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嫁給權臣后 第90節
堅定的,沒有一絲猶豫。 顧夭夭將手臂高高的舉起,縱然知曉顧父不會回頭瞧一眼,可卻還是忍不住,揮動。 眼看著眾人越走越遠,顧夭夭將手臂緩緩的垂下,卻瞧著顧父突然回頭。 陽光照耀下,眼眶里的淚珠閃著了一絲光亮。 可不過是瞬間,便將頭收了回去。 “爹,我一定會好好的,等你回來?!鳖欂藏苍谛睦锬?。 遠處,只能看到,馬車帶動煙土的時候,皇帝終于動了,緩緩的轉身,身后的朝臣立馬低頭,退立在兩側。 皇帝走了兩步卻突然一頓,視線放在了顧夭夭的身上,抬手指了指,跟前的宦官便明白了。 拂塵一擺,彎腰走到顧夭夭跟前,“顧姑娘,圣上請您過去?!?/br> 顧夭夭低頭,按著規矩到皇帝跟前見了禮。 “抬起頭來?!被实圯p聲說了句,讓人聽不出喜怒來。 待顧夭夭抬起頭,看著皇帝的時候,卻聽著皇帝唇間微微嘆了一口氣,“像你母親多些,朕還記得你出生后,你父親托人送來了你的一幀小像,眉眼間可是什么都瞧不出來?!?/br> 許是因為想起了從前的往事,皇帝的語氣溫和,面上也帶著點點笑容。 顧夭夭只跪著卻不說話,帝王的心有一時的溫和便也罷了,若是當真,那便是萬劫不復。 上輩子,她原本可以不那么急著嫁人,若不是眼前的皇帝,也許也不會有輪到顧皓辰娶自己的機會。 果不其然,皇帝的溫和也只在一瞬間,便沉下了臉,視線放在了離著顧夭夭站立并不遠的葉卓華身上。 “葉卿的身子這是好了?”這兩日,葉卓華雖然還辦著刑部的案子,可在朝堂上是告了假的,是這兩日都沒有上早朝。 被皇帝點名,葉卓華自然趕緊過來,與顧夭夭跪在一處,“啟稟身上,臣身子還未大好,只是刑部的案子不空,臣,總放不下心來?!?/br> 這話,到底是有些夸贊他自己的意思。 聽的皇帝冷笑一聲,“葉卿這般努力,倒讓朕欣慰,既如此那便說一說,馮卿的案子可有進展了?” 既然送走了一個武將,也算是惦記著,便問了一句。 馮將軍醉酒傷人的事,看著是個小案子,可卻不好查。 一來,人證不好確認,畢竟看見的也頂多只是掃一眼,不與那些仔細秘謀一般可以確定,既都是模糊的,便說不清楚。 二來,是物證,時間過的久了,根本沒有取證的機會。 這,注定了只能是個無頭公案。 若非是葉卓華參了馮將軍一本,換做刑部任何人,都不會再提起,免得砸了自己的腳。 顧家與葉卓華的大定了,顧父在外頭賑災,按道理自不該對葉卓華下手,可皇帝也瞧不上他這般得意。所以,便想著給上葉卓華兩句。 最好,再尋個借口,將人打上一頓,也敲打敲打那些又不老實的文臣。 “回圣上的話,臣已然調查清楚,人證物證皆以齊全,可證明此事乃是副將所為,馮將軍只是救人,并未動手?!?/br> 偏生,葉卓華突然對上了,而后抬頭,“圣上,可隨時聽審?!?/br> 皇帝的眼猛的一瞇,他昨日剛宣了刑部尚書問話,說沒有眉目,今日一早這就查清楚了? 皇帝沒有理會葉卓華,而是看向刑部尚書,心里已然清明。 唇間勾起一絲冷意,“好的很?!?/br> 而后抬腳往前走,宦官瞧見了說了一句,“起駕?!?/br> 百官自然相送。 上了攆,皇帝讓人停下來,交代下去,“既有可能是冤枉,著令三司會審,必要查個水落石出?!?/br> 不過是個小案子,皇帝親自審問,自有種大題小怪的感覺,更顯得別有深意。 因為馮將軍的位置在那放著,三司會審自顯得慎重,這便足夠。 “皇上圣明?!边@般公允,朝臣們自然拜下了下去,高呼萬歲。 皇帝笑了笑,“著令禮部擬選秀事宜?!?/br> 皇帝突然提了這么一句,百官皆都愣住了,這些年馮妃得寵,皇帝對后宮并不熱絡,十幾年了都沒有大肆選秀,頂多到了日子,禮部擬了折子,隨便挑幾個罷了。 既特意說出來,怕是要正兒八經的選了。 不過是片刻,下頭的人便反應過來,再次高呼圣明。 畢竟皇帝子嗣算是單薄,除了太子靖王,還有去了封地的恭王,再來便是兩位未成年的皇子。 比起先帝來,相差太多。 而且這些娘娘是因著不是正兒八經的選秀上來的,母家位置不高,自個也不得寵,生下的兒子自然難堪重任。 這次若是選上幾個厲害的,分一分馮妃的寵,再多生幾位皇子,選擇的多了,皇帝自然也不能將目光只放在靖王的身上了。 這,在眾人眼里,自然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了。 新上任的禮部尚書,片刻都不耽擱,生怕轉頭皇帝再后悔了。 瞧著皇帝走了,葉卓華起身將顧夭夭扶起來,“且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br> 知道顧父這一出去,顧夭夭心里肯定是不痛快,葉卓華也知曉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只在旁邊安慰了句。 “待三司會審結束,告訴我一聲,我去瞧瞧知微?!鳖欂藏才牧伺纳砩系耐?,與葉卓華一同下城門。 葉卓華點頭,皇帝既然都當著大家的面說了,肯定不會攔著馮將軍出來了。 京城里,有個武將壓陣,大家心里也才能有底。 “估摸有兩三日的功夫,便能妥當?!比~卓華已經將證據都準備好了,皇帝既然下令了。 無論靖王與馮家鬧的什么,馮將軍的官位畢竟在那,下頭的人自然不敢惹。 趕緊將案子結了,上頭的人愛怎么斗便怎么斗,總不能讓馮將軍誤會,他們誰要與馮將軍為敵。 再則說了,這案子本就是葉卓華杜撰出來了,想要證明清白,也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如此,便也是好事。 只是,顧夭夭側頭看著葉卓華,“你這般的日子,并不好好過了?!?/br> 畢竟,卡的這個點太過刻意了,想不讓人懷疑都難。 葉卓華輕笑一聲,“上次與靖王起了爭執,怕是旁人都已經開始起疑了,只可惜現在,就算察覺也已經晚了?!?/br> 從葉卓華上任后,日日cao勞,每日里說的什么刑部有逃犯,刑部那是什么地方,要是能讓人輕易的逃出來,整個大佑都得混亂不堪。 不過都是葉卓華尋的由頭,好方便處理他的事。 自然,若沒有靖王這一出,葉卓華辦事更方便。 可是,葉卓華并不后悔,他突然下聘沒有讓顧夭夭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已然覺得心里有愧了,絕不可能讓旁人打擾。 顧夭夭沒有接話,凡事,他心里有數便好。 下了城門,卻瞧著前頭的林子,好像有一隊人,顧夭夭便讓人過去瞧瞧。 而林子里頭,胡氏靠著竹子站著。 她的身份自然沒有資格,站在城樓上送顧明辰,只遠遠的聽著,想象著他威風凜凜的樣子,便足夠了。 原本她是不該來的,可此去將會有多少艱難險阻,誰也不知道,她便,不管不顧的來了。 “我便知道你這賤人,對他舊情難忘?!敝皇窍氲耐竦臅r候,薛方良卻讓人抬著過來。 他的四肢廢了,想要出行只能全靠下頭的抬。 他側著臉,陰惻惻的沖著胡氏笑,好像是高興抓到了胡氏的把柄。 胡氏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讓自己淡漠的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我不知道相公在說什么?!?/br> 薛方良冷笑一聲,“你裝的什么,在我爹面前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怎么,我爹就喜歡你這種調調?” 薛方良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傷了身子,心理已然扭曲。 這話,已經不是頭一次說了。 原本,胡氏在薛父的跟前裝作深情,薛父對她也不是多么信任。 偏偏有薛方良這個沒腦子的,成日里說胡氏與薛父有關系,他越說薛父越是惱他,連帶著也討厭起了薛母。 這般襯托,自顯得薛父對胡氏更加的信任。 尤其是繼母出事后,胡父也常過來,薛父對胡氏便更加的客氣。 這,更是刺激薛方良的內心,說話也沒個把門的。 胡氏早已然聽慣了,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沖著抬薛方良的小廝慢悠悠的說了句,“少爺不懂得事,難道你們也不懂得?” 如今,在他們這個小院子,胡氏都做的了主,小廝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看胡氏。 “賤人,如今都敢管到爺的頭上了,怎得那個瘸子比我老子厲害?” 薛方良如今動不得,女人對他來說都是不能碰的東西,已然沒有美好,成了提醒他廢物的標志。 更何況,他就不喜歡胡氏,這冷冰冰的性子。 胡氏不愿與薛方良糾纏,抬手讓人將他抬回去便是。 只是,交代下去,讓他們自個衡量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下頭的人連連點頭,胡氏在外頭表現的,對薛方良上心的很,可關上院門卻是冷淡嫌棄,如今出現在這林中,傻子也明白定然是惦念著,顧明辰。 這般秘辛,但凡有腦子的人也知道,不能傳出去,不定為了保密倒霉的會是誰。 薛方良看著這架子被抬著走,著急卻無能為力,氣惱之下只沖著胡氏吆喝,“胡氏你喜歡那瘸子又能如何,如果不是南邊受災,他的官位早就丟了,有個不光彩的爹,再迎娶你個下堂婦,除非這瘸子是瘋了!” 這些日子,自也有人議論,顧明辰有今日,全靠的是運氣。 顧明辰瘸了一年多了,下頭的人原本都不談論了,此刻因為顧大伯的事,又拿出來說了起來。 說這人啊,福氣都是注定的,你想要一個東西必將拿另一個東西換。 若是,若是顧明辰立功回來,要迎娶自己,不說薛家放不放手,就算放了。 對于外人的議論也許一兩日不在乎,可若是日子久了,終歸不是事。 胡氏垂著眼,有些人,也許就真的注定,一輩子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