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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皇帝懷孕了 第30節

    天子提筆寫下司馬二字,在寫到名字的時候,動作略一停頓,還是落下了一個言字。既然小七說他的命中注定是阿言,那他就改名好了。

    宋訾自然也是看到了司馬彥的新名字,這天底下姓司馬的人并不少,本朝皇室存在好幾百年,宗族都姓司馬,之前他爹說,阿言身份特殊,他估摸著,阿言可能和皇家有些關系,現在看到這個姓氏,也沒有特別詫異。

    至于天子,本朝人,提到皇帝,從來都不會敢提名諱,一般書里提,那也是xx帝,說的也不是天子本名,宋訾很少有機會聽到別人喊天子全名,依稀記得,天子的姓名似乎取的是個生僻字,反正不會是司馬言。

    天子落筆的時候,特地看了宋訾一眼,兩個人對視,后者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司馬彥安了心,擱下了沾滿墨汁的毛筆。

    他端詳了婚書許久,比起鐲子和玉牌,這份婚書更得天子看重,他準備等墨跡干透,就把這份婚書給鎖起來。

    雖然知道宋訾的大名,司馬彥還是喚他愛稱:“小七,婚書上寫的東西,你可要說話算話?!?/br>
    宋訾親昵道:“那是自然,等過幾個月,孩子出生,咱們就辦婚事?!痹绞呛拼蟮幕槎Y就越繁瑣,也更加辛苦,阿言現在的身子,可不合適這么折騰。

    等天亮了,宋訾也該走了:“阿言,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br>
    司馬彥把目光從婚書上移了開來,送宋訾到了小院門口。小院的門合上,皇帝從里面落了鎖,帶上那封婚書,去了他的正殿。

    天子在正殿出現,還起得這么早,馮吉看了,就知道今日該上朝,但他還是再次確認了一遍:“陛下,今日可要上朝?”

    “嗯?!碧熳勇唤浶牡貞艘痪?,看了眼琉璃鏡中自己穿的衣裳,又道,“今日換身朝服,紅邊的那一套?!?/br>
    他看了婚書許久之后,頗有些不舍得把它放在了安裝了千機鎖的匣子里,昨日批的折子,應該都放下去了。這樣的大好日子,自然看看臣子們精彩紛呈的臉色,更開心一點。

    第47章

    天子一向來得比較遲,在他抵達中庭之前,朝臣們陸陸續續地站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因為最近選秀的事情,朝臣們見面時帶笑寒暄,可是字字機鋒,仿佛有電光火石噼里啪啦作響,空氣中都彌漫著無形的硝煙味。

    不過往日里跳得最厲害的幾個臣子今日都安分得很,一個個化身鋸嘴葫蘆,便是皮笑rou不笑的假笑都吝嗇給自己的對手一個。

    畢竟昨日天子批了積攢了好些時日的奏折,幾乎最近幾日上疏的臣子,都被狠狠痛斥了一遍,今日上朝,也不知道天子會不會直接在朝堂發作,他們心中忐忑,此時無心和對手爭論不休。

    昨日那奏折下來,天子用詞之犀利,角度之刁鉆,簡直要讓一些面皮薄的文人掩面自棄,恨不得找根繩子把自己給吊死,還是相同派系的官員私下里對了對,發現受批的不只是自己一個人,那顆忐忑不安的心才稍微落了下來??傻降资莿偘ち肆R,今兒個到了朝堂上,他們還是忍不住心慌。

    這當中臉色最難看的兩個人,就要數禮部侍郎和工部尚書這對翁婿,不,前者現在已經不是禮部侍郎了,天子昨日就下了貶官的文書,直接換了人坐這個位置,換的新人同樣是寒門出身,是上上屆科考選出來的金科狀元。

    這位狀元郎今年已然四十有三,因為早年就有妻有子,當上狀元的時候,家中的長子都已經娶妻生子,沒有和哪幫勢力有姻親關系,算是純臣。

    雖然有狀元之才,但此人性格剛直,所以一直在翰林院當中坐冷板凳,辛辛苦苦在這個位置上待了六年,才從從六品的修撰變成正六品的侍讀學士,現在卻變成了從四品的禮部侍郎,一下子就實現了三連跳。單純是升官不算什么,這可是直接從沒有實權的崗位轉為實權官員。

    除了這一位臉上帶著春風得意的笑容,大半朝臣都笑不出來。左相宋明成同樣在冷面人之列,他的老對手們只是被數落了,而他的盟友,工部尚書卻被罰了半年俸祿,還扣了一個家風不嚴,不堪大用的帽子,這次是沒降職,可是日子絕對不會好過,至少近段時間絕對要夾著尾巴做人。

    至于禮部侍郎,這家伙本來是個搖擺不定的墻頭草,但是因為娶了工部尚書的女兒,加上前右相撤職,本來是傾向于他們這一邊,現在卻成了一顆無用的廢棋?;实鄄粌H是將人貶了官,還將人外放到了瓊州,誰不知道瓊州是山窮水盡的偏遠之地,先不說油水榨不出多少,光是性情粗蠻的刁民就夠上任的官員先吃一壺的。

    宋明成深深反思,是不是他太飄了,所以遭到天子敲打,權臣都想擁有當年攝政王那樣輝煌的權力,但是皇帝絕對不可能再放任任何一方成長為當初的攝政王,他正揣摩著天子的心思,抄聽到小黃門尖細卻嘹亮的嗓音從外面傳了出來。

    “天子駕到!”聲浪一聲傳一聲,不管心里如何作想,諸多朝臣都收斂了神色,身姿挺拔地站在大殿之中,等著皇帝行至太和殿那高高壘起的玉臺之上。

    皇帝從百官之間的過道走過,低頭行禮的官員可以看到天子走動的時候衣服的下擺,今兒個天子的朝服,依舊是玄色打底,但和上次不一樣,往日是金邊鑲底,今日卻是紅邊,看著像是宗廟祭祀時候那一套。

    近期是有什么要祭祀的活動嗎?諸位朝臣的腦子高速運轉,但他們并沒有想到什么重要的日子,一般來說要到秋日的時候才是豐收的季節,舉辦狩獵、驗兵,也基本是在秋冬交際之時。

    夏季是最難熬的季節,因為天氣過份炎熱,午后困倦的厲害,有的時候碰上災害天氣,還得勞心洪水救災。但是今年總體風調雨順,幾處河堤還穩穩當當的待在原地,至少目前沒有聽說哪處絕了堤。

    “諸位愛卿平身?!?/br>
    胡思亂想中的朝臣們抬了頭,雖然不敢大大咧咧的打量,但是大家眼角的余光還是能夠撇到高臺上天子的模樣,皇帝的唇角向上翹,而不是向下彎,看上去似乎心情還挺不錯。

    不不,天子喜怒無常,笑不一定是好事,可能是皮笑rou不笑。他們的視線稍微往下,注意到天子今日朝服上,似乎多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小配飾,那是一枚羊脂玉的玉牌,雕刻的是彌勒佛的全身像,彌勒佛咧著嘴,笑的那叫一個慈眉善目。

    它本是皇帝情郎送的一份小禮物,可是在諸位朝臣看來,這彌勒佛就是佛口蛇心,嘴巴裂的那么開,分明是在對他們譏諷冷笑。

    天子不可能突然起了興致戴個佛牌這絕對是別有用意!可是佛牌能有什么用意,對了!太后是一個信佛之人,當年太后在的時候,寺廟非常興盛,攝政王為了討好太后,在多地興建佛堂。后來攝政王沒了,多處的佛堂就被皇帝安排人砸了個稀巴爛,雖說還是有不少人依舊吃齋念佛,但比起早幾年的巔峰時期,佛教已經落敗了不少。

    原本佛堂重地,可以減免一些稅收,天子改了稅之后,那些本來香火不夠旺盛的小佛堂幾乎都消失得差不多了。天子從來不信佛,怎么可能戴佛牌,這肯定是暗示!佛牌,八成是那位已經早逝的太后的象征。

    聯想到天子發作的最厲害的那些人,他們大部分奏折提的都是天子選秀,還有子嗣傳承的問題。有些善長見微知著的官員已經有了論斷,這肯定是警告,警告他們不要把手伸太長,畢竟當年太后的事情,在天子心中,始終是一個不能隨意提及的禁忌。

    真要是這樣的話,天子這時間也拖太長了吧,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雖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太后那是天子的親娘,又不是他的妃子,皇帝如今都二十有六,怎么著都得想辦法為司馬家延續香火,不然江山后繼無人。

    臣子們心中埋怨:如果皇帝自己因為身體不好,自己不打算生,想要從宗族當中過繼,那至少也稍微流露出這方面的意思,他們好早早開始做準備。

    被眾人揣摩的天子終于開了金口,他的聲音聽上去冷冰冰的,還有一些低沉沙?。骸坝惺聠⒆?,無事退朝?!?/br>
    新上任的禮部侍郎做了出頭鳥:“臣有事要奏?!?/br>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禮部侍郎的第一把火就燒到了天子的頭上,他先是說了類似于皇帝千秋萬代之類贊美的話,話鋒一轉,又提到了當今皇帝后宮中宮之位空缺,宮中需要補充新鮮血液?;实鄣募沂虏恢皇羌沂?,更是國事。

    不過他并沒有推舉任何女子,一個名單都沒提,只是給了一個大致的方向,懂得詩書禮儀,要雍容大度端莊,能夠擔得起國母之位,容貌并沒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良好的品性。

    太勇了,真的是太勇了,并不是很喜歡這位曾經的金科狀元的朝臣們都偷偷投來了欽佩的目光,他們多年來各種旁敲側擊此事,但最激烈的時候,也不過是用雪花一般的折子將天子淹沒,幾乎沒人敢直接在上朝的時候提起。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天子竟然沒有斥責禮部侍郎,也沒有拿手邊的飾物砸新禮部侍郎的腦袋:“不錯,中宮之位,只有德才兼備之人才擔得起,但愛卿說容貌不重要,卻有失偏頗?!?/br>
    論品性,這世上有何人比得過他的小七,司馬彥原本對選秀之事很排斥,但是昨日小七向他求婚,天子又覺得,成婚也沒有那么可怕。他和小七理應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受百官朝拜,萬民敬仰,刻在皇家宗族玉碟上,記在青史上,死了也要葬在陵墓里的正經夫妻。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都躁動了。他們聽到什么了,近日來的奏折不是白上的,天子竟然想開了。那可是中宮之位,一朝國母,若是有孕,生下來的八成就是未來的太子,將來的天子。這么塊肥rou吊在前面,有人忍不住立馬進言:“王家有女,品貌雙全,才思敏捷……”

    哪方勢力都想搏一搏這皇后之位,要是皇帝還沒有先立皇后的打算,先把那些身份貴重的四妃之位定下來也不錯。

    結果名字才報一個,先前還喜氣洋洋的天子就翻了臉,整個朝堂又重新回歸到噤若寒蟬的狀態。他們的臉是僵著的,心思卻活躍的很。只有左相宋明成,本應該參與到這些人當中,臉色卻顯得很不好看。

    因為沒有什么太大重要的事情,天子當眾把之前幾個寫的特別犀利的折子上的內容念了一遍,狠狠的罵了一通治家不嚴的朝臣,就很不耐煩的退了朝。他現在就看不得拋妻棄子的男人,當然有些其實是糊涂賬,但皇帝可不管這個,做不好就是做不好,說再多都是借口。

    天子又點了幾個大臣的名字,都是朝廷重臣:“退朝之后,到御書房來”這些臣子都是三品以上的要員,各個黨派的都有。

    散了朝,有同宋明成交好的官員就同他道:“宋兄,恭喜啊,到時候給陛下上疏,要不要我……”

    之前宋明成還找他壓流言,可是現在皇帝動了這方面的心思,他們不免又覺得是宋明成早就預料到天子的想法,提前放風聲給自己的女兒造勢。畢竟他的女兒今年都十八了,這個年紀再來定親有些遲,但是送到宮里正正好,畢竟皇帝今年也二十有六,還可以爭一爭中宮之位。

    “小女已經在議論婚事了,還和她母親去了南江城探親,倒是謝家女郎不錯,正當妙齡,風華絕代?!彼蚊鞒赡樕蠏焐狭颂摷俚男θ?,把自己的女兒從此事中摘開,表示自己并無競爭的意思。若是同一黨派的妻兄族人有意,他會大力推舉妻兄族中的年輕女郎。

    “陛下還在等候,本官不能同豐兄聊了?!眲傃孕﹃剃痰暮腿苏f完,宋明成轉過頭來的臉上卻毫無笑意:都說了天底下的烏鴉一般黑,帝王向來無情,他那兒子怎么會這般傻,被人玩弄了都不自知。

    皇帝先是喊了六部的人進來,問各部尚書:“你們覺得朕該不該去避暑山莊?!?/br>
    大臣們十分茫然,這算是什么問題,去還是不去,還不是按照皇帝的心意,他們揣摩著皇帝的心思,斟酌著回答:“天氣逐漸炎熱,去避暑山莊,處理政事的效果更佳,臣覺得的當去?!?/br>
    一個說該去,皇帝沒什么反應,其他幾個人便依葫蘆畫瓢,交出了雷同率百分之七八十的答卷。

    皇帝聽完了也沒說什么,也沒讓他們出去,又命了其他的官員進來。說了幾句之后,這些被宣召的朝臣才知道,天子讓他們來,是要安排去仙麓山的避暑山莊的事。按照天子的意思,一切照舊,只兩點和往年稍微有些變化:“今年不走水路,走陸路,加派人手,審刑司上下全部都需隨行?!?/br>
    聽到審刑司的時候,宋明成的耳朵不受控制地豎了起來,注意力也變得比剛才更加集中。宋明成的現在情緒特別復雜,天子一說去避暑山莊的事,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準備去南江城的妻女。到時候得先寫上一封信,讓妻子盡快安排好女兒的婚事,多相快踹,多看看那些年輕才俊,不要在不合眼緣不符合條件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方才在散朝的時候,和宋明成交談的官員,忍不住就對左相擠眉弄眼,可以啊,剛剛還說自己的女兒無心爭斗,結果早早就把女兒送到了南江城,指不定是要制造什么浪漫的偶遇邂逅,不愧是左相,走一步算三步,竟然揣摩天子的心思揣摩得如此準確,完美地抓住了時機。

    他們這些天子松口之后才布局的人,肯定就是棋差一招,不過現在時機也未晚,就算是進了宮當了皇后,到時候生下龍種,笑到最后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接受到這種飽含深意的目光,宋明成的心情就更壞了。

    皇帝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把方才朝著宋明成擠眉弄眼的官員嚇了一跳:“豐卿同誰眉目傳情呢?”

    后者結結巴巴道:“沒……沒有?!?/br>
    天子手搭在了寬大的袖擺上,神色淡淡道:“若是眼睛不好使,直說便是,朕體恤你,讓你衣錦還鄉,回家養老,免得耽擱了國事?!?/br>
    “臣眼睛好得很,就是熱的,汗水落眼睛里了?!北稽c到的官員連忙用袖子擦自己急出來的熱汗。

    皇帝行事根本就不按章法,雖然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很有可能不是真的玩笑,要是這就被迫衣錦還鄉了,那也太慘了。

    “戶部尚書何在?”

    “微臣在?!?/br>
    皇帝終于提到了他今天的重點:“朕記得,有個小國,送了不少玉石進貢?!?/br>
    “是,是平車國,進貢的玉石就放在國庫之中,多數為瑪瑙翡翠?!?/br>
    天子的袖擺滑落,露出一截潔白手腕,上面掛著一個春戴彩的鐲子,這鐲子紫色和翠色分布得恰到好處,造型有一些古樸粗獷,和皇帝的手相得益彰。

    天子似是漫不經心道:“朕的鐲子如何?”

    能被天子戴在手上的東西,自然是他此時此刻的喜愛之物,戶部尚書忙贊美道:“陛下手上玉鐲有個名字叫春帶彩,這鐲子成色絕佳,看這造型,這工藝,也是世間罕見?!?/br>
    司馬彥似笑非笑:“平車國有這樣的石頭嗎?”

    戶部尚書道:“那些原石尚未完全打磨,多數為紅色和翠色,若是蒙上天庇佑,興許能開出陛下這樣紫氣東來的成色?!?/br>
    時下并不興翡翠,重白玉和紅玉,但是皇帝喜歡的東西,那就是世間最好最貴的,天子收了袖擺:“把那些石頭都開了吧,到時候奉上來給朕看看?!?/br>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皇帝突然喜歡起了翡翠,但擅長經營的臣子知道,過段時間翡翠應該價貴,他們可以趁機斂一波財。還有的則是在暢想中宮之位,既然皇帝喜歡翡翠,還喜歡這種紫色的,那可以讓自己的女兒打一套翡翠頭面。紫氣東來,象征確實不錯。

    眾臣心思各異,只有左相宋明成,在看到那鐲子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那春帶彩的鐲子,第一眼看眼熟,再看一眼更覺得眼熟。

    天底下有很多相似的玉石,但是不會有完全相同的鐲子,皇帝手腕上刻意顯露出來的那一節鐲子,不是在他的祖母手上戴了幾十年,母親手上又戴了幾十年,最后給了他媳婦的傳家寶!宋家這一脈,只留給長子嫡媳的傳家寶嗎?!

    第48章

    “宋愛卿,可是對朕有什么不滿?”進來的時候,司馬彥就注意到了自己這位左相的異常,心不在焉不說,時而還暗暗咬牙,眼帶怨色,像是被什么人辜負了一樣。

    他露出鐲子的時候,宋明成更是瞪大了眼睛?;实郾砬榭床怀鱿才骸澳闶怯X得這鐲子不好?還是覺得它同朕不相配?!?/br>
    “臣不敢!”宋明成的聲音把其他心思各異的朝臣都嚇了一跳,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只聽宋明成看著天子袖口露出的那一點淡淡紫光,情真意切道:“紅翡綠翠紫為貴,翡翠質硬,白玉質軟。這翡翠鐲子紫色居多,紫氣東來,只有陛下這樣尊貴之人,天降紫微星才能壓得住。臣方才只是覺得這翡翠世間罕見,萬萬沒想到和陛下竟是如此匹配,為陛下眼光絕妙驚嘆震撼,才一時失神,忍不住多看了幾眼?!?/br>
    他說的話和之前贊美的臣子其實差不了太多,但是說這個話的時候,宋明成的眼睛就根本半點不離那鐲子,眉梢眼角都透著十足的艷羨,一副恨不得能把皇帝摳下來戴自己手上的樣子,給人的感覺真誠度比后者高十倍。

    在場眾臣:真不愧是宋明成,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以前也沒聽說過這家伙這么喜歡翡翠啊。

    司馬彥本來刻意露出來一截的手腕縮了回去,對上左相的眼神,重新讓寬大的袖擺把鐲子蓋得嚴嚴實實,就這樣他還不放心:“行了,你們下去吧?!?/br>
    行路上雖然也能批閱奏章,但肯定不如宮廷處理這么方便,該交接的事情自然得盡快交接。

    宋明成大半天都有些恍惚,他本來是想直接去找不肖子,但對方現在呆在審刑司,兩個人里面上根本沒有任何交集,為了給人打掩護,他這個當爹的不可能主動去揭穿宋小七的另一層身份。

    兒子這里沒法下手,家里那邊還有得責問。宋明成下了值就直接奔回相府,結果怒氣沖沖推開屋門,屋內卻是空蕩蕩的。

    “夫人呢?”

    被留下來的丫鬟道:“相爺,您忘了?夫人和小姐今兒個出發去了南江城,馬車應該都已經駛出城外了?!?/br>
    宋明成到多寶閣上去翻,結局當然是什么東西都沒翻到,積了灰塵的多寶格中間有一塊明顯的痕跡,顯然不久前這里的東西已經被人帶走了。明安郡主帶走的只是一些常用的東西,包括她非常喜歡的那個梳妝匣,其他的首飾和絕大部分嫁妝還是留在府上。

    一直被束之高閣的傳家寶,當然不屬于明安郡主的鐘愛之物:“那孽……你家少爺可有回來過?”

    “昨日下午的時候,訾少爺回了一趟,還抱了一個紅色的大盒子出去出去?!?/br>
    沒錯了!那個大盒子里裝的就是宋家的祖傳玉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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