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小錦鯉 第46節
衛珩還沒作答,魏菡煙已然瞧見了站在一旁打量她的阮秋色,頓時生出了女兒家天生的警覺:“這位是……” 長公主這才注意到灰頭土臉的阮秋色,眉梢便詫異地揚了起來:“你是何人?” 魏謙在一邊干急眼,自家母親匆匆趕來,一多半是為了給他這堂妹與衛珩牽個紅線,卻不想正撞上衛珩的新歡,真叫人好生尷尬。 阮秋色如何看不出那自稱菡煙的女子對衛珩的心思,一時間便有些猶疑:“草民阮秋色……” “她是大理寺的人?!毙l珩言簡意賅地截斷了她,“來協助大理寺辦案?!?/br> 長公主卻沒那么好打發,目光在阮秋色身上逡巡了一圈,狐疑地笑道:“小姑娘衣裳穿得挺別致啊?!?/br> 衛珩咬牙沉吟了片刻,才道:“昨日在山中出了意外,她衣服破了……” “哦?!遍L公主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昨日衛珩墜崖,失蹤了一夜,若真有什么意外,那就是昨晚發生的。 女人家的衣服,得破成什么樣才要用他的外袍遮掩?又是出了什么意外,才能偏偏弄破了衣裳,人倒是毫發無損? 從魏謙口中,她對這侄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知道他冷心冷情,眼里看不進半分女色。 這就對了,只怕不是意外,是有心勾引呢。 駙馬身邊不乏使心計耍手段的女子,長公主見得多了,自然是看不上的,語氣里便含了涼涼的譏誚:“皇侄你有所不知,女人的衣服,可沒那么容易破呢?!?/br> 衛珩耳根一熱。旁人的衣服他是不知道,但阮秋色的衣服是不是容易破,恐怕沒人比他清楚。 畢竟是他親手撕的。 雖然他完全想不起來。 他聽出長公主話里的譏諷,想為阮秋色說些什么,又覺得事關女兒家的名節,不便在外人面前多言,便沉聲道:“真的是意外?!?/br> “你還是太年輕,”長公主嘆了口氣,也沒想繼續糾纏下去,只說了句,“你還是要記住,不自愛的女子,怎么指望她們愛別人?衣服脫得太容易總不是好事……” “你說什么呢!”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明快的聲音,一個水紅色的身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張口閉口要教別人做人,未免也太……” 云芍遠遠地就看見書房里的中年婦女面色不虞地對著阮秋色,走近了一聽,頓時火起。 她原是想怒斥這女子一通,可看見房里恭敬站著的魏謙,頓時明白了這人便是京中聞名的長公主,便把那句“長舌多嘴”咽了下去,擠出一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道:“……未免也太不可愛了些?!?/br> 原本已經有些尷尬的局面又被她攪亂了些,時青與魏謙俱是一個頭兩個大,衛珩更是暗暗咬牙:今日這是什么日子,怎么一個兩個都往他這平日門可羅雀的寧王府跑? “你又是何人?”長公主面色更不悅了幾分,微微抬起下巴睥睨地看向云芍。 “我是何人不勞長公主掛心?!痹粕质┦┤恍辛艘欢Y道,“我來,只是為了帶走這位朋友?!?/br> 她扯了阮秋色的手便往外拉,行至門邊,又回頭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我這朋友不是隨便的女子,公主不妨問問您侄兒,我朋友的衣服,究竟是誰弄破的?!?/br> *** 阮秋色恍恍惚惚地被云芍塞進馬車,才徹底回過神來:“云芍,你怎么來了?” 云芍憤憤地瞪著她道:“還說呢,昨日鎮北侯世子在玉凰山埋下火·藥,害得寧王墜崖而亡的事,京中都傳遍了。我知道寧王是你心上人,急火火去書肆找你,他們說你被賀蘭公子帶去了玉凰山,你說我著急不著急?” 所以她一聽到寧王獲救的消息,便徑直趕來了王府,正趕上好姐妹被人數落的一幕。 “你說你,被人那樣擠兌,跟個呆子似的站在原地不出聲?!痹粕种讣獯亮舜了念~頭,“我有你這種朋友,真是丟臉?!?/br> “???”阮秋色一臉茫然,“什么擠兌?” 方才她注意力都放在衛珩說的那句“意外”上,腦子里轉著昨夜種種,聽著長公主說話不過左耳進右耳出,全然沒過腦子。 “罷了罷了,”云芍原也是怕她傷心,便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只定定地看著她道:“你老實說,昨晚到底怎么了?” 她頓了頓,又嚴肅地補上一句:“你別告訴我,真是你主動脫的衣服,給人投懷送抱……” “沒有沒有,”阮秋色急急地擺了擺手,“我、我只是脫了他的衣服,他發了燒,我只是給他擦身降溫而已……” 云芍眉毛一挑,不動聲色地等著她繼續。 “后來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就親了我……”阮秋色一筆帶過昨日那個炙熱纏綿的長吻,想到后面發生的事,羞得有些說不下去,便用手捂住guntang的臉蛋,滿面糾結地望著云芍道,“我不知道怎么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為什么……” 云芍看她扭扭捏捏的樣子,心里便有了底,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猛地掀開,果然看到阮秋色的上衣七零八落地破著,右肩上更是遍布赤紅色的吻痕。 “喲,挺激烈啊?!痹粕掷湫σ宦?,“看不出來,你那大豬蹄子這么狂野?!?/br> “不是你想得那樣……”阮秋色無奈地扶額,半晌才吐出一句,“若是那樣倒也罷了,可他……” 昨日衛珩吻得她上氣不接下氣,明明他人是清醒的,卻明明白白地說了一句,我在做夢。 接著便眼神復雜地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說了聲:不到萬不得已,本王不會這樣,得罪了。 便將嘴唇印在了她肩膀上。 那里從沒被異性觸碰過,此刻被喜歡的人吻上,阮秋色只覺得半邊身子都軟了,手剛抬起來想推開他,便覺得肌膚突然一緊。 他用力地在她肩上吸了一口。 阮秋色愣住了,男女情·事,她混跡在風月之所,多少聽說過些許,也有開了苞的姑娘跟她嬉笑時說過,做那種事的時候,男人會用唇舌在女人身上點火。 就是這么個點法? 她沒覺得哪里著火,只覺得疼。 衛珩力度又加深了幾分,本以為能順利吸出毒血,卻什么也吸·出來。 位置不對嗎? 他又換了幾個地方,在她肩上來來回回地流連了許久,卻只在小姑娘光潔的肩膀上吸出點點紅痕。 難道是……毒血已深入她四肢百骸,所以吸不出來? 衛珩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瞧她身子這樣冰涼,一定是因為中毒的緣故。 衛珩有些懊惱。若不是他方才拘泥于男女大防,非要做什么正人君子,她何至于如此? 還不如像那風流王爺一般當機立斷,至少救回了心愛的女子。 衛珩胸腔里溢滿懊悔,摸著阮秋色的臉,呢喃道:“都是我害了你?!?/br> 阮秋色右肩被他吸得火辣辣的,便沒好氣道:“你既然知道,就趕緊放開?!?/br> 衛珩卻定定地凝視著她,眼里閃爍著灼灼的火光,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許久,他才下定決心似的,一邊去解她的腰帶,一邊沉聲道:“雖然遲了,可我不能讓你再這樣受冷?!?/br> 阮秋色瞠目結舌:為了不讓人受冷,便要脫人衣服?這是什么道理? 衛珩很快就讓她明白了這是什么道理。他不顧她的阻攔,三下五除二把她上身扒了個干凈,就將她戰栗的身體擁進了自己guntang的懷里。 “這樣就不冷了?!毙l珩撫著她光裸的脊背,嘴唇輕輕貼在她耳側磨蹭。 阮秋色翻了個白眼。 廢話,發燒的是你,我本來就不冷。 但不出片刻,她心里滿滿的槽點就變了味道。衛珩的大手輕輕掠過她的脊椎,像羽毛般搔動了酥酥麻麻的癢。他口中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際,更癢,一直癢進心里。 姑娘們說的沒錯,男人是真的會在女人身上點火的。 阮秋色忍住喉間即將決堤的嚶嚀,屏住了呼吸,等他下一步動作。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衛珩心滿意足地擁著她,呼吸漸勻。 他睡著了。 他睡著了! 他還是人嗎! 阮秋色心里燃燒著熊熊怒火,又顧及他受了傷,還在發燒,只好悶著不做聲。 他身上熱得人難受,手臂又緊緊箍著,她翻身不得,足足挺了半個時辰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呃……”云芍聽了她刪繁就簡的敘述,面上的神色也變得有幾分復雜,“這大豬蹄子……是不是有什么隱疾???” 阮秋色默不作聲。有沒有隱疾她不知道,但自己的身體對他不構成十足的吸引,倒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何況他還說昨日只是意外。 云芍思量了片刻,又忍不住好奇地問她:“你再多講講,那冷面的寧王,動情的時候總有些癖好什么的吧?比方說喜歡啃人耳朵啦,喜歡摸人大腿啦……” 方才阮秋色的講述略去了大半信息,聽上去無聊的緊,完全滿足不了熱心的八卦群眾啊。 “你說什么呢……”阮秋色嗔怪地掐了她一把,“褲子都沒脫,摸什么大腿……” 說著說著想起什么,卻愣住了。 說起癖好,倒還真有一個。 “他有個喜歡的稱呼?!比钋锷樕霞t了紅,干脆自暴自棄地捂住,聲音細如蚊吶。 “什么什么?”云芍興致勃勃。 阮秋色透過指縫看著她求知若渴的眼睛,猶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了句:“正、正人君子……” 第48章 正人君子 衛珩過了片刻才抬起頭,唇上…… “正人君子?” 云芍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古怪, 她眨了眨眼,茫然地問道:“為什么呀?” 阮秋色卻咬著唇,臉紅了個徹底, 怎么也不肯答了。 她身上裹得還是衛珩的外袍, 鬢發也凌亂得很, 云芍便讓馬車直接駛進了蒔花閣的后巷, 讓她在自己房里沐浴梳洗一番, 又換了衣裳,才送她回了二酉書肆。 書肆眾人見她回來,自然是欣喜不已。一方面是高興她平安無恙, 而另一方面—— 寧王墜崖一事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始作俑者卻是他親表弟, 好巧不巧的,賀蘭舒又帶了阮秋色去玉凰山頂賞花,而她徹夜未歸,顯然與此事有關。 專門負責盛京小報撰寫的三位文字先生齊刷刷地擺好了筆墨紙硯,面上亦是掩不住興奮,要從她這里獲取第一手的八卦。 俞川看阮秋色一臉疲倦, 神思不屬的樣子, 原是想勸退了眾人,讓她回房休息,卻聽到阮秋色認認真真地問道:“寧王墜崖一事,是什么時候傳到京中的?” 被她盯著的白先生愣了一愣,猶猶豫豫道:“大約是傍晚吧?街上都在議論,說是玉凰山上的游人回來說的……” “不對,”阮秋色搖了搖頭,“昨日山上并無游人?!?/br> 那山頂雖是賀蘭家的地盤, 平日里倒也是開放給京中百姓觀賞的,只是為了昨日與她同游,賀蘭舒應是叫人清了場地,偌大的山頂一個旁人也沒有。 而他們墜落崖底的時間也近于傍晚,沒道理消息這么快就傳遍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