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鬼屋
生存學府的孩子是沒有姓名的,他們以各自的特征命名,到了隊長級別隊伍的名稱便是他們的名。 翔今年十七歲,自從十三歲殺死前任翔隊長后,翔這個名字就屬于他直到二十歲成年離開學府。任職的四年他帶領翔隊的隊員沒有一天是餓著肚子的狀態、出任務的死傷率低的無須計較,幾個隊中無一隊能夠達到翔隊的整體實力,這樣的成就導致翔驕傲了很多年也孤獨的很多年。 “你的意思他有點獨孤求???”蔚瀾嘟嘟嘴,意興闌珊的趴在長劍上俯瞰著沼澤中的風動云涌。 小困穩若泰山的蹲在劍尾,迷惑的歪頭問這個長發披背姿態慵懶的少女,“獨孤求敗是什么?” “吃的!” 小困…… 沼澤群上空彌漫著淡淡的薄霧,憑借蔚瀾的眼神穿透霧氣看到地面是小意思。自翔鉆入后沼澤一直平靜無聲,等了幾分鐘,忽然土綠色的澤面開始冒起小泡泡,咕嚕咕嚕仿若燒開的熱水蒸騰不斷。 “這是什么?”蔚瀾凝眉,只見一條長尾猛地甩出沼澤池面,綠色的鱗片在光線下閃爍著陰冷的亮芒。 小困探出身,微瞇眼盯著那條瞬間又鉆入池面的尾巴,猶豫了片刻,“應該是蟾蜍?!?/br> 蟾蜍不是蛤蟆嗎?那玩意有尾巴? ‘進化變異蟾蜍,大約長2米,舌頭和毒液是最大的殺器?!以蠢飩鱽怼且穆曇?,‘弱點是無法窺探到靜止的生物?!?/br> “那小子是送死嗎?”蔚瀾反問,她可是親眼見到翔以身犯險,“難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沒錯!深入沼澤,以靜止之姿在蟾蜍攻擊的那一刻一擊必中?!且治隽讼璧膽鸲凡呗?。 蔚瀾靜靜的看著翔的戰斗,果然在察覺到有東西誤入沼澤,巨大的蟾蜍四下翻找,滿是紅點的丑陋長舌探出,在尋找空氣中的波動。 趁著蟾蜍張開嘴之際,一把潛伏許久的長刀果斷的插入了蟾蜍最柔軟的喉嚨,從而穿透了腦殼。 “快準!”小困評價著,指尖點點蔚瀾的肩頭,“他第一任務已完成,殺沼澤獸?!?/br> “他同伴呢?”蔚瀾至今尚未看見那叫阿拓的跟上。 “應該是去探測鬼屋了?!毙±妓髦鴮こO桕狀I到艱難任務時的戰斗計策,“用最弱的分散最強的獲得最有效的信息向來是翔的特色?!彼运麄儌鱿鄬^小,往往留下的都是精英。 “這算是太有團隊精神還是太缺乏團隊精神了?”蔚瀾乍舌,什么時候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成了主流趨勢,不得不佩服翔的管理水準。 “團隊精神?”小困瞥了眼蔚瀾,“最弱的拖全隊的后腿,到時候受了重傷也會被拋棄,索性不如用自己的血rou之軀替隊伍爭取有利的信息?;盍?,是全隊不能舍棄的同伴。死了,隊里有親人的話,親人也會得到相應的權利和保證?!?/br> 蔚瀾好奇的望向小困,嘴角揚起微弱的弧度,“喲!小困哪!有問必答真是好孩子!” 小困輕咳一聲,尷尬的再次轉移話題,“咱們好像該趕緊做任務去了?!毕枰呀涢_始采集沼澤獸的心血,馬上就要奔赴第二任務了。 “借我弓一用?!蔽禐憶]有再閑聊,伸手迅速的取下小困肩后的弓,小困一驚尚未反應過來就覺得一道綠影沖向了自己懷中。本該敏銳的躲避開的他,竟然破天荒的反手接住了那個未知物。 察覺到小困想要躲避的意圖卻最終沒有躲,蔚瀾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我……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毙±Ь饺坏囊皇謸蠐项^,一手將未知物舉到面前,橫眉挑起,“這是什么?”堅韌的綠藤編制成長長的繩索,繩索頂端系著一只活蹦亂跳的小兔子。 “釣魚懂吧!往下丟?!蔽禐懫鹕?,虛空拉滿弓弦,纖瘦的身姿在輕風拂摸下分外的妖嬈美麗,烏黑的長發飛舞,深邃的桃花眸一絲不茍的盯著另外一片沼澤池。 盡管小困對蔚瀾拉空弓的舉動很疑惑,仍是配合的把兔子丟了下去。小兔子驚慌失措,在沼澤上空拼命的掙扎,不一會兒,感到動靜的蟾蜍猛地躍起,長舌如銳器般飛射而出。 蔚瀾猛地松開弓弦,三道泛著金芒的無形羽箭破空射向了那張臭氣熏天的蟾蜍大嘴,躍至半空的蟾蜍嗚咽一聲跌落了下去。 “你去收取心血?!?/br> “好……??!”小困剛開口,屁股上一痛,就被人踹下了飛劍。 幸好蔚瀾已經御劍往下飛行,高度不成問題,小困在空中翻轉幾下正好掉到了蟾蜍柔軟的肚皮上。他狼狽的爬起,幽怨的仰望著半坐在飛劍垂搭著雙腿的蔚瀾。 “箭法好、暗器好,身體的綜合素質不過關,如果一旦手上沒有合適的武器,跑也跑不快,打也打不過,你該怎么辦?”蔚瀾不客氣的指出小困體能上的弱點,這家伙白長了一副好身材,成天睡覺把身體都睡虛了。 小困氣的直翻白眼,拜托有話不能直說,非要讓他自己親身體會一把才成嗎? “干活吧!”蔚瀾翹翹唇,權當沒看見小困的怒氣,一側已收拾好戰利品的翔看了看兩人,扭頭飛奔離開。 小困出手迅速,沒兩下從蟾蜍厚厚的皮殼里取到了心頭血,瞪了眼蔚瀾氣鼓鼓的向翔消失的方向跑去。 蔚瀾笑笑,不在意的御劍跟隨。 這小子還真有點小脾氣,被蔚瀾批評了幾句便不再貪戀飛劍的便利和刺激,奮力的追趕著翔,那認真的模樣倒有點像是他和翔的對決。 風呼嘯而來,地面上的大塊砂礫都被卷了起來。 小困半瞇著眼,把頭上的方巾帽摘下后,先看了下半空中的蔚瀾,見飛劍周圍有一股無形結界遮擋住了越發狂躁的風沙,才用方巾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速度不減的往路線圖中顯示的鬼屋處繼續奔跑。 終于目的地到了,蔚瀾剛好看到翔一閃而入。 她一把拉住想要跟隨進去的小困,將他拽進飛劍的結界里。 小困一怔,被飛劍的神奇驚住了。明明兩人寬的飛劍居然能把所有氣息強悍的風旋阻擋在外,里面空氣流通還溫度適宜,簡直比三大勢力的珍貴飛行器還要先進。 “這鬼屋什么時候存在的?” 素冷的聲音在小困耳側響起,本來軟糯的嗓音突然有些冷硬。小困側頭看向貼著他很近的小臉,通透玉瓷般的肌膚白的叫人驚贊。鼻息間紛飛著獨屬于蔚瀾的清香,讓小困耳根隱隱燒熱,他別過頭,強壓下心頭的悸動,“在學府成立前就該是存在的。鬼屋是三大勢力始終想要探索卻沒有辦法深入的地球神秘地之一?!?/br> 所謂的鬼屋居然是座奢華又復古的西方城堡,外形酷似于埃爾維斯的晝之深古堡酒吧,在風暴環繞中獨顯神秘和詭異。 在地球有關于惡魔之子種族的遺跡是很正常的,可是蔚瀾心里就是不爽。 “走!”蔚瀾的小臉再無一絲溫和,淡若的眼眸里夾雜了些許的寒意。和星耀通過話,蔚瀾知道在末日來臨,地球進入地殼運動,很多原本接觸不到的大陸拼湊在一起。陸地的面積驟減,海洋為主,新巖人就是某種生活于海岸邊界的神奇物種,最后不知為什么放棄海中生活選擇艱難的陸地生存,而按照變遷走向來說,這里十之八九是西歐大陸板塊,和惡魔種族脫離不了關系。 蔚瀾熱血沸騰,準備不鬧個天翻地覆不算完,找不到正主把他老宅拆了也能先解解氣。 小困不解的看向瞬間戰火燃燒的某人,無語的任由她猶如殺神般直接撞爛大門,飛入其內。 鬼屋不愧是鬼屋,兩人進入后原本破了個大洞的高大雙扇門竟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再一回首,后面一片漆黑,前面亦是伸手不見五指。 這時,安靜到詭異的氣氛里有一聲微弱的動靜,懸空的飛劍咻的縮回了原形大小從空中降落。蔚瀾動作敏捷的躍身跳下,在小困差點又狼狽摔地前攬住了他精壯的腰身。 雙雙安全落地,小困窘到不能再窘,心跳的快要破喉而出,連忙后退半步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呼吸方才順暢。 “別!”蔚瀾說晚了一步,再一眨眼,四周寂靜的只剩下她一人。按說以她身體里融入的惡魔皇族的血脈來說,黑暗對她已然沒有任何屏蔽作用,可惜在此地她竟然也看不清分毫。 蔚瀾可以肯定,這里有套索結界,大大小小數之不清。 突然,陰冷的黑暗被一絲光明所替代,蔚瀾瞇瞇眼的功夫整個空間豁然開朗,周遭變得嘈雜起來,身著各類華麗禮服的人們穿梭其中,悠然自得的抱著厚重的書籍交談歡笑。他們像是看不到蔚瀾的存在,對身著‘奇裝異服’的她沒有多一分的關注,仿若無意中交錯時光的錯誤點。 蔚瀾靜立不動,任由他們擦身而過,感覺著行走間衣裙帶起的氣流。 她有種不妙的預感,若是稍稍動一下,這些人絕對會發現她的存在,從而引發更大的麻煩。 蔚瀾料想的不錯,她不動不代表沒有人撞到她。 急切的奔跑,恰巧撞擊她肩膀的位置,蔚瀾旋身一閃,躲避開不必要的撞擊。然而事情豈有如此簡單,那人居然絆了下正好撲向了她。 蔚瀾眸光一暗,并未躲閃,也并沒有讓那突來的男人撲倒她,輕輕的一觸,如同從觀影者變為了參影人,所有人的目光注視在她的身上,包括那倒在她身旁正值青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