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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口氣很沖的接電話。 “特長生?我是錢唐?!?/br> 其實在說第一個字時,我就聽出來錢唐的聲音。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就一下子死機了,死的完全徹底的那種,感覺周圍都是藍屏,只能聽到自己突然放大的心跳聲。 “春風?”他叫我。 “呃,是我。嗯,我還挺好的……” 錢唐那方頓了頓,他疑惑說:“不方便說話?” 我終于反應過來自己頂著的是腦袋,不是菜花:“咳咳,不好意思。方便啊方便的。有什么事情?” “沒有重要的事情。只是想到你今天去參加夏令營,所以打電話問問你?!卞X唐沉吟片刻,他說,“前幾天,看你好像一直不在狀態?!?/br> 我把臉緊緊貼到車玻璃上,指望自己能冷靜點,顯得有智商點:“沒,我挺好的,就是之前熬夜……” 錢唐沒等我編完瞎話,他問:“期末成績怎么樣?” “……哦,考得還行?!?/br> “能讓你說還行的,那肯定是第一了?!?/br> 錢唐這么說,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沒沒沒,真的是還行的程度。班里第五??嫉谝坏哪嵌疾皇侨烁傻氖卵??!?/br> 錢唐在那方顯然輕輕的笑了,他安慰我:“能參加夏令營也算如愿以償?!?/br> 我沉默片刻,突然說:“我自己無所謂。但我爸不滿意我成績,我考第一名他才會高興?!?/br> 錢唐反問我:“換了你你難道不高興?” 我不響了,心情有點煩躁。 幸好錢唐沒繼續糾纏這話題。他輕松的說自己今天也要出一趟急差,先飛香港,再去成都,三天后回城。 “啊,你是又有工作了?”我真心替他高興,“又要拍新電影是嗎?還是新電視???” “不是工作?!卞X唐在那方耐心回答,“收拾以前的爛攤子?!?/br> 我忍住想問他說的爛攤子是不是指眾多的男朋友女朋友這問題,覺得降低我檔次?,F下只能特別悲傷的說:“……唉,你總得想出點新法子來賺錢啊。不為別的,你那車不能總留在修車廠里啊?!?/br> 錢唐在那方笑得很愉快:“唉,連你都這樣奚落我,特長生!我太傷心了?!?/br> 我也被錢唐逗笑了,心和手指都隱隱發癢,卻又不知道繼續說什么好。 錢唐最后說:“好好練空手道,回來到我家玩?!?/br> 我老生常談:“還有劇本啊,我的劇本不要忘記?!?/br> 他嘆口氣,過了會說:“實在是不敢忘記?!?/br> 掛了電話后,程諾用種非常奇異的眼光打量我。然而我心情已經全面好起來,也不跟她計較:“對了,你上車前是不是問過我去沒去過杭州?” 程諾勉強說:“是,你去過嗎?” 我笑瞇瞇的回答:“從來沒去過!” 程諾挑了下眉。然后她明智的決定不搭理我,繼續戴上耳機玩手機。 大巴到達的終點是一小縣城。小縣城歸屬旅游景點,背靠鳳凰山,有不少露天野游項目,也像模像樣的建了個空手道中心??帐值婪趾芏嗔髋?,每個流派級數安排和標準不通用,技術和“型”有很大差別。教練當初推薦我參加這個夏令營,因為這次夏令營就是我們剛柔流,對參加者的段位也有要求。 我不僅能得到集中訓練,也能在里面能找到很多勢均力敵的對手。來的路上我坐的大巴里都是高中生和一些大學生,亂七八糟的說話。然而到了營地,我發現其他參與者是有工作的人,甚至還有些面容剛毅的大叔大媽。 住宿是兩人一房,自由分配。我和程諾互相瞅了眼,顯然都不太愿意住一個屋檐下,索性就此分開。我等著夏令營的人分配房間,但拿到門卡進屋,震驚發現坐在另一張床上的是位年輕男的。精巴瘦,剃著個光頭,戴著無數閃亮的耳釘,正穿著牛仔褲伸著腿坐在床上看電視。 我呆了兩秒,趕緊帶上門去前臺找負責人換鑰匙。結果對方振振有詞的說:“沒給錯房間,蕭小姐就是女的?!?/br> 我哪相信,拽著負責人跟我來到房間里。那個蕭什么的站起來——她外表怎么看都是男的,胸巨平,腿巨長,五官缺乏辨識度。但一說話,卻立刻聽出是低沉女聲:“放心吧小女孩,不會半夜撲向你。我眼光可沒這么差?!?/br> 如果換成別的陌生人敢這么隨便跟我開玩笑,就算不嘴上回擊,我行動上也要給他點厲害的。但眼前的這個光頭女的,說話間散發種氣勢。那種氣勢和我教練非常相似,叫打不過。于是我老老實實的認栽。 送走負責人,對方也沒搭理我,繼續看電視。我收拾書包時瞄了眼內容,發現是本期的娛樂新聞,內心不由哼了聲。庸俗! 夏令營總共組織四十多口子人參加,俗話說砍倒高粱顯出狼。我這種空手道程度在學?;斓锰睾?,但在這里屬于墊底類型。程諾自然和我一起墊底,唯一慶幸的是,至少我倆沒分在一個小組。 與我的興致勃勃相比。第一天的訓練就非常不順利。我在平常的訓練里,只負責注意技巧,都是教練明確喝止我該如何注意力道。然而這次,我發現我用盡全力,卻連眼前的沙袋都踢不動。 “你們往里面多灌了沙子了?”我疑惑的問。 得到否定答案后,我再盡全力的用右肩撞了下沙袋。這回沙袋動了,然而我自己重心沒克制好,往前摔了個大馬趴。大家都在笑,我坐在地上有點恐慌。怎么回事?手腳突然感覺都沒勁了,一定是之前懈怠沒練空手道,體能下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