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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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被塔里知道了他們在做的事也沒什么,塔里早就有他安插的人了。 哨兵和向導,遵從生物的本能不好嗎? 都已經進化了,和常人不是一個物種了,還遵循著原來人類的規則,這在軍官這里看來完全沒有必要。 他想要一場大混亂,讓哨兵和向導們擺脫一些束縛,回到最真實的那個自己。 這里面,軍官最想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個人,這個復制人的本體。 那樣一個極度艷麗的人,他如果拋棄了人類的理智規則,恢復到生物的本能,會表現得怎么樣,他相當得期待。 因為太過無聊,沒有什么特別有趣的事,既然沒有,那就自己來制造好了。 進化的一類人,應該被其他所有普通人都看一看,看看他們進化到什么地步。 他們甚至都不應該被限制在塔里,成為被控制的一群人,應該擁有絕對的自由才對。 雖然那樣一來,可能是短暫的,但是那一幕,混亂的一幕,軍官知道一定會瘋狂又美麗。 你想要多少,喜歡可以都拿去。這里的復制體,軍官不打算用了,比起復制體,還是本人更有吸引力。 本人的魅力,這些復制體連根手指都比不上。 一個、兩個好了。青年往前面走,視線逐漸地貪婪起來,培養皿里面的復制體,都是倮身的,他們的身體相貌,都是根據那名哨兵來制作的,甚至他們身體里流的血,也和哨兵有相似,他們的細胞更是來自哨兵本人。 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復制體就是哨兵,這一點并不沖突。 青年找到培養皿前面,兩只手都放了上去,盯著里面沉睡的人,光是看著對方的臉,他就已經激動和興奮得不行了。 軍官走到一邊,打開了兩個培養皿,里面的復制體掉了出來,墜落到地上。 青年過去將其中一人給抱了起來,軍官就淺笑地看著。 需要我先離開嗎?把這里的時間給青年。 不用,我帶他們離開。青年在周圍找了點遮擋物,將地上的兩個復制體給裹起來,從這一刻開始它們就是他的所屬物了。 軍官目送青年帶著復制體坐上飛行器。 這就是普通人的劣根性了,總是這么容易被丑陋的慾望給控制。 至于向導和哨兵他們的慾望,那在軍官看來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的是純粹地一種本能,是美麗的,不像其他人那樣丑陋。 軍官望向遙遠的天空,他撥了個電話出去,前幾天有人突然聯系他,倒是讓他很意外,以為已經死去的人,居然又復活了。 不過很快也能想明白,以那個人狡兔三窟的謹慎性格,會死的那么快才該讓人懷疑。 電話是打給邳邁了,詢問那邊某個事的進展,邳邁表示已經差不多了,就是有點小意外。 邳邁站在一面窗戶前,抬手去摸自己的臉,不是自己原本的臉,甚至身體都不是了,而是另外一個人的尸體。 將兩人的意識進行交匯和鏈接,還別說,這項過去失敗過多次的實驗,在邳邁這里倒是意外地成功,邳邁的精神意識轉移到了黑暗哨兵滕延的尸體上,這具尸體,冰冷的尸體也得到了復活。 同時滕延的意識,也在蘇醒,現在這具身體,可以說里面具有兩個意識,邳邁的,還有身為黑暗哨兵的滕延的。 就是顯然的,邳邁的意識壓制著滕延。 意外醒來,滕延以飛快的速度就知道了發生在自己尸體上的事。 邳邁? 聽說過這個人,東區塔里的負責人,但以往沒有任何交集,這次他死了,對方花了不少的力氣,將他的尸體從大海深處撈了出來,不僅是這樣,還動用被禁止的實驗,讓他的身體復活。 其實也不算是完全的復活,只是意識繼續在運轉而已,這具身體的控制權,滕延拿不到,只能以旁觀的方式來看著外界,看著邳邁占據他的身體,使用他的身體。 小意外?不影響進展就行。軍官好奇心不重,只關心最重要的事。 當然不會影響。邳邁的聲線都完全變了。 不過語氣仔細聽,還是聽到出來是他,軍官掛斷了電話,邳邁手臂垂落了下去。 身體里的那個意識有點安靜,很多時候都是沉默地注視著。 不說點什么?邳邁問身體的原主人。 說什么?滕延聲音淡淡的。 對于我們正在做的事。 邳邁彎唇笑,眼底閃爍無盡的興奮。 你在做的事,別把我算上。 現在我就是你。這要是出去,見到他的人都只會認為他是滕延,而不會知道他是搶占了這具身體的另外一個人。 你想要得到他們,漆鐸和闞邶?我勸你還是不要妄想了。 滕延認為邳邁他們現在做的都是無用功,那兩個人,單獨一個人也許好對付,但明顯兩個人現在關系不一般,尤其是闞邶,一旦漆鐸出點什么事,那個黑暗向導絕對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而黑暗向導的能力,哪怕是和他交手過,滕延都有種預感,還不是對方的完全實力,那個人還有隱藏。 總要試一試,不然我這心里沒法滿足,還有就是難道你不想看一看嗎? 看看那兩個人,尤其是那個美麗的哨兵失控的樣子? 那一定是相當巨大的破壞力,能夠破壞一切的爆炸美。 哨兵,擁有著向導的一點具現化能力,并且將那點能力給運動得相當得完美,如果還有一個新的進化方向,那么漆鐸就是最吸引人的那一個。 男人的想法全部都傳遞到了滕延那里,滕延保持安靜,沒有過多的話,隨便這個人這么想象美好,等到了那一天,他就會知道他和漆鐸他們之間到底差別有多大了,那不是一和二的區別。 而是一個兩百,不,兩千甚至兩萬的區別。 那種區別就算加諸了很多其他外界的東西,也不是他們可以跨越過去的。 滕延已經死了,在被漆鐸殺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了。 他雖然心有不甘,可也不是不認輸的性格,他敗給了漆鐸,這個失敗和死亡他都認。 現在意外以這種方式醒過來,滕延發現自己好像突然間就慾望不多了,就這么看著好了,看一看邳邁他們要做的事。 漆鐸他們那里,那兩個人,滕延就算死在他們手里,對于他們,尤其是漆鐸,他是敬佩的。 一個戰士就該像他這樣,而不是邳邁這種,輸了也服輸。 滕延安靜下來,邳邁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屈指可數,但發現滕延這個人太好懂了,簡直就宛如一張白紙一樣,上面沾染了什么色彩都一目了然。 邳邁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喜歡滕延了,可惜,對方沒法擁有另外的身體,不然他們還可以好好玩一場,戰一下。 邳邁望著天邊的白云,純白的色彩,但是遠不如他心底放著那抹白,那抹屬于哨兵的白。 漆鐸沒能找到藥物的具體來源,那個大廈就在當天晚上漆鐸離開后,突然就坍塌里,里面的那些人,包括保潔人員,也全部在一夜之間意外死亡,漆鐸沒有去,是那邊相關人員送來的檢查結果,所有人員身體里居然有暗裝有可控的微型炸彈,還是在后頸位置,炸彈爆炸,直接把員工的腦袋都給炸裂了。 那些人原本還可以繼續活下去,但是因為漆鐸的意外到來,當天就全部死亡了。 似乎看著是漆鐸的錯,漆鐸應該為此自責,大概很多人在漆鐸的位置,會感到內疚和痛苦,然而漆鐸本人并不會。 就算是因為他,但真正殺人的另有其人,那個人,那才是真正的犯人。 他需要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將殺死普通員工的犯人給找出來,還他們一個公道。 如果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警告威脅漆鐸,讓漆鐸停止查下去,那沒有用。 這樣的犯人,今天可以這樣警告,明天也只會因為自己的殘忍,掠奪更多人的性命。 漆鐸的任務,就是將這種人給找出來,送對方去償還他的人命債。 第125章 排斥 在找到之前,一個別的事先發生了,那就是大學里的向導。 向導突然給漆鐸打電話,語氣異常焦急,甚至于話音都是顫抖的,于是漆鐸知道向導那里出了什么事,立刻坐飛行器趕過去,沒靠太近,而是飛行器停在一個地方,隨后他自己單獨過去。 漆鐸趕到郊外的一棟獨立建筑物,是一個廢棄的地方,大概不久后會被拆除,剛一靠近,空氣里濃烈灼.熱的向導信息素就撲面而來,漆鐸面色一沉,無數的雪花從天空落了下來。 雪狼仰頭低聲嚎叫,雪花飄落在四周,將信息素的氣味給掩蓋了。 漆鐸快速走到破舊房屋里,房屋有地下室,漆鐸順著樓梯往下面走,來到一扇門前,漆鐸抬起手,看著要推開門,下一刻漆鐸停了下來。 雪花也往地下室落,天空被遮掩著,但是仍舊有晶瑩剔透的雪花在墜落。 一直在地下室地入口處墜落,沒多久,地面都堆積起了雪花,四周的空氣變得冰冷起來。 漆鐸離開地下室,回到了地面上,地下室里的焦灼氣息被雪花給遮掩了一點,不過空氣中似乎還是有著一絲信息素的味道,處在結合熱中的向導,信息素的穿透力,似乎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強烈。 漆鐸以前接觸過類似的向導,不過給向導做防護還是第一次。 過去都是塔里在處理這些事,漆鐸走出建筑物,走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有風從四周掠過,樹葉娑婆聲響,雪狼蓬松的毛絨尾巴在搖晃起來,雪狼作為哨兵的精神體,但似乎這里的向導信息素,對它沒有任何影響,雪狼安靜趴在屋檐邊,看著前方的漆鐸,漆鐸回頭和雪狼視線對上,他的精神體看起來比他冷靜多了。 此時的他,有那么一點不冷靜。 是被向導的信息素給影響的,還是別的原因,漆鐸不太清楚,只是忽然間,有種奇怪的念頭,自己一貫以來的理智和克制,是不是就一定正確。 慾望是人的本能,有了慾望,人才變得更加真實。 沒有慾望的人,某種意義上,已經不算是正常人了。 哪怕是漆鐸自己,他的慾望,對于戰斗和暴力的慾望,這一點上面,其實他反而更加的放縱。 既然都可以有放縱,為什么在身體本能上,又要違背本能去控制。 如果不控制會怎么樣? 他就會變得不是自己了? 不,他永遠都是自己。 無論發生了什么,做過什么抉擇,經歷了什么,他都永遠認可自己,不會否定自己。 漆鐸輕搖頭笑了起來。 如果現在不再控制,那么過去的那些自我要求又算是什么,對過去的自己否定嗎? 漆鐸閉上眼,沉沉呼出一口氣。 這個事后面再想,先把手頭的事給做好,要是這都做不好,他才該否定自己了。 漆鐸一直站在房屋外,沒有四周走動,不需要走動,周圍有什么情況,有什么生物靠近,漆鐸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地下室里,女孩的聲音無法傳導出來,但是那種細微的熱,還是透過空氣蔓延到了漆鐸的皮膚上。 一點微熱,奇怪的難以忽略。 真的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漆鐸心底感慨。 這里的時間過得緩慢,天色在慢慢變暗,但似乎還沒有結束的跡象,女孩找了鐵鏈,將自己給鎖住,鑰匙她扔到遠處,自己的手夠不到。 她的結合熱,太痛苦了,渾身都是細密的針在刺著她,刺著她皮膚,也刺到里面,刺到她的五臟六腑,她突然開始動搖,自己為什么要承受這種折磨,有個哨兵就好了,隨便是誰都好,只要將她從這種可怕的煎熬中拉出去都行。 向導一臉的汗水,有哨兵,她知道外面有個哨兵,是她請求哨兵來幫忙護衛她的。 她看向房門的方向,哨兵就在外面,甚至他的雪花還在飄落,女孩伸出手想去夠雪花,鐵鏈簌簌地響,她夠不到雪花,女孩痛苦掙扎起來,她不想要堅持了,她想要出去,女孩喊叫起來。 漆鐸聽到了女孩的聲音,尖銳的失控的聲音,漆鐸手指顫了一瞬,沒有動,聽到聲音后,反而往前面走了段距離,耳邊樹葉沙沙聲明顯起來。 雪狼從屋檐下伸了伸懶腰,隨后站了起來,它朝漆鐸走過去,走到漆鐸身旁,雪狼蓬松的尾巴掃過漆鐸的腳,漆鐸低頭看向了自己的精神體。 雪狼仰頭望著漆鐸,它是哨兵精神具現化出來的生物,它知道哨兵的所有潛意識里的感情,甚至比哨兵自己還要清楚。 哨兵在動搖,不是因為地下室的向導,不是因為對方的結合熱。 應該說早在這之前,在某個時候,哨兵就已經有細微的動搖了。 只是現在,他自己開始慢慢意識到了而已。 雪狼并不催促哨兵,它知道哨兵會想明白的。 雪狼在哨兵腳邊站著,身體貼著哨兵的腿,哨兵一頭純黑的細短頭發在微風中輕輕地浮蕩著,一片枯黃了落葉落了下來,在空中滑過美麗的弧度,落葉飄到了漆鐸的面前,看著那片落葉,他彎腰,伸手將落葉給撿了起來。 落葉上的脈絡走向,全都映入漆鐸的視線里。 自然界里的任何生物,它們都遵循自然的規則,不會去反抗,就算遇到了阻礙,也只會繞過那道阻礙,繼續以自己的方式往上生長。 作為人,高等生物,卻好像還不如這些生物,不如手里的一片樹葉,應該遵循它該有的規則。 漆鐸低聲笑了,規則嗎? 漆鐸松開手,樹葉落到了地上,被雪狼的尾巴一掃,樹葉飄到了其他地方。 夜幕降臨,女孩那里還在繼續,結合熱來勢兇猛,不是一般剛覺醒不久的向導可以承擔得了的。 但是這個女孩,數個小時過去,她依舊還堅持著,漆鐸心底是佩服的,他見過的很多,都在最后屈服了,那種折磨,確實難熬。 漆鐸自己就經歷過,可以感同身受。 所以更加佩服女孩,脆弱又纖細的身體,卻蘊含著強大的精神力,這樣的人,一定程度上,漆鐸覺得比他自己還要更強大。 夜色已深,四周異常安靜,只有蟲鳴聲,女孩那里安靜了下來,空氣里的焦灼,好像也有所緩解。 漆鐸轉過身朝房門方向看,最難熬的時候過去了,接下來就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漆鐸往門口方向走,不繼續往里,就站在屋檐下,往里面看,里面一片漆黑,雪花再次飄落,將逸散出來的信息素給抹除,看這情況,到明天中午就差不多了。 漆鐸站了片刻,讓女孩感知到他就在外面,隨后漆鐸轉身,進了旁邊的森林,隨便找了一棵看起來茂盛的樹,跳上樹干,晚上就在樹干上對付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