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嫁給權臣后 第164節
輕輕一嘆,攆人的話到底沒說出來。 葉卓華用眼角掃了一眼顧夭夭,這丫頭啊,到底還是心軟的。 忍不住,抿嘴輕笑。 吃了一肚子茶水的葉卓華,其實一點都不餓,可也說不上為什么,總覺得顧夭夭屋里的飯菜,就是比外頭的可口。 不過是小廚房做的普通飯食,吃著卻像是顧夭夭親手做的一般,入骨的甜。 用了午膳,葉卓華靠在椅子上,卻不動彈。 顧夭夭一眼眼掃著葉卓華那隆起的肚子,眉頭緊鎖。 若非一樣的臉,還知曉上一世的事,就眼前這個葉卓華,絕對與從前那個運籌帷幄的葉相爺無一處相似之處。 瞧瞧現在,不過是吃個午膳,多大的人了連個饑飽都不懂? 吃的肚子都鼓起來了,這雨天寒涼,吃這么多也不怕凍的腹疼。 顧夭夭抬手指了一下,塌上的薄毯,示意夏柳遞給葉卓華。 葉卓華接過毯子,“還是讓府醫給我開一處,消食的方子吧?!?/br> 聽了這話,便是夏柳都輕笑出聲。 顧夭夭沒好氣的別過臉去,打心底覺得,丟人的很。 不過,卻也是兩人成親以來,頭一次,和平的共處一室。 “你說,是冬日里去江南好,還是秋日里回江南美?”看顧夭夭拿起了案上的冊子,葉卓華忍不住尋了個話題。 只覺得那冊子有什么好瞧的,如何比的上自己這個大活人有趣? “自是秋季?!鳖欂藏蚕胍矝]想便回了句。 冬日里,雖說江南沒京城冷,可京城里家家戶戶都燒著暖爐,回了江南可不同,除了特殊需要養身子的人,都不點明火的。 就是客棧驛館,也都是如此。 “那過幾日,咱倆一同回江南?”葉卓華笑著問了句。 雖說夏日里顧夭夭回了一次,可總是不一樣,上次是顧夭夭自己回去的,若有他陪著,想來該更為歡喜。 聽了葉卓華的話,顧夭夭慢慢的抬頭,看著葉卓華回了一聲冷笑。 如今年頭不好,估摸旁的官員都在考慮百姓,只有葉卓華這尚書做的,可真是清閑,還想著出去游玩。 以為,這朝堂還是上輩子他做相爺的時候,只手遮天? “滾!”懶得與他廢話,自己可沒空,聽著這一堆不著邊際的話。 “怎么這般大的火氣?可是誰惹了你?”顧夭夭說完,外頭便傳來葉母的聲音。 夏柳交代下去為葉卓華點消食的方子,便進來照顧顧夭夭。 畢竟過了午,這天會很冷,她先為顧夭夭尋出暖和的衣服,準備著明早好換上,是以外頭沒有管事的坐鎮。 葉母過來,下頭的自然不敢攔著。 更何況,后頭還跟著葉父。 顧夭夭微微擰眉,上次葉母便就這么急匆匆的沖進來,這次又這般,這是新婚夫婦的新房,不是可供參觀的園林。 就是葉母,也該知曉避嫌。 不過,人既然來了,該走的禮數總不能少,起身立與葉卓華身側,福下身子去,“爹,母親?!?/br> 言語間,自然是分的清楚。 只是這兩人,這個時候卻不會注意這些細節。 葉母醒來后,聽聞趙嬤嬤被顧夭夭處置,滿心的怒火燃燒,只想著好生的與顧夭夭說道說道。 著讓人立刻讓趙嬤嬤起身,又讓人請了葉父一起。 葉父卻是覺得羞的厲害,他一個老公公,闖進兒子兒媳的屋子,總覺得不好,眼睛都不敢去瞧顧夭夭,“都吃完了?” 隨口問了一句。 若非,聽聞下頭的人說,葉卓華來他院子坐了一上午,估摸著也是尋自己有事,葉父是決不能跟著葉母來這胡鬧的。 “回爹的話,已經用過了?!鳖欂藏舱f著,便讓人趕緊給兩位奉上茶水。 “這天突然涼了,你在江南那邊該是沒受過凍的,來這了若是有不習慣的,只管告訴卓華為你跑腿,莫要委屈了自己,那爐火,該點也點,咱葉家不差這點?!比~父眼睛在屋里掃了一圈,將自己能想到便說了起來。 之前,曾聽顧父說過,家里人身子不好,冬日里便是在江南,也會早早的起了火。 他倒不知曉顧父說的家里人指的是誰,可人都說,禮多人不怪,特殊照顧著顧夭夭,終歸沒錯。 咳咳! 葉母原本氣勢洶洶的來尋顧夭夭問話,如今瞧著葉父與顧夭夭說起家常來了,不由的在旁邊咳嗽了起來。 葉父一聽葉母咳嗽,趕緊將嘴閉上,端起旁邊的茶水,喝了起來。 “顧氏,我問你話呢,你且告訴我,是誰惹你生氣了?”葉母清了清嗓子,盡量的將聲音抬高些。 這一聲顧氏喊的,讓葉卓華極為不喜,眉頭不由自主的緊鎖。 顧夭夭倒是平和,“在這里吃的好睡的好,自沒有人惹我生氣?!?/br> “既沒有,你為何要處置趙嬤嬤?” 葉母想著趙嬤嬤如今躺在榻上,站都站不穩,可顧夭夭還能這般,心平氣和說的著無人,當真是狠心腸的。 顧夭夭抬頭望著葉母,“自是因為趙嬤嬤頂撞兒媳,不敬兒媳。她是母親跟前的人,兒媳怎會與她一般見識。 不過是擔心這般不知禮數,不懂規矩之人,待在母親跟前讓旁人輕看了母親罷了?!?/br> 顧夭夭罵人自罵的痛快,可卻端的是好心的架子。 葉母不善與人爭執,手指著顧夭夭,好半響卻也只能說出了一句,“巧舌如簧,巧言善辯,顧氏,倒是我小瞧了你!” 顧夭夭微微額首,“兒媳不敢?!?/br>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你將語詩逼到如此地步,趙嬤嬤不過是聽到她喚救命聲,一時護主心切,何錯之有?” 葉母越說越是激動,從椅子上起身不說,還往前走了幾步,伸著個脖子,爭的面紅耳赤。 葉父看的直搖頭,可自家的媳婦,還能怎么辦,將頭扭到一邊,不做聲便是了。 反觀顧夭夭,站的穩當,唇間含笑,她倒像是婆母,包容的看著胡鬧的兒媳,“母親糊涂,什么叫護主心切,誰才是趙嬤嬤的主?” 她在葉家,自然只能認葉家人為主。 葉母張嘴便要提李語詩,可腦子突然反應過來,這世上自然沒有,表姑娘為主的道理。 看葉母不語,顧夭夭繼續問道,“我聽聞表妹受了刺激,幾番尋死,不知是真是假?” “這是自然!”提起這事,葉母倒是理直氣壯。 “那孩子小小年紀,經此大難,如何受的了。她投奔自己的姑母,卻經這無妄之災,何其無辜?” “母親!”顧夭夭抬高了聲音,不去聽葉母,為了李語詩辯解的話,左右在她心中,無關緊要罷了。 “一個尋死之人,遇到危險不應該正和她的心意,怎卻高呼救命?她是真想死,還是假借死之言,行齷蹉之目的?母親我倒是好奇,您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葉母到底做了這么多年的官夫人,即便是被葉父保護再好,到底也不能稱之為,不諳世事。 就李語詩那般淺顯的做派,明眼人一眼便瞧了出來,葉母包容到今,究竟是因為憐惜李語詩,還是打心里不想接受顧夭夭? 這里頭各種心思,怕就只有葉母自己明了。 葉母被說中心思,面上通紅一片,“放肆,我如今想還輪不到你在這里與我指手畫腳,就算,就算語詩與趙嬤嬤有錯,我的人那也該我來懲治,輪不到你教訓?!?/br> 葉母終于說到這上面,顧夭夭冷笑一聲,“那我的人,趙嬤嬤不是也教訓的順心順手?我以為咱們葉家就這般規矩,不過也是效仿罷了,何至于讓母親這般生氣?” 葉母怒瞪著顧夭夭,嘴唇因為生氣已經開始顫抖。 可卻不知該如何訓斥顧夭夭,趙嬤嬤打夏柳的事,她心里自也覺得此舉不妥。 不過人已經打了,她又能如何,總不好壓著長輩,去給晚輩道歉吧。 左右,也不過是一巴掌的事,過去了自然便過去了。 如今被小輩質問,心中自是惱怒,越是惱怒,卻越想不出該用什么言語,來訓斥顧夭夭。 “你,你,就算如此又如何,子不言母過,顧家便這般教導你的?還抄寫缺字經文詛咒我,顧氏,我今日便讓大家評評理,你如何的,狠毒!”這話說的,自是牽強。 便就是明著說,我是長輩,做錯了你也得認了,不能反抗。 顧夭夭臉沉了下來,葉母也就算了,可她跟前的狗也敢騎在自己頭上吠幾聲。 若是按照葉母的說法,豈不是以后葉母院子里的人,都可以對她跟前的人,動手? “母親昨日不是剛尋了我祖母,該是明白,我顧家如何重是非,斷不會出一些個,倚老賣老之人?!比~母既問候顧家長輩,顧夭夭自不甘示弱。 不待葉母回答,顧夭夭繼續說道,“且,我也只是未當母親的面教導惡奴,也算是全了我的孝心。至于您說經文的事,您誤會了,我可沒有那本事做那些個怪力亂神的事。 不過是聽聞母親身子不好容易動氣,想瞧瞧您到底是不是不能動氣,若是真有個好歹來,這惡奴我自不會處置!” 既然葉母拋卻臉面,顧夭夭自不會再為她留一分。 話,說的極為難聽。 就差直接說,我怕把你氣死了,先試探一下,你到底能不能死的這么容易! 葉母重重的喘著氣,腦子被氣的嗡嗡的響,被兒媳婦指著鼻子罵的,她定是這京城第一人。 可偏生,無論是罵人還是講理,都輸給了顧夭夭。 葉父在旁邊瞧的明白,葉母這是被顧夭夭壓的死死的,只是從這倆人爭執中,才聽明白不過幾日光景竟出得這般的事。 且葉母胡鬧的,已經去過了顧家了。 他雖不滿葉母做法,可當著小輩的面,也不好讓葉母下不來臺,“行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么生分,尤其是,還是個長輩,如何能與小輩一般見識!” 說著,便伸手去拉葉母。 葉母一聽葉父先沖著自己說道了,她將葉父喊來是為自己做主的,不是來聽他說教的,當下便要甩開葉父的手。 葉父抓的越來越緊,卻警告的瞪了葉母一眼。 瞧著葉父生氣,葉母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賭氣的坐在椅子上,背過頭不去看葉父。 迎上顧夭夭,葉父卻又換上了笑臉,“你母親就這樣,你也莫要與她計較,那趙嬤嬤跟了她許多年,這才著急的,要我說,這事各退一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