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后悔了。我真的好想留在您身邊，只當您腳下的泥濘，萬一您不小心踩到的話，我會努力不濺到您身上的?！?/br>
    “主人?！?/br>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易南煙在腦內思索被拒絕之后下一步該怎么做，卻想不出任何方案，只能等待審判。

    她完全沒有把握墨亦卿會不會留下自己。

    “我當時是真的想過，要跟你共度一生的?！?/br>
    易南煙頓住了，不敢置信的盯著他，“您、您說…”

    墨亦卿沒有理會她的錯愕，抬手遮擋住她的臉，“我在圈子里待的時間不短，自然知道合適的人有多難找，你是少數能接住我拋過去東西的?！?/br>
    “但是，你就這樣突然扔下我走了，易南煙?！?/br>
    “我不是會記住每個奴名字的人，易南煙?！?/br>
    墨亦卿向來平穩的聲線出現絲絲裂痕，不難想像臉上表情的變化一定比此更大，易南煙的顫抖從指尖彌漫到心尖，她想拂掉那只手去看他的表情，卻沒有勇氣。

    靜默，一陣死一般的靜默。

    她連呼吸都忘了，就這樣過了一小會才終于慢慢醒過來。

    “您能不能…”，她舔了舔干澀的唇，“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知道這樣很卑劣，但…”

    “你不夠信任我，易南煙?！?，墨亦卿放下舉起的手，她終于看清他的面容，可惜那絲裂縫早已被修補完全，“我其實能感覺到，那一段關系中你投入的只有身體，沒有心，你的身體在這種快感中沉淪，但是心卻十分抗拒?！?/br>
    “為什么？”，他問。

    “我害怕那樣的自己，好陌生?！?/br>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因為那樣感到舒服、感到幸福，明明您做得比其他所有人都要過分?！?/br>
    墨亦卿微微揚唇，“那現在呢？不怕了？”

    “我已經沒有什么可害怕的了，我真的只剩自己了?！?/br>
    “先生?！?/br>
    易南煙堅定的看著他，眼睛里全是倔強與脆弱，反差之強烈讓人不難想像她到底有多痛苦。

    “好，你剛才要說的，說完?！?/br>
    “我真的很想留在您身邊，以什么形式都好，您要收多奴也沒關系?！?/br>
    “這一次不給我結束關系的權力了，我想完全屬于您，只求您給我腳邊的一個位置?！?/br>
    墨亦卿沉默半響，空氣在那瞬間凝結了，許久之后，他才終于開口，“好?！?/br>
    那一聲好，低沉中帶點沙啞，像是釀了百年的好酒，無意間落入一滴誰的眼淚，哀傷，卻不外顯。

    易南煙抬頭，眼里滿是不敢置信。

    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謝謝主人?！?/br>
    “但是，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沒有下一次了?！?/br>
    墨亦卿順過她一縷發絲，握在手里把玩，“要讓你把自己完全交給我是我的責任，而我沒有做好，這一點我也有責任，對不起?！?/br>
    他的的道歉平穩且俐落，易南煙還沉浸在他的動作，猛的回過神才驚覺他說了什么，“不不不，您怎么會有錯，是我、是我…”

    “好了，你不用那么害怕?！?，墨亦卿輕拍她的頭，“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就明天搬到我這邊?！?/br>
    不是這里，而是我這邊，易南煙在偷偷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