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寵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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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依舊毫無反應,眸中不染半分情濃時的欲念,只是漫不經心地看她動作。 她在他面前,宛如一個笑話。 她雙臂環他脖頸,支起的力量在一點點地土崩瓦解,到最后只能借他魁岸的肩膀勉力支撐。 少女的氣息順著凌厲冷冽的下頜輕輕掃過,最后停落在男人凸起的喉結,輕輕一啄。 男人眸色漸深,唇色如染血般秾麗。 倏忽手腕劇痛,她被人鉗制住,紅著眼眶望向他。 男人以指尖輕抹嘴唇,帶出一點細碎的晶瑩,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他鳳眸微抬,笑:“就這點本事?朕體驗一般?!?/br> 第13章 “別躲,給朕過來?!薄?/br> 阮阮臉頰已然紅透,如濃霞般蜿蜒至耳后。 良久,勉強平穩了呼吸,俯身跪地道:“臣妾愚鈍,還望陛下恕罪?!?/br> “恕罪?” 傅臻嘴角笑意加深,眼里卻沒有一絲溫度:“朕從不恕人罪?!?/br> 阮阮眸光微動,咬了咬唇,改口道:“請陛下處罰?!?/br> 男人抬手扣住她下巴,往身前微微一帶,眼底如墨色濃稠,笑意不減。 “朕也從不處罰,朕一般直接處死?!?/br> 她眉頭一跳,屏住呼吸,被迫抬起眼眸,看著他的眼睛。 許是與將軍位置相仿的那道傷疤給了她熟悉的錯覺,這幾日翻來覆去,還對他抱有最后一絲溫柔的幻想。 可她偏偏好了傷疤忘了疼。 面前的男人,是屠遍北涼五城的暴君,是天下人聞風喪膽的邪魔。 生殺予奪,等閑視之。 她又憑什么特殊。 男人清瘦分明的手掌撫上姑娘的脖頸,蒼白指尖繞過濃密如云的烏發,去摩挲那一小塊嫩生生的柔軟耳垂,細細揉捏半晌。 她渾身起了疙瘩,手腳不知如何安放,露在外面的雪白雙肩輕輕聳動著。 倘若給她一個選擇,便是幼時被人牙子用針刺遍全身,也不愿忍受如今刀俎下茍且的恐懼不安。 長夜寂靜無聲。 良久聽到他嗓音低迷,饒有興致:“為什么不穿耳洞,嗯?” 她有那么一刻怔了怔,不知他為何對自己的耳垂這般執著,半晌才如實回:“怕……怕疼?!?/br> 傅臻“嗤”了聲,似掩埋了笑意,可過半晌,整個人又恣肆地笑開。 他這一生南征北戰,刀斧鑿身,烈焰灼膚,萬箭迎面掃,寒槍穿膛過,不過幾壇烈酒寬慰滿身傷痕,痛到極致也折不了他一身筋骨。 頭一回聽聞有人穿個耳洞還怕疼的,嬌氣。 笑了許久,指尖忽然觸碰到她頸側傷口,笑問:“你倒是說說,是穿耳洞疼,還是朕咬你脖子更疼?” 他指腹有薄繭,力道又輕,仿佛蟲咬嚙處,一瞬間令人汗毛豎起。 阮阮略微斟酌,垂首道:“這不一樣?!?/br> “有何不同?” 她吁了口氣,努力讓自己沉靜下來:“穿耳洞只能滿足女兒家的私欲,裙釵搖曳、玉珰泠泠,臣妾固然喜歡,可僅僅喜歡,并不能讓臣妾心甘情愿地疼??杀菹虏灰粯?,臣妾為陛下疼,是為救陛下性命,既然是救人,那便疼得值?!?/br> 說罷,自己先是一怔。 她向來謹小慎微,想來是怕得狠了,此刻十二分的巧言令色里頭,竟摻和著一兩分的真誠,連她自己都訝異。 傅臻唇角笑意更深。 在她略撤下心防,隱隱竊喜之時,扣于脖頸的那只手倏忽猛一用力,阮阮登時目眥欲裂,呼吸不暢,腦中一片空白。 “謊話連篇,不怕朕拔了你的舌頭?!?/br> 傅臻將她下頜抬高,虎口霎時收緊。 旁人要用十分的力,他只需三分便已足夠。 纖細的脖頸哪里承受得住這般兇猛的力道,她很快憋得滿臉酸脹,額角青筋凸起,胸腔震痛,頸上肌膚循著他手指的輪廓泛起駭人的青紫。 他享受這種生殺予奪的快感,體內錯亂的力量令他對流血和殺戮充滿了興奮,而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最好的獵物。 他在一瞬間徹底失去理智,渾身血液逆流,眸光中的猩紅分外猙獰。 命門置于人手,掙扎已似無益。 阮阮的眼淚止不住流,在心里想了無數求饒的話,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一聲聲喑啞的“呃呃”雜音從喉嚨中艱澀溢出。 他眸中殺意凜然,如同飛騰的惡龍在烈焰中企圖掙脫枷鎖,儼然下一刻便能沖出牢籠。 直到視線掠過手背,那里還有燙傷上殘余的棕色藥膏,透著一種剔透的溫柔,卻如同棉針一根根地刺入心口。 他指尖倏忽一顫,這才緩緩釋了力氣。 撕裂般的頭痛終于緩解下來,仿佛凌遲施刑到一半。 傅臻額頭出了一層冷汗,他的手垂落在床沿,低低喘息。 他方才,的確是失控了。 隔了許久才睜開疲憊的雙眼,略一抬手,皺著眉頭,仔細望向了自己的手背。 這小東西。 磨蹭那么久,竟然只是想給他的手傷上藥? 這算什么,憐憫他,可憐他? 自作聰明,愚不可及。 這么多年,他早就疼習慣了,這點小傷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可適才為何驀然心頭一軟,竟能不靠藥物和內力作用從癲狂中掙脫出來,他自己也說不清。 也許是因為她身上特有的佛香,也許是別的原因。 罷了。 算她走運,又逃過一劫。 離開那只大手的挾制,阮阮一下子呼吸過猛,又忍不住退在一邊猛烈地咳嗽,直咳得蓄淚盈盈,才勉強將自己從鬼門關撤了回來。 四下靜謐,沉默倒成了各自療傷的圣藥。 阮阮捂住脖子低喘著氣,余光瞥見他指尖捻一抹深紅,下意識去摸頸側的齒印,才發現止住血的傷口又被他撕裂開來。 良久之后,他遞出手去,將指尖血珠往身下錦墊輕輕一按。 淡松煙色的暗紋錦緞上霎時綻開一抹殷紅嬌色,兩色相互交疊,乍一看并不十分明顯,卻已經深意十足。 指尖尚余血跡,傅臻抬手示意她擦拭,“明日太后還會見你,知道怎么說?” 他嗓音啞得厲害,像碎石在地面捻磨。 阮阮訥訥地回過神,擰了錦帕,替他將指尖血垢處理干凈。 “……明白?!?/br> 傅臻勾唇,眸中寒意如水:“你若死了,自有旁人來接替你的班,之所以留下你性命,是瞧上你尚有幾分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有的話旁人愛聽,朕卻未必,往后說話做事之前掂量仔細了,別等到人頭落地再后悔不迭?!?/br> 她心中憋了一股氣不敢吐,只能星星點點地掐碎,“謝陛下教誨?!?/br> 傅臻望著她微微鼓起的雪腮,忽覺有幾分好笑,想要伸手捏一捏,面前的小姑娘竟觸電似的往回一縮,躲開了他的觸碰。 自己反應過來,又垂下了頭,不情不愿地往他近前挪過來。 “嘖,生氣了?” 一雙陰郁的鳳眸難得暈染出幾分真實的笑意,他覺得新鮮極了。 燭火下的美人,臉頰仍掛著殘余的淚色,面頰粉膩如春雪覆桃花,唇色卻鮮艷得有些異常。 牙白罩衣委頓于地,上以金線勾勒一圈蝴蝶暗紋,此刻竟呈現出翩翩起舞的姿態。 她來時干干凈凈,脂粉、香料半點未曾修飾,只留有身體里原本的淡淡佛香,分明跪在塵埃里,卻又像極了松梢婆娑月,像水上琉璃燈,有種清心玉映的美。 她的肌-膚太過柔嫩,以至于脖頸上的指痕分外鮮明,破碎的牙印點綴其間,伴隨著輕微的顫抖,像一朵被暴雨淋過的嬌花,格外惹人心疼。 倘若他當真色令智昏,恐怕此刻已經支撐不住,要將人摟在懷中呵護。 “去,把紫玉膏拿來?!?/br> 她一怔,霧蒙蒙的眼睛望著他。 傅臻扯了扯嘴角:“聽不懂?朕的話從不說第二遍?!?/br> 阮阮拔腿就跑。 方才放紫玉膏的位置她還記得,拿完又飛快地跑回來。 臉頰微微泛紅,還有些輕喘,她努力壓制著:“陛下受傷了么?臣妾給陛下上藥?!?/br> 傅臻看她笨拙的模樣,忍不住嗤了聲,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藥瓶。 他一抬手,小姑娘就下意識往后縮。 “別躲,給朕過來?!?/br> 他面色夷然,言語卻不容拒絕,阮阮只得乖順地跪坐在他面前。 頸間驀地覆上一層涼涼的東西,阮阮驚得睜大了眼睛。 沒想到他竟是給自己的脖頸上藥。 阮阮屏著呼吸,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