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面還有其它東西嗎？”

    “還有一些金銀法器?！?/br>
    “你很早就開始惦記密室里面的東西了？”

    “剛開始只是出于好奇，后來——”

    “后來就惦記上了？”

    “后來就盯上了高德順?！?/br>
    “秘密里面的黃金呢？”

    “后來黃金全用在了觀音佛的身上?！?/br>
    “接著說?！?/br>
    “高德順這個人非常古怪，他每年的九月二十一號都要到寺院來住一個晚上，他每次來。都要帶一個行李，鋪蓋從來不用寺院里面的鋪蓋?！?/br>
    這里和清水師傅和于大媽、林大嫂的說法是一致的。有這種潔癖，也不算過分。

    “非常古怪？你是不是發現了古怪？”

    “是的，他確實有潔癖，但他自帶鋪蓋不完全是為了干凈?！?/br>
    “還為什么？”

    “鋪蓋里面藏著東西?！?/br>
    “藏著東西？藏什么東西？”

    “就是你們看到的那些東西??！”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在暗中監視了很長時間?！?/br>
    “暗中監視？怎么監視——在什么地方監視？”至真應該有一個隱秘的監視點。

    “在東1號旁邊的禪房東2號?！?/br>
    “東2號？東2號一直沒有住人嗎？”

    “以前住人，這幾年，寺院里面的香火味越來越淡了，到寺院來小住的香客越來越少。東西禪院的禪房就閑下來了?！?/br>
    東2號禪房肯定有一個理想的監視點，同志們兩次勘查東1號禪房，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生活中需要留意的東西太多了。

    “在東2號能看到東1號禪房里面的情況嗎？”

    “東禪院的房子原來只有幾大間，后來，因為香火旺，香客多，寺院里面就把禪房隔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下面是青磚，人字形牌山部分是用木板隔起來的，木板上面有一條縫隙?！?/br>
    大家一點印象都沒有，因為同志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下面。

    “你都看見了什么？關于高德順，你都知道一些什么？”

    “他是一個陰陽人?！?/br>
    至真恐怕是唯一一個用眼睛確認高德順性別的人。高德順以為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沒想到，在某一個角落里——藏著一雙毒蛇般的眼睛。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歐陽平和郭老怎么都不會想到，為高德順驗明正身的竟然是心懷叵測的至真和尚。

    “高德順是一個特別愛干凈的人，他晚上睡覺之前最少洗兩次屁股，換兩次褲頭?！?/br>
    “這是為什么？”

    “他的褲頭經常濕漉漉的，他和一般男人不一樣，褲襠里面兜著一塊厚厚的尿布。他沒有撒尿的家伙，下身只有一個洞?！?/br>
    歐陽平和郭老終于明白，高德順的箱子里面最多的衣服是褲頭，這恐怕和高德順排泄系統失常、經常尿濕褲頭有關系。

    太監，這是封建專制制度的產物，也是人類丑惡歷史孕育出來的怪胎，雖然在古埃及、古希臘、古印度都有這樣的怪胎，但和中國的封建史相比，他們就不夠瞧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這么多的老婆，得多少太監伺候??！這也算是我們的一種驕傲了。統治者為了將自己的性發展到登峰造極、無以復加的地步，得犧牲多少男人的性福和尊嚴??！我們只知道歷史上有這樣一群人，但卻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生活的，特別是生理上的生活狀態，通過至真的介紹，我們多少知道了一些皮毛。這也算是至真為傳統文化所作出了一點貢獻吧！

    “他每次來燒香，燒香前和燒香后，都要到禪房來呆一會，其實就是擦洗一下襠部，換一塊尿布和一個褲頭。我曾經到東2號禪房去過，他每次換下來的衣服都要帶走，他平時到寺院老燒香，都會拎一個包——包就是用來裝衣服的?！?/br>
    “你還看到了什么？”

    “他在睡覺之前，都會把東西拿出來看一會?！敝琳婵戳丝捶旁谧雷由系淖之嫼湍竞凶?。

    “都有些什么？”

    “字畫，還有這九只金蟾蜍?！?/br>
    “字畫有幾幅？”

    “字畫——就——就這三幅?！?/br>
    這是至真露出來的第二個破綻。高大松說有十幾幅，如果把何明城和金仁強劃入兇手之列的話，他們在得手之后，一人分三四幅字畫，應該是合乎常理的。字畫作為贓物進行分配，那么金銀首飾，也應該進行分配，這部分應該是大頭，至真分了兩個盒子，這兩盒贓物應該也是高德順的東西——這個結論如果能夠成立的話，那么，同志們就不得不思考另外一個問題，把兩個木盒子和三幅畫藏在鋪蓋里面，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如果增加到兩倍，鋪蓋恐怕就藏不住了。大家別忘了，每年的九月二十一號，高德順到泰山禪院來的時候都會自帶鋪蓋。按照至真的說法，高德順自帶鋪蓋的主要原因是將他的寶貝隨身攜帶。大家更別忘了，高德順的鋪蓋可不是魔術師手中的道具嘔。難道兇手在殺害了高德順以后，又去了油坊巷。這只有一種可能，高德順只將他認為最重要的東西呆在身邊，事實也應該是這樣，他不可能將所有的東西帶在身上。

    “方丈院的禪房里面有毒蛇，東1號禪房里面怎么也會有毒蛇？”

    “蛇是我從方丈院弄來的?！?/br>
    “是你弄來的？”歐陽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曹表情異常嚴肅；郭老、李文化和水隊長神情凝重。大家就像看到了蛇，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太可怕了。毒蛇成了至真手上的工具。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其實，歐陽和同志們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不想那么做?！?/br>
    “那么做”是什么意思呢？至真的回答有些含糊其辭。

    “不想那么做？怎么做？”

    “我不想殺害他?！?/br>
    “你想讓他中蛇毒而死，設這樣的嗎？”

    “是的?！?/br>
    高德順顯然不是被毒蛇咬死的。

    “結果怎么樣呢？”

    “高德順不但沒有被毒蛇咬死，相反，他一點都不害怕毒蛇，他睡覺的時候，竟然把毒蛇放在被窩里面?！?/br>
    慧明住持也是這么干的。

    “他是不是有對付蛇的辦法？”

    “一看就知道他對蛇性非常熟悉——他是一個玩蛇高人，他睡覺的時候，蛇就會盤在一起，給他當枕頭。特別是夏天，他到禪房里面休息的時候，會帶幾塊rou給蛇吃，躺在床上的時候，他還讓蛇貼著自己的身體躺在旁邊?！?/br>
    “他身上是不是有蛇懼怕的東西——雄黃?！?/br>
    “我不知道，如果他身上有雄黃，蛇應該離他遠遠的，怎么會靠近他呢？”

    這確實有點駭人聽聞。當然，也有點令人費解。

    “照這么說，東6號禪房里面的蛇也是你弄來的？”

    “是的?！?/br>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放一條蛇在禪房里面，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br>
    “蛇是你離開方丈院的時候，帶去的嗎？”

    “是的?！?/br>
    “那么大一條蛇，你是怎么弄走的呢？”

    那天晚上，歐陽平和水隊長只看了包，沒有看到其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