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若某高中狀元,殿下可否應某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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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 “王郎君,此次科考您定能得圣人青眼?!?/br> “多謝?!?/br> “王郎君學識過人,想必猜得出今年的考題是……” “不知?!?/br> 李琮在長廊的拐角處佇立片刻,偷偷笑了出來。等這倆人的聲音遠了,她才從廊下抄近路去國子監的教室。 此刻書聲朗朗,氣氛火熱。 李琮瞄了一眼,領讀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夫子,不是歸太傅。崔匪坐在緊后頭,連眼都不眨一下,知道的是他讀書太專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高僧入定了。 她想起之前與崔匪說過的幾句戲言,不禁感慨。 “見過殿下?!?/br> 一道微弱的女聲喚回了李琮。 她回頭一看,是林小娘。 李琮對娘子向來是和顏悅色的,她會想,若是竇叢還活著,她會長成什么樣的人?她是苦水里泡大的孩子,一輩子只享過幾天福。 meimei那么懂事,一定不會驕縱??伤溈v些又有什么關系?反正她是昭陽公主的meimei。 “林小娘,怎么在這兒?” 林小娘一想到這是她與昭陽公主第一次私下對話,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殿下,小娘并無惡意?!?/br> 她艷羨地望著端坐于堂內讀書的青年俊秀們,說: “他們馬上就要上考場了?!?/br> 李琮的心沉了一下,問: “小娘也想科舉?” “正是?!?/br> “小娘的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了……” 李琮的話沒說完,因為她看到有什么冰涼的東西從林小娘的眼眸中流下。她沉默著,捧起林小娘的小臉,為她擦拭眼淚。 “殿下,小娘長大了又如何呢?” 等她長大了,她就會和家里安排的人結婚生子。 她沒有科考的機會,她連比試的資格都沒有。 “林小娘,你這眼淚怎么越擦越多?” 李琮這話把林小娘給逗樂了,她不哭了,也不去看那些郎君。論家世、才學、相貌、品行,她與這些郎君有什么差別? 只除了不是男人之外…… 這個世界上從古至今就有僅限男性的考試資格與崗位職位。 可從來如此不代表是對的。 “小娘,再等等?!?/br> 林小娘搖頭。 “殿下,我今年十二歲,還有叁年便可婚配。阿娘寵我,愿意多留我兩叁年?!?/br> “難不成這世道叁五年就能變了?” 多么不公平。 饒是如此,林小娘也已經是一個非常幸運的古代女孩兒。 李琮抱了抱林小娘,像是在和她說話,又像是在給自己設定一個似乎遙不可及的目標。 “信我?!?/br> 這世上從來沒有救主。 就算是天降一個女皇,她也沒有辦法自上而下地拔除龐大機器內的贅疣。相反,只有像王喜兒、林小娘這樣的人多起來,世界才會發生改變。 否則,李琮又怎么在短時間之內能湊齊這么多的女人進金吾衛? 她們不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將,就是武將家中郁郁不得志的女兒。 當年,李琮在軍中的時候一手提拔了不少姊妹,她那時候就向她們承諾過,不會讓她們接受所謂女人必須接受的命運。 彼時她只是個自身難保的工具公主,可她們還是毫無保留地交付信任。 兜兜轉轉,李琮實現了她的諾言。 但還不夠。 她真正想要的才不是當護衛皇城的大將軍。 林小娘走的時候可算是不哭了,是信了李琮的承諾,還是覺得多說無益?難說。 李琮遇見林小娘,心生感慨萬千,她是不打算繼續看下去了,沒想到剛要走就又被人叫住了。 “殿下?” 李琮心里有些煩悶,可她聽出了這個人的聲音,耐著性子應了。 “崔郎君何事?” 崔匪有些日子沒見昭陽公主了,她來國子監不是找上官女師,就是找歸太傅,幾次偶遇也只是匆匆說了幾句不疼不癢的話。 好像把他給忘了。 “沒什么事?!?/br> 崔匪啞口無言。 “倘若無事,本殿就先走了?!?/br> 崔匪“欸”了一聲,聲音中透出無限的哀怨之意。 屈原曾以美人花草自比,怨恨帝王不知他忠君報國的心意??墒?,文人墨客寫的怨詞果真沒有半點女男之情么? 他可是體會得情真意切。 “殿下心中誰會中狀元?” 李琮冷冷地回:“科考之事不在本官職責之內,崔郎君問我何意?” 崔匪未曾料到李琮態度冷淡至此,他手足無措地答:“某,某無甚意思?!?/br> 李琮不像理他,轉身就走,崔匪在她身后高聲喊道: “若某高中狀元,殿下可否應某一個愿望?” “什么愿望?” “等放榜了,某再同公主講?!?/br> 李琮煩得很。 她不知道這些男的是怎么想的?一天天沒有正經事做?跟她玩兒這些小孩子的把戲干什么? 李琮十幾歲的時候還愿意哄哄這幫小男人,現在她二十二歲,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年華,哪還有閑情逸致玩兒這些? “讓本殿猜一猜?!?/br> 她臉上的笑滿是惡意與嘲諷。 “崔郎君想要自薦枕席?” 崔匪的臉一下子紅透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沒憋出一個字,顯然是被李琮猜破了心思。 “若果真是這個愿望,殿下可會答應?” 李琮冷哼一聲?!按蘩删么蟮目跉?,等你中了狀元再來討這巧也不遲?!?/br> 昭陽公主一走,盧九郎就從樹后走了出來。他生了一張毒嘴,說起話來從不客氣,更別說是他早就看不上眼的崔匪。 “崔郎君這手段,比小倌還下作?!?/br> 崔匪的臉由紅轉白,在李琮面前他說些葷話沒什么,這話若是被外人聽到,他心里又會是什么滋味? 然而,崔匪這一次不再忍氣吞聲,反擊道: “比小倌還下作又怎么了?” “怕不是有的人想下作還下作不來?!?/br> 盧九郎大怒。 “崔匪!你這話什么意思?” 崔匪的勇氣是有限的,他的本質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嘲諷完這兩句,又說不出話了。 “崔郎君,”盧九郎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澳悴粫詾楫斄藸钤?,昭陽公主就會高看你一眼吧?殿下她絕不會找你這樣的白衣做駙馬?!?/br> 崔匪的聲音很平靜,他說: “某不敢癡心妄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