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本殿還以為阿史那將軍是來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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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明明是立了功,卻還要拘了去!世上哪有這樣顛倒黑白的道理?” “誒,娘子心里知道就好,這話可要小心著,別被有心人聽了去……” 李琮對外面的紛紛擾擾一無所知,她只坐在帳內,沾著清水,一下接著一下地擦去刀上血跡。 好歹有二兄在。 她的待遇還算可以,沒戴枷,沒上銬,還給她備了最好的吃食果子,只是不能自由出入而已。 換句話說,就是軟禁。 “殿下?殿下——” 是趙樂兒刻意壓低的聲音。 李琮愣了一下,應了一聲,趙樂兒掀開帳簾,急忙鉆入帳中。 “殿下受委屈了!” 趙樂兒跪倒在地,再抬起頭已是滿臉淚痕。李琮失笑,揩去她的眼淚,問道:“本殿還沒哭呢,樂兒怎么先哭上了?” “殿下,屬下是替您不值!您……” 李琮一根手指抵在樂兒唇間,說:“無須多言?!?/br> 她虛扶起趙樂兒,問的頭一件事卻是:“烏云騅可好?” “殿下放心,烏云騅無礙?!?/br> 李琮點頭,又問:“那法成呢?” “按照您的吩咐,屬下已將駙馬安排妥當,絕不會讓駙馬有半點危險?!?/br> 實際上,竺法成騎著烏云騅一路從長安趕來,顛得半條命都要沒了,可一聽是為了阿琮好,便也不管不顧地咬牙堅持。 哪想一到戰場就瞧見驚心動魄的一幕,本以為唐軍大獲全勝李琮即可平安回京,最后關頭又出現了那樣的變故。 他拼著命想要見李琮一面,趙樂兒早有準備,當場將人劈暈,吩咐小兵抬下去好生照顧。 唉。 若非烏云騅除了李琮之外只肯讓駙馬親近,她說什么也不能同意殿下的這個主意。 “外面,怎么說?” 趙樂兒沉默一瞬,娓娓道來。 關于昭陽公主違背皇命喬裝入營一事,軍中總的來說有兩種意見。 親近李琮的一派認為公主憂國憂民,雖有小過,更立大功,莫說責備懲罰,反要大大嘉獎才是。 不親近李琮的那一派認為,即便是說破了天去,違背皇命就是違背皇命,公主就算有再大的功勞,那也得聽圣人的旨意。 自然是要以謀逆之罪重罰。 “……好在兩派人數分庭抗禮,一時不會讓殿下受更多委屈?!?/br> 許是剛提到了竺法成,李琮星眼迷離,恍惚說道:“委屈?樂兒,你說本殿是如今這般光景委屈,還是那時與駙馬一起關在大興善寺的時候委屈?” “這、這,殿下……” 趙樂兒的聲音沉了下去,似有悲痛無限。 那時,她是剛剛凱旋、意氣風發的常勝公主,就為了遮掩一樁風流案,稀里糊涂的就和道融和尚一同關了禁閉。 說起來也是一段因緣。 如今,她是打了勝仗、隱姓埋名的竇娘子,縱是公主之尊,縱是功績斐然,只因一句不聽話卻還是被軟禁。 有什么區別? 一樣的屈辱,一樣的無助。 皇權與父權,是蓋住她青云路的兩張羅網,可以在任何一個不經意的時刻收緊,隨意扼殺掉她的自由。 公主?是皇帝的女兒。 將軍?是皇帝的臣屬。 鏡花水月的幻夢,一戳就破的自由。 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她無力讓所有人自由,可她知道只有先為自己爭取到最大限度的自由,才能想接下來的事。 李琮有些困了。 她打了個呵欠,說:“時機,時機,凡事都要講究個時機,可這時機什么時候才能到呢?” 趙樂兒心念一動,眼神炯炯,問:“殿下,不如現在就——” 反了吧。 李琮壓住了樂兒要說出的話,幽幽道:“樂兒忘了嗎?兄長可還沒有死?!?/br> 等等。 還得再等等。 “可是,殿下,如果晉王殿下真的要以軍法處置您,這還要如何等??!” “哦?樂兒是說二兄會對本殿痛下殺手?” “屬下沒有挑撥殿下與晉王殿下的意思,可,可是……” 李琮瞇著眼睛,說:“放心吧!兄長還生死不明呢,這冤死鬼還輪不到本殿來當?!?/br> 李瑛對李琮有多好,誰都能看得出。 可是,手足相殘之事在帝王家還少嗎? 從來只聽說過皇子之間勾心斗角,那是因為公主根本就不配有繼承皇位的權利。倘若出了一個文治武功樣樣不差的公主,她還能有多少的太平日子呢? 殿下,就那么相信晉王殿下嗎? 趙樂兒隱隱地為李琮憂慮著,可另一方面,她也希望殿下能享受來自親情的片刻溫暖。 她退下了。 不一會兒,李琮揚聲道:“阿史那將軍,您這偷聽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他從陰影處走來,臉上是揮不去的陰霾。 “一日不見,阿史那將軍就落魄成了這樣?” 李琮瞥了他一眼,滿臉血污,衣衫襤褸,頭發上還沾著幾根兒枯折的草葉,哪有半分突厥左將軍的威儀? “好不容易逃出來,怎么不跑?”李琮還在擦刀,上頭的血卻怎么也擦不掉?!澳皇墙形医o打傻了?” “李琮,跟我走?!?/br> 他向她,伸出手。 多摩現身于此,李琮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他是來救她的。 “阿史那將軍,您這是作甚?” 李琮看他神情嚴肅,心起思緒萬千,卻只調笑道:“看著你像是拐本殿去私奔的?!?/br> “不要再說笑了!李琮,難道你一點兒也不怕?他們明擺著要卸磨殺驢!” 李琮臉酸了一下,真沒想到有一天她還會被人當面說是驢。 “你不是身手很好嗎?難道只會打我,打不得你們自己人?可他們有把你當自己人嗎?你的侍衛不是很厲害嗎?她要帶你走的時候你怎么不走?是不是害怕牽連太廣?無事,我家中除我之外都死光了,本將軍沒有什么好怕的。你這就跟我走,我帶你去天涯海角,再也不用受這窩囊氣!” 李琮嘟囔著說了一句:“不用你救?!?/br> 她只能自救。 “你說什么?” “……不重要?!?/br> 李琮眨著眼睛,好奇地看著多摩,說:“本殿只有一個問題,阿史那將軍為何如此關心本殿呢?” 多摩沉默良久,說:“惺惺相惜?!?/br> 他恨她怕她,也敬她重她。 那些唐人瞎了眼睛才會以為她有謀逆之心,可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昭陽公主為了守住北境耗費了多少心血。 往往,你的對手是最了解你的人。 李琮又愣了一下,似乎不太習慣如此沉重的話題,她笑了笑,說:“本殿還以為阿史那將軍是來給本殿當狗的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