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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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恕窺見了殷承玉眼底的不快,以及那一抹堅定。 今時不同往日。 薛恕繃緊了下頜,想起了殷承玉與他言笑晏晏的模樣;想起了殷承玉親吻他時,眼底的憐惜與心疼。 上一世他們何曾有過這般的溫情脈脈? 他耗盡心血求來這一世,不是為了重蹈覆轍。 被情緒壓制的理智回籠,薛恕的眼神也一點點軟化下來,他依舊單膝跪著,卻伸手去抓殷承玉的手。殷承玉不快地拍開,他又鍥而不舍地去抓。等終于抓住了,才小心翼翼地用手心包裹住,又垂首在那手背上討好地親了親,方才仰起臉來,沙啞著聲音道:“殿下這般好,總有那么多心思不純之人覬覦,臣控制不住?!?/br> 殷承玉目光有些了變化,卻仍然沉默。 薛恕又去抓他的衣袖,手掌順著手臂往上,直至觸到他的腰,才將人緊緊抱住,臉貼在他腹部,用示弱的姿態訴說自己陰暗的心思:“烏珠公主在宴上說那些話時,臣真恨不得親手殺了她?!?/br> 殷承玉知道他說得是真的,薛恕就是這么一個人,想要的便不折手段去搶去奪,若是有人敢同他爭,那就殺了。 在他眼里,沒有男女之別,也沒有強弱之分,只要妨礙他了,便是敵人。 他曾說他母親是個十分善良柔弱的女子,但他卻一點也不像他的母親,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善類。 可兩輩子,殷承玉就喜歡他這一股狠勁兒。 這一世打從一開始將人留在身邊時,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頭狼便是再聽話,裝得再純良,可他到底還是頭狼。 將一頭難控的野獸留在身邊,總有噬主的風險。 殷承玉垂眸看他,將他緊圈著自己的手拉開,捏著他的下頜緩聲道:“好好記著,孤不是你的所有物,今日之事,下不為例?!?/br> 薛恕目光暗沉一瞬,應是。 又聽他說:“不過烏珠公主不是善茬,她并不是沖著孤來,而是意在大燕。如此狼子野心之人,孤亦不喜,圍場上若有機會,你自去處置便是?!?/br> 上一世時,烏珠公主仗著韃靼勢大,朝他發過難,逼他許以皇后之位。 這其中自然不是因為什么男女情愛,而是大燕與韃靼之間的較量。烏珠的要求是為了羞辱他,也是為了借機逼迫他在兩國談判之時讓出利益。 那時大燕國力衰弱,他不愿邊境再起戰事,只能忍一時之氣。即便遭受羞辱,仍然以禮相待,將韃靼使團客客氣氣送了回去。 他不怯戰,卻也不愿因一時意氣引發戰爭,苦了邊境百姓。 事后韃靼果然帶兵來犯,只不過殷承玉早料到韃靼內部亦有爭斗,托烈汗王亦不愿大興戰爭。所以提前派兵防衛,韃靼一擊不中后,果然未曾再犯。 當時他能權衡局勢忍下羞辱,不代表他未曾生怒。 上一世形勢所迫便罷了,這一世大燕還遠遠未到上一世那般衰弱殘敗的境地,而韃靼甚至還未吞并瓦剌,更無需顧慮。再面對別有居心的烏珠公主與韃靼使團,他自然不會再忍讓。 總要叫他們吃點教訓才好。 薛恕聞言卻是陰戾盡散:“臣自行處置?” “只別殺了人,叫韃靼抓了把柄?!币蟪杏耥谎?。 薛恕眼中頓時充斥戰意,躍躍欲試:“那除了烏珠公主,若還有旁人覬覦殿下,臣是不是也能——” “孤說了,”殷承玉以指封唇,不許他再繼續開口:“不許善妒?!?/br> 見薛恕眼中似有不服,他冷嗤了一聲:“看來你還未記住?!?/br> 殷承玉轉過身去,提筆在宣紙上寫了些什么,片刻之后回轉過來,對薛恕道:“你過來,將這《男德》抄上百遍,銘記于心?!?/br> 女子有《女德》,他便效仿《女德》為薛恕寫一篇《男德》,好好教教他規矩,以免他日后再犯。 薛恕站起身來,瞧著未干的字跡,眉頭皺得如同吃了蒼蠅。 殷承玉倒是對他日益了解,將他的脈絡拿捏得極準,幾乎將他所有愛干的事都羅列了進去,并嚴詞批判了一番。 他沉著臉,不太想寫。 殷承玉屈指在桌案上敲了敲,有催促之意。 薛恕只得走到桌案邊,在圈椅上坐下,不情不愿地提起了筆。 手中拿著戒尺的殷承玉立于他身后,見他遲遲不動筆,那冰涼的戒尺便在他手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怎么不動?” 薛恕額頭青筋直蹦,深吸一口氣,沉著眸子開始抄寫。 殷承玉饒有興致地在旁邊監督,時不時還要出聲指點。 “字跡太潦草,慢些抄才能記得牢?!?/br> “這個字寫歪了,可見你態度不誠?!?/br> 每說一句,那戒尺便不輕不重地在薛恕身上拍一下。 他如先前薛恕所做那一般,雙臂撐在圈椅扶手上,俯身下去在他耳邊,呵氣如蘭:“抄就好好抄,你手抖什么?” 說話間,那冰涼的戒尺又沒入了衣襟一些。 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紙上,霎時化開,污了宣紙。 殷承玉越發皺眉:“這么半晌還未抄完一遍,可見態度不端,心思不誠,你說……孤該如何罰你?” 薛恕呼吸漸重,他陡然按住那只手,手背上浮起青筋,神色隱忍得厲害。 這回未得到殷承玉的允準,他倒是沒有再妄動。只用那雙黑沉沉如野獸一般的眼睛,渴求地望著殷承玉。 看來這抄寫還是有些用處。 殷承玉心下滿意,將手抽出來,任由那尺子滑進衣襟里,捧著他的臉,俯首去親他。 他的親吻并不激烈,若即若離,似蜻蜓駐足水面,蕩開漣漪之后,便又振翅離開。薛恕被這吻勾得心癢難耐,只覺得心口泛起了一股難言的癢意,只想將人狠狠箍在懷里,肆意親吻,以解相思。 這么想,便也這么做了。 薛恕終于還是壓抑不住,箍著殷承玉的腰,將人帶進了懷里,又急又兇狠地親他。 一邊放肆地親吻,一邊熟練地尋找他的敏感之處,挑起他的欲念。 懷中的身體,已把玩過無數遍,他再熟悉不過。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如火星被點燃,殷承玉正意亂情迷之時,忽而被熟悉的動作一驚,混沌的神志陡然歸位。 “薛??!”他突兀叫了一聲。 薛恕動作頓住,與他對視,眼中似有疑惑和忍耐。 殷承玉目帶審視地看他,最后什么也沒有說,手掌勾著他的后頸,唇與唇相貼,含糊道:“繼續?!?/br> 薛恕繼續吻他,這次溫柔許多,還有些不得章法的急切。 方才一瞬間的熟悉感,仿佛只是錯覺。 * 第三日,圍獵開始。 圍獵場邊上建有看臺,打理行宮的官員早就將看臺收拾出來。 冬日天寒,看臺三面都以厚布圍起擋住風雪,四角擺了數座青銅獸首暖爐,還有小暖爐若干。外頭風雪獵獵,帳內卻溫暖如春,吹不到半點寒風。 隆豐帝坐在主位上,文貴妃陪坐一旁。其余官員家眷等都依次入座,翹首瞧著外頭的動靜。 殷承玉穿著戰甲坐在馬上,風雪模糊了他的面容,只留給眾人一道挺拔身姿。 “入場!” 他向幾名帶隊的將領頷首,高喝了一聲。 今日是圍獵開始的第一天,各路人馬都在準備,但卻不會這么快就下場。需得先安排數隊將士往圍場四面包抄,將圍場里的野獸驅趕到指定的范圍,以方便后續的狩獵。 將圍場的野獸驅趕到指定的范圍,聽起來容易,實則十分考驗將領排兵布陣以及調兵遣將之能。 是以每一次丹犀冬狩,都是對參與的將領與士兵的一次磨煉。 圍場如戰場,將士們配合得越好,越能彰顯軍隊之戰力,也越能震懾北方諸部。 殷承玉坐在馬上,并未理會身后諸多打量的目光,他隔著風雪看著遠去的士兵,眼中盡是篤定。 這一戰,他必要讓韃靼與瓦剌知道,即便龍游淺水虎落平陽,也絕不是敗犬可欺! 看臺之上。 阿哈魯審視地看著殷承玉,越發覺得這位大燕太子棘手。 太子可比皇帝的野心大多了,若是日后他繼位,恐怕不論是韃靼還是瓦剌的日子都不太好過。 原本他對于三皇子的合作還有些疑慮,可眼下見大燕軍隊在殷承玉的指揮下氣勢如虹,心中反而有了抉擇——當趁龍未成而殺之。 他側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殷承璟,三皇子可比這位太子好糊弄得多。 阿哈魯轉過臉,用韃靼語對烏珠公主道:“公主此行,記得帶上準備的勇士?!?/br> 烏珠公主聞言有些詫異:“太師不是說今春大戰消耗不小,不宜征戰,要和大燕聯姻?” 那些提前準備的勇士,可都是頂好的獵手。 能獵獸,也能殺人。 阿哈魯神色陰沉:“大燕不止一位皇子,我看三皇子倒是不錯?!?/br> 烏珠公主皺眉看了一眼殷承璟,雖然長得也算是俊美,但比起太子來,到底還是差了不少。 她心里有些嫌棄,但她知道這等大事面前,自己的喜惡是無足輕重的。 韃靼女子地位素來低下,便是她的母親也得看人眼色行事。她雖是汗王最寵愛的女兒,但那都是因為她能為汗王解憂。北方諸部素來不和,常有紛爭,她靠著這副好皮相,已不知為汗王除掉了多少敵人。 如今,不過是又多了一人而已。 她摸了摸腰間的鞭子,今日她沒有帶那裝飾用的細鞭,掛在腰間的乃是一根九節鋼鞭,鞭身只有拇指粗細,上頭布滿了尖銳的倒刺。手掌握住冰涼的鞭柄,她的眼神也變得冷冽起來:“太師放心,烏珠必定完成任務?!?/br> 就在阿哈魯與烏珠低聲交談時,圍場外圍的比武場已經開了。 這是丹犀冬狩的慣例,驅逐野獸耗費時日,等待的時間里,便有各家年輕子弟下場比斗。 一是尋個樂子,二也是想要在皇帝面前露臉留個印象。 但后來因有了瓦剌與韃靼參與,這比武就逐漸變了味道,與圍獵一樣,勝負代表著一國顏面。是以每年參與比武的人選,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 比武場乃是守擂制。 愿意下場之人,可以在比武臺上接受挑戰,最后留在擂臺上的人,便是勝者。 最先下場的是韃靼勇士也蠻。也蠻無愧于他的名字,身高體壯,如同蠻牛,用一雙巨大的斧頭。 他舉著斧頭在比武場上轉了一圈,斧頭重重砸在比武場上,發出巨響:“誰下來和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