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寵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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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傷暫且不能叫旁人瞧見,只能她親自打理。 阮阮去博古架后取來紫玉膏和干凈的紗布,重新替他止了血,將藥膏一點點涂抹上去。 姑娘指尖綿軟冰涼,怕他疼,半點力道都無,撫在腹上就像拂過一層薄薄的鮫綃,柔軟輕盈的質地,卻能輕易將人的感官放大無數倍。 傅臻目光微沉,長出了口氣,嗓音低?。骸半拊谀忝媲疤幹萌?,你會不會怕朕?” 傅臻忽然想起她入玉照宮的頭一回,他便在她面前杖斃下人,還問她好不好看,如今想來,略略生出幾分悔意。 阮阮搖搖頭說不會,“汪總管都同我說了,他們都是太后的人,哪有他們傷害陛下,陛下卻不能處置的道理?” 傅臻淡淡嗯了聲,盯著她那一截細白的指尖,喉嚨一滾,腰腹微微繃緊了些。 第67章 .晉江正版獨發這個吻極盡溫柔…… 阮阮專注地給他涂藥,倒不曾注意這一微妙的變化,只覺得陛下體溫極高,不過自箭上寒毒解開之后,他的身體就一直如此,出奇的燙。 且他常年征戰,身上的肌rou緊實賁張,腰腹處塊壘分明、線條深刻,銅墻鐵壁似的,刀砍斧鑿都未必傷得。 阮阮一面上藥,一面卻心事重重,斟酌了許久,才低喃著道:“我想和陛下道個歉?!?/br> 傅臻微一挑眉:“嗯?” 阮阮嘆了口氣,抿了抿唇:“從前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為太后對陛下極好,以為崔家都是陛下的親人,那時我總覺得血脈相連就是世上最可貴的東西,因為自己不曾有過,所以將自己的思想強加于陛下,我沒有想到宮中危險重重,至親之人也暗藏殺心,原來陛下和皇后娘娘在宮里的每一步都走得這樣艱辛?!?/br> 她說的皇后娘娘,自然是惠莊皇后了。 其實昨日之前,這個名字對于傅臻來說甚至是有幾分遙遠的。 惠莊皇后難產而亡,傅臻命中克母,這些詞在先帝在世時總是在腦海中縈繞不去,傅臻每次看到先帝,后者的眼中總是帶著深深的仇視和厭惡。 先帝要他一輩子記得自己的出生,一輩子背負母親薨逝的罪名。 后來傅臻御極,生殺予奪,手中鮮血淋漓,便再也無人敢在他面前提及惠莊皇后,而他也控制自己不再去想,所有的精力都交付給朝堂和戰場。 久而久之,那個名字就像刻在骨血深處一場恍惚的夢。 幼時他亦思念她,發了瘋的執拗,想進祠堂見一見她,哪怕是靈位上母親的名字也好,可那一場冬雷,讓他徹底心灰意冷,以為母后并不喜愛他,不愿看到他。 蠱毒發作的時候,他也曾恨她入骨,他同所有的孩子一樣,都是混沌無知地來到這世上,憑什么要接受她給他這爛攤子一樣的身體,憑什么要背負的罵名與痛苦比旁人多上千百萬倍! 他不無辜嗎,他做錯了什么啊。 甚至他和先帝有過同樣的想法—— 或許他才是該死的那個。 直到玄心告訴他蠱毒的存在,傅臻才知道,如若沒有母后當初的固執和堅持,這世上絕不會有傅臻,而她垂死之身仍為他鋪好了這一生的路。 真龍之命意味著什么?就算他再不堪,先帝也無法逆天而行,至于他那些兄弟,誰也不能越過他坐上這萬人之上的位置。 傅臻面上陰沉不語,似是緊緊盯著桌沿,又似乎什么都沒有看,鳳眸中隱隱透出光亮。 阮阮放下手里的藥瓶,小心翼翼地握著他的手,他亦如往常一樣,反手將她捉住。 阮阮有些哽咽地道:“娘娘很愛陛下,她是這世上最好的母親,若是沒有這蠱毒,娘娘不會死,她定會疼愛陛下一輩子,而先帝那么愛娘娘,自然也會疼愛陛下……陛下什么都沒有做錯,是那些人錯了,他們奪走了你本該擁有的東西?!?/br> 他該是上安城最耀眼的公子,鮮衣怒馬,矜貴高傲,與日爭輝芒,意氣凌九霄。 可如今還有什么,家破人亡,惡疾纏身,坐擁江山卻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就如了那些jian人的意。 而昔日的惠莊皇后,出身高貴,寵冠六宮,母儀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卻飽受蠱毒的折磨,早早香消玉殞,害她的人還是出自同族情深的姐妹。 阮阮紅著眼睛,在他指尖吻了吻:“等到真相大白于天下,陛下的蠱毒一解,先帝和娘娘在天上一定會為陛下感到高興的?!?/br> 傅臻閉著眼,從前自先帝口中知曉的關于惠莊皇后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腦海,那些怒罵,那些責打,以及那些在外人面前溫和、卻在他面前消失得一干二凈的笑意。 他長長嘆了口氣,眼尾處透著薄薄的殷紅。 這時候,指尖落下一枚柔軟的印記,和風細雨卻直入人心,隨著她炙熱的吐息,一寸寸地將心口的堅冰融化開來。 傅臻修長的指節動了動,按上她飽滿濕軟的唇面,貪戀地在她唇上細小的傷處摩挲幾下。 半晌,察覺掌心里她下顎微微發燙,這才緩緩抬起眼來瞧她。 面前的姑娘,雙頰緋紅蔓延至耳際,纖細的脖頸都透出淡淡的粉,經這羞赧之色一氤氳,水霧般的眼眸里竟似要滴出嫣紅的水來。 有如一株初綻夭姿的新荷,曉露凝成珠淚,新粉攢成玉肌,無論多絕妙的工筆也難以描繪這般動人的生機。 傅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停了好一會,阮阮托著藥膏的手都有些不穩。 方才他指腹碰上嘴唇的時候,那種酥麻麻的感覺就像長腳似的爬上四肢百骸,而此刻這般直勾勾的眼神,更像是染了情-欲似的,漩渦般地讓人淪陷進去。 她想起昨日那個纏-綿深長的吻,與他齒間相碰的熾烈,還有掌心里難忘的那種蓄勢待發的熱度,整個人便如蒸籠里的蟹,透著不自然的紅。 他俯下-身,男人的氣息混著清苦的藥香并入鼻尖,guntang的薄唇貼著她吻下來,只是輕輕的觸碰,然后她聽到他沉啞的嗓音:“好?!?/br> 阮阮一手緊緊攥著手里的藥盒,另一手扶上他寬肩,所有承不住的力道都壓在他后背。 這吻一改素日的橫沖直撞,不輕不重的吸吮最是磨人,他吻過她唇面,又擦著往上吻去她掛在臉頰的淚珠。 他一面吻著,一面道:“母后聽到你的話,也會為朕開心?!?/br> 阮阮輕輕張了張口,濕咸的淚水就被他喂進口中。 她心里也很是高興,高興他能夠盡早解開心結、卸下包袱,從過去走出來,也高興他能夠對她說這樣的話。 這一生從未體會過的親情,好像也跟著陛下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了。 惠莊皇后在天上看著他們么?那她是陛下的什么人呢? 雖然說不清,可她抑制不住心里的愉悅,被他這般極盡溫柔地吻著,嘴角也帶著笑意,眼睛彎得像月亮。 - 郁從寬一死,太醫院十數人受仗刑處置,太醫院沒了主心骨,一時間人人自危。 傅臻趁此提拔了兩個太醫院副使,一名是自己人,另一名便是宋懷良。 人人皆知這時候提拔不是什么好差事,皇帝喜怒無常,御前當差稍有不慎就是杖斃。 宋懷良做了副使也沒有高興到哪去,只慶幸當日輪休沒有出現在玉照宮,否則那杖責二十的官員當中必然有他,二十杖下去不死也沒了半條命。 那頭玉照宮派人傳喚,說要他繼續為姜美人調理,宋懷良當即冷汗都下來了,哆哆嗦嗦地收拾了藥箱跟著宮監去了。 阮阮倒是一直乖乖地喝藥,月事正常,那日之后腹痛也緩解了許多,喚宋懷良過來是另有其事。 阮阮將那兩本醫書送還到他手上,不好意思地笑道:“宋太醫的書很是詳盡,只可惜我天資愚鈍,折騰這么些日子連《金匱真言論》還未讀通,如此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替人看診?不害人害己就不錯了?!?/br> 宋懷良還記得上一回皇帝當著這姜美人的面將他好一番打擊,這些年在太醫院攢下來的那點自信和鋒芒全都磨得平平整整,哪里還敢在旁人面前賣弄。 見她如是說,便也謙遜回道:“想來是微臣所學雜亂無章,不成系統,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枯燥理論,叫美人學著吃力。依微臣所見,美人但有此心,來日必能有所收獲?!?/br> 阮阮這輩子除了陛下,沒有堅持過第二件事,她輕嘆一聲道:“多謝宋太醫寬慰,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br> 平日里寫寫字倒也無無妨,可記誦背默對她來說,當真是折騰人。 宋懷良心里長舒了一口氣,既然美人放棄學醫,那么是不是代表他往后可以少來幾趟玉照宮?如此一來,見到皇帝的次數也會更少,便無需終日戰戰兢兢了。 阮阮有些支支吾吾的,瞧著他道:“我倒是聽說,宋太醫的府邸在杏花巷,靠南門大街,全京城最好的茶館和書齋都在那處,是嗎?” 前幾日汪順然拿來給她解悶的兩本話本看完了,她也是偶然間聽到汪順然同底下出宮采買的宮監說話,才知道那些話本的出處。 只是話音落下,宋懷良霎時惶恐至極,宮妃打聽太醫的住處,總教人頭皮發麻。 他哆嗦著應了句是,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太醫院同僚幾乎都住在那一片,杏花巷亦有不少官員府邸?!?/br> 阮阮點點頭,忖了忖道:“南門大街定然熱鬧非凡,只是不知可有空閑的鋪子,如若開一家能容納百人的茶館,大抵需要多少兩銀子呢?” 宋懷良訝異了一瞬,“美人想在南門大街開鋪子?” 阮阮忙壓低了聲道:“先不要聲張,我只是暫且有這個打算,可我是西北人,才來京城便進了宮,東西南北四大街一日都未曾走動過,只好來請教宋太醫?!?/br> 宮中見不到外男,而太監宮女們更是沒有出宮的機會,阮阮想破腦袋,也只能想到宋懷良了。 宋懷良對家門口的鋪子了解不深,前幾年官低俸薄,住的地兒也偏,后來在太醫院勉強站穩腳跟又娶了親,這才在杏花巷買下一處舊宅,除了在書齋買過幾本書,幾乎不曾閑逛過。 不過主子有求于他,宋懷良自然滿口應下:“待到月末的休沐日,微臣便替美人打聽打聽,只聽聞那幾家最大的茶館老板都是朝臣或世家的近親,能在京中繁華地屹立不倒,都是有人在上頭罩著的?!?/br> 阮阮同他好生道了謝,待人走后,百無聊賴地翻了兩頁話本,自顧自地笑起來。 誰還沒有人罩著呀,她上頭可是陛下。 第68章 .晉江正版獨發劍眉星目、鵠峙鸞?!?/br> 那頭沈烺到了江州地界,南信王聽從手下幕僚的建議,先禮后兵,前前后后多次派使者前來,堅稱只是進京探病,帶來的將士只是為了防止途中遭遇流民侵襲。 而探子早已上報,南信王身邊雖僅有三千兵士,大部隊卻是緊隨其后,真要打起來,到江州不過三日的腳程。 沈烺是尸山血海里爬上來的人,對待敵人從不手軟,這一點和傅臻很像,尤其聽到那些假仁假義、謊話連篇的理由更是厭惡至極。 南信王進京一路打的是叔侄情深的旗號,在大晉嚴令藩王進京的制度下顯然站不住腳,老百姓不懂事,認為是人之常情,且皇帝殘暴之名在外,老百姓一聽到晉帝之名無不如驚弓之鳥,驚懼不安。 對老百姓來說,只要上位者勤政愛民,誰做皇帝都一樣。 就在此時,有人抓住了這一點廣傳謠言,說晉帝殺人成魔,動輒連坐,鬧得京中大半百姓家破人亡,如今朝廷大軍已到,下一個遭殃的就是江州的百姓。 江州百姓聞言更是惶惶不可終日,有的甚至已經卷鋪蓋準備逃出江州去外地投奔親戚。 沈烺從不懼正面廝殺,對于軟刀子割rou般流言蜚語的沖擊卻煞是頭疼,趕忙趁兩軍開戰之前命人將散布謠言源頭上的幾人揪了出來。 這幾人雖作乞丐打扮,身手卻極為靈活,尤其他們的眼睛皆如鷹隼般機警銳利,一看就是悉心培養出來的死士。 沈烺自己是從奴隸場出來的,給人當護衛等于半個死士,算是內行,先將這幾人卸了下巴,取出牙中的毒囊,不給他們服毒自盡的機會,再挑斷手筋腳筋,十幾樣酷刑輪番上場,偏偏都還留著他們一口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烺麾下熟悉他的將領皆知他手段狠辣粗暴,落在他手里的敵方密探只恨不能當場死去。 至于不熟悉沈烺的將士,只知他出身寒門,未見其人時還以為這是一位形容粗獷、滿身污泥、徒有勇悍的農民頭子,直到他們親眼見到這位底層爬上來的車騎將軍,才知自己大錯特錯了。 這沈大將軍竟生得一副劍眉星目、鵠峙鸞停的好相貌,毫不夸張地說,若是卸下這一身粗重鐵甲,定然是清風朗月般的人物。 只是他寡言少語,幾乎從來不笑,整個人便多出幾分冰冷沉肅的味道,教人不敢接近。 刑帳中哀嚎聲此起彼伏,便是沙場上見慣生死之人也無不寒毛聳立,倒抽涼氣。 以往從他們口中實在問不出話,殺了便是,這些死士無牽無掛,早就把生命置之度外,可今日這樣的折磨法,幾乎是從未有過的。 眾人竊竊私語間,方知這車騎將軍在京中結下一門不錯的親事,二人情投意合,擇日就要成親,可那未婚妻卻在這時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