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有了讀心術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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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農婦都如此深藏不露嗎,隨手就能拿出與五皇子殿下一致的字跡? 不過這城西,他肯定是要去的。 五皇子殿下有言,讓他活捉賽扁鵲,順道除去必在的徐善。 此外,他還有一些自己的事。崔九捏了捏兩塊細葛布。 雖然他未登杏榜,但他如今的日子,真有意思呀,讓他迫不及待。 - 深曲,燕娘姐妹家。 賽扁鵲拾起新開的方子,吹了吹上面濕潤的筆墨,說道:“今日不早了,你們明日可以趁早去尋個藥鋪,就按我開的這個方子抓藥,一日三頓地熬了喝,不出半旬,鶯娘好了便是好了,好不了嘛,那也不是我能管的了?!?/br> 燕娘接過:“我不識字呢?!?/br> 她把藥方遞給鶯娘:“阿姐,你學過唱曲兒,你來看看?!?/br> 折騰了半天,她把半死不活的鶯娘扶起來半坐,嫌窗戶漏風吹著了鶯娘,燕娘忙不迭把開著通風的窗戶又關起來,嚴絲合縫地栓緊。 “人都病成這樣了,才曉得頤養,遲咯遲咯?!辟惐怡o搖著頭,喟嘆著:“跟閻王爺搶人,即便是我來,那也不容易的喲?!?/br> “搶人辛苦,不如當閻王爺的狗腿子,替閻王爺取旁人的性命呀?!?/br>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賽扁鵲的身邊傳來,毒蛇一樣順著他的尾椎一路往上爬。 “何方神圣?”賽扁鵲一個激靈,渾身汗毛倒豎,“你不要過來??!” 啪一下。 櫥門、箱蓋、柜口,通通大開! 賽扁鵲瞳孔放大,下意識發出殺豬般的聲音,才起了個調,便戛然而止。 外頭,鮑檜偕同京兆尹,正急急忙忙趕來。 “小國舅,這就是你說的通jian一事?”聽到那一嗓子,京兆尹的臉色不好看。他根本不想過來,春闈舞弊的事還沒結呢。 可實在是受不住鮑檜軟磨硬泡,鮑檜只差躺在京兆府不走了。 鮑檜依然信心百倍:“府尹大人,有些樂子您不懂的,通jian通jian,越是叫喚越是得趣!” 呵,他不懂,他有什么不懂的。 來都來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倘若真能用這件事把徐正卿剛起的勢摁下去,倒也是好事。 京兆尹看著燕娘家關得嚴實的門扉,手一抬,驅使帶來的府兵:“沖!” 他一聲令下,燕娘家的矮門都被沖沒了,小院子里擠得滿滿當當都是人,鮑會搶功一馬當先,飛起一腳踹飛屋門。 “好你們這對狗男女,有能耐就當著小國舅我的面通jian!” “那咱家確實沒有這個能耐?!?/br> 王得志就在屋子中間,肥碩的屁股坐在一只大箱子上?!案笕?,小國舅,哪陣風把你們吹過來了,還把你們的面色吹得如此的難看?” “鮑小國舅——”京兆尹語氣很差。 “不對不對,我分明看到徐家的馬車停在這兒的!”鮑會從目瞪狗呆中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在屋子里亂轉,“徐羌,別躲了,我看見你了!” 他的目光擦刮過在床榻上抱著瑟瑟發抖的燕娘姐妹,刮過王得志和他身邊幾個同樣是面白無須的人,最后,落在王得志屁股下面的大箱子上。 王得志色厲內荏:“怎么了小國舅,您不會想跟咱家搶箱子吧,這里頭的東西,可都是咱家要帶回去孝敬五殿下的?!?/br> 還把五殿下搬出來了—— 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 鮑會破罐子破摔,一個平沙落雁向王得志撲過去,帶著他一同滾落在地摔了個結實的屁股墩。 “哎喲……”王大公公齜牙咧嘴,被帶來的內侍一人搭只手扶起來。 而鮑會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他斗志昂揚,帶著勢在必得的喜悅,對著大箱子一開又一踹,“徐羌,出來吧——” 一箱子的花花草草都被踹出來了,七零八碎散落一地。 鮑會一愣,人呢?? “過分了,鮑小國舅,你真的過分了!”王得志扶著老腰,顫顫巍巍站起來,“你冤枉我一個閹人與人私通,我且不與你計較。如今又不聽勸連這些花花草草都不放過,小國舅,你是不是針對我們家五殿下?” 王得志擤了把鼻涕就要往京兆尹身上甩,“府尹大人,您慧眼如炬,可得為咱家做主哇,可得為五殿下做主哇!” “王公公就不要哇哩哇啦的了,孰是孰非,本官自有主張?!本┱滓鸁o可戀,“坊門將要關閉,王公公怎生還在城西賣花女的家中?” “咱家這是回自己家呢?!蓖醯弥拘Σ[瞇道,“咱家看燕娘這女娃娃可憐,認了她當干女兒,她要賣的花旁人不敢買,咱家就都收了。這不,今日帶了幾個能人來,一同抬花回去呢?!?/br> 燕娘聞言,鞋都來不及穿,下了床榻跑過來,淚花閃閃地喚了王得志一聲“干爹”,然后哀求京兆尹:“大人,我干爹是好人,救了我和我阿姐的命,求求你們不要抓他?!?/br> 真是萬萬沒想到,他堂堂京兆尹成壞人了。 “鮑小國舅,你還有什么話說?”京兆尹對鮑會橫眉怒目,覺得都是鮑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盡給他找事。 “……你信我,府尹大人,徐羌真的來與暗/娼私通了,我掌握了證據,有人早早地遞了信給我,那都是真的!” 鮑會還不死心,亂七八糟說了一堆,京兆尹聽得頭疼,把袖子一甩,走出院子,對著府兵哼了一聲:“撤?!?/br> 屋里頓時只剩下了鮑會這個外人,還在不知死活地要找人。 王得志踩在花草上,沖燕娘使了個眼色。 燕娘過去牽鮑會的手:“小國舅,您過來啊,我阿姐想你啦?!?/br> 床榻上半死不活的鶯娘對著鮑會露出形銷骨立的勾誘笑容。 鮑會:“……”親娘,他受不了了! 從前的鶯娘對他愛搭不理,如今的他讓鶯娘高攀不起。鮑會憤怒地甩開燕娘的手,可怎么都甩不開,不由滿頭大汗:“那我走?” 燕娘頓時松開他。 王得志呵呵一笑:“小國舅,請?!?/br> 鮑會:“……”走就走! 這次姑且算徐羌命大—— “鮑會真的太不做人了,被我教訓過還不長記性,膽敢找上門來欺辱鶯娘姐妹,真不怕給柔嬪娘娘和六皇子殿下抹黑,我們必須捉鮑會一個現形!” 伴隨著徐羌義憤填膺的聲音,若干沉沉的腳步聲逼近,都進入到了院子里! 抬腳欲出的鮑會:“??” 徐羌居然在外頭,而他在里頭,好家伙,他成了被捉jian的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行,我不能出去?!滨U會亂了,他一出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他手忙腳亂,要往原本裝花草的大箱子里躲,結果外頭又傳來徐羌的聲音:“鮑會那人比我還欠缺一些智慧,我們一來他肯定躲,十有八/九在櫥子里箱子里當鵪鶉?!?/br> 鮑會:“……”世上最懂你的人,果然是你的敵人。 他氣急敗壞,出了大箱子,直往鶯娘床榻沖。這個時候講究不了太多了,他上床之后可以威脅鶯娘不說實話,趕徐羌出去。 徐羌桀桀的聲音越發近了:“還剩的十之一二,是鮑會鉆到被窩里躲著,他慣會欺凌弱小拿捏女人,有經驗了?!?/br> 一只腳險些跨到床上的鮑會:“……”徐羌,你死了! 要怪只能怪鮑會自己方才把屋門踢壞了,徐羌他們那一大幫人進來,居然毫無阻礙。箭在弦上,由不得鮑會精挑細選棲身之所了,他一矮身鉆到了床榻底下。 “小國舅——” 看戲看得直樂的王得志樂極生悲,他渾身rou顫,恨不得過去把鮑會拽出來,可惜遲了,徐羌已經進來了,帶著一堆三教九流路子野的人。 “小國舅?王公公,您也是來尋人的?” 床榻下,鮑會提心吊膽,生怕王得志把他賣了。他倒霉倒是沒什么,只怕拖累了宮里的柔嬪和六皇子,如今二皇子平王失了圣心,四皇子為外家所累,五皇子陸濯身子不好,七皇子年紀太小,六皇子和三皇子康王是可以平分秋色爭奪儲君之位的。 好在,王得志這人不錯,能處。徐羌那幫人要尋鮑會,王得志這幫人硬是攔,兩邊不停地拉扯。 雖不知王得志為何對他如此義氣,但總歸是好事,鮑會略略放心,還有閑情逸致在床榻底下翻了個身—— 他對上了黑黢黢的兩只眼睛。 “……!” 鮑會的嘴唇子不住地顫抖,他今天真是造了大孽了,究竟是哪個歹毒之人送了匿名信坑害他? 不幸中的萬幸,面前這玩意兒,是人,不是鬼。 這人嘴巴被堵,發不出聲音,手腳都被捆了起來,只眨巴著一雙眼,乞求地看著鮑會。 鮑會想到今天的不對勁,心中一動,艱難地幫床榻下的難兄難弟解開了束縛。 “你是?” 他剛鬼祟地發出兩個字眼,得到自由的賽扁鵲就從袖子里取出塊帕子,遞給他:“擦擦鼻子上的灰?!?/br> “謝……”鮑會把帕子往鼻子上一覆,兩只眼睛一翻,不省人事了。 賽扁鵲扭來扭去,把自己的外裳脫下,只剩白花花的里衣。又取過鮑會那頂標志性的華冠,往自己的頭上一戴。外頭拉扯正激烈,忽視了床榻下的動靜,賽扁鵲尋了個徐羌那邊的破綻,抱著頭奪路而去。 “哎——”王得志覺得哪里不對勁,“二郎君,您要尋覓的仇人已經跑了!” “我沒看到!”徐羌仿佛眼睛落徐府了,往王得志跟前一堵,“王公公今日很是護著鮑小國舅呀,可是里頭有什么名堂,五殿下不好嗎非得投奔六殿下?”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王得志堅決捍衛他作為陸濯牛馬的忠誠,和徐羌又開始新一輪的拉扯。 那頭,賽扁鵲死里逃生,抱頭鼠竄,一路到了他停放驢車的地,所幸驢車還在,車夫守在前頭打瞌睡。 “快走快走!”賽扁鵲連滾帶爬上車,他連竹篋都丟燕娘姐妹家不要了,心里只剩下逃命,“我們直接出京城?!?/br> 一把冰涼尖銳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后心。 “為何如此著急?!毙焐聘皆谒砗?,好奇地問,“京城,不好嗎?” 賽扁鵲的老淚落下來了,他傷心極了:“小娘子,你又是什么人?當年蘭美人生五皇子,好似就你這個年紀,她難產血崩,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我也是受害之人,這些年東躲西藏,就怕被歹人滅口,我真的好難??!” “深宮里的那些個往事,總歸沒有稀奇,我不樂意聽?!毙焐坡曒p語,“我只知賽神醫妙手仁心,因此有事相求?!?/br> 賽扁鵲:“……”哦,這就是求人的姿態。 他手腕一動,想故技重施。 徐善“誒”了一聲,“神醫大人,您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一個小娘子,孤身一人出現在此,肯定不是想傷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