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沈過捏斷了手里一根剛剛拿出來的煙,發自肺腑地說:你還真狠吶。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寶貝我這可都是為了你...... 得到了重要證據,沈過也無心再繼續和他糾纏,敷衍了幾句掛了電話。 重新拿了一根煙,卻沒有找到打火機,只好作罷丟到茶幾上。 臥室還沒動靜,看來柳遇梢還沒清醒,沈過揉揉太陽xue,腦袋還是昏沉沉的,干脆去衛生間洗了個臉。 抬眼看到鏡子的時候他微怔了一下,眨了眨眼。 鏡子中的自己樣貌發色都沒什么變化,但是整個人的精氣神發生了極其明顯的不同。 他變年輕了。 清晰硬朗的輪廓多了些柔和,長年熬夜的皮膚也看起來更加健康細膩,額前細碎的頭發掩去了眼神中的大半銳利鋒芒,此刻的自己看上去竟像個溫柔的大男孩。 對吧,你也覺得自己其實是個挺溫柔的人。阿行及時出聲。 一把薅起額頭前的頭發,露出飽滿的額頭,微垂的眼角頓時多了幾分冷意,好看卻也強勢的長相。 沈過搖搖頭:一點兒都不溫柔。 也沒人說過沈過溫柔。 在學校的時候,天天打架曠課,方圓幾所學校的老大都沒幾個敢惹他。 出了道,一點就炸的脾氣更是沒少得罪人,雖說后來也收斂了一些,但沈過的演藝之路異??部?。 即便他用了百分之兩百的精力,最拼的時候一年300天都在劇組,一天只吃一到兩頓飯,受過的傷,挨過的罵不計其數,卻也因為脾氣原因生生錯過了好幾次機會。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逐漸走上高位的沈過也是沒什么人敢惹的。 而當時他醒過來的時候,這位名為阿行的朋友就說了。 【我檢測到,你有著堅韌的性格,樂觀開朗,細心溫柔,所以邀請你來幫忙完成任務,你愿意嗎?求求了!】 ......你都這么求我了,我一個將死之人還能如何? 雖然謝謝你當初對我的夸獎,但你需要的那些品質,我這兒一個字都沒有。沈過把額前的頭發往后捋了捋,希望你沒找錯人。 阿行笑得開心:我是不會出錯的。 搞定了頭發,沈過對阿行的話不置可否:對了,你那商店里還有些什么東西? 沈過對這個系統還是十分好奇的,任務給的也很奇怪,最終任務是讓柳遇梢的火葬場指數從100降到0。 而這個火葬場指數就是渣攻追回賤受的可能性,降到0之后,即便是渣攻真跳進火葬場燒成灰,賤受眉頭也不會動一下,可能還會加上一句好灰,那么沈過這個世界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可想要達到這個結果,目前看來還是有些難度的,但沈過對方才阿行拿出來的那顆藥很感興趣。 柳遇梢那么嚴重的病,一只腳已經被鬼差牢牢抓在手里了,居然吃完藥就能退燒,呼吸心跳一切正常,能夠大規模運用的話簡直造福社會啊。 阿行:等你積分超過10000,就能開啟商店自己進去看看了。不過,商店里的東西僅限任務世界使用,不用想著帶回原世界去,你還沒那個能力。 沈過略有些失望,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這些超出自然認知范圍的東西,真實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他也注意到了阿行的話術你還沒那個能力。 那么也就是說,等到自己有了能力,就可以在原世界使用這些東西?甚至更加強大的道具? 要是那樣,也算不枉此行。 想到這里,沈過也生了斗志:你給的那個藥多久生效? 十分鐘。 柳遇梢是被刺眼的陽光生生曬醒的,但迷蒙中他還是記得自己的窗簾應該是關著的。 有人來了,是顧清瀾嗎? 柳遇梢驀地清醒過來,這段時間他已經難受到麻木了,可想到顧清瀾可能回心轉意,他竟還是隱隱有幾分期待。 慢慢坐起了身,他卻覺得自己身體的沉重感一掃而空,病似乎全好了。 轉頭看見床頭邊放著的退燒藥和水,他心里慢慢泛起一股難以置信地想法。 正打算起身,卻聽見一個人的腳步聲匆匆進來,他猛地抬頭地望向門口,可還沒等他叫出口,看到那人容貌的一剎那,欲要綻放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 沈過看他模樣,大致能猜到幾分這人的想法,嗤笑一聲:你以為我是顧清瀾? 柳遇梢愣了一下,認出沈過后雙眼驀然睜大,猛地坐起身來:你!你是 沈過沖他點點頭,伸出手:沈過。 柳遇梢手攥緊被褥,下意識往后挪了挪,嘴唇抿成一線,沈過,沈過! 雖然沒見過,但柳遇梢知道,就是因為沈過的回國,顧清瀾才會跟自己提出分手。 在遭受網暴的這一個月里,顧清瀾甚至拉黑了他的聯系方式,對他不聞不問,棄若敝履,都是因為這個人,因為沈過! 這段時間他過的生不如死,每日呆在這個破舊的小屋里,躲避著外界一切污穢消息,不斷偷偷翻看顧清瀾的消息,或是搜索沈過的照片,生平。 沈過的樣貌,履歷,柳遇梢早已刻在心底!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這人,為何對自己愛護有加的男友突然因為沈過對自己翻臉無情。 突然,柳遇梢意識到這里是顧清瀾最初送給自己的一套房子,是那會兒顧清瀾所有的身家,他一直視作二人定情之地。 可沈過又怎么進來的,莫非,顧清瀾給了他鑰匙? 顧清瀾當真討厭自己到了這個地步嗎?! 他聲音冰冷,但在極力克制下還是帶了絲顫抖:你怎么進來的。 沈過瞧著他那狀態很是不對勁,正要開口,阿行的提示從腦中傳來:這個房子是顧清瀾送給他的。 他立即改了口:自然是有人把鑰匙給我了。 渣攻不愧是渣攻,前腳送別人的房子表決心,再破也被人當場寶貝住在里面,后腳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就完全猜不到柳遇梢會在哪兒。 話音未落,就瞧見眼前的人眼尾驀然紅了,迅速別過臉去,睫毛抖的厲害,側臉輪廓繃得緊,似乎在拼命掩飾此刻的難堪:滾出去我這里不歡迎你! 沈過看得目光一滯,心里感慨萬千。 就這個狀態和模樣,難怪會紅那么多年,即便沈過見過無數圈中美人,也被他這模樣惹的心疼。 他收回手,坐到床邊,感受到柳遇梢緊張不適地往后挪了挪。 沈過聲音柔和了一些:我這次過來,是想跟你談合作。 柳遇梢身體一僵,卻也并未把頭轉過來,聲音依舊冰冷:我跟你沒什么合作好談。 沈過手指在床沿上叩了叩,目光灼灼看著他:聽說公司跟你解約了吧。 不等柳遇梢答話,沈過繼續說道:來我公司吧,我不簽顧清瀾,簽你。分成按你原先的來,并且還幫你支付所有剩余違約金。 柳遇梢呼吸停了一瞬,懷疑自己聽錯了。 沈過瞇了下眼睛,伸手扳過柳遇梢的肩膀:所以,現在能看著我的眼睛認真說話了嗎? 柳遇梢被迫對上沈過的眼睛,這是他們二人的第一次對視。 這眼底含了濃墨,卻帶著刺目的光,有些耀眼,帶著直入心底的氣勢,讓人極為難堪。 陌生手掌的溫度穿透薄薄的睡衣落在肩膀,傳遞來帶著幾分囂張的壓力讓他突然有一股怒意遏制不住往上涌。 他眼中一冷,猛然拍開沈過的手,衣襟隨著突如其來的動作凌亂了幾分,一拳沖著沈過的臉揮了過去。 沈過詫異的同時反應迅速地抬手攔下了這一拳,看著柳遇梢紅著眼睛帶著強烈的怒意狠狠沖他揮了第二個拳頭。 他眉頭一皺,偏頭躲過這一拳,但接著一腳沖著他胸口踹過來,毫不收力。 哈?草他娘的,這人也太忘恩負義了吧,完全不想想他燒成那個狗模樣是怎么就有的力氣能打人,話還沒說上幾句直接就撲上來干架。 混亂中,沈過挨了好幾下,腿上被踹得生疼。 他也火氣了,怎么就不能好好說話呢,自己再這樣客氣下去今天要被打得見不了人了! 伸手握住柳遇梢再次踢來的腳腕,沈過使了力氣將人狠狠摔到床上,雖然留了幾分力氣,也讓柳遇梢悶吭一聲,一時半會兒沒了動作。 沈過趁勢用膝蓋將人抵在床上,長腿下邁將柳遇梢雙腿制住,掐上白細的脖子,拇指抵住他咽喉。 打過癮了沒?嗯?沈過手收緊,另一只手將他雙手手腕死死按在頭頂,看著這人掙扎無果。 漆黑的發絲襯得男人膚白似瓷,散亂的衣襟露出清晰可見的鎖骨,脖子上的指印紅得曖昧。 但沈過沒空欣賞。 齜牙的小獸要先按住了再講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沈過:說我倆是情敵,你草率了。 感謝小天使的觀看! 九十度,鞠躬! 第3章 囚籠影帝(二) 沈過按下柳遇梢所有的掙扎,微微貼近了他些,語氣冰冷:你先想想,我來之前你是個什么鬼樣子,怎么醒的,怎么有的力氣能跟我揮拳頭。 被扼制住喉嚨人艱難吐出幾個字:不......不用你管!你......給我......滾! 沈過嘴上不留情,手上卻松了幾分:那顧清瀾一個渣男,利用你,踩著你,紅了之后又甩了你,還毀你名譽,毀你事業,你就跟個死烏龜一樣只會縮在殼里受著?等什么,等渣男回頭?不回頭你準備跪下去求他?用死來證明你對他的愛是多么真實多少可貴!你怎么那么賤吶! 柳遇梢眼眶通紅,氣的胸脯不住起伏,卻依舊無法大口喘氣,說話卻順暢了許多:你不許罵他,不是他害我,你不許污蔑他 沈過用力捏住他下顎迫使他頭往上揚起:我污蔑他?你想想我是誰,他整天跟在我后面顛顛兒追著,關于你的,你們的,什么事兒沒跟我說?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 柳遇梢終于是被刺激到了,眼淚驟然涌出,濕了沈過的手,他聲音抖的厲害:你......你混蛋! 被壓制著的人再也沒了力氣,沈過這才松開了手,慢慢起身:罵錯人了。 柳遇梢立即別過臉去,死死咬住唇,試圖在沈過面前給自己留下那么一絲尊嚴。 他聽見沈過的聲音在身后傳來:剛剛說的氣話,不是故意罵你。你先平靜一會兒,我在外面等你。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我最多還有一個小時能留在這兒。 聽到關門聲,柳遇梢終于再也忍不住,憋堵的淚水開閘般涌出,等緩過勁兒來,心里似乎也松了幾分。 沈過,沈過......他竟然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他想做什么? 沈過抽完一支煙,聽見房里細微的哭聲漸漸沒了,但柳遇梢還沒出來,便干脆下樓買了點粥和餡餅。 上樓站在門前的那一刻,沈過尷尬了兩秒。 跟柳遇梢說自己有鑰匙的時候可能把自己的大腦也騙過去了,他還真當自己有鑰匙了。 敲了敲門,過了差不多一分多鐘,柳遇梢緩緩開了門。 眼眶鼻尖還是紅的,但人已經換了一件黑色襯衣和牛仔褲,身修腿長,薄唇抿成一條線,配著挺拔的鼻梁和瘦削的下巴,冷情美人氣質像是刻在骨子里,滿身的孤傲和冰霜。 有鑰匙為什么不自己開門。啞著嗓子,柳遇梢盯著門框并不看他。 沈過也不看他了,從這人身邊掠過,將手里的食物放到桌上:我本來也是敲門來著,誰知敲了五六分鐘都沒人開,怕你死在里面了才自己想辦法進去。這會兒你醒了,自然要尊重一下。 柳遇梢冷笑:尊重? 方才把人按在床上又打又罵的是哪門子尊重。 揮手撒氣似地把門重重關上,他驟然聞到一股香氣。 食物的味道。 先吃點東西,我們正常地聊一聊。沈過拉開椅子,示意他坐下。 也許自己可能是餓狠了,也許是明白過來自己病好的原因,又或許是方才發泄過后神志有些不清白。 柳遇梢走到桌前坐下,猶豫了一下,默默吃起了情敵給買的早午餐。 真荒唐。 沈過荒唐,自己更荒唐。 可他此刻什么都無法思考,更不想思考。 沈過拉開另一個椅子,靜靜看著他飛快卻又優雅的吃著餡餅。 不是沈過不想買點兒別的,主要是現在這個點,只能買到這個。 好看的人,怕是吃那什么都看好。 把粥蓋子打開,勺子放好,推到柳遇梢面前:餓久了吃慢點,先喝點粥暖暖胃。 柳遇梢動作頓了一下,咽下口中的食物,骨子里的修養讓他極小聲地對情敵說了句:謝謝。 沈過也不管那么多,時間有限,他已經不動聲色地掛了顧清瀾兩個電話。 見柳遇梢抽紙慢慢擦了擦嘴唇,沈過慢慢開口。 考慮好了嗎 為什么 兩人同時開口,愣了一下看向對方。 沈過一笑先開了口:從工作角度來說,你比顧清瀾條件更好,作品優質,這些負面新聞我也能很快想辦法解決。從私人角度來說,我本來就沒打算跟顧清瀾在一起,你不用把我看成情敵。咱們一切公事公辦。 柳遇梢沉默著靠著椅背,思維隨著溫熱食物的下肚回到腦子里:你回國不就是為了他? 沈過說:不。我并不喜歡他。他手段太黑,心思太狠。 柳遇梢皺了下眉,心里還是不喜歡聽到這些罵顧清瀾的話。 沈過無視他的不快,拿出提前在屋里翻出來的蓋章合同,本來是下午要在記者招待會上當眾跟顧清瀾簽訂的。 合同放到柳遇梢面前,他又點開手機,手指懸在播放鍵上:給你聽點東西,你再決定要不要跟我簽合同。 銀灰色槍駁領高定西裝,同色領帶打了漂亮的溫莎結,顧清瀾溫潤的面龐帶上一抹笑,看得旁邊化妝師都有些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