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不心動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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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樾偏了偏頭,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說:“你走吧?!?/br> 付醫生沒動,這個狀態的聞樾太可怕了。 聞樾猛地抓起床頭柜上的花瓶,擲在他的腳邊,低吼道:“滾!” 碎瓷片散落一地。 付醫生這才看清楚他的臉,雙眼通紅,壓抑著滿滿的絕望,如同困獸般。 他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卻再也沒有了聲音,付醫生默默地守在病房門口。 周葉回來的時候,看到病房外愁眉苦臉的付醫生,他腳步慢了下來,神色凝重,顯然也猜到了發生了什么。 聞樾知道他的病了。 * 聞母接到周葉的電話時,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她沒想瞞太久,可這些天,聞樾臉上越來越多的笑容,讓她也漸漸生出了貪念,她想,再久一點,聞樾再晚一點知道,他再開心久一點。 聞母趕到病房的時候,病房里一片狼藉,聞樾正在練習走路。 他拄著拐杖,很艱難地挪動著,他試圖甩開拐杖,獨立行走,可一脫離拐杖,他就摔倒在地。 滿地狼藉中,那個男人摔倒,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又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腳上使不上勁,又跌了回去。 周葉和付醫生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想要上去扶他,可又不敢。 聞母眼眶霎時紅了。 “阿樾,夠了!” 聞樾手撐在碎玻璃上,很快掌心下就有鮮血流出,殷紅一片。 他低垂著腦袋,頭發耷拉下來,遮住了他的神情,垂落在地上的手緊握成拳,手臂的肌rou繃得緊緊的。 聞母走到他面前,想要扶起他,周葉和付醫生一起幫忙。 最后聞樾坐在床上,偏了偏頭,看著窗外的風雪。 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窗臺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雪光映在他眼底,沒有一絲光。 聞母坐在床前,哽咽著握住他的手:“阿樾,不要這樣子。我們不能放棄啊,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腿?!?/br> 聞樾眼睫顫了顫。 半晌,他說:“媽,我累了,您回去吧?!?/br> 說著,就要躺下去,聞母擦了擦眼淚,遲疑地看著他,“要不我讓阿妤來照顧你?” 床上的人身體僵住,喉間壓抑著顫音:“您別找她!” 他不愿意這幅模樣被時初妤看見。 聞母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告訴他,早在手術時,時初妤就知道了他的腿存在問題。 聞樾這么聰明,怎么會不知道呢? 聞母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病房。 周葉迅速收拾好病房里的狼藉,也安靜地離開了。 時初妤來的時候,病房里靜悄悄的,燈也沒開。 “聞樾?” 時初妤輕輕喊了一聲。 病床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旋即是床頭燈被摁開。 溫暖明亮的燈光傾瀉一地,照亮了病床上那個男人。 他眉骨溫柔,靜靜地注視著她。 時初妤抬眸看他,擔憂地走過去,碰了碰他的額頭:“怎么了?你的臉色看著不太好?” 聞樾乖巧地任由她檢查,低低說道。 “傷口疼?!?/br> 時初妤愣了下,聞樾從來不會將自己的脆弱展示給別人看,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他喊疼。 她說:“不是很多天都沒有疼了嗎?” 說著,就要去喊醫生。 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她,“沒事,你在我身邊陪著我,我就不疼了?!?/br> 時初妤腳步頓住,笑了一聲:“聞樾,你是不是騙我的?” 聞樾看著她燦若春陽的笑容,緩緩說:“是啊,騙你的?!?/br> 所以,以后我說的任何話,都是假的,言不由衷。 你千萬別信啊。 時初妤笑容淡了淡,覺得聞樾有些奇怪。 她回握住聞樾的手,溫聲說:“怎么了?” 聞樾目光凝在手上的那只白皙的手,他指尖蜷了蜷,忍住了與她十指相扣的沖動。 他聲音很輕,說:“阿妤,我們結婚吧?” 時初妤說:“為什么?” 聞樾疑惑:“我們真心相愛,結婚不是很正常的嗎?” 時初妤咬了下唇:“但我們才交往一個月不到?!?/br> 聞樾卻笑了:“可我想娶你?!?/br> 他心里認定的妻子,只有時初妤。 他想娶她,早就在心里幻想過無數次。 時初妤將自己的手從聞樾的掌心抽出來,冷靜地說道:“聞樾,我覺得這件事我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br> 聞樾笑了,突然問:“阿妤,你愛我嗎?” 不是同情,是愛情。 時初妤眼皮動了下,在聞樾眼底的光熄滅之前,點了點頭。 聞樾垂眸,盯著自己的手腕,嘴角無聲苦笑。 騙子,剛剛分明遲疑了。 時初妤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聊下去了,笑了笑,轉移話題:“我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西蘭花和麻婆豆腐,你快嘗嘗?!?/br> 雖然聞樾心疼時初妤,不想讓她下廚,可她還是覺得,在這個時候,聞樾應該是想要吃一頓她親手做的飯。 聞樾聞言,溫聲應了下:“嗯,謝謝?!?/br> 即使是同情,他也想再偷偷擁有幾天這樣的時光,他能假裝,假裝她愛他。 她能假裝愛他,是不是也是另一種愛呢? 第74章 句句不言愛,卻句句都是…… 過了小年,時間就開始飛快流逝,醫院里年味也越來越重了。 時初妤的工作室放了年假,她也一下子輕松了下來,她一有空閑時間就會往醫院跑。 聞母來得也殷勤了很多。 她們總能在醫院里碰面。 不知道是不是時初妤的錯覺,她總覺得聞母這些天在躲著她。 “伯母最近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覺怪怪的?!睍r初妤隨手接過一個蘋果,剛咬了一口,才反應過來,這個蘋果是聞樾削好了的。 她飛快地掃了一眼桌子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水果拼盤,她臉有些紅,自己是來陪聞樾的,現如今卻是聞樾一直在照顧她。 聞樾正低著頭切草莓,聞言,手頓了頓,隨后漫不經心地說:“沒有吧?老宅最近事情多,她應該也是累到了?!?/br> 時初妤頷首,聞樾這樣一說,她就理解了。 聞家保持著以前的傳統,年關將至,很多族人親戚也就會上門拜年,聞母每年都需要準備年禮,一部分用來給家里的親戚,另一部分則是用來給其他豪門家族回禮。 這是一個很繁瑣細致的活,時初妤曾經跟著聞母一起做過,那個時候聞母大多讓她打下手。 但她也每天忙完回家,都覺得整個人都廢了。 時初妤沒再糾結這個話題,陪著聞樾吃了晚飯,她就要走了。 聞樾坐在輪椅上,他似乎已經放棄了自己,他默默地注視著窗外。 一片茫茫的雪色中,那人撐著一把藍色小雛菊的傘,慢慢走出醫院。 大雪紛飛,緩緩覆蓋傘面,小雛菊隱匿于大雪之下,再也看不見顏色。 那串腳印也漸漸被雪覆蓋,無聲無息,仿佛那個人從來沒有來過。 聞母站在聞樾的身后,說:“你何必折磨自己呢?阿妤不是一直陪著你嗎?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聞樾,你要是放手了,你們就真的錯過了!” 聞母不忍心看著他在這里自虐,他是她兒子,又怎么猜不到他的心思? 這段時間他太安靜了,一點都不像是知道自己將要殘廢的樣子。 除了第一天那樣失態,她再也沒有看到他頹廢痛苦的樣子。 吃飯睡覺,他做得比誰都好。 他肯定是想要放手了。 聞樾手放在膝蓋上,手掌下的腿幾乎沒有知覺了。 “媽,我們不能這么自私……我已經毀了她的三年,難道我還要毀了她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