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書迷正在閱讀:小嬌縱、[綜漫同人]彩畫集和某最強、冷面督主請低調、夫人如此多嬌、穿越傾國:煉獄王后、[綜漫同人]最強白毛最愛摯友、給外神打工的日子、重生九零財運小嬌妻、成為鋼琴家后我和影后HE了(GL)、鹿鳴向桉(GL)
這一幕戲里席焰故意守在賀知之放學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用彈弓把路燈彈破了一只,又在馬路上下了一處絆子。這種絆子是席焰那個賊窩一般的老家全體青少年都必須掌握的一門基本功,就地取材,簡單有效,從小道的這頭跨到那頭,只要席焰在草叢里稍微一cao作,就能撂倒這些不長眼的城里人。 此時單純的少年賀知之又是城里人里尤其不長眼的那種。 路是下坡,他車子速度不慢,又被絆子絆了個正著,整個人被拋了出去還在地上出溜了一截。 這時候孟驚雁絆著的席焰走上去,小心翼翼地把賀知之打量,懊惱又內疚:喂,你你怎么突然走我絆子! 賀知之這下摔得不輕,劇本里面他要一邊卷褲腿查傷口一邊瞪席焰。但聶還林顧不上,他只是望著孟驚雁,平直地念白:黑燈瞎火的,你下絆子要害誰? 席焰自然是要害他,卻裝出要對無辜路人負責任的態度:你還站得起來嗎?我送你到診所看看?他摸著兜,里頭統共沒幾張毛票。 聶還林眼前不再是孟驚雁,而是那個披著羊皮的狼少年,他借著自己人畜無害的容貌,一雙大眼睛撲閃著,在黑暗里壓下眼底的狡黠。 咳,你走吧,我家就在附近,緩一會就走。聶還林目不錯珠地看著孟驚雁,也帶了一點情緒進來。他想象自己是那個純良的賀知之,看出了席焰的窘迫,不想為難他。 席焰卻硬要扶他。 孟驚雁彎下腰,把聶還林往自己背上扛:你這車子也摔壞騎不了了,靠在路邊也沒人偷你的。你住在哪兒?我送回你去再把車子給你扛回去。 席焰瘦,幾天沒吃過正經飯了,再皮實也扛不動一個活人。他帶著賀知之又摔回地上,卻拿自己墊著不讓賀知之受傷。 哎哎哎,你干嘛呢?賀知之無奈地喊他。 席焰沒吭聲,又把賀知之架到肩上,呼哧呼哧地說:你家住哪兒?其實他最知道賀知之家里住哪。 賀知之心里頭也混亂,但他拗不過席焰,向前一指:過了這個路口的小區就是。 孟驚雁側過臉,向著聶還林看,目光一觸即離。那目光太尖銳,是他收斂不住的恨意。 聶還林被那目光刺得一抖,他想不出要是有一天,孟驚雁真的這樣看他一眼,他是不是就直接像個從卡車上滾下來的大西瓜一樣,碎個稀巴爛。 他這一走神,就忘了說后頭的臺詞。 孟驚雁從戲里走出來,微微皺著眉:臺詞忘了嗎? 聶還林還在為那個眼神恍惚,被他一問猛地垂下眼:不,沒忘。我該問一句怎么了。 孟驚雁略沉吟了一下:我這個地方,是不是情緒太外露了?席焰心里恨賀知之,但是他得使勁憋,露多了容易讓賀知之起疑。他贊許地拍了拍聶還林的肩膀:很不錯嘛,你心里肯定是有個畫面的。 聶還林心里的確是有畫面,卻不是孟驚雁想的畫面。 席焰第二次看過來的時候,目光收斂了很多。 賀知之被他看得一愣,不明白里頭的敵意何來,有些小心地問:怎么了? 席焰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想絆的人,就住在那個小區里頭。 賀知之沒往自己身上想,但是有點好奇。沉默了一小會兒,他還是沒忍?。亨拍愀陕锝o人家下絆子?所以說人生的很多戲劇性都是由于不必要的好奇心造成的,席焰的計劃實施得如此順利,賀知之本人功不可沒。 席焰卻不愛多說,委屈地紅著眼,半真半假的一句:那人搶了我東西,還威脅要我的命。 賀知之認得小區里很多人,不覺得有這種狠角色,一瘸一拐地掛在席焰身上:搞錯了吧?這邊的鄰居都還挺 席焰這次認認真真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明白就別瞎說! 孟驚雁別過臉,一顆真憤怒的眼淚當成假委屈掉下來,活脫脫是那個含恨的席焰。 試鏡的場景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了。 聶還林看著孟驚雁臉上一條閃亮的淚痕,那明明不過是鱷魚的眼淚,并不是可憐的,但他卻不由自主地就伸手要去揩。 孟驚雁向后一靠躲過他的手,從茶幾上揪了一張紙抽,說著話就笑開了:還林,你一個對臺詞的,怎么比我還入戲?我又不是真的哭。 聶還林還是念白的那種口吻,平淡溫和:你要不是想到難過的事,怎么會有眼淚? 第17章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對前文做了比較大的改動,希望大家能有更好的閱讀體驗~愛你們?! ⊙蹨I是一種生理性的東西,但它的確需要人的情緒來誘發。再優秀的演員也不能直接命令自己的淚腺分泌眼淚,他要給自己一個負面的心理暗示,才能獲得一個負面的情緒。 現在的許多演員都在這方面有欠缺,硬哭也哭不出來,只能用藥水刺激。 可是僅僅是對戲,孟驚雁的眼淚就這么手到拈來。聶還林要說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他連問也不敢明著問,他和賀知之不一樣,他得管住自己的嘴。 孟驚雁卻輕描淡寫地就著他的問題打了個太極:這是一個演員最起碼的修養嘛。 孟驚雁不愿意說,聶還林哪怕心里頭失落也不多問,主動把話題轉開了:哥,你從前演過的電影你有特別滿意的嗎? 孟驚雁淺淺一笑:你看過我拍的戲? 聶還林不僅看過,還能把孟驚雁的每一句臺詞都倒背如流,可是他還是一派天真地說:沒看過,哥給我推薦一部嗎?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時間還早,哥可以陪我看一部嗎? 孟驚雁哈哈大笑起來:那時候和現在心態不一樣,雖然演得也挺賣力的,但是就是傻小子出傻勁兒,沒什么演技。而且大多都是迎合市場的商業片,其實你看哪一部都相差不多的。 聶還林打開手機上的視頻應用,搜孟驚雁三個字,彈出來一長串的電影列表,數目不少,分數有高有低,但是鮮少有過八分的。 分數最高的一部還是早年孟驚雁入圈不久后,資深導演韓冰心不知為什么心血來潮,誠邀他參演的一部文藝片,后來那位韓導在事業巔峰突然宣布要閉關打磨自我,好幾年了都沒再有新產出。 孟驚雁饒有興致地指著這部文藝片:看這個吧,演這個的時候很舒服,雖然是早期的,但沒什么銅臭味,很干凈的電影。 聶還林裝出不了解的樣子:這是個悲劇嗎? 孟驚雁點點頭:算是以樂寫哀吧,描寫得很深刻。 聶還林指著那部片子的下面一個名字說:我想看這個。 那是一部青春校園片,孟驚雁演的是光環直徑十米的Omega主角,每天談談戀愛,和朋友打打球賽賽車,最后考進全國名校的傳奇人生。 孟驚雁起先還有點吃驚,不過后來又自我釋然了:也對,還林還年輕呢。 聶還林沒吭聲,他選這部片子只是因為在這里面,孟驚雁的角色是最快樂的。主角的人生只有一些不疼不癢的小波折,和他的 Alpha 蜜里調油地吵吵架,和朋友勾肩搭背地抱著籃球往球場走。這是一個正常的年輕人應有的,可是孟驚雁不曾有過的人生。 倆人沒電腦,就用聶還林的手機軟件看。 用耳機吧,我手機外放不好用。聶還林把耳機插在手機上,遞給孟驚雁一只,自己戴上一只。 孟驚雁把耳機帶上,跟著他一起看起來。 起初孟驚雁還興致勃勃的,跟聶還林指指點點地笑話電影里那個年輕的自己:這穿幫了了看出來沒?嘿這傻小子! 聶還林只是默默地聽著,這片子里孟驚雁的個人cut他看了不下十遍了,閉上眼睛腦海中就能浮現出孟驚雁的一顰一笑。他的注意力在耳機線上,總覺得哪怕有一根這么細的線牽在他和孟驚雁之間,他那顆惶惶不可終日的心也能稍微有所安定。 但孟驚雁本來精力就不旺盛,最近又在刻意降低攝入,看著看著就有點沒精神地靠在了沙發上。 聶還林看他不怎么說話了,把耳機的音量降下來一點。 沒一會兒孟驚雁就倚著沙發睜不開眼了。 聶還林壓低了聲音問他:哥,回床上睡覺吧? 孟驚雁迷糊著,說了句不相干的話:還林,手還疼不疼了? 聶還林知道他是在問自己手上的燙傷,那點小水泡疼了兩天早就好了。起初孟驚雁不過問,聶還林心里還有點失落,原來他一直惦記著,只是不說。 聶還林心里微微一暖,先用信息讓孟驚雁睡熟了,才低聲回答他:不疼了。他把視頻關上,卻沒有把耳機摘下來,小心地把孟驚雁抱回臥室,自己也在他身邊躺下。 孟驚雁自從對于信息素的靈敏度恢復了一些之后,聶還林只要在他剛睡著的時候用低濃度的信息素稍微安撫一下,他就能睡得很踏實了。所以聶還林并沒再動他,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的睡顏。 孟驚雁忘掉的事情太多了,可是聶還林記得。 那時候聶還林還只有三歲,因為福利院的疏忽,他一個人走到了大馬路上。他記得有很多巨大的鐵皮盒子來來往往,每一個大人都匆匆看他一眼又迅速離開。 小小的聶還林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還很不足,人流長著一雙雙或踩著高跟鞋或蹬著皮鞋的腿,比他的身體還高,把他往陌生的地方越帶越遠。 終于,一個面目模糊的胖子把他擠倒了,還喘著粗氣罵了一句。聶還林聽不懂,只是抱著蹭破皮的腿坐在地上哭。 你怎么坐在斑馬線上呀?紅綠燈要變了。少年在人流里停住腳步,蹲下身來,視線和他平齊。 雖然不太明白具體什么是斑馬線和紅綠燈,三歲多聶還林還是記住了當時孟驚雁說的每一個字,甚至時刻都能回憶起他溫柔的口氣。 聶還林止住了哭,眼巴巴地看著孟驚雁,不說話。 少年孟驚雁嘆了口氣,很輕松地把他背到了身上:你知道你爸爸mama在哪兒嗎?我先送你去警察叔叔那吧。 一路上孟驚雁跟他說了很多話,叫他別害怕,答應他會幫你找到家的,還告訴他我叫孟驚雁,今年八歲了。 那一天原本是聶還林人生中最無助可怖的一天,但就是因為遇見了孟驚雁,一切都有了轉機。 孟驚雁把聶還林帶到警察局之后,聶還林一直抱著孟驚雁的腿不肯松。警察見問他什么都一直搖頭,沒一會兒就失去耐心了,只說讓孟驚雁先回家,他們會在交通廣播里播出尋人通告。 孟驚雁有點著急了:你跟警察叔叔說你家住在哪兒嘛,不然我就不能陪著你了。 聽見這一句,跟大人膝蓋一般高的聶還林終于表現出了一點生動的情緒,在警察局里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誰勸也勸不住,直到孟驚雁的mama接到電話趕了過來。 聶還林看著孟驚雁的眉眼,依稀還能回憶起那個相貌和他非常相像的女子。那時候的聶還林不知道什么是mama,只見她彎腰伸手揉了他的頭發,很溫柔的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第18章 試鏡那天于晨照常來接孟驚雁,看見聶還林跟在后面也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還挺熱切地打了個招呼。 的確,喜歡聶還林并不是一件難事,首先他長得就是難得一見的漂亮,和孟驚雁站在一起不但不會黯然失色,甚至還在兩個人之間營造出一種很美妙的和諧,讓兩個人看起來都更養眼了。 更何況聶還林做飯是真好吃,于晨中間來過幾次孟驚雁家里,都是聶還林做的飯,說是給孟驚雁交的房租。 嗐,還林又跟著,于晨一邊打方向一邊笑著說:以后孟哥拍戲你都跟著嗎?跟戲其實很辛苦的。你現在有固定工作嗎,考不考慮給我們孟哥當助理? 孟驚雁今天心里稍微有點躁,還沒等聶還林說話,他就有些不樂意地替他回答了:他有工作的,你怎么什么都打聽。他并意識不到,自己現在已經完全把聶還林劃到己方了。尤其他現在為了試鏡的事心里有點緊張,剛一聽出于晨話里的算盤意味,就非常直接地替聶還林擋了。 于晨明明是替孟驚雁想,莫名其妙地被懟了一下,挺委屈的:你這么兇干什么呢?我這不想著他要是工作不是太要緊,能給你當助理,就不至于在這干白工,咱倆也都能輕松一點嗎? 孟驚雁知道于晨是給他盤算的,但還是不想萬一新銳這邊出幺蛾子再連累聶還林,沒客氣地把話挑明了:我們現在根本還搞不清楚情況,還林自己有穩定的工作,就先別把他牽扯進來。你讓他簽了合同,到時候我如果有個 謝謝于哥,聶還林知道孟驚雁又要說些不好的話,笑著把他打斷了:我現在這份工作賺的錢就夠花,用不著簽助理的。而且,我不太喜歡拘束,所以還是暫時不考慮兼職。 于晨一張熱臉貼了倆冷屁股,悶悶不樂地說:反正你倆就是一個鼻孔出氣,我替你倆想,反倒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聶還林抿著嘴笑,很乖巧地扒著駕駛座的椅子:于哥是為了我們好我們當然知道,而且平常都是于哥照顧我哥。我哥這幾天用不著我做飯,好不容易今天開個火。所以我就特地給于哥炸了酥帶魚,裝在燜燒罐里燜一上午。還帶著早上新烙的烙餅,中午吃一定剛剛好。 于晨又懶得搭理他,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找孟驚雁折中了一下:我記得這孩子你才撿回家的時候不這樣啊,你怎么調、教的?又討人喜歡又討人嫌? 可惜他找錯人了,孟驚雁不配合地冷笑了一聲:討誰嫌了,你嗎?那你別吃。 于晨這叫一個憋屈,雖然他也知道孟驚雁一向有點過度護短,但是平日里都是和他一個國的,這個聶還林才來了多長時間,就把孟驚雁迷得五迷三道的,護崽似的護著他。 聶還林察覺到了孟驚雁的情緒有點不穩定,稍微釋放了非常少的一點信息素,濃度低于能被其他人察覺到的水平,卻能恰到好處地安撫孟驚雁。他笑著把話題岔開:于哥,今天試鏡時間估計也不會太長吧? 于晨正不待見他,但是聽他這么一說也逐漸意識到孟驚雁今天要試鏡,又想起來過不了多久就是拍賣會,他可能是壓力比較大才情緒不高的,口氣緩和下來:孟哥試鏡時間應該并不長,今天只是要走個過場,把幾個重要角色定下來,在一起混混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