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嫁給權臣后 第331節
提起昨日的事來,二姑娘不由的說了句,“連累姑娘,為我母親伸冤?!?/br> 若是尋常的婦人,這自然談不上連累,只是先夫人到底出生不好,高門大院的人該最是忌諱這些。 顧夭夭定定的看著二姑娘,良久才轉頭看向夏柳,讓她將屋里的人,都帶下去。 屋子里頭,只有她們兩個人,顧夭夭沒有再在塌上坐著,而是起身,坐在了旁邊的樣子。 看著顧夭夭這般樣子,二姑娘的心,沒來由的一慌。 她笑了一聲,原本想要問問,怎么突然將人都攆出去了,可話到嘴邊,只開口喚了一聲,顧,剩下的似乎怎么也說不上來了。 “二姑娘莫要緊張,我今日過來,是想問問姑娘,你身上的鹽是從哪里來的?;蛘?,說的明白一些,是誰人給的你這個鹽?”顧夭夭微微挑眉,將話說的直白。 二姑娘的臉色微變,良久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顧姑娘說笑了,內宅里的東西都是夫人掌管,我哪里能得這些東西?!?/br> “再說了,若真是我自己做的苦rou計,夫人見了,怎不拆穿我?” 二姑娘這話,聽著是合情合理。 顧夭夭輕輕點頭,“是呀,二夫人見了這鹽,便起了殺人。不,該是起了滅口的心思。我原以為,二夫人這是在惱羞成怒,卻不想,該說二夫人是,不能開口?!?/br> 不然,怎么也會自證清白,告訴大家,她沒有那般惡毒,而不是一個鹽字都沒敢提。 至于二姑娘說,她沒本事得了這鹽,或許只二姑娘一人確實沒這個能力。 可若是加上,賈叢海呢,“我該問二姑娘,與賈管事到底有什么關系?” 二姑娘的手,慢慢的收緊,那被子被她緊緊的握著手里,鼻尖已經開始冒汗,“顧姑娘說笑了,什么賈管事,真管事,我哪里認得?” 顧夭夭嘖嘖兩聲,沒想到,一個被繼母欺壓了這么些年的小姑娘,遇見事的時候,倒還算沉著。 便是到了這份上了,除了手上的小動作,竟還能顯出幾分從容來。 她著實好奇,這狀告生身父親的心事,二姑娘從多大便有了。 這么多年,任人欺凌,莫不都是假裝的,就等著今日,掀了這平城的天。 只是,顧夭夭不想,等著過年的時候,還喊打喊殺的。所以,她將這話,還是挑明了說的好。 “不認得?那二姑娘解釋解釋,怎么瞧見我,便這般畢恭畢敬的,便是你那繼母都沒有這個心思。莫要說,你有多么知禮,我瞧著你對旁人,也沒這般,低眉順眼?”至少,對夏柳沒有,對周生更沒有。 顧夭夭的身份,對外是瞞著的,也就是掌柜的與賈叢海知道。 若非二姑娘對顧夭夭的態度,恭敬的讓人匪夷所思,顧夭夭也不會起這個心思。 “不管姑娘相不相信,我只是單純被姑娘的氣勢所折服?!北憔驮谶@個時候,二姑娘也還沒有松口。 聽了這話,顧夭夭面上的笑意更濃了,“孩子?!彼缡呛傲艘痪?,“你是不是只是一個單純的被繼母逼的走投無路的一個小丫頭?” “自然是?!倍媚飻蒯斀罔F的回答。 顧夭夭笑了笑,“既如此,你覺得我會相信你一個普通丫頭,會有這般心機?” 話音剛落,顧夭夭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我來的那日,賈管事便同我說,他是從南邊回來的,可他卻不知道,我曾在京城見過他!根本不必下頭的人去查,我便知曉他說的假話?!?/br> “你們一個引著我去查炭,一個引著我去查鹽,就差將鹽礦放在我眼前了,現在倒與我裝起傻來了?” 顧夭夭生意愈發的嚴厲。 若是鹽湖所出的鹽,多不會引出毒性,可是鹽礦所出,是要先經得放水里融化,再大火滾來,自要麻煩些。 若是有下頭人懈怠,人用著多少是要起點毒性的。 可多也不至于斃命,二姑娘怕下頭人查不出,身上撒的滿滿的,便是沒傷的地方也有,不若血流出來,把鹽給化了,可就查不出來了。 她這般做,到底是冒險,畢竟受著傷,將鹽放在身上捂了一夜,誰人知曉會出多少東西。 做這些動作,她自個是不能完成的,必然要買通下頭的人。 她一個成日被繼母盯著的姑娘,或許出門可以,可出門賺銀錢肯定不可能,偏偏,作為管事的,賈叢海能出這個銀錢。 而且,這種事,斷然不會是陶夫人的手筆,她連一個啞人都想著打發,怎么可能自個制造出做什么大的把柄給自己手上? 顧夭夭已經順下了這條線,若是去查,很快便會有眉目。 二姑娘雖說在陶夫人眼皮下頭也有些小動作,可到底也只是在這一方天地,尚未面對面的這般碰上。 被顧夭夭句句逼問,心,是徹底慌了,“我,我,我?!?/br> 原是想反駁,可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顧夭夭原本沉著的臉,在瞧見二姑娘一臉緊張的時候,終是松了,微微的嘆了口氣,“罷了,我不逼你了,我已經知曉,你為何不敢言明?!?/br> 第221章 與女人不清不白 “你怕,你說透了我們卻沒有徹查的打算,你想要我們自己去查,你想讓我們親眼瞧瞧,下頭的人如何的水生火熱?”原本顧夭夭是厲聲高言,此刻卻刻意的放緩了音調。 而后,小聲的說了句,“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br> 這一個官大一級,自然不是說葉卓華。 顧夭夭明明沒有說透,可卻好似將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 聽見顧夭夭說的明白,二姑娘眼眶通紅,“求夫人為我平城百姓做主?!?/br> 說著,便掙扎的起身,端端正正的跪在塌上,朝顧夭夭重重的扣下頭去。 便是此刻,傷口裂開,身上的紗布已經染成紅色,卻都想沒有感覺到一般。 她這一聲夫人,卻也說明,顧夭夭所言不錯,二姑娘確實與賈叢海有關系。 事情已然明了,顧夭夭也只是幽幽的嘆了一句,“又是一個癡情人?!?/br> 鹽已然以出,無論顧夭夭他們查還是不查,二姑娘都已然沒有了退路。 更何況,她以身落鹽,便將身家性命都做了賭注,此刻卻有所猶豫,不是為她自己猶豫,而是為了賈叢海猶豫。 她,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想讓賈叢海暴露的。 能這般維護,自不可能是為了,難得所遇的知己。 說完后,顧夭夭才問道,“那鹽礦在哪?” 現在要將鹽礦查清,才能定那些個不仁之官的罪。 “便就在西山,只是?!倍媚镙p輕一嘆,她卻無法帶路,因為那個地方有重兵把守,尋常百姓,根本就不能靠近。 是以,這才想法子讓顧夭夭她們慢慢的去查,至少做好準備,這般貿然前去,怕是顧夭夭的人馬也得折在那。 “重兵把守?”顧夭夭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 怪不得都說什么天高皇帝遠,這一個小小的平城,竟然出了,買賣官吏,偷造私鹽,圈養私兵的大事,這樁樁件件都是掉腦袋的。 這哪里是平城衙門,這簡直就是,平城的土皇帝。 顧夭夭慢慢的起身,示意二姑娘不必多禮,可以趴下來。 而后,從外屋拿了筆墨紙硯,將筆沾了墨汁,遞給二姑娘,“將你知曉的畫下來?!?/br> 西山那個地方,顧夭夭到底不是本地人,有什么注意的,或者走哪條路好,還是有人指點的好。 二姑娘顯然對那個地方是清楚的,想也不想便下筆了。 只是,畫了一條小路,一直到平城腳下,可再往前她便不知曉了。畢竟,她再往前便是沒有瞧見過的。 如今正是冬日,顧夭夭她們來的也算是是時候,不若,要是夏日里過來,不僅要防著那些人,還要防著山上的鳥獸爬蟲。 顧夭夭得了自己想要的,便將東西收了起來。 讓二姑娘先歇著,她準備出去一趟。 “夫人!”只是剛起來,二姑娘卻突然開口將她喚住。 顧夭夭微微的垂頭,看著二姑娘的眼里,帶著祈求,“夫人,我父親只是一時糊涂,受人蒙蔽,那些個銀錢從未落在他的庫房,求夫人,將來能為他在葉大人跟前,求個情,只求,可留下一命?!?/br> 什么官宦銀錢,她卻不在乎。 能為自己母親討回公道,殺了那繼室夫人,這一切就圓滿了。 哪怕日后,就只能吃糠咽菜,她都不在乎。 聽了二姑娘的話,顧夭夭卻忍不住輕笑一聲,“倒是個長情的?!?/br> 丟下這話,便抬腳繼續往前走。 “夫人!”得不到顧夭夭的許諾,二姑娘有些焦急的喚了一聲。 顧夭夭慢慢回頭,“放不放你父親,端就看他的態度,你是她的女兒,可我不是?!?/br> 沒有義務,更沒有心情,去等著他,幡然悔悟。 于顧夭夭而言,作為朝廷命官,即便是受人蒙蔽,又或者是有其他的苦衷,錯了便就錯了。 若是因為他情有可原便放了,那天下,何至于講律法,直接講情面不好? 看二姑娘面上掛著nongnong的失落,顧夭夭的心思一動,忍不住問了句,“那你還,告不告了?” 二姑娘愣了片刻,隨即鄭重的點頭,“我,絕不戲耍夫人,這狀,告定了?!?/br> 雖說顧夭夭的話,并不怎么好聽,可卻也是實話。 二姑娘也分得清好賴人,若顧夭夭存心利用,完全可以說些個好聽的話,事成之后,她還能吃了人家不成? 再則說了,葉卓華那是多大的官,既然來了平城,有心為下頭的人做主,有她沒她,或許也就是查案速度的快慢而已。 看二姑娘的表現,倒是讓顧夭夭另眼相待。沒想到,在這小小的平城,竟也有這般通透的人。 不過,顧夭夭也沒多言,再次囑咐她了句好生歇息,便走了出去。 夏柳跟著顧夭夭,一路回到了她們的屋子。 顧夭夭拿出那圖來,仔細的瞧著,眉頭忍不住皺起。 夏柳看顧夭夭一臉的苦惱,便接過下頭奉上的茶,輕聲喚了句,“姑娘?!?/br> 聽著跟前的聲音,顧夭夭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了夏柳一眼,到底將那圖折起來遞給夏柳,“讓周生呈上去?!?/br> 那邊的底細,顧夭夭到底不清楚。 顧父給她的人,雖說擅長打探消息,可是能不能在那邊人手中討得好處,顧夭夭心中也沒底,思來想去,此事,還是權數交給葉卓華的好。 這畫交過去沒一會兒,葉卓華便回來了,他一進來便坐在了顧夭夭的跟前,大口的喝著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