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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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糖安靜地聽著,讓alpha放松地泡在自己的信息素里。 他聽到蔣云書的坦白,驚喜之余又有些無措,他不知道如何安撫蔣云書才是效果最好的,也怕自己說錯話,勾起alpha的傷心回憶,所以只好將高大的alpha抱得更緊了,用力地、一下又一下親著alpha的眼皮。 所幸,蔣云書愛極了這個擁抱與親吻。 第99章 很多很多回報。 早晨,鬧鐘準時響起。 床上安安穩穩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同時動了動,蔣云書的手長,睡眼惺忪地胡亂點了幾下屏幕后,重新埋進omega的胸脯里。 說出來可能嚇掉各位大牙,曾經那個如何也無法睡回籠覺、鬧鐘一響就立刻彈起來的蔣云書,在一個星期前,一手關掉鬧鐘之后,挨著白糖又重新睡著了,導致兩人雙雙遲到,讓本就不富裕的工資雪上加霜。 于是從那一天起,白糖被迫支棱起來。 他眼睛還閉著,四指卻插入alpha的發中,輕輕扯了扯,蔣醫生,起床。 蔣云書打了個哈欠,艱難地離開omega的懷抱坐起來,然后彎腰親了親白糖的臉頰,說道:我去洗漱了。 白糖吸了一口氣,也一鼓作氣地坐起來,未蘇醒的身體無力得很,晃悠了幾下才坐穩。他現在也被alpha養成了起床先喝一口水的習慣,他趿拉著拖鞋去廚房,看粥有沒有煮好。 蔣云書穿戴整齊后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omega一邊張著嘴打了個綿長的哈欠,一邊閉著眼攪拌粥。 他懷疑地思考幾秒,問:白糖,你怎么在這? 白糖被問懵了,誒? 今天周六,蔣云書說,你不用上課。 哦白糖楞楞的,又打了個哈欠,壓制住困意,我忘了沒事,我看你吃完早餐再去睡。 臨出門前,omega墊起腳在alpha嘴上親了下,中午我給你送飯! 好。蔣云書摁住白糖的后腦,在后者的嘴里掃蕩一圈,出門前和我說一下。 嗯嗯。 可等alpha走后,白糖砸回床上,卻是沒了睡意,他把臉埋進蔣云書的枕頭里,吸了一大口氣,alpha的味道充盈了他的鼻尖,他身體有些發燙,情不自禁地蹭來蹭去,讓自己全身都沾染上alpha的信息素,還忍不住地偷偷地抿了一口布料,反應過來后又臉色爆紅地挺尸。 像極了變態。 于是白糖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又忍不住去聞,結果幾分鐘過去,更令他震驚的事發生了,他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自己壞掉的悸動。 白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半天沒敢動,假裝無事發生,忍了一會,他羞恥地咬了一口無辜的枕頭,認命地把手探進褲子里。 中午他接到了王老師的電話,問他下午有沒有空,讓一起收拾資料室以及教他一些講課經驗,白糖受寵若驚,立馬答應了。 他將飯菜裝進四層飯盒里,然后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小信封貼在飯盒上,才出了門。 蔣云書在護士值班室拿到了自己的飯,首先就被信封吸引了目光,他輕輕地撕掉透明膠。 信封里面有張小卡片,他打開,一行清秀的字:蔣醫生要好好吃飯!湯也要全喝掉!愛你哦! 蔣云書一下就笑了起來。 誒?林白晝突然出現,探了個頭出來,看什么呢笑得這么燦爛,讓我也 蔣云書一秒合上,面無表情地將賀卡放回信封里,再把信封放進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 嘖,林白晝不爽極了,裝啥呢,你以為嘴角耷拉下來就不是在笑了?這眼睛彎得都快折了。 蔣云書聞言直了直眼睛,當作沒聽見。 行吧,林白晝說,我今天中午就不和你一起吃飯了,我媽回來了,我去找她。 蔣云書點了點頭,好。 托白糖的福,他一下午都覺得精神極了,寫病歷越寫越來勁。 打卡下班時,蔣云書收到了omega的信息,后者說今晚可能得八點多才回家,讓他自己解決晚飯。 蔣云書回復:好,你快弄好了和我說,我去接你。 滴一聲打卡成功,伴隨著鞋后跟被踩了一下。 他回頭,看到了林白晝,順口邀請道:林醫生?一起吃晚飯嗎? 不好意思,還是不了,林白晝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我去買一下桃子汽水。 蔣云書無奈地笑了下:你這是有多愛喝,好幾次說一起吃飯你都去買桃子汽水。 林白晝也笑了笑:畢竟從小喝到大,有癮了都。 他開車來到那家小士多,輕車熟路地走到貨架后,拿起一瓶,老板我拿了! 他上一次直接把所有的桃子汽水都買了下來,順便預付了未來一年的錢,讓老板放心進貨。 林白晝即將踏出店門口的那一刻,腳步一頓,躊躇之下還是問了出口:老板,這段時間另外一個男孩子有來買過嗎? 老板揮了揮手,沒有??!他肯定不會再來了,顧客都這樣! 林白晝沉默了,指尖動了動,他站了一會,走回去拿多了一瓶放在車里,腦袋靠著車窗發了會呆,終于下定決心般地踩下油門。 周圍的房屋逐漸變得低矮破舊,道路也變得狹窄,地上積水和垃圾堆滿,吆喝聲變得清晰,人們提著蔬菜鮮rou從車旁經過。 林白晝雙手撐在方向盤上,側過頭,放空地看著那瓶桃子汽水。 他今天中午和他那個剛回第2星的媽吃了頓午飯,結果兩人聊著聊著就開始拌嘴,互揪對方的黑歷史。 大戰八百回合后,他媽大大咧咧地翹著腿,啃著豬肘子,突然哦了一聲,隨意說下的一句話,卻讓他久久無法回神,其實你也沒那么皮嘛!說到你初三那年,你不是還在你爸的醫院里救了個小孩? 叩叩,小伙子! 林白晝驟然回神,他抬起頭打下車窗,一個老頭子說:小伙子你這車擋路了!我待會得從這路口運東西出去呢! 不好意思。林白晝看對方后邊的確有個很大的拖車,便把車往后倒,讓出路口。 這時,林白晝用余光瞟到,老舊的居民樓出現了一個許久沒見的身影。 上一次見面還是被鄭如云約出去的那次。 林白晝的第一反應竟是往下猛地一矮身子,呆滯兩三秒后,才佯裝鎮定地直起身,他忘了車子貼了單向透視膜。 他看到鄭如云手里搬著三箱東西,放在推車上后,又重新上了樓,不一會,又搬了三箱東西下來,反反復復。 林白晝數了數,2、4、6總共18箱,什么東西,這么多。 緊接著,老頭子一一打開箱子,像是在檢查有沒有少。 林白晝一下就看到了,規規矩矩放好的,粉白瓶身,整整18箱桃子汽水的空瓶子。 鄭如云望著老頭子遞過來的17.4元,久久未伸手去接。 8年,18箱,532瓶,竟然只值17.4,他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算了,都過去了,不是說好了嗎,真的該放下了。 算了。 他伸出手 為什么要賣掉?身后突然傳來一聲。 鄭如云猛地轉過頭來,看到林白晝的那一刻,下意識擋在桃子汽水瓶的前面,不想讓對方看見。 對方重復:為什么要賣掉? 未等鄭如云遲鈍地運轉腦袋想隨便找個借口時,又聽對方問道:為什么不去買桃子汽水了? 白糖小跑出校門,又跳著上了車門,他很興奮:蔣醫生!今天王老師教了我好多! 是嗎?蔣云書笑了笑,扣上安全帶。 嗯!白糖剛想開口分享今天發生了什么,就被alpha打斷了。 蔣云書遞了個東西過去,你先把它拿著,我開車。 白糖反射性地去接,只見手心里躺著一棵被連根拔起的小草,根部還帶著泥,他定睛一看,數了數葉子。 四葉草!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四葉草! 蔣云書說:站在校門口等你的時候,一低頭就看見了,很幸運。 白糖驚訝地望著他。 窗外燈光在alpha的臉上一閃而過,蔣云書笑著繼續說:現在把幸運給我的omega。 那一刻,白糖的心猛地顫了下,像是被什么東西擊中了,他一眨不眨地望著alpha,鼻尖有點酸,嗯。 怎么回事?蔣云書無奈地笑,怎么還要哭了? 沒白糖這是高興得要哭,我忍住了謝謝蔣醫生,我、很開心,真的。 蔣云書目視前方,用指節蹭了蹭omega的臉。 一路上,白糖全程雙手合攏,像捧著什么寶貝一樣舉著手,進家門時被黑糖撲得一個踉蹌,后背撞在alpha的胸膛上,連差點摔倒都沒忘要護著手里那顆脆弱的四葉草。 然后黑糖就被蔣云書拎著前肢教訓了,說主人已經承受不住你的重量了,不準再這樣撲過來,又說還好他在后面,不然摔倒磕到很容易出事。 黑糖仿佛是被唐憎念咒的悟空,尾巴不搖了,耳朵耷拉了,狗臉皺了,掙脫也掙脫不開,非常幽怨地看著另一個蹲在旁邊拍視頻笑得肚子痛的主人。 alpha洗完澡后就在書房里準備申博的論文和考試,白糖沒有打擾他,而是靜悄悄地拿著一個小鏟子去到了花園。 中途蔣云書出來喝水,他聽見浴室里傳來水聲,便拐了個彎去到廚房,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兩盆多出來的、放在窗臺上的綠色植物 擺在左邊的是一個小花盆,正中央種著那一棵四葉草,還有一顆小石子支撐著蔫蔫的草稈子。 擺在右邊的是平時拿來種水仙花的矮口花盆,但此時此刻,里面卻種滿了三葉草,濕潤的泥土,還滴著水的草葉。 蔣云書注意到花盆底下壓著一張紙,他好似意識到了什么,心臟砰砰地、有節奏地撞擊著胸腔。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來,打開,上面是熟悉的字跡:把所有的幸福都給我的alpha。 那一瞬間,蔣云書的眼眶發熱,差點要哭出來,滿心的暖流幾乎多得盛不住。 他深吸好幾口氣,才穩住自己遇見白糖后發達了很多的淚腺,他用指腹不停撫著那行字。 有什么事情,是比自己無心一做,可不僅被對方放在了心上,還回應了更多的愛更高興的嗎? 第100章 蔣醫生早安。完 叩叩。 一片安靜。 叩叩。蒼白的指節再次叩響木門。 誰??!門內終于傳來了一聲醉醺醺的叫喊。 片刻,一個alpha打開了門,只是他的表情在看到面前人時,變得極度驚恐,像是見著了鬼來索命。 下一秒,噗嗤,刀刃沒入rou體的聲音,血液噴濺出來。 余霜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背后的白熾燈映襯得沾上了血的臉艷麗又恐怖,她抽出水果刀,沒有停頓地又捅了進去,順便用腳一勾,門關上了。 門內接連不斷地響起慘叫聲,復又微弱下去。 半小時后,余霜換了套干凈衣服往外走去。 啪,聲控燈熄滅了。 7區政府大樓前有一片人工湖泊,自從2區發生了兩起在政府大樓前自殺的事情后,仿佛是呼應吹響的號角,其他區也接連發生,所以現在都派有保安站崗。 余霜沒有硬闖,她在湖泊邊的板凳上坐了一會,太陽曬得她渾身暖洋洋的,接著她站起身,還是那把刀,干脆利落地刺入alpha的身體,也干凈利落地劃過自己脖子。 雖然沒有準確地切到頸動脈,但非常深,余霜的后腦勺重重地磕在guntang的地磚上,血汨汨地從脖子上涌出來。 也沒有那么疼嘛比生孩子舒爽多了。 陽光燦爛,照射得她蒼白的臉染上金黃。 她死死地睜著眼,眼淚與血液一同滾下來,安靜片刻,她突然用盡力氣嘶吼:痛痛痛痛?。。?! 她以為自己吼了出來,可實際上,沒有一個人聽見她的聲音。 眼淚很快被曬得干在臉上,她想,如果有來生,希望能投胎在一個能經常見到陽光的地方,她不想再呆在灰暗無光的屋子里。 但如果還是這個世界的話,就算了。 正午的陽光刺目,常人抬頭瞇眼,兩秒都沒法堅持。 她躺在血泊中,望著太陽,死不瞑目。 這一年,注定是前所未有的動蕩。 7區集中生育所的放火事件和后續衍生的一系列事情是領導人從未預料過的,他們震驚、不可置信,當天就停掉了所有集中生育所的新聞時間,并且全面提高生育所的待遇,床褥和伙食全新升級,警衛也通通換掉,不再對他們態度粗劣,除此之外,還增加了cao場和其他的室外活動,每天都可以看些綜藝或電影。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自欺欺人、文過飾非罷了。 迫于形勢,7區生育所沒有重建,其他生育所暫時沒再去強制執行被拋棄的omega,但也沒有放人。 alpha的自殺人數激增,beta和omega的抗議仍在繼續,學生罷課,工人罷工,還有幾次集體有組織地闖入集中生育所,最終被強制鎮壓。 2個月后,一部紀錄片橫掃所有人的首頁,來自各個區的、曾遭受過虐待暴力的12名omega以及在生育所地獄走過一遭的5名omega崩潰講述自己的經歷,這也是大家第一次知道,生育所的真實情況,看得人憤怒悲愴、淚聲俱下。 3個月后,7區政府第一次在明面上出現了保護omega的聲音。 4個月后,13區出臺第2星第一部 反家暴地方性法規。 同月,一家頗具權威性的媒體發表一篇文章《集中生育所真的應該存在嗎?》 而蔣云書等人所在的2區組織,短短4個月,由45人增加到227人,omega救助基金會的救助人數也由8人增加到49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