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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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驚雁這時候腦子動得飛快,卻死活想不出來梁問源是什么意思。他的腿也顧不上怕了, 自作主張地朝著聶還林走,甚至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 還林,還林。孟驚雁一邊跑一邊夢囈似的喊聶還林的名字,最后張著手撲進了聶還林懷里。 雖然這一夜都像是噩夢一樣,但孟驚雁還是在碰到聶還林的一剎那更驚慌了,他在聶還林身上聞到了一種陌生的味道,像是一種信息素,熾熱又強勢,讓人想起滔天的山火,不顧一切地將萬物席卷。 還林,你和我說句話。孟驚雁手指抓著聶還林的后背,不受控地蜷起來:還林,我害怕。 梁問源看聶還林有孟驚雁扶著,騰出身來去看馮均,忍不住又大聲罵了一句:cao! 孟驚雁扶抱著聶還林,卻聽他低低地痛哼一聲,無力地朝地面滑去,他順著他的力跪在了地上,主動地朝外面釋放著信息素。 合歡花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聶還林在孟驚雁的懷里簌簌地抖,體溫越來越高,疼痛卻像是得到了一些緩解。 孟驚雁不知所措地把聶還林捂在懷里,剛才的驚懼疑慮一剎那都被擔心替代,他露出后頸的腺體,讓聶還林盡可能地貼近它。 連接又撥了幾個電話出去,梁問源才走回兩人身邊,卻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屏障隔絕著,他無法再走近聶還林。 他極力壓制著怒火,盡可能平和地問孟驚雁:你能帶他去林鶴那嗎?他現在被甲等體質反噬了,并且在抗拒你以外的所有人,需要盡快得到治療。我需要留在這兒善后,林鶴那邊我已經通知過了,你們直接過去就可以。 孟驚雁不知道什么是甲體質的反噬,但他也沒心思問,匆匆點點頭,半扶半抱著火炭一樣的聶還林朝著車的方向走。 車內封閉的空間里被孟驚雁的信息素充滿了,聶還林的眼睛的清明時隱時現,他有那么一會兒察覺出孟驚雁在開車,輕輕咳嗽了一聲,聲音啞得像是砂礫在摩擦一般:他傷到你沒有? 孟驚雁騰出一只手來,握著聶還林的后頸輕輕地揉捏:我沒事。別說話,我馬上送你到林鶴那兒。 聶還林低低地喘了幾口,斷斷續續地說:別怕,沒事沒事啊寶貝。 他不說話還沒事,他一說話孟驚雁就鼻子有點發酸,他低聲說道:你靠著休息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到。 聶還林安靜下來,呼吸卻越來越粗沉,最后齒間終于泄出低沉的呻/吟。 孟驚雁心疼得要命,卻不敢掉眼淚,只是輕聲跟他說道:馬上了馬上了,還林堅持一下。 孟驚雁這輩子沒開過這么快的車,到了林鶴的醫院門口時,已經有擔架車在門口等待了。 幾個穿著防護服的人把聶還林扶了下去,孟驚雁才意識到,除了他自己,沒人能承受聶還林身上那種侵略性的信息素。 孟驚雁雙腳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急救室門口。抬眼看著那個刺目的大燈牌,他扶著長沙發坐了下來。 今晚發生的事情像是電影一樣在眼前放映,先是錯幀一樣混亂得讓人難以捉摸,又終于一點一點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宋玉蘭騙了馮均。 馮家根本就沒什么在醫院工作的親戚,馮均錯信了宋玉蘭的鬼話,把馮管家從醫院挪了出去,卻沒能為他爭取到有保障的治療,或者就是宋玉蘭有意殺害了馮管家,卻騙著馮均說是孟驚雁的陰謀 。 馮均枯憔悴,滿口的黑牙,像是碰了什么不該碰的東西,一定也是宋玉蘭用來控制他的下作手段。 馮均的那些話,聽起來盡是對孟驚雁的恨意,實際上卻飽含了懊悔和不甘。 孟驚雁把十指插進頭發里,整顆心都被自責占據:或許馮均說得沒錯,他就是一直在傷害他身邊的人。 他母親,他父親,馮管家,現在又是聶還林。 但是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脆弱,聶還林為了他還在急救室里面搶救,他有什么資格自怨自艾? 他身邊的醫生護士來來往往,拿著各種各樣的設備和藥品,他在一邊看著,心就像針扎一樣疼。 大概到了半夜,孟驚雁聽見急救室里傳來很大的響動,叮呤咣啷的像是有什么砸在了地上。 過了沒一會兒,兩個護士攙扶著一個醫生走了出來,那醫生額頭上有個不小的口子,滴下來的血把手術服的半個胸口都染紅了。 孟驚雁心驚膽戰地看著,想著一定是聶還林出事了,正想往里走,就看見一個小護士抱著一套枷鎖一樣的東西從走廊另一頭跑過來,正好林鶴推開手術室的門像是要出來,孟驚雁急忙迎上去問他道:怎么了?還林怎么樣? 林鶴也是滿頭大汗,看見孟驚雁,他把臉上的防護面罩向下扯了一半:他情況有點復雜。 孟驚雁看他一臉的難色,更著急了:到底怎么了? 急救室里又傳來幾聲女孩子的尖叫,兩個醫生跑出了,慌慌張張地跟林鶴說道:病人失控了! 孟驚雁一把推開林鶴就往里走,卻發現中間隔著一道磨砂玻璃門禁,隱隱約約地他能看見里面晃動的人影,他轉頭看林鶴:麻煩您給我開門。 林鶴皺著眉站在他身邊:你確定嗎?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對你本身來說未必安全,而且你還懷著孩子。 孟驚雁看著他身后的小護士,反問道:那你們還有其他辦法嗎?把他捆起來?還是用致命劑量的抑制劑? 林鶴心里很清楚,安全范圍之內的藥他都用過了,但是都沒有明顯的效果。這種情況最常見的解決辦法就是讓甲等Alpha自己熬,熬過去了就像是大病一場,沒個一年半載根本恢復不了,熬不過去,那就權當是認命。 本來甲等Alpha就是個犯規的存在,一生中總要經受多余常人的篩選。聶還林熬過了早夭的風險,卻不顧反噬的后果去傷害別人的性命,就注定逃不過這一次新的篩選。 但是不幸中的萬幸,聶還林百分之百匹配的Omega就在他身邊。雖然林鶴從來沒經受過這樣的案例,但書面上的知識卻讓他相信孟驚雁會是當前唯一一個可以救聶還林的人。 到底是紙上得來,而且風險很大。林鶴沉默著,還在猶豫。 孟驚雁輕輕嘆了一口氣,低聲對林鶴說:林醫生,我求您,我得幫他。 林鶴按下指紋,門禁應聲而開,他低聲叮囑道:小心一點,不要做出任何帶有攻擊性的動作。 急救室里站滿了穿著防護服的人,全是冷冰冰的純白色,他們自發地圍成一圈,像是一個慘白的牢籠。 聶還林背對著孟驚雁,他脖子上戴著抑制劑緩釋環,手腳上都纏著被他扯得七零八落的控制帶。 他一揚手,又打翻了一盤手術器械,金屬叮叮當當地摔了滿地。 孟驚雁才發現聶還林光著腳站在滿地的碎玻璃上,地上有好幾個血腳印。 還林。孟驚雁輕聲喊他。 聶還林聽見響動,猛地轉過身來。 他不認識他了。 他用一雙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把他盯著,像是盯著不共戴天的仇人。 孟驚雁從來沒見過他這個表情,卻慢慢張開手,語氣里的溫柔一點沒少:我過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125 21:32:49~20191126 21:30: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單眼皮迷妹 1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箱匣 4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8章 聶還林的視野中全是炫目的白光, 只有邊緣泛著針芒一般的猩紅,影影綽綽的人和物就從那猩紅里漏進來,看起來張牙舞爪,扭曲又可怖。 疼痛是冰冷的, 就像是有人在他頭頂磕碎了一個雞蛋。隨著液體的黏稠流淌, 疼痛一點點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咕嘟咕嘟地翻滾著, 不知停歇。 他煩躁地想要擺脫這疼痛,卻沒有一個發泄的出口。他想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摧毀, 不計后果。 在暴躁的疼痛之中, 他嗅到了一絲熟悉的香氣。 他聽到有人的聲音,卻無法辨認那些凌亂斷續的詞語。 如同困獸一般, 聶還林在憤怒中嘶吼。 他恨這讓他疼痛的世界。 我過來好不好?終于有一句完整的話鑿破了他與世界之間的屏障, 像是一淙清涼的春水,潺潺地流進他心里。 可是他的內心翻滾的是guntang的巖漿, 一瞬間就把他心里的一點清明蒸發了。他朝著聲音的來源發出一聲示威的咆哮。 穿著防護服的人們在他怒浪一樣的信息素中瑟瑟發抖,互相攙扶著才不至于摔倒,有幾個人已經扛不住, 直接離開了急救室。 林鶴看著只穿著便裝的孟驚雁,有點擔憂地對他說:他現在沒有正常的思維,身體機能都是紊亂的,你確定這種強度的信息素你可以承受嗎? 孟驚雁壓著掌心示意他不用擔心, 自己慢慢地朝著聶還林挪了一小步。 他不是憑感情行事, 也不認為現在這個渾身肌rou繃緊的野獸是安全的,他只是沒有辦法。 朝他咆哮的不是聶還林。 聶還林是像是衛星一樣環繞著他的人,是為了他每日每夜守護他的人,也是為了他不顧惜自身性命的人。 他知道聶還林可能會傷害自己, 也知道聶還林如果真的傷了自己,在他醒過來之后會多么自責難過??墒蔷退闶锹欉€林瘋了,會殺了他,難道他就聽任他朝著深淵墜下去嗎? 要是聶還林連傷害他的機會都沒了,那他自己完完整整的又有什么意義? 孟驚雁看上去已經失而復得了整個世界,但其實整個世界也不過就是一個聶還林罷了。 合歡香氣在空氣中一絲一縷地不斷漾開,給冰冷的急救室帶來漣漪一樣的暖。 孟驚雁輕而慢地朝著聶還林走,雙臂下垂且微微張開,是個不設防的擁抱姿勢。 聶還林依舊呲著牙,卻在孟驚雁的氣息中緩緩向后退了半步。 林鶴在孟驚雁身后顫巍巍地舒了一口氣,因為他能讀懂那個動作的含義是讓步。他知道孟驚雁身處險境,卻也有想要探求未知的私心。 還林,孟驚雁輕輕地叫他:我來帶你回家,我還沒吃晚飯呢,都快餓暈啦。 聶還林的嘴唇猛地一松,露出了一剎那的委屈,卻又很快繃緊了,恢復了怒容。 孟驚雁張著手,終于一步步走到了聶還林身邊,他輕聲問聶還林:我有點冷,能不能抱抱我? 見聶還林站著沒動,孟驚雁低低嘆了一口氣,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對他說道:是不是身上疼?我抱著你,給你揉揉就不疼了,好不好? 聶還林茫然地看著他,像是在努力領會他話里的含義。 孟驚雁看上去放松,其實內心里已經繃成了一面鼓,咚咚咚地敲個不停。因為按照聶還林此刻的狀態,要是對他動手八成可以一擊致命。 他倒不是怕死,他怕聶還林受不了。 就在他祈禱著千萬別出岔子的時候,遠處的人圈當啷一響,一個不銹鋼托盤在地上蹦跳著不斷發出歡快的脆響。 時間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驚恐地盯著地上那個打轉的托盤。 孟驚雁眼看著聶還林的面部肌rou重新繃緊發僵,來不及做任何思考,他把蓄勢向外沖的聶還林一把摟住,一邊拼命往懷里按,一邊絕望地喊他的名字:還林你看看我,是我,我是夢兒呀。 像是一個咒語一樣,聶還林僵住了,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凝在孟驚雁懷里。 孟驚雁心跳快得幾乎要連成一條直線,一點不敢疏忽大意,他哽咽著哄聶還林:噓寶貝兒,不害怕不害怕,我在,你放松點兒。 其他人都遠遠地站在出口附近,只怕聶還林再發瘋,他們連孟驚雁都救不了。 令人吃驚的是,聶還林居然在孟驚雁懷里慢慢松了勁兒,他抵著孟驚雁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半天擠出幾個粗啞的字音:哥,好亮 孟驚雁護著他不住地拍撫:我在我在。他太心疼,卻不敢掉眼淚。 聶還林一脫力跪到了地上,孟驚雁也順著他慢慢蹲身,抬頭看了一眼林鶴。 林鶴謹慎地小走近他們,聶還林卻還是一下就警惕了起來,朝著林鶴的方向呲牙。 孟驚雁只好低聲跟林鶴說:有沒有光線暗一點的地方可以做檢查,我先帶著他過去再檢查。 林鶴安排了病房,孟驚雁扶著聶還林,幾乎是一步一挪地走過去。 一開始聶還林并不配合檢查,但他身上信息素的作用一降下來,他體力的透支就凸顯了出來,無助地抓著孟驚雁的衣服,小聲說:哥哥,身上疼 孟驚雁給他揉著背,輕聲哄道:放松一點,等林醫生給看看就不疼了,我在這兒守著,不擔心。 聶還林的腦子還是亂,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一堆亂七八糟,大部分是問孟驚雁吃了什么冷不冷累不累。 孟驚雁耐心地一一回答他:吃飽了,不冷,也不累。 聶還林放心了,倚在孟驚雁懷里慢慢就睡著了。 這時候孟驚雁才按鈴讓林鶴進來檢查。 林鶴從聶還林身上采了兩管血,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身后跟著三個護士,一個拿著輸液的藥瓶,另外兩個推著生命檢測設備。 血項基本正常了。林鶴也松了一口氣:太險了。 孟驚雁攏著聶還林輕輕拍撫著,壓著聲音問林鶴:他怎么總說疼?還會疼很久嗎? 林鶴做了個放心的手勢:甲等體質反噬,本質上就是信息素失調。他的信息素本來是用來壓制其他人,但當本體受到反噬時,信息素就會大量在血液中釋放,并結合自身的信息素受體。 他的身體就會被激發到一個頂峰,所有的感知覺都會被放大到極限。 通常情況下,如果得不到緩解,甲等就會因為體能耗盡導致機體衰竭。 現在他已經可以放松甚至休息,血液信息素水平下降到非病理范圍,應該不需要太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