次,衛良如此執著于一個答案,可是,他注定要失望。 越長溪后退兩步,負在身后的左手捏緊琴弦,“我不能和你在一起?!?/br> “為什么不能,因為你不喜歡我?” 越長溪笑著反問,“那衛良,你愛我么?” 晚風拂面,男人終于被她問住,眼中執著散盡,迷茫之色逐漸涌上來,越長溪臉上笑著,心卻是冷的。 這是她最不想提及的問題。 衛良永遠都無法回答,因為他根本不懂什么是愛。就像盲人不知何為色彩,聾啞人不知何為音樂,她這樣問對方,不過是殘忍地揭開對方的傷疤,并嘲諷他的缺陷。 她不該這樣做。 她只能這樣做。 越長溪垂下眼眸,死死咬住自己的唇,人果然是世間最殘忍的生物,否則為何他們生來就有傷害深愛自己之人的能力。 長久的無言后,越長溪不愿再折磨自己,也不愿再折磨對方,她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一個微笑,最終卻失敗了,“衛良,你走吧,永遠也不要回來,永遠也不要再來九盛城。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無論你認為我們之間存在過什么,都是錯覺?!?/br> “去睡一覺,夢醒了,你又可以重新啟程?!?/br> 她的話又狠又絕,再無半分回旋余地,越長溪閉上眼,等著對方離開。這一次,怕是真正的訣別。 等了許久,她也沒等到對方離開的聲音,反而落入一個柔軟的懷抱中。 衛良的唇貼在她耳畔,清泉般的聲音流淌出來, “你剛剛問我為什么來,其實我也不清楚?!?/br> “當時我正在茶樓等人,偶然聽到見有人說皇帝娶妻,公主叫越長溪,我自認為心里沒什么感覺,可是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在前往九盛城的路上?!?/br> “來的路上人來人往,攤販在為生計奔波,書生來進京趕考,每個人都有趕路的理由??晌覅s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來,不知道為什么放棄等待半個月的雪蓮消息,也不知道來到這要做什么。在趕路的三天三夜中,我每時每刻都在思索,卻一直沒有答案?!?/br> “可是現在,我站在你身邊的這一刻,終于有了答案。我來到這里,不過是想問你一句,溪流兒,你高興么?” “我知道你在夢閣一直不太快樂,也知道你一直想離開,如今終于如愿以償,你定是高興的吧?!?/br> “至于愛不愛你,或者什么是愛,我仍然沒有答案。但是唯有一點我能確定,如果我有愛的人,一定是你?!?/br> “溪流兒,你是玫瑰,我很愿意途徑你的綻放?!?/br> 琴弦斷裂,兩顆珍珠噠噠地落在地上,越長溪的手腕被割傷,可她卻感不到絲毫疼痛。衛良仍然自顧自說著,“中毒也不必擔心,閣主早就答應過我,一定會為你解毒的?!?/br> “這是沒有感情之人,能送給你的全部愛意?!?/br> 多年以后,越長溪仍然記得這個夜晚,那晚萬籟俱靜,月亮都收緊光亮,笨拙的男人傾盡所有,他沒有治愈她的傷口,而是將自己心底的裂痕全部撕開,每一個鮮血淋漓的空洞,都在呼喊著她的名字。 它們說,越長溪,我將永遠愛你。 ——既然擺脫不掉,那就一起沉淪。 月光下,女人眼中閃過復雜的光,她輕抬手指捧著對方的臉頰,看著粘膩的血液從他的側臉一直沒入衣領,“我要糾正一下?!?/br> “第一,你確實愛我?!?/br> “第二,我也愛你?!?/br> “第三,閣主給我下的毒是雪蒿,根本無藥可解?!?/br> 你是劊子手,但我卻無法控制自己對你的愛意,所以我仍舊會殺死你,不過,我也會跟你一同離去。 衛良,這是尚有良知之人,能送給你的最大愛意。 所以…… “所以……”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黑暗之中,女孩的聲音仿若鬼魅,如同所有被精怪蠱惑的人一樣,衛良點點頭,“永遠都要?!?/br> 正如之前所說,無論你要什么,我都會給你。 天亮之前,衛良推開窗子離開,越長溪沒問他去哪,也沒問他何時回來。她只是關嚴了窗戶,坐到桌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稀稀疏疏的聲音傳來,申帝和江植從床底爬出來,周宛晴推開了房門,三人無一例外,都無聲地望著桌前的女孩。 手腕上的傷口已經凝固,可是大片的血跡卻留在衣袖上,暗紅的痕跡像是凋零的花朵,越長溪最先開口道,“放心,有解藥?!?/br> 眾人剛要松口氣,卻聽她又說,“但我不會吃的?!?/br> 申帝最先沉不住氣,呵斥道,“你在說什么傻話!那樣的人,怎么能為了他死?!?/br>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小,在座的各位也不傻,他們都聽出了越長溪的言外之意,想要和衛良一起死。 比之申帝的訓斥,周宛晴來的更溫柔些,她拿著帕子擦掉對方手上的血痕,“溪流兒,你這又是何必?” 不像兩人以為的心緒混亂,越長溪目光清醒,甚至比之從前,還帶著些輕松的笑意,“晴兒,你記不記得我剛才為什么哭?” 周宛晴點點頭,“你說太疼了?!?/br> “對,我覺得太疼了。從我十二歲那年起,夢閣就每半個月除掉一人,我以為我疼,是因為痛恨這些生命被輕視、被踐踏?!?/br>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想著推翻夢閣,殺掉沈昭元,可是對于其他人,我不知道該怎么辦?!?/br> “幾位先生不過是聽命行事,山中侍衛更是什么都沒做,如果殺掉他們,是不是不公平?” “但最終,我還是認為他們都該死。他們的確什么都沒做,可是袖手旁觀,正是他們的原罪?!?/br> “令我沒想到的是,做下這個決定后,我依舊不快樂。她們的身影還會不停在眼前出現,我還是會在噩夢中驚醒,我一直不明白這是什么原因,直到今天才懂?!?/br> 越長溪偏頭望向女孩,“晴兒,袖手旁觀的,還有我自己啊?!?/br> 理智上,越長溪知道自己的行為沒有任何錯誤,可是感情上,她卻過不去這關。她忘不掉劍刺進喬南胸膛的感覺,所以她做噩夢,夢見喬南對她說,“是你害我?!?/br> “我想做個好人,然而生活幫我做了別的選擇。以前我只能承受,如今終于能反抗?!?/br> 將解藥塞進對方手里,越長溪死死握住周宛晴的手,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幾人臉上,申帝仍然目露不解,甚至還想勸對方兩句??墒墙洑v過這一切的周宛晴已經淚流滿面,她握緊那顆解藥,重重點了下頭,“好?!?/br> 越長溪露出解脫般的笑容,她望向太陽,忽然覺得輕松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