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溫柔淪陷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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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瀾微瞇著眸,眼底漆黑如墨。 “知道今天華少為什么組局嗎?”翟青墨突然問。 沈司瀾蹙了蹙眉:“不知道?!?/br> 翟青墨輕嗤了聲:“他爸給他安排了個未婚妻,深城首富的女兒,明天領證,年底辦婚禮。之前那個愛得轟轟烈烈的小女朋友,徹底完犢子了?!?/br> 沈司瀾慢悠悠開著車,嗓音有些飄忽:“怪不得,剛哭得跟孫子似的?!?/br> “是啊?!钡郧嗄丝跓?,望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那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沒個好出身?!?/br> 沈司瀾涼颼颼乜了他一眼:“我真是吃飽了撐的,問你?!?/br> **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沈司瀾按摩得太好,第二天起來,腳就不那么疼了。方珞寧一個人去醫院復查了一下,醫生也說恢復得很好,已經可以正常行走。 為了避免那人再來家里,方珞寧及時銷假去了公司。同事們個個夸她愛崗敬業,她只能默默傻笑應對。 翌日就是外公的畫展,她原本擔心腳傷不便參加,這下也徹底放心了,給顧懷誠打了個電話,讓他順路捎自己一段。 顧懷誠給她帶了早餐。 她一邊在車里吃著,聽見顧懷誠問:“他們說,是你提出的公益畫展?” “嗯?!狈界髮廃c點頭。 “為什么?”顧懷誠蹙了蹙眉,“以老師那些字畫的價值,30%的分成,夠你這輩子過得不錯了?!?/br> “字畫賣給懂得欣賞的人,錢捐給需要幫助的人,我想這才是外公想看到的結果?!狈界髮幮α诵?,“我拿在手里算什么?變賣家產?” 她眼神逐漸變涼:“我不是方啟盛?!?/br> 顧懷誠臉色微變,露出一絲慚愧:“是我狹隘了?!?/br> 到展廳門口,顧懷誠和主辦方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方珞寧一個人先進去了。 展廳里已經有不少人,但大家都很安靜,她看著這些熟悉的字跡和筆觸,就好像回到小時候,外公手把手握著她,教她練字畫畫的場景。 其中有一幅《清風朗月》,是在夏夜種著海棠樹的院子里,她跑著跳著追螢火蟲,外公在長廊下畫的。畫里那個小小的人物就是她。 那天晚上突然下雨,畫作上不慎暈了一滴雨水,正好染成她的紗裙。 方珞寧站在《清風朗月》的前面,不自覺唇角上揚。 直到展廳里的寂靜突然被打破。 她身后響起一道高昂的女聲:“這幅我要了?!?/br> 方珞寧回頭的同時,工作人員也緊隨過來,禮貌地笑了笑:“鐘小姐,是想要這幅《清風朗月》嗎?” “沒錯?!辩娮仙捍鬼表界髮?,滿臉不屑,“多少錢?” 工作人員笑著回答:“這幅——” “不賣?!狈界髮幍_口。 鐘紫珊轉過身來,輕蔑地抬了抬下巴:“怎么方小姐,有錢都不賺?我說你都這樣了還裝什么清高?要不是看你可憐,就你這破畫,我看都懶得看一眼?!?/br> 方珞寧始終面無波瀾,鎮定冷淡:“蘇先生的畫只賣給懂得欣賞的人,鐘小姐既然不喜歡,就不必破費了?!?/br> “你這么說我還非得要了?!辩娮仙荷锨耙徊?,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居高臨下,“我有的是錢,你開個價?!?/br> 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不少人注意,方珞寧扯了扯唇,壓下心底的煩躁:“如果鐘小姐不是來看畫展的,可以出去,不要打擾別人?!?/br> “我是來買畫的?!辩娮仙盒α诵?,揚起眼角斜飛入鬢的眼線,“聽說方小姐在這兒賣畫賺錢,我特地來捧場,你怎么還不識好人心呢?” 來看畫展的大多是藝術愛好者,鐘紫珊言辭侮辱,引起不少人心理不適,紛紛在旁邊指指點點。 鐘紫珊惱羞成怒地瞪向人群:“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 然而她話音剛落,從屏風后走出幾個黑衣人,步履如風,將她圍困在中間。 “干什么?”鐘紫珊驚恐地大叫出聲。 “請你出去?!?/br> 如冰霜般刺骨的男聲在展廳里蕩起沉沉的回音。 方珞寧心口一顫,轉過身,那人已經站在她旁邊,慢條斯理地摩挲著白襯衣上的藍寶石袖扣,淡淡瞥了保安一眼:“還不動手,等我嗎?” 鐘紫珊賴著不動,兩個保安直接把她往外面拖。 滿廳都是女人尖銳的聲音:“住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都給我放尊重點?!?/br> 沈司瀾勾了勾唇,手指慵懶地揣進褲兜里,滿腔冰冷的刻?。骸白鹬?,你也配?” 第31章 我這人有點兒笨,你得手…… 鐘紫珊被保安拖了出去,圍觀人群也逐漸散開。展廳里剛剛重歸安靜,有個保安回來問:“沈總,那位小姐還在門口鬧?!?/br> 沈司瀾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我幫你報警?” “好的,馬上處理?!北0策B連點頭哈腰,跑了。 微微呆怔的目光被男人忽然捕捉,方珞寧局促地轉開,小聲道:“謝謝啊?!?/br> “不用客氣?!彼鬼?,滿臉意味深長,“應該的?!?/br> 什么應該的? 展會是策展公司的事,畫是蘇遠山的,跟這個男人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方珞寧突然領會到他的意思,不覺羞惱地轉回頭去。 “這個是你嗎?”沈司瀾突然伸出手,隔空指了指她面前的畫。 方珞寧心口震了震,下意識否認:“不是?!?/br> 男人輕笑一聲:“這幅畫對你來說很重要?” 方珞寧垂下眸,無比輕松地彎了彎唇:“沒有啊,一幅畫而已?!?/br> 雖然主辦方請了她,電視臺采訪了她,但說來慚愧,這些畫寫著外公的名字,卻沒有一幅是屬于她的,早在那時就被方啟盛賣錢還債了。 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惡毒地想,他為什么就不去坐牢呢?他難道不應該去坐牢嗎? 用外公一輩子嘔心瀝血的作品,和他最心愛的家換來那個男人的自由,到底有沒有半點意義。 當她回過神來時,沈司瀾已經不見蹤影了。 方珞寧扯了扯唇,繼續看別的畫。 這些畫她幾乎全都見過,但今天看著,又覺得分外陌生。 ** 沈司瀾去和主辦方交涉完,錢款到位,對方問他要不要即刻取下來。 沈司瀾笑了笑:“不用,我晚上再拿走?!?/br> 從二樓辦公室下來到正廳里,他朝四周望了望,沒找到方珞寧,展廳門口卻站著顧懷誠。 他走過去,順著顧懷誠的視線看到旁邊的小廳門口擺著張大桌子,有不少小朋友圍在旁邊看,而桌子的正前方,站著一個穿白色羊毛裙的年輕姑娘,手里拿著毛筆,面前摟著一個小女孩,教他們畫葡萄。 她眉眼溫柔,臉上的笑容比頭頂陽光還燦爛。 “其實她內心里從來沒放棄過?!鳖檻颜\緩慢而低沉地開口。 沈司瀾沒有回話,卻還是看了他一眼。 兩個男人平靜地對視,顧懷誠轉眼望向方珞寧,繼續道:“你有時候一定會覺得她想太多,為什么熱愛的東西偏要放棄,喜歡的人也不敢面對?!?/br> “你當年認識她的時候,沒見過她畫畫的樣子吧?!鳖檻颜\淺淺地勾著唇,“事實上從十二歲起,直到五年前,她都沒再碰過筆?!?/br> 沈司瀾一直看著她的側影,嗓音有點干:“為什么?” 顧懷誠微垂下目光,扯了扯唇:“十二歲的時候她參加一場國畫比賽,用的是她最擅長的海棠,結果,被評委批評得一無是處?!?/br> “我知道那種感覺,最引以為傲的東西被摔得支離破碎,何況她那時只是一個沒經歷過任何風浪的小孩,沒法不留下陰影?!?/br> “但我們誰都沒想過,會那么嚴重?!?/br> 沈司瀾逐漸蹙緊了眉。 “她一直表現得很正常,除了再也不畫畫。學習好,性格好,誰見了都夸?!鳖檻颜\望著她,目光卻仿佛飄得很遠,“直到五年前,她母親去世,方家也發生了一些事情?!鳖檻颜\頓了頓,隱去一些細節,“蘇沁阿姨從英國回來,還帶著一名心理醫生。聊過以后才知道,她一直存在輕度抑郁,那時候已經有轉重傾向?!?/br> 沈司瀾心口狠狠地一顫:“是因為小時候那次嗎?” 顧懷誠點了點頭:“醫生說,誘因是長期持續的自卑心理,但我們誰能想到。她是蘇家和方家寵上天的小公主,要什么有什么。她隱藏得很好,我們沒有任何人發現,如果不是五年前……” 沈司瀾漸漸攥緊了手指。 五年前他忙于工作,總想著忍一時,兩個人未來可以更好,他也不是沒發現這姑娘情緒的變化,但他以為只是因為自己突然忙起來,沒空陪她,所以她生氣。 包括最后那次吵架,他聽見她在電話里哭,卻因為手頭一個重要的項目,沒有接著去哄她。 總想著以后,以后還能,以后有機會,以后再彌補。 但她突然就消失了,哪還有什么以后? “蘇沁阿姨把她帶到英國,邊上學邊治療,好在原本就不太嚴重,慢慢痊愈了?!鳖檻颜\道,“這些年,她也一直有自己畫點東西,但小時候的事畢竟沒辦法完全忘掉,我每次想勸她回頭,試著做做自己喜歡的事,她都很敏感。但我知道,現在的生活不是她內心想要的?!?/br> 顧懷誠看向方珞寧,唇角勾起來:“你看她現在的樣子,你是不是從來沒見過?” 沈司瀾定定地望著。 今天天氣好,陽光明媚,女孩周身都仿佛被鍍了一層光。 然而這世間所有明亮耀眼的東西,都比不過此刻她眼里的光。 “老師待我如祖父,寧寧就像我親meimei。你如果對她不好,我是不會饒過你的?!鳖檻颜\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離開。 一陣風緩緩地起來,臺階上的灰塵都打著旋兒。 沈司瀾目光沉沉地走進展廳,再出來時,胳膊上搭著一件灰色毛呢外套。 他走過去,從她身后將衣服展開,披在她纖瘦的肩上,手掌輕輕攏著她肩膀兩側,似乎不舍得拿開。 方珞寧訝異地轉過頭,眼中的光悉數落進他眼底。 他心神晃了一瞬,陡然想起翟青墨那天聽上去極不靠譜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