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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心里咒罵段廷議, 蠢的沒邊沒沿, 還想和他搶阿昭,就那點腦子?要不是顧忌阿昭,早埋他家后山了。 * 彭四月給陸宴搬了把椅子, 人又拘束上了。 剛還覺得寬敞的病房,突然覺得有些小, 自己站那坐那都覺得有些多余??闪璩堪胍? 她又不能躲出去。 陸宴坐在周言昭病床前, 右腿壓在左腿上,后背抵著椅子, 微微向后仰的脖頸,表情并不輕松,眉間蹙著,一雙深邃的淺褐色眼睛,正緊緊盯著周言昭看。 陸宴想搞清楚自己心里那股多出來的念頭,到底是什么。 喜歡周言昭?他覺得不算,夠不上喜歡, 頂多只是不討厭。 周言昭聰明, 和她相處起來, 很自在,也很輕松。有些話不需要說, 她能懂他。 他完全可以不用過來,等到明天周言昭清醒,自然會聯系他。明明是該如此的,可在白樓,躺著,坐著,就是靜不下心。 目光落在周言昭沉睡的臉上,眉眼五官線條柔和,這張臉任誰看都是一張毫無攻擊力的臉。 左手上厚厚紗布,似乎傷的有些重,說是被情緒激動的Omega刺了好幾刀,強撐著一直到勸說對方情緒軟化,才暈過去。 為什么要堅持做到這種地步呢,陸宴不懂。 周言昭身上有很多東西是和他的認知相互沖突的,尤其和目前的制度,人文環境。所以,自己才會無形當中這么在意她。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覺得周言昭和他實際很相像,沒人能理解的地方,只有他們明白。 腺體是一道捆綁他精神枷鎖,切除掉,他才能得以精神上徹底解脫。 原本以為公戶身份是周言昭想要擺脫的枷鎖,現在,他有些不確定了。 * 這一晚,注定有很多人不能平穩安睡。 段廷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睜著眼看著天花板,腦子里全是今天發生的事,亂七八糟的全部混在一起。 阿昭,蘇俊雪,還有突然冒出來的陸宴。 段廷議翻個身,一張臉擰的像塊抹布。摘除腺體,阿昭做了,一旦泄露出去,那就完了。和整個聯合政府作對,根本沒有任何解救的指望。 靜不下來,就這么折騰到到凌晨才慢悠悠睡去,下半夜還做了夢。 夢到清除手術事發,陸宴買了潛離航票跑掉了,阿昭被扣押收監,隨著一聲槍響,段廷議一身冷汗的從夢里睜開眼。 心臟慌慌跳動著,粗喘著氣,夢里逼真的場景,讓他渾身戰栗。 摸到通訊器看了眼,五點十分。 還有兩條未讀信息,都是凌晨蘇俊雪發來的。 坐起身靠著床頭,手指劃開,兩人聊天頁面上,第一條信息很簡短。 陸宴來病房了! 段廷議迷糊的眼,倏地睜大,整個人正坐起來。 第二條是間隔二個小時之后發來的,“陸宴一定喜歡阿昭?!?/br> 段廷議望著這兩條信息出神,他沒笨到看不懂這條信息地步。昨天,蘇俊雪嘴上說的離開是假的,他實際上壓根就沒走。 陸宴凌晨趁沒人,在阿昭病房待了二三小時。 阿昭昏睡,陸宴還能待這么久?不是喜歡是什么? 讓段廷議心慌的還有蘇俊雪,能做到這種地步,再說他不喜歡阿昭,可能嗎? 同時暗自后悔,他就不應該回家,心底深處對比蘇俊雪做的,總覺得自己輸了。 * 早上六點多,周言昭睜開眼,對上就是彭四月通紅的裹著淚花的眼睛。 “阿昭啊,你有沒有哪里疼?你告訴我,我去找醫生過來?!迸硭脑绿帜艘话蜒?,焦急忙慌的半蹲在床頭詢問。 周言昭搖了搖頭,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抹淺笑,“沒事,我哪都不疼?!闭f完,費勁的抬了抬包裹嚴實的左手。 彭四月一看就要制止她,“別抬別抬,傷了好幾個口子呢?!?/br> “沒事,就是看著嚴重嚇人?!敝苎哉衙碱^蹙了蹙,寬慰一臉擔憂的彭四月。 彭四月難過的想哭,拉著阿昭好好的右手,喉嚨發堵,“阿昭......”她想張嘴問,問阿昭想要做什么,她能幫上忙嗎? 可也知道,自己即使問了,阿昭也不會如實對她說。 周言昭反手攥住彭四月的手,“我真沒事,手也不疼?!?/br> * 段廷議帶著早飯過來的,讓家里廚師特意做的。彭四月在一旁幫忙說話?!拔易蛱鞗]來之前,都是他在醫院,還給你換了間安靜單獨病房?!?/br> 周言昭從段廷議抬腳進來,就注意到他眼里多了事。他情緒心思簡單的像張白紙,一丁點憂慮,就像白紙上染了一筆墨跡,十分明顯。 彭四月到時間,要去上班。病房里只留下段廷議和周言昭兩人 “你有話要對我說?”周言昭望著段廷議笑了笑。 段廷議愣住后,隨即又趕緊搖搖頭,他是有話想說,可是卻沒想好要怎么說。 周言昭抿了抿唇,低頭看了眼左手上的紗布,嗓音輕淺的說道:“你如果哪天想好了,可以再告訴我。不過,廷議,我有件事要向你道歉?!?/br> 段廷議直直抬起頭,那聲廷議,像根羽毛一樣輕飄飄的,劃了一個圈,最后緩緩落在他心田上。 有些癢,卻也驚住了,整個人不敢動,怕驚落那根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