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世界對著干[快穿]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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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了幫助別人,花了元娘子的養老銀子,她替元娘子養老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兒嗎? 時人重諾,可沒有把誓言當屁放的習慣,麻桃既然發了誓,那就必然會守諾。 元娘子不過略施小計, 就把麻桃捏在了手里,她對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 麻桃答應了要給她養老,那總要有個名目,元娘子拉住麻桃的手,親親熱熱地說要收麻桃做干女兒。 麻桃花了元娘子的養老銀,又被她三言兩句說得滿腹都是歉疚愧意,因此不管元娘子說什么,她都無有不從的,倆人對天上了一炷香,親親熱熱以母女相稱,關系更勝從前。 現在麻桃等于是元娘子的搖錢樹了,她以后紅不紅,身價銀子幾何,關系到元娘子的養老錢是否豐足,因此元娘子對于推麻桃出道更加上心。 元娘子在青樓里見多了恩客或是老鴇們捧姑娘的手段,對于如何替人揚名很有幾分心得,在她的努力下,麻桃“下凡仙女”的名號也闖出了幾分名聲。 拜元娘子不遺余力地努力所賜,麻桃的名頭傳播的范圍還不小,最起碼她們走過的這一路,少有人不知道麻桃仙子人美心善的。 秦意嵐一年前從當陽城南下姑馀山的時候走過這條路,她一路鏟女干鋤惡,絞殺匪徒,留下了俠女麻姑的赫赫威名。 不過一年,一個打著“下凡仙女”名號的麻姓女子又出現在這條路上。 “麻”又不是個大姓,不管這位下凡的仙女跟去年的那個麻姑是不是一個人,總歸她們倆絕對有淵源。 受了秦意嵐的恩惠想要報恩的,挨了秦意嵐的刀想要報仇的,這條南下的路上擠滿了跟秦意嵐有恩怨的人。 仇恨應該是比恩惠更令人具有行動力的。因為最先找上她們這一行的,是個跟秦意嵐有怨的。 “花豹子”于通原名司馬通,是河間王司馬颙的幼子,這位小王爺自小習武,身手很是不俗。 司馬颙因為在跟羯人的大戰中敗北,被他的皇帝侄兒一聲令下砍了全家人的頭。司馬通因為在外習武沒有住在家中,才得以幸免于難。 司馬通得知他的全家老小都被自己的皇帝堂兄殺了頭,氣得當即改了母姓扯了反旗。 于通反了之后立刻展開了對皇帝堂兄的報復,他要血洗鄴城。 秦意嵐彼時正從鄴城路過,聞言勃然大怒。 柿子專揀軟的捏是什么毛???要報復找你的皇帝堂兄去呀,欺負一城百姓婦孺是幾個意思? 她漏夜潛入營中,要刺殺于通。 于通為了防備他的皇帝堂兄派來的刺客,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秦意嵐找不到于通,就把他辛辛苦苦招攬的一眾班底給屠戮了個干干凈凈。 秦意嵐的兇殘手段傳出去震懾了一眾人,別說什么有識之士了,就是酒囊飯袋也不敢再去投靠于通了。 沒有將領謀士來投靠就拉不起班底,沒有自己的班底,靠什么爭霸天下逐鹿中原?憑他自己能領多少兵?能殺多少人? 于通被秦意嵐這狠狠一刀給捅得跌落了凡塵,再也沒有能力用血洗一座城的手段來報復他的皇帝堂兄了。 堂堂王爺之子,被一個女游俠兒逼得只能領著幾個心腹家將侍衛落草為寇。 于通對“俠女麻姑”恨之入骨,恨不得生痰其rou。 秦意嵐離開鄴城之后就直奔姑馀山窩在山中開始修行,還沒有闖出后來那偌大的“麻姑仙子”的名頭。 于通想要報復,卻遍尋不著這個叫麻姑的女游俠兒,此時聽說這條路上又來了個姓麻的“下凡仙子”,于是他懷著一腔殺氣下了山,要看看這位麻姓女子是何方神圣,跟那位麻姑有沒有關聯。 元娘子的倆護衛不過是青樓里的打手,對付普通人沒問題,對上于通帶領的家將護衛可是絲毫勝算也無,眼見這群人氣勢洶洶而來,他倆嚇得直接丟了武器,跪地投降了。 投降了就可免一死,不過活罪還是難逃。 于通的護衛為防他們是假意投降好借機暴起發難,給這倆護衛包括車夫都來了個三刀六洞——在他們的一條大腿和兩只胳膊上各扎一個透明窟窿,徹底廢了他們的戰斗力。 這血腥的一幕把元娘子嚇得面無人色跪在地上,一群胡人女孩兒也瑟縮如鵪鶉般擠在破車廂里一動不敢動。 于通把瑟瑟發抖的麻桃揪出來,跟記憶中那個惡魔般的女子反復比對過后,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失落地嘆了口氣:“一點兒都不像?!?/br> 感慨完之后于通又親自細細地審問過麻桃和元娘子,他確定了一件事,眼前這位“下凡仙子”跟那個讓他一想起來就心驚膽戰的女游俠兒沒有絲毫牽連。 既如此于通對麻桃就沒了興趣,他來去如一陣風,領著一群家將隨從呼啦啦退走了。 于通走了,留下了滿地鮮血和受了傷的車夫護衛,嚇得臉色蒼白的胡人女孩兒們緩過神來后猛然意識到,此時應該是她們逃走的最佳時機。 “麻桃,快來幫我們把繩子解開?!?/br> 一個年齡稍大些的鮮卑女孩兒盯著正給護衛裹傷的元娘子,用鮮卑語急切地催促麻桃:“男人們全都受了傷,他們拿不動刀了,正是我們逃走的好機會,你趕緊過來把繩子給我們解開?!?/br> 在這群女孩子們心里,麻桃自然是跟她們一伙兒的。 首先麻桃是鮮卑人,雖然胡人各部族間也爭斗不斷,可面對漢人時胡人還是會天然抱團,共同抵抗漢人的,麻桃身為胡人不向著胡人,難道還向著漢人不成? 再說每當護衛們毆打她們時,麻桃都會挺身相護。 麻桃跟元娘子親近,她不主動出頭,那倆護衛肯定不會找她的茬,麻桃在能獨善其身的情況下還護著她們,可見還是念著同族情誼的。 隊伍里唯三的男人全都失去了戰斗力,元娘子雖然是成年人,卻是個弱質芊芊的女流,自己這一方連大帶小有十個人之多,只要一擁而上,想要制住元娘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因此一群胡人姑娘拼命地沖著麻桃使眼色,做口語,催著麻桃悄悄兒給她們解綁。 這些女孩兒本來滿懷希望,哪知道麻桃卻當胸給了她們一拳:“江南比北地富裕,文教也興盛,我們能跟著娘子去江南已經很幸運了,你們為什么要逃走?” 幾個胡人姑娘聽了麻桃的話后臉孔都扭曲了,若不是顧忌元娘子,她們恨不得對著麻桃大吼一通。 見鬼的文教興盛!我們是連自己的文字都沒有的蠻夷人!并不想去遙遠的江南見識漢人的文教! 麻桃不肯幫忙解繩子,是因為她真心覺得江南好。 北地朔風凜冽,一年四季吹得人臉發疼,土地貧瘠還干旱少雨,冬天來得早走得晚,土地一年只能耕種一季,又亂糟糟地生活著好些部族,今日里你打我,明日里我打你,沒個消停的時候。 因為長年的戰亂,民風也過于彪悍,百姓們言語粗魯就不說了,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也再尋常不過。 麻桃非常不喜歡北地的這種氛圍。 她喜歡婉約的自然風光,喜歡雅正端方的人們,喜歡平和寧靜的日子,然而她喜歡的這一切,北地都沒有。 麻桃自己心里沒有殺欲,就認為所有人都不該起殺心,她從來不說謊,就以為別人說得都是實話,她覺得江南好,就認為所有人都會喜歡江南。 北地有什么好的呢?這些女孩兒們的家境都尋常,若是回到北地,想吃飽飯都難。 所以麻桃非常不理解這些女孩兒鬧著要回北地的想法,她非但不幫忙解繩子,還嘗試著說服她們不要折騰,老老實實跟著元娘子去江南過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女孩兒們跟她說不通。 雖然元娘子聽不懂鮮卑語匈奴語或者任何一種胡語,可她們連續的談話已經引起了元娘子的注意。 年齡最大的那個女孩兒喝止了正跟麻桃爭辯的同伴,順從地對麻桃道:“你說得對,江南是魚米之鄉嘛,我們如果去了江南,日子肯定會比在北地要得好,我們不走了,大家一起去江南?!?/br> 麻桃滿意了,放心地去幫著元娘子照顧三個傷員去了。 兩個護衛并車夫都受了傷,元娘子急著帶他們進城找大夫治傷,然而卻有了一個大問題——元娘子她不會趕車。 她先是試圖讓馬兒自己走,然而在車夫手里顯得極溫馴的馬兒卻不肯聽元娘子的話,它不是站住甩甩尾噴噴鼻一步不走,就是被路邊鮮嫩的青草吸引了注意力,站在路邊兒伸長了脖子用舌頭卷了草來吃。 三個傷員的傷口還在滲血,車夫甚至發起了熱,元娘子可沒精力跟馬兒打持久戰,她學著馬夫的樣子,徑直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馬夫長期趕馬,已經把馬鞭用得如臂使指了,他那一鞭子抽出去聲音聽著怪響亮,其實打到馬兒身上并不重。 元娘子在樓子里呆了一輩子,從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馬匹,又哪兒里會懂得這些關竅。 她結結實實又響亮無比的一鞭子抽到了馬屁股上,把馬兒打得提起前蹄長嘶一聲后一個猛子就竄了出去。 坐在車轅上的麻桃立刻被摔到了車底下,好在她命大,車輪險之又險地從她身邊兒滾了過去,而車廂里的一串子小姑娘則全摔到了三個傷員身上,把他們壓得連聲慘叫了起來。 元娘子被這一變故給嚇了一跳,她怕自己跟麻桃一樣也會掉到車下去,緊緊地拽住了手里的韁繩。 她這一舉動歪打正著,挨了狠狠一鞭子正要狂奔出去的馬兒被她勒得甩了兩下后蹄,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麻桃年幼,身子骨輕巧,從馬車上摔下去除了擦破了一點皮之外并沒有什么大礙,有問題的是馬車里的三個傷員。 馬車狹小,空間不夠三個傷員躺下的,三個人只能忍著痛,斜扦著身子坐著。 他們身上有傷,坐姿也不穩當,而對面那一串子女孩兒因為被捆綁著,坐姿就更不穩當了。 馬兒一發狂,他們全摔到了車廂之間的空地上,連撞擊帶擠壓,身上的傷口就遭了殃,往外狂涌的鮮血瞬間打濕了包扎的布巾。 眼見著三個人的傷勢加重,元娘子越發心急,但她卻不敢再去碰馬兒了,她壓根就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剛才那種情況,若是再來這么一下子,怕三個傷員立刻就得倒斃當場。 元娘子讓麻桃趕車,麻桃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著毛茸茸的長睫毛十分無辜地道:“我不會趕車,也不會騎馬?!?/br> “你不是胡人嗎?不會趕車也就算了,怎么連馬都不會騎?”元娘子覺得很不可思議。 “因為我覺得趕車騎馬沒有做針線有意思,所以我不想學?!甭樘覠o辜地撅了噘嘴。 幾個胡人女孩子或許有會趕車的,可元娘子信不過她們,并不敢把韁繩交到她們手上。 三個傷者的傷勢加重,昏迷的昏迷,發燒的發燒,一點兒用也頂不上了,元娘子怕那些女孩子們趁機逃走,拎了刀親自坐鎮車廂門口當起了看守。 麻桃不會趕車,只能牽著馬兒往前走,她人小腿短,這一走就費了大功夫,直走到月上中天時才來到了一座小鎮上。 鎮子只有一條街,小得可憐,麻桃從街頭走到街尾才發現了一家破破爛爛的醫館。 捶了足足有一刻鐘的門,一個長著山羊胡的老叟才佝僂著著背打開了門。 終于見著了大夫,元娘子松了一口氣,結果這口氣還沒吐完,就被大夫的話給噎回了喉嚨里,頂得她吐不出來也吸不進去,難受得直想哭。 大夫逮著三位傷著的胳膊一探脈息,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救了,沒救了,沒救了?!?/br> “怎么就沒救了?”元娘子急了:“中午那會兒還精神著呢,能說能喊能罵人,不就是胳膊腿受了點兒皮rou傷嗎?這一下午兒的功夫就沒救了?你到底會不會看???” 老叟被元娘子的話給氣著了,他一抬下巴,山羊胡虛虛地就指向門口:“老朽才疏學淺,治不了這三位的傷,娘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半夜三更的,讓元娘子去哪兒另請高明去?而且看這小鎮破破爛爛的樣子,也不像是還有高明大夫的地方。 元娘子忙不迭地道歉,軟和好聽的話說了老半天,老叟終于消了氣兒,氣哼哼地跟元娘子解釋:“我說救不了,是因為傷處有問題,你看這傷處紅腫得厲害,這是邪風從傷處入體的表征,傷者高燒不退,已然危及肺腑了?!?/br> 河間府地處中原,離江南還千里迢迢,護衛并車夫要是死了,元娘子就得自己一個人帶著一群小姑娘回江南。 朝廷積弱,匪患橫行,元娘子要是真孤身帶著帶著一群貌美的小姑娘上路,那就等于是活生生一注無主的大財杵在路上等人來撿,估計走不出河間府就得被人擄走發賣。 這可如何是好? 元娘子著了急,她讓老大夫給這三個傷員熬了藥灌進去,打聽了路要連夜趕到下一個大城去給護衛們找大夫。 人生地不熟,她信不過當地人,也沒敢在小鎮上花錢雇車夫,依然讓麻桃牽著馬趕路。 麻桃走了一下午外帶半夜,因為擔憂傷員的情況,她一路加快腳步趕得急,腳上打了好些血泡,腿也累腫了,牽馬出了鎮子沒多遠,一個踉蹌就摔到了地上。 元娘子怕累殘了她,也不敢再狠使喚,就安排她在車廂里歇著,自己牽馬趕路。 護衛昏迷不醒,拿刀的元娘子也去了前面牽馬,這是個好機會,幾個胡人女孩兒琢磨著逃跑。 經過白天那一場爭辯,女孩兒們可不敢再帶麻桃玩兒了,麻桃是鐵了心要去江南的,跟她們不是一路人,既如此倒是不用互相勉強,大家各走各的也挺好。 麻桃累狠了,一上車就歪在車廂板上睡著了,這倒是方便了女孩兒們,她們在座椅上磨,用牙咬,幾個人互相幫助,準備把綁縛她們的繩子弄斷。 元娘子牽馬而行,車速很慢,行李物品又都堆在車廂角落里,女孩子們要是掙脫了繩子,撿些錢糧包裹好,趁著夜色悄悄兒地溜下車,神不知鬼不覺就能脫離元娘子的控制。 然而天不遂人愿,幾個小姑娘還正在磨繩子呢,一個昏迷的護衛□□了一聲,竟然悠悠醒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