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嫁給權臣后 第374節
顧夭夭過去的時候,屋子里安靜的很,也沒個人說話。 等她坐定了,同旁邊的布珍說笑,場上才熱絡了起來。 孟良娣一直冷著臉,就更有仇似的盯著眼前的杯子,而后側頭看了看笑的歡喜的顧家人,是看看右邊,低頭品茶的如韻郡主。 怎么看,就好像自己過的最凄慘一般。 心中的氣,是愈發的不順了。 “良娣娘娘,郡主,諸位夫人?!睕]一會兒,便瞧著胡月娘過來見禮。 看見胡月娘,如韻郡主的臉沉了下來,可隨即想到,東宮點了那么多人,卻沒點到胡月娘,以后怕也依舊入不得太子的眼。 她所厭惡的,是太子看中的人。如今,不得太子看中,似乎,心中也就沒那般的憋悶了。 只是孟良娣在看見胡月娘的時候,眉眼間滿都是笑意,“快些起來?!?/br> 伸手,招呼人趕緊過來。 而后,撇了如韻郡主一眼,看著如韻郡主臉如所愿的黑了下來,心中更是歡喜,“說起來,胡女官原是郡主跟前的人?!?/br> 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胡月娘,“不知胡女官過來是有何事?” 胡月娘始終半低著頭,仿佛感覺不到旁人對她的打量,只雙手將一個錦盒送到孟良娣跟前,“殿下為娘娘打了珠釵,今日剛得了,便趕緊送來了?!?/br> 這話說的,就好像太子今日過來,是專門為孟良娣送珠釵一般。 這話,左右的人聽的都覺得假。 自然,這也是太子殿下素來的作風,打一巴掌,后頭總會跟個甜棗,好像這般,便就是溫文爾雅的賢主一般。 不過卻是給足了孟良娣臉面,孟良娣歡喜的接了過來,抬手打開了這錦盒,“殿下有心了?!?/br> 而后遞給身后的宮人,“給我戴上?!?/br> 看見孟良娣要戴珠釵,布珍公主便令左右取來了銅鏡,孟良娣左右的看著,越看自越覺得好看。 等著戴好了之后,從手上摘下了鐲子,送到了胡月娘的跟前,“辛苦了?!?/br> “這是奴婢應該的?!焙履飶澭?,一步步退了下去。 待胡月娘走后,左右的人自然是要說,太子如何的看中孟良娣。 孟良娣聽的歡喜,接著便說了句,“說起來,這份福氣倒是郡主讓我的?!?/br> 而后,指了指胡月娘離去的背影,“瞧瞧一個下人,都知道審時度勢,若是跟著郡主,哪里有現在的風光?” 如韻郡主沒有說話,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杯子。 如韻郡主這般沉默,孟良娣便就愈發的張狂,“不過啊,這世上總沒有賣后悔藥的,有些事錯過便是錯過了,有些人,永遠都不會是你的了?!?/br> 如韻郡主的轉杯子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而后定定的看著孟良娣,“我突然想起來,你母親曾匍匐在我腳下的樣子,也突然想起來,你嬸子被葉家攆出去的樣子,更是記得,顧家老太太如何同你家發難。如今,你哪來的臉,吃顧家的人的酒?” 有些話,大家只不過是不提。 葉顧兩家同孟家的淵源,還厚著呢。 當然,這淵源都是不好的淵源。 孟良娣的臉,就仿佛被人扔在腳下,讓人隨意的唾棄。 她緊緊的咬著牙,看了顧夭夭一眼。此刻,只要顧家人出面,便就解了她現在的難看。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吱聲。 孟良娣突然笑了一聲,“是又如何,你可聽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母親倒是想跪著,現在怕是跪也跪不起來了吧? 你口口聲聲說是你不要的殿下,可是誰人不知道,殿下視你侯府如草薦。 哦,倒是我說錯了,這世上早就沒有文候,沒有華夫人,只有兩個什么都不是的庶人!” 嘩啦! 孟良娣說的正起勁的時候,如韻郡主的茶水,就突然沖著孟良娣潑了上去。 便聽得孟良娣突然慘叫了一聲。 也幸得這茶水不燙,不然這一下,孟良娣的臉都得被毀了。 左右的婦人都驚的站了起來,若是這事是從前的那個如韻郡主做的,大家都不驚訝??涩F在,到底郡主已經失利了。 不過,饒是如此,也沒人敢為孟良娣說句話。 有些生來就比旁人尊貴,仿佛就刻在了骨子里一般。 “良娣?!睂m人趕緊拿了帕子,為孟良娣擦拭臉上的茶水,以及,掛在發梢上的茶葉。 “兩位,若是再這般胡鬧,不管是誰,都請離開我顧家!”布珍公主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好好的喜日子,這倆人拌嘴也就算了,竟然動起手來,自會惹的主家厭煩。 孟良娣被如韻郡主潑了一臉的水,原本就夠憋火的了,如今卻還要被布珍公主奚落,當下便抬高了聲音,“你沒瞧見,是我被欺負了,我倒是不知道,如今顧家同這落魄戶穿一條褲子了?” “良娣慎言,您與郡主是非,只有圣主可決斷,我顧家自沒這個本事。 若是您誠心來為顧家賀喜,我顧家敞開大門隨時歡迎,若是再這般胡攪蠻纏,勞您自行離開,不過是個良娣,我顧家還不放在眼里!”布珍公主一句接著一句。 這氣勢,恍然間就有從前剛來大佑的樣子。 孟良娣左看看,從前京城最尊貴的郡主,右看看,是突厥最得寵的公主,一個個發起脾氣來,都嚇人的很。 感情,就自己堂堂太子良娣,便就應該吃氣了? “慈夫人,你莫要忘了,你不過也是個妾,當真覺得能代表的了顧家?”孟良娣輕咳了一聲,自覺得,該要端起,她良娣的架子。 即便,她在東宮也是個妾,那也是太子的妾,總要強過一個侍郎的妾。 今日,是她成為良娣后頭一次赴宴,若是不討回臉面,以后還怎么在京城立足? 她平日待著東宮出門少,可她的母親總會出來,不定會被旁的夫人,如何的嘲笑。 聽了孟良娣的話,顧夭夭慢慢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的說我顧家如何?” 若布珍公主只是個妾,嚴格上說,只是顧家體面的奴才,那顧夭夭可是正兒八經的主子。 是顧家二房獨女,她說話,自是有分量。 偏生顧夭夭也是個說話,毒的人。 這三個人一人一句的,愣是將孟良娣說的眼睛通紅,“你們,你們給我記著?!?/br> 而后推開跟前伺候的宮人,小跑著往前。 因為動作太大,再加上故意發的脾氣,她跟前的案子被推踹倒了,上頭的盤子碟子掉了一地,便是連剛剛太子殿下送她的珠釵也都從頭上掉落。 孟良娣此刻自是顧不得那么多,只一心去尋人為她做主便是。 看人走了,布珍只喚人將地上收拾起來。 這屋子里亂哄哄的,自是沒人注意,被婢女收起來的,那根珠釵。 如韻郡主如同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般,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頭品茶。 只是,卻看到了顧家人的動作。 恍然間,明白了什么。 如韻郡主突然輕笑一聲,“聽聞,葉夫人前些日子病了,可用藥了?” 突然間,說了一聲。 “謝郡主掛念,臣婦如今已經無礙?!鳖欂藏蔡晳司?。 如韻郡主了然的點頭,“也是,葉夫人用的藥,必然是好的,定然能,藥到病除?!?/br> 聽如韻郡主一口一個藥,顧夭夭也笑了起來,“顧家,自然是會用好藥?!?/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聽的旁人都犯糊涂了。 總還記得,從前兩人不對付,碰了面總是要彼此說上幾句。 什么時候關系這般的好了?莫不是就應了那句話,敵人的敵人,便就是朋友? 不過,屋子里總算是消停了,大家也都活泛著開始閑聊了。 另一邊,孟良娣哭著跑了出去,都快出大門了,才又想起來,她不能就這么走了,至少也不能這般憋著氣出門。 而后又轉過身去,自己沖著主院跑去。 太子殿下領著下頭人吃酒,與其說領著下頭的人,倒不如說是在陪著男妃,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 兩邊的人,嘴角不停的人抽動。 可又有什么辦法,他們都點頭同意這男人進宮了。 想想便覺得憋屈,原本想著讓恭王殿下勸勸太子,可卻沒想到,太子殿下一句也聽不進去。 話,且已經放那了,若是想要太子同意繼續賑災,那必須要先迎他心愛的男人進宮。 他們想,若非皇帝中風,聽了這話,都得用大巴掌扇他了。 這是趙家的江山,說的就如同是他們這些臣下,沒有百姓就活不了了一樣。 甚至,現在都開始有人想著,若是皇帝沒中風太多好,沒了馮貴妃母子,皇帝定然能幡然醒悟,好好的治理大佑。 “對了,本殿怎么沒瞧見令尊?” 太子跟男妃膩歪了半天,這才想起來,同下頭的人說句話。 “回殿下的話,家父身子不適,如今正在外頭養身子,等著養好了身子,便會回來?!鳖櫭鞒降皖^說了句。 這話卻聽得太子笑容滿面,連說兩句,“甚好,甚好?!?/br> 下頭人一開始不知道太子說著甚好是什么意思,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說,兒子能頂起這個家,父親沒用了就該攆到一邊。 說的是顧大伯,自也說的是皇帝。 “殿下慎言!”言官們便忍不住,提醒了句。 這不孝的話,萬萬不能再說。 “本殿不過稱贊顧卿一片孝心,你們這想到哪去了?好不容易出來吃個酒,都莫要繃著個臉?!闭f著,太子殿下端起了酒杯,領著下頭的人,走了一個。 酒水下肚,太子又看向了坐在一邊的葉卓華,“葉卿的傷好些了嗎?” “回殿下的話,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北稽c名的葉卓華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