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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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便在兩方對峙之中飛快流逝,眼看著已經過了三刻鐘,去圍剿坤寧宮的錦衣衛千戶卻遲遲未來復命,殷承璟的臉色便不太好了。再觀殷承玉鎮定的面色,他一時竟然看不出對方到底是早有防范,還是在裝模作樣擾亂他的判斷。 僅剩的耐心消磨殆盡,殷承璟點了個太監去查看乾清宮外的情況。 一刻鐘之后,那太監便驚慌失措地回來了,身上還染了血:“外頭殺起來了,四處宮門都已被破!指揮使也不敵!” 事情陡然脫離掌控,殷承璟與德妃神色劇變,殷承璟急道:“坤寧宮呢?” “坤寧宮那邊全是金吾衛和羽林衛?!?/br> 金吾衛和羽林衛可不是他們的人,殷承璟臉色一變再變,再看殷承玉從容不迫的姿態,心臟便猛烈跳了下:“你早有防范?你什么時候察覺的?” 他一邊質問殷承玉,一邊朝德妃使了個眼色,不動聲色地靠近了內殿,陡然發了難:“動手!”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靠近內殿一側的德妃便在士兵的護衛下沖入內殿,挾持了癱坐在門口聽動靜的隆豐帝。殿中其他士兵則迅速向他們圍攏過來,將兩人護在中間。唯有那將刀架在殷慈光與高賢脖頸上的兩名士兵收了刀,卻并沒有按照殷承璟的命令結果二人。 殷承璟眼皮跳了下,咬牙道:“你們再等什么?還不動手?!” 那兩名士兵依言拔出刀,卻不是聽命動手,而是護在二人前方。 高賢站起身拍了拍衣擺,將身側的殷慈光扶了起來,哼笑道:“我勸三皇子不要做無用的掙扎,還是束手就擒吧?!?/br> 因為過于自大,殷承璟在乾清宮內不過留了十來個精銳士兵,再加上守在殿外的人手,也不過二十來人。這二十來人要保護他和母妃,若還要迅速拿下殷承玉、殷慈光和高賢三人,恐怕便有些困難了。 而且觀這二人神態,恐怕還留有后手,不宜硬碰硬。 殷承璟狠狠咬住牙根,到底知道形勢比人強。將隆豐帝拉到身前,利刃抵住隆豐帝的脖頸,對其他人道:“都給我退到內殿去?!?/br> “逆、逆子!”接連受到驚嚇,隆豐帝已經氣若游絲。此時被挾持甚至連掙扎都不敢,只狠狠罵了一句。 殷承璟卻連個眼神都未曾分給他,目光警惕地盯著殷承玉與殷慈光二人。 他倒是有心以隆豐帝的性命逼迫二人自戕,只是想也知道這二人恐怕正盼著他殺了皇帝呢。只能先逼退兩人,去與龔鴻飛匯合。 殷承玉與殷慈光倒是十分配合退到了內殿中,并未阻擋他離開。 讓精銳護在四周,殷承璟挾持皇帝出了乾清宮,去尋龔鴻飛匯合。他之所以有底氣逼宮,正是因為龔鴻飛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不得不聽他調遣。 錦衣衛這些年來人員激增,南北鎮撫司下設五個衛所,共計四萬余緹騎,其中將近兩萬余人盡掌于龔鴻飛之手。 他原先想著先利用錦衣衛控制住宮中,殺了太子之后穩定住形勢,之后再以姚氏及其腹中孩子威逼利誘姚家倒戈,如此錦衣衛加上姚家所掌的兵馬,足夠他控制整個京城了。 卻不想龔鴻飛竟如此廢物!足足兩萬多兵馬,竟連燕王宮四道門都守不??! 殷承璟心中暗恨,挾持著隆豐帝一路往玄武門方向去。還未至,便聽見玄武門方向廝殺聲震天,隔著老遠都能聞見濃烈的血腥氣。殷承璟示意停下,遠目眺望,借著四處點燃的火光瞧見了不斷往后退的錦衣衛,以及被護在最后方的龔鴻飛。 宮中禁衛軍都著同樣制式的金銀魚鱗甲,光憑衣著難以區分,但此時兩撥人馬卻是涇渭分明,一眼就瞧出了區別。 胳膊上綁有黑布帶的禁衛軍成三面合圍之勢,逐漸將龔鴻飛及其所統領的錦衣衛包圍。 龔鴻飛眼見著不敵,已經不打算硬抗,竟然在親信的護衛之下,打算突圍逃走。 殷承璟遠遠與他對上目光,便知道此人恐怕是靠不住了。 他又往后看了一眼,殷承玉與殷慈光都已經領著禁軍追了上來,不管心底是不是想著隆豐帝死,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只不過礙著他手中的人質,只是遠遠綴在后面不敢靠近。 局勢扭轉不過瞬間,眼看大勢已去,殷承璟不得不做最壞打算:“去護城河邊?!蹦抢镉兴才诺淖詈笸寺?。 一行人行至護城河邊,身后已無退路。 殷承玉和殷慈光帶領禁衛軍逐漸逼近,裝模作樣地勸說:“三弟,放了父皇,孤可留你一命?!?/br> 隆豐帝聞言也戰戰兢兢開口:“不錯,若你眼下放了朕,今日之事朕既往不咎?!?/br> 只有傻子才會信這樣的謊話,殷承璟冷笑一聲,又往后退了一步:“你們當我傻了不成?” 他左右張望一圈,一手握著刀,一手抓在隆豐帝腰間革帶上,沉聲道:“跳!” 轉瞬之間,所有人便跳入了護城河中。 隆豐帝也跟著落了水,禁衛軍不敢放箭,只能在岸邊跟著往前跑,快要靠近城墻根之時,殷承璟將嗆水的隆豐帝往河面一推,深吸一口氣便往深處游去。 以防萬一,他早在宮外留了后手。只要過了這道城墻,外面便有人接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隆豐帝體虛又不擅水,殷承璟一松手,他便撲騰著沉了下去。 “快救駕!”殷承玉疾步走到河邊,裝模作樣地喊了一聲。 禁衛軍下餃子一樣下了水,一半去救人,一半去追殷承璟。 殷承玉滿面急色,眼神緊盯著水中沉浮的隆豐帝,心想若就這么淹死了,倒是省下了許多事情。 正這么期盼著時,身旁卻有一道身影脫掉外袍入了水。他皺眉去看,就見入了水的殷慈光已經從禁衛軍手中接過了隆豐帝。 在禁衛軍的幫助下托著隆豐帝上了岸,他又手法嫻熟地不斷擠壓隆豐帝胸口,讓他將腹中積水吐出來。 幾乎失去意識的隆豐帝吐了幾口水,勉強睜開眼來,就瞧見了同樣渾身濕透的殷慈光。 他愣愣看了殷慈光片刻,嘴唇蠕動說了什么,又昏迷過去。 因為隆豐帝落水昏迷,宮中大亂。 龔鴻飛以及叛亂的錦衣衛已經棄械投降,只是殷承璟卻是經由護城河的河道逃出了宮,搜尋的禁衛軍只捉回了德妃。 此時殷承璟趁著宮中大亂,已經在親衛的掩護之下,一路疾馳出了德勝門,往京郊行去。 他安排了三路人馬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逃離,自己則抄小路趕往京郊一處農莊,那里有他東山再起的底牌。 * 農莊里。 姚氏與烏珠被關押在狹小的屋子里,為防止她們逃跑,屋子的窗戶都被用木板封死,門口還有精兵把守。 就在幾日之前,她們一覺睡醒便發現自己被關在了此處。 除了每日送飯食的守衛,她們見不到任何人,更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如此煎熬了四五日,這天深夜,睡熟的兩人被兩個強壯婆子吵醒,匆忙間穿上了衣物之后,便被押著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烏珠坐在窗邊,悄悄掀起車簾一角往外看,發現馬車行在一條小路上,前后都有精兵騎馬跟隨,聽馬蹄聲人數不少。 她頓時歇了跳車逃走的心思,琢磨著殷承璟怕是出了什么事情,這才要趁夜出逃。 自從姚氏被軟禁之后,三皇子府就戒嚴,她找不到機會接觸東廠的人,兩方已經失聯了許久。但她心覺以太子和薛恕的狡詐程度,應當輕易不會放棄她這顆好用的棋子。 她思索許久,將手腕上的手串解了下來。 那是一串十分華麗的珠串,晶瑩剔透的琉璃珠串起,一圈圈繞在手腕上,充滿異域風情,是她最為喜愛的一件飾品。但烏珠此時卻毫不留戀地將手串扯斷,將細碎的琉璃珠子攥在手中,小心翼翼地順著車窗往外扔。 天色黑,馬車又行得急,一顆顆滾落的琉璃珠毫不起眼。 即便烏珠用得節省,但一串琉璃珠還是很快用完了。她并不想坐以待斃,正思索著脫困之法時,卻感覺疾馳的馬車陡然減速停了下來,有馬蹄聲由遠及近。她立即推開姚氏,擠到門邊掀起門簾一角往外看,正瞧見殷承璟滿身狼狽地下了馬。 殷承璟大步走向馬車,掀起門簾一瞧,見姚氏與烏珠都在馬車上,臉色方才好看了一些。他同為首的親衛交代了一句“暫時休整”,便上了馬車。 這馬車并不寬敞,他上來之后便略顯逼窒。 姚氏捧著肚子怯怯縮在角落里,烏珠同她擠在一處,看著換衣服的殷承璟,琢磨著挾持殷承璟逃走的可能性。 她越發篤定殷承璟恐怕是出了事。 按照她對對方了解,如此慌亂地趁夜出逃,很有可能是謀逆事敗。如此危急時刻還帶上了她與姚氏,恐怕是還想借著她們背后的勢力東山再起。 她還惦記著太子的承諾,可不想被迫跟著殷承璟當謀逆的逃犯。 東廠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過來,她還得先自救。烏珠學姚氏蜷著身體,實則身體緊繃已在暗中蓄力,從微垂的眼縫觀察殷承璟,不斷估量雙方的實力。 她同殷承璟交過手,殷承璟未必比她強。 手摸到藏在大腿處的冰涼匕首,烏珠心中一定,趁著殷承璟轉身的時機,猛然拔刀刺向他后心—— 察覺危險的殷承璟側身一躲,但馬車狹窄沒能完全躲開,右肩被匕首刺中。烏珠趁勢欺身而上,手中腰帶快速繞過他的脖頸,試圖勒住他的脖頸。 但殷承璟雖受了傷,力道卻未松,當即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烏珠見狀只得改為勒住他的脖子,兩人角力之間,一道撞出了馬車。 守在馬車外的精銳被驚動,霎時圍攏上來,烏珠見勢不妙,拔出匕首狠狠刺了拉車的馬匹一刀。馬匹受驚,頓時揚蹄朝前疾奔。親衛也被迫朝兩邊閃避。 烏珠順勢往邊上一滾,就近抓住一匹馬翻身而上,沖進了漆黑的林子里。 親衛就要策馬去追,卻被殷承璟出聲阻止:“別追了!” 捂著肩站起身,殷承璟咬牙切齒一陣,到底理智占據上風:“將馬車追回來,立即上路?!?/br> 烏珠跑了就跑了,姚氏卻不能有事。只要姚氏肚子里孩子還在,他總有法子逼著姚兆安替他辦事。 疾奔的馬車很快被攔下,殷承璟看著臉色慘白的姚氏,露出個滲人的笑容:“別怕,只要你乖一些,以后有的是好日子過?!?/br> 姚氏身體發顫。滿臉畏懼地看著他,不住點頭。 馬車重新上路,殷承璟將金瘡藥遞給她:“給我包扎一下?!?/br> 姚氏顫著手接過藥,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又用布條將他傷處包扎好。之后才小心翼翼蜷縮在馬車角落里。 馬車不知疾馳了多久,終于停下來時,姚氏聽到了水流的聲音。 她被兩個婆子扶下了馬車,身邊的殷承璟已經換了一身尋常衣裳,護送的護衛也都棄馬做了家丁打扮。 一行人走到了渡口前,同普通人一起等待載客的船只。 姚氏垂著頭,身體細細顫抖,不是害怕,而是緊張。 渡口,船只,都對上了。但她悄悄打量四周,卻不知道來接應她的人是誰。 掩在袖中的手逐漸攥成拳又緩緩松開,她緩緩呼出一口氣,不斷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左右也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形了,若是賭贏了,至少還有一條生路。 想到那人給出的承諾,她忽然按住肚子,似極為痛苦的模樣,說出了約定好的暗語:“我肚子好痛,好像動了胎氣,能不能歇歇腳再走?” 第123章 按照殷承璟的計劃,他與姚氏扮做尋常夫妻,在心腹的護送下先乘客船南下至廣東。而其余的人馬則會兵分數路擾亂追兵視線,之后再由不同路線趕往廣東與他匯合。 如今沿海雖設了海禁,但海外貿易利潤高昂,仍有船隊私自出海。沿海一帶還有??芤约昂M馍倘顺鰶],可謂魚龍混雜。他藏身其中便如同泥牛入海難覓行蹤。更何況他還有些家底就置辦在廣東,這也是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姚氏忽然動了胎氣,確實有些麻煩。一旦宮中的動亂平息,下一步恐怕就要派人來追捕他。每多耽擱一刻,被追上的可能性就大一分。但姚氏肚子的孩子還有用,若是就這么沒了,日后再想弄出一個來掩人耳目就沒那么容易了。 而且姚家日后也還有用處。 如今還有人愿意追隨他,一是已經被他綁上了船沒有回頭路,二則是還盼著他東山再起好跟著雞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