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有了讀心術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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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上一下,他要仰著頭看李直,而李直只需要垂著眼看他。 這讓王得志格外的看不慣。 “王公公莫要信口開河,我一個粗人,如何當殿下的貼心人?!崩钪卑櫚椭碱^,“殿下聽見這話,指不定會不高興?!?/br> “殿下他如今這般心善,只差立地成佛了,即便是不高興,也不會把你怎么樣的?!蓖醯弥就崃送嶙?。 他和李直對視一眼,都沉默下來。 主子這些時日心慈手軟的不像話,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要殺徐小娘子吧,不過是射中的了驢子屁股,放箭的李直差點人沒了。指使那個崔九郎殺徐小娘子吧,他不但沒動手,甚至跟徐小娘子勾勾搭搭的,主子也沒把崔九郎怎么著。 好不容易搶來了賽扁鵲,按照從前的籌謀,是要在他身上做文章的,最好把后宮多拉扯幾個下水,再由后宮牽涉前朝,可主子突然變卦,把賽扁鵲徑直交給京兆尹,這就是交給皇帝陛下了啊,由皇帝陛下做文章,陷自身于被動。 這些事羅列下來,陸濯顯得極為外強中干,好像很不中用的樣子。 什么時候韜光養晦、胸有城府的五皇子殿下變成這樣了! “自從在曲江之上救了落水的徐小娘子,就不對勁了,后頭越發的不對勁?!蓖醯弥酒藗€蘭花指,指指點點,“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唉!” 當真是紅顏禍水嗎,徐小娘子沒把五殿下怎么著啊。 李直覺得分明是色令智昏,但王公公和他都不敢說。 “那個信,假的很?!蓖醯弥竞吡艘宦?,“叫多疑的人瞧見,還以為是咱們殿下自個兒構陷自個兒,想嫁禍他人呢。殿下這是沒法子了,只能把賽扁鵲交出來,藏著捏著要出事的?!?/br> 別藏了半天,發現藏的不是籌碼,反是被責罵的圣旨,那多虧啊。 “造這信的人太壞了,是誰,我必將他拿下!”李直氣道。 王得志嘿嘿:“殿下不曾讓我們去查,我猜他心里有數?!?/br> 李直不懂。 殿下有什么數,殿下還懷疑是徐小娘子動的手腳……等等。 “你下來,到我旁邊,我跟你細細說來?!蓖醯弥菊泻羲?。 李直猶豫了一下,邁下臺階,走過去。 王得志舒服了,他仰頭仰得原本脖子都酸了。拍了拍李直的肩膀,王得志指過他走下來的那一路臺階。 “你還曉得自個兒找臺階下呢,莫非殿下就不曉得?” 差點失去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舍不得罷。既然舍不得,那顯然只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 “至于那個崔九郎,咱家估摸著,他好日子不長久咯?!?/br> 畢竟后宮的娘娘下打胎藥還知道背著皇上呢,英明神武的五皇子殿下總不至于卡在這兩天把情敵害了吧。 第29章 給崔九送香囊 春暮夏初,京城中已經有了熱意,真正的“春闈”才姍姍來遲。 徐正卿作為主考,徐家早已閉門謝客好些時日。徐正卿更是提前歇在了翰林院,自己關自己禁閉,預備到放榜之日再歸來。他不給自己一絲一毫思想上出差錯的機會。 “我是不會為你那個九郎徇私枉法的?!比ズ擦衷呵?徐正卿黑著一張臉,正義凜然地對徐善說,“他若是不能金榜題名,為父也是不會同意你們婚事的?!敝劣诩薜角搴邮裁吹?,想都不要再想。 “他必然能金榜題名?!毙焐蒲畚矌?“有公平公正的徐翰林做主考,還有什么好擔憂的呢?!?/br> 徐翰林:“……”哼! 他好不高興啊。 隨著開考之日的逼近,徐府的傷患徐羨的情緒越發低落下來。 他不能參試,徐正卿被攻訐的點少了一個,士子們也相信徐主考會公正。徐大郎君也算為徐家的振興陰差陽錯做出貢獻了,但是,他心里難受,偏偏還撐著在家人面前強顏歡笑。 “大哥,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你食不下咽了?!庇梦缟诺臅r候,徐羌看徐羨在數米,忍不住說道。 徐羨努力地把口中的飯吞咽干凈,撂下筷子:“食不言寢不語,徐羌,就你用膳的時候話多?!?/br> 說完,他膳也不用了,直接起身回東廂。 徐善和溫氏看著他的背影離去,然后齊齊扭頭,看向徐羌。 “看我做什么?”徐羌有些心虛,“我就是關心大哥一下罷了,他自己不愿意吃了,大約是飽腹了吧?!?/br> “找些事物讓大哥分散一下精力吧?!毙焐坡朴频亓闷鹧燮ぷ?,提醒徐羌,“二哥,你之前在碧云寺前買了一塊金石,是要送與大哥的,可還記得?” 徐羌一拍腦門,高聲道:“我那五十兩!” 那樣的一塊碑石,他原本打算送與徐羨,讓他感到自身學識淺薄從而羞愧不安的,就在放榜之日徐羨春風得意的時候送,然而放春榜那日出了大亂子,這事耽擱了下來,徐羌險些把他的五十兩給忘了。 “是五十文?!毙焐频?,“不過若能讓大哥從消沉中走出來,那它確實當得起五十兩?!?/br> “我怕大哥不識字,拿到金石更消沉了?!毙烨济亲?。 “那就讓他消沉到底?!睖厥喜唤饲?,一錘定音,“真有那一日說不準還能觸底反彈,總是郁郁寡歡的,像什么話?!?/br> 徐羌:“好的呢?!彼皇菒喝?,他這是母命難違啊。 - 開考之日到來,徐善如先前那回一樣,要乘坐馬車去貢院了。 “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的,我不攔著你?!睖厥线@么說著,也跟著上了馬車,“我與你一同去看看?!?/br> 徐善捏著手里的香囊,很是無奈:“娘,您去做什么,遠遠地看我爹一眼嗎?” “我看他做什么,你爹那張臉,我看幾十年了,朝夕相對,寡然無味?!睖厥系?,“我去看一看你那個九郎。他若是個歪瓜裂棗,為娘也是不會同意你們婚事的?!?/br> 古有看殺衛玠,今有看殺崔九。 徐善扶額,輕嘆道:“崔九與我不清不楚著呢。人家什么都沒說,我們徐家上下把他給安排上了,崔九若是沒有生出當我徐家婿的心思怎好?” 崔九若是不解風情、不來提親,豈不是讓大家失望。徐家上下自說自話,到時候伸長脖子盼不來人,怎么下得了臺哦。 溫氏覺得詫異:“還有人不想當我徐家女婿?” 徐善豆蔻年華的時候,就有很多人要給徐善說親了,都被她這個當娘的拒了罷了。 徐善笑了:“娘說的極是?!?/br> 她身邊的人總是這么有自信,甚好甚好。 徐善娘兒倆坐著馬車,她們到貢院的時辰還算早,找了個視野好的地兒,才停下車。徐善一撩開車簾子,就對上了王大公公那張大臉。 徐善:“……”命運總是似曾相識。 她微微一笑,柔聲問:“王公公,甚巧呀。今日也是五殿下命你傳人過去的嗎,傳的人是崔九還是我呢?” 上回傳錯人的事件,徐善歷歷在目。 王得志吃了陸濯好一頓斥責,可貌似他記吃不記打,又在窮嘚瑟。 “往事就不必重提了,徐小娘子,您跟著咱家走便是?!?/br> 徐善知曉,這大約又是陸濯拆散她與崔九的惡毒手段。不過,不管陸濯怎么拆,這輩子他既然想和平地上位,就必須聽老皇帝的,老皇帝不指婚他就只有椎心泣血淚沾襟的份。 溫氏握了握徐善的手:“善善,既然五殿下有事與你相商,你就跟著這位公公去吧,娘就在這里等你?!?/br> 有事相商,五皇子殿下能與一個小娘子有什么事相商哦,倒是會玩弄一些話術。 王得志看不慣,但沒作聲,只招呼徐善:“這邊走?!?/br> 徐善跟著王得志,左晃悠右晃悠,總算瞧見了陸濯的馬車。 “王公公,我這就上去了?”徐善細聲細氣地問。 “等著吧,五殿下有事在身,一時半會兒過不來?!蓖醯弥疽黄ü赏囖@上一坐,挎著張臉。 “?”徐善搞不懂陸濯又在作什么。 那一頭,溫氏坐在馬車上,開了車窗,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她雖說不想念徐正卿的臉,但到了貢院門口,卻忍不住在想徐正卿這些時日在翰林院歇沒歇好,有沒有變蒼老。 “徐夫人?!币坏狼宄恋穆曇魝鱽?。 溫氏循聲望去,見到一個青衣落拓的年輕郎君正騎馬而來,湛然若神,容止可觀,狹長的黑眸里漾著清雅的笑意,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溫氏頓時把車窗開得更大了一些,人靠到近前。 “可是崔家九郎?” 馬上的郎君微執著韁繩的手微微一頓,他皙白的面容上,笑容卻更加溫良了。 “正是?!?/br> 來人——陸濯,他的語氣是這樣的斬釘截鐵。 一聽來者是徐善的意中人,溫氏頓時把翰林大人冷不冷、累不累拋到腦后了,她甚至下了馬車來。 而陸濯也在這個時候翩然下馬,做戲做全套,他對溫氏行晚輩禮。 “晚輩早有登門之心,卻無功名在身,因此不敢冒昧?!?/br> 崔九,一把歲數了,還是個白身。陸濯見縫插針在溫氏面前抹黑他。 “善善與我說過,你德才兼備,有銳意進取之心。今日是你會試的日子,好好把握,何愁無前途?”溫氏和顏悅色,“日子長著呢,你但凡有心,什么事做不成?!?/br> 長得好,又是個心里清楚的,溫氏覺得徐善隨了她,挑選郎君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陸濯心里酸不溜秋的,他從不知,他的老岳母是個能說會道的。上輩子他與徐善成婚,溫氏對他恭恭敬敬,半句不肯多說;后來他與徐善去了西北封地,老岳母在京城沒了。 “善善把我們的事都告知您了啊?!标戝吐晢?。 “你們的那些事,我們徐家上下,大抵是知曉的?!睖厥弦矇旱土寺曇?,“我徐家也不是什么蓬門蓽戶,從前就算了,以后當按照規矩來?!?/br> 陸濯臉紅了。 ——氣的。 徐善這輩子和崔九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就那點小事,分明不值一提! 他和徐善孤男寡女床上打過架,徐善怎么不跟家里人說?怎么地,是碧云寺的那張床榻不配? 陸濯小臉飛紅,眸染霧氣,這小模樣,讓溫氏誤會了,她認為陸濯害羞了! 這個世上,會羞澀的郎君已經不多了。 溫氏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她不想再說什么,讓今天要參加會試的崔九心神不安,于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