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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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巴巴的布料,又讓他想起同樣被揉搓成一團的雪白中衣。 那中衣如今已經被他洗凈晾干,熨燙得平平整整,還特意用雪嶺梅熏過,沒有留下半分痕跡。 殿下叫鄭多寶將中衣收進了衣柜。 以后……殿下會穿嗎? 想到殷承玉將自己用過的中衣貼身穿著,薛恕身體里的血液就沸騰起來,心底激蕩的情緒幾乎要滿溢出來。 他用力攥著那條帕子,直到將帕子揉搓得一團糟,方才松開手。 沉沉盯著掌心看了一回兒,才又將帕子撫平,小心收進了懷里。 * 薛恕走后,殷承玉又去了一趟坤寧宮。 昨日蕉園的事虞皇后是后頭才知曉,已經派了趙嬤嬤來問過兩回。殷承玉索性親自去一趟,也好叫虞皇后放心。 虞皇后親眼見著他面色紅潤精神奕奕,才終于放下了心。只是想起那下作手段到底覺得膈應,冷聲道:“殷承璟平日里一副浪蕩子模樣,德妃在后宮里又向來安分守己。卻沒想到母子倆都如此心機深沉??磥肀緦m得好好敲打敲打她了?!?/br> 殷承玉給她斟了杯茶,笑道:“母后何必為此動氣,不管德妃還是殷承璟,都自有文貴妃去收拾,母親只看好戲便是了?!闭f著,附到虞皇后耳邊,將自己的計劃說了。 虞皇后聽完果然展顏。 母子倆敘了會兒話,又一道用了晚膳,殷承玉才出了坤寧宮。 正欲回慈慶宮時,鄭多寶又來報,說大公主在望山亭,相見他一面。 沒想到殷慈光會再主動來尋自己,殷承玉略微有些詫異,思索一瞬后,還是先去了望山亭。 殷慈光就候在亭中。 他今日穿了身淺藍色襖裙,未施粉黛,長發簡單挽起,身邊沒有帶侍從。 瞧見殷承玉走近,他福身行禮,姿態嫻雅。若不是身形過分纖弱,臉上還有病色,當得起一句“芙蓉面桃花顏”。 知曉真相的殷承玉神色頗有些復雜:“皇長姐尋孤有何事?” 殷慈光微垂著眼,醞釀許久,方才緩聲道:“昨日之事,已是太子殿下寬宏。我本不該再來煩擾太子殿下,但……我與母妃在宮中生活實在艱難。只能厚顏來求殿下庇護一二?!?/br> 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啞意,好幾次似乎想要咳嗽,都生生忍住了。 “我知道如此請求有些強人所難,但我身體不好,不知道何時便撐不住了,獨留母妃在深宮里無依無靠,便是死了也難闔眼。只能趁著如今還能茍活,厚顏來求太子?!?/br> 大約是提起了容嬪,他情緒有些激動,終于忍不住轉過頭掩著唇低低咳嗽起來。 許久,他才勉強止住了咳嗽,白著臉道:“我久居深宮,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愿為太子殿下差遣?!?/br> 殷承玉沒想到他找自己,是為了說這么一番話。 這深宮里,活不下去的人可太多了。上到不得寵的妃嬪,下到伺候主子的宮人,哪個不是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不是菩薩,自身尚且難保,如何去渡其他人? 但對上殷慈光哀求的眼睛時,他難免動容。 大約是因為上一世容嬪和殷慈光的遭遇與他太過相似了。 若是沒有遇到薛恕,或許他的結局,便是下一個殷慈光吧。 病死皇陵,沉冤難雪。 經年之后,孤墳荒冢,無人來祭。 殷承玉嘆了口氣,揮手斥退了身邊隨從,才將人扶了起來:“你我是兄弟,不必如此?!?/br> 殷慈光陡然抬頭看他,白著臉退后一步:“你……你怎么……” 殷承玉未答,只溫聲道:“玥兒年歲小離不得人,母后整日呆在坤寧宮里也無聊。若是容嬪得空,便常去坐坐,陪母后解解悶?!?/br> 殷慈光長久凝視著他,眼中情緒變換,許久,方才露出個笑容:“我明白了,日后必會叫母妃常去坤寧宮請安?!?/br> 殷承玉“嗯”了聲,見他面白如紙,又叮囑了一句:“皇長姐保重身體,若藥材不夠用,可去尋趙嬤嬤?!?/br> 他對殷慈光,總有些同類相惜的憐憫,他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拉他一把,但上一世的教訓,也叫他學會了防人之心不可無。 所以他故意點破了殷慈光的身份,明晃晃地告訴他,他知道他的秘密。 殷慈光是個聰明人,想必能明白他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狗勾:自己的東西要做上記號。 殿下:? 第31章 殷慈光果然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緩緩福下身,垂下頭顱道:“太子殿下恩德,永生難忘,我必結草銜環以報。倘若我有背棄殿下之日,便叫我不得好死?!?/br> 殷承玉將人扶起來:“皇長姐言重了,兄弟姊妹互相扶持,本是尋常事,孤并不需你報答什么?!?/br> 說到底,不論是殷慈光還是容嬪,都不會威脅到他的位置。 既然如此,在他的能力范圍內庇護一二,也不過舉手之勞,并不是為了從殷慈光身上謀求什么。 但殷慈光顯然并不如此認為,他來尋求殷承玉的庇護,并不是賭對方的良心,而是帶了籌碼來的。 現下太子愿意庇護一二,他也不吝投桃報李。 “此次前來,其實還有一事想告知太子殿下?!?/br> 殷慈光又掩唇咳嗽了兩聲,方才繼續道:“近來父皇新寵愛的肖美人,我曾無意間撞見過一次,發現她身上的熏香很有些蹊蹺。我也算是久病成醫,粗通醫理,加之體弱,對氣味非常敏感,識出了她身上的熏香,乃是被禁用了的蘇合香?!?/br> 蘇合香是孝宗朝的禁香。 這種香香味清淡,但性卻極烈,有助興之用。孝宗時期就曾有妃嬪靠著蘇合香得了孝宗皇帝的寵幸。后來不慎使用過量,孝宗皇帝力竭昏倒,此香之害才被披露出來。 后來那使用蘇合香的妃嬪被賜死,蘇合香自此也成了宮廷禁香。 過了這么些年,宮中幾乎已無人識得蘇合香,但有些經歷過孝宗朝的老人,輾轉成了教坊司的嬤嬤,手里仍然還藏著這種香。 容嬪出自教坊司,當初教坊司有個老嬤嬤待她極好,就偷偷給了她一顆蘇合香。叫她利用此香,生個孩子好傍身。 后來容嬪也確實是用了這香,才懷上了身孕。 當然,這些陳年舊事便不必再同太子贅述,殷慈光略過這一段,只道:“這香雖然使男子重振雄風,但實則是在透支身體,時日長了,便會逐漸掏空身體底子?!?/br> 殷承玉挑眉,眼中露出玩味之色。 據他所知,這肖美人,似乎同德妃走得極近。 肖美人是今年新選上來的秀女,商戶人家出身,得了恩寵后便被封了美人,最近頗得隆豐帝歡心。 一個小小商戶之女,去哪兒知道這宮廷禁香? 但若是這香是殷承璟弄來的,人是德妃安排,就說得通了。 殷承璟豢養伶人,知道這蘇合香并不奇怪。而德妃容色普通,無法討得隆豐帝歡心,推出這么一個肖美人為自己固寵更是順理成章。 “孤知道了,多謝皇長姐告知?!币蟪杏窬従忁D了轉指間的玉戒,打量殷慈光的眼神又變了些意味。 他這位大哥,看著雖然病弱,但似乎并不是任人宰割。 殷慈光也并未多問他是否準備揭穿肖美人,朝他福了福身后,便先行告辭離開。 留下殷承玉獨自沉思。 蘇合香倒是叫他想起了前世的另一件事來。 上一世時,隆豐帝年歲漸大后越發沉迷尋仙問道,薛恕曾為他請回過一位老神仙,老神仙道號紫垣真人,極精通煉丹之道。隆豐帝與紫垣真人相見甚歡,之后愈發沉迷丹道,長居玉熙宮修仙煉丹,不問雜務,連朝政大事都交給了薛恕。 后來他重回東宮,也是因此才有了機會名正言順地監國,逐漸將朝政大權握在了手中。 如今隆豐帝雖然因著妖狐一事暫時歇了心思,但他尋仙問道的心卻未改。如今國庫剛剛充裕一些,就已經張羅著修繕道觀,尋請得道高人了。 殷承玉對此倒是樂見其成。 重活一世,他不愿再浪費時間在權力爭斗上,更不愿意再處處受人掣肘。但他和隆豐帝之間的矛盾卻注定無法調和。 隆豐帝到底是他的生父,他以正立身,斷不可能留下弒父的把柄。如此,他就只能另想辦法轉移隆豐帝的注意力。 今日殷慈光提起的蘇合香倒是個法子。隆豐帝年歲已經不輕,若是因此香沉溺床榻之間,身體恐怕撐不了多久。等他感到力不從心之時,必然又會如同上一世般,尋求鬼神之道。 這時便是他的機會。 讓隆豐帝沉迷尋仙問道,無心理會朝政。而他身為太子,監國再正當不過。 所以他不僅不會揭穿肖美人的把戲,還會暗中替她遮掩。反正人是德妃安排的,禁香是殷承璟尋來的,萬一出了事,不忠不孝之人也只會是殷承璟。 殷承璟一向喜歡穩坐釣魚臺,挑動鷸蚌相爭,也不知這回他替自己安排好后招沒有。 殷承玉背起手出了亭子,吩咐守候在外的鄭多寶去查一查肖美人:“若是發現她有何不妥之處,便替她遮掩過去?!?/br> * 次日,殷承玉命趙霖暗中給薛恕傳了消息,讓他晚間來一趟慈慶宮。 薛恕白日里收到消息后,便一直盼著天黑。 好不容易等到太陽落下,皎月升起,他才故意挑著無人的小道,去了慈慶宮。 殷承玉事先已經吩咐過趙霖將東宮守衛暫時支開,是以這次薛恕潛入東宮時,并未遇見守衛,一路暢通無阻。 因是私下見面,所以殷承玉并未在廳中見他,而是在寢殿外間。 薛恕上回倒是來過一次,但當時他全部心神都系在殷承玉身上,并未仔細觀察周圍。如今自正門走進來,才留意到屋內都鋪著細軟的絨毯。 如今已經入了夏,冬日里厚實的帷幔都換成了輕薄紗幔,有風自窗外吹來時,紗幔輕擺,簾后燭火躍動。 殷承玉就坐在巨大的落地鎏金蟠龍燭臺前,白色中衣被煌煌燭光染上暖色。 他手里拿著本古籍隨意翻閱,赤裸的足踩在細軟的絨毯上。 聽見薛恕進來的動靜時,細長手指按住書頁,不緊不慢地轉過臉來,眼底燈火璀璨:“來了?” 薛恕在距他一步遠的距離停下,習慣性垂眼看地面,卻被那雙毫無瑕疵的赤足晃了眼。 他眼底微顫,連忙抬起眼來,正撞進殷承玉似笑非笑的眼里:“到處亂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