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交易(第一更)
咖啡廳里,齊懷涵一臉的憔悴。心瞳只覺抱歉。 “與你無關,這是我們家里壓了多年的矛盾,早晚會有爆發的一天?!饼R懷涵反倒出言安慰心瞳,“同是爺爺奶奶的兒子,我爸一直按照長輩希冀的路線長大,而二叔始終叛逆,所以爺爺奶奶自然對我爸更好些;二叔因此而多年心有芥蒂?!?/br> “mama是爸爸多年來一直維護的,二叔自知無法與我爸抗衡,于是便調轉炮口朝向mama?!饼R懷涵抬眸望了心瞳一眼,“并非是因為mama當年真的做錯過什么。心瞳,你別掛心?!?/br> 心瞳垂下頭去,她明白,齊懷涵是在安慰她。 母親怎么會沒有做錯事?按照時間的順序來說,是齊大哥的母親難產去世不久,齊玉恩便進了齊家;齊大哥的年紀比她自己大,所以是母親先進了齊家,然后才認識的爸,生下的她…… 不管有什么原因,在中國,有家了的女子再跟其他男人生下孩子,這本身就是大錯。 “齊大哥,多謝你和齊伯父多方回護?!毙耐珳I盈于睫。多方打探,發現齊家雖然鬧翻了,但是齊浩東卻始終回護妻子,兩夫妻之間倒沒有什么大的沖突。 一個出身名門、身在高位的男子,在妻子的背叛面前卻能夠表現若此,已經是多么難得。 心瞳也就此,隱隱猜到了當年的一些原因:為何媽既然生下了她,卻仍轉身回到齊家去;定然也是因為齊浩東這個男人實在太好……而爸呢,多年當警察,早已養成了眼睛里不揉沙子的個性,雖然也有自己的優秀,但是也許在女人心態微妙的那個時刻里,沒能夠給予溫柔,反倒發生過爭吵,所以非但沒能留住媽,反而將媽推回了齊浩東的懷抱…… 也有可能,媽離開她,心中終究也有遺憾,所以才緊接著便生下了繡繡吧。繡繡與她那樣相似,媽看見繡繡每天的長大,就也仿佛看見了她…… 心瞳忍住難過,深吸口氣,“繡繡她一切可好?” “繡繡自小就是家中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嬌寵她。就連一直跟爸媽不睦的二叔也是難得地疼愛繡繡。所以此次家中劇變,繡繡所受到的沖擊最大?!饼R懷涵抱歉地望著心瞳,“她去竹錦的診所大鬧,讓你為難了。我替繡繡跟你道歉,稍后我也會與竹錦致歉。如果社會影響方面,需要我出面的,心瞳你也盡管對我說。我定會盡己所能,將負面的影響降到最低?!?/br> “齊大哥,恕我多問一句:齊大哥你是否知曉,齊二叔從前是因何對……”心瞳想了想,還是決定沿用原來的稱呼,“對齊伯母她,產生的成見?” 齊懷涵皺了皺眉,“此事我知道的也是不多。似乎從母親剛剛進入齊家,就已經有了成見?!?/br> . 齊鶴南在大興安嶺那邊開農場、養山貨的生意越做越大,這兩年他自己索性回了s城,不再親自鉆山溝溝親力親為了。頭腦靈活的他索性與各地養殖戶達成協議,從養殖戶那邊收了東西來掛上他自己的牌子,一樣賣成“綠色無農藥”的高價。 現在人們有錢了,都講究個養生,所以都喜歡買野生的山貨,什么榛蘑、木耳、小野雞的,因為是出自大興安嶺的,價格就能翻好幾番??墒钦f實在的,買這些東西的人,有幾個能舌頭刁到能分得清什么是真野生,什么是假散養的?所以對于齊鶴南來說,初期玩兒的是血汗,后期玩兒的就是個概念。既然有人腦袋大得愿意被他砸,他不砸白不砸。 哥走仕途,繼承老子的衣缽;他就自己經商,到如今手里的錢比哥不知道多了多少倍。逢年過節看哥那個苦哈哈的樣兒吧,他就覺著爽。 齊鶴南正叼著雪茄瞇起眼睛來得意呢,門外秘書說有訪客。齊鶴南叫進來。 齊鶴南吐完最后一口眼圈兒,將雪茄按熄在煙灰缸里,眼睛透過眼前最后那團煙霧去望門口,卻在朦朧看見那個人的時候,驚了一驚! “你,是誰?!” “齊二叔您好,我是周心瞳?!毙耐驹陂T口沒急著進來,目光靜靜落在齊鶴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上! 驚慌失措,沒錯,齊鶴南這一刻面上的神色仿佛看見了心中最懼怕的人! 心瞳自知齊鶴南怕的肯定不是她,那么他是透過她,看見了誰? 煙霧散盡,齊鶴南望著視野里越發清晰的心瞳,重重喘了一口氣,面上陰郁下來,“你來找我干什么?看來我得叮囑秘書,拒絕見你這次我倒是失誤,沒想到你能臉皮這樣厚,還敢主動來見我!” 齊鶴南冷冷望著心瞳,“怎么,來替你媽求情的?” . 心瞳一笑,沒瞪著齊鶴南客套,便自己主動坐下來,“齊二叔是明白人,晚輩自然也不糊涂。齊二叔這次是有意發難,那么就算晚輩想要委曲求全,齊二叔也未必肯給這個面子。既然費力也不能討好,那晚輩索性還是省了吧?!?/br> “哦?”齊鶴南倒是沒想到心瞳能這樣反應,“那你今天干嘛來了?” “齊二叔是商人,我來辦公室找齊二叔,自然是談買賣?!毙耐m然坐在客座沙發上,卻絲毫不顯被動,她脊背挺得很直,像是優雅的公主,“我準備采購一批東北的山貨帶回泰國去?!?/br> 齊鶴南瞇起眼睛來。 “晚輩如今的情形,齊二叔當也知道。中國東北山林里的野物,即便是身在泰國的華人也都是相當認可的。這次晚輩來找齊二叔,初步的目的是購買一部分產品來自用;下一步的目的就有可能是想拿齊二叔產品的泰國經銷權?!?/br> 齊鶴南笑起來,“你這樣說,著實讓我吃了一驚。你老公家做的什么生意,也自然是瞞不過我的。守著那么一條黃金線,你竟然還看上我這條土道了?” 心瞳搖頭莞爾,“道理其實很簡單。夫家是夫家,做豪門兒媳的想要坐穩自己的位置,也要懂得適時在自己手里抓些生意來做;其次我夫家那條生意線你也知道,那是刀口舔血的生意,早晚有一天會做不下去,所以更需要提前多方嘗試,說不定將來我們那條線都不做了,只專心跟齊二叔你合作呢?!?/br> 齊鶴南又咬出一根雪茄來,沒用雪茄剪,而是自己咬掉雪茄頭,“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與我談這筆買賣,還有個交換條件吧?” 心瞳愉快笑起來,“齊二叔果然是明白人。兩個條件:其一,齊二叔在家中別再擠兌伯母;其二,晚輩好奇當年齊二叔與伯母的過結由來……” 齊鶴南眸子里寒光一閃,“第一個條件,簡單;第二個,卻是你在刺探我齊鶴南的底細了……周心瞳,你這可是在觸碰我的底線?!?/br> “齊二叔可以拒絕?!毙耐黄鹕?,“只是不知,齊二叔東北那邊的客人一旦斷了貨,會不會跟齊二叔拆幫?” “你!”齊鶴南大驚,“你,你竟然知道了?” “齊二叔也說了,守著黃金線,何必做土道?所以啊,齊二叔怎么會只做山貨,而放棄那條黃金線呢?大興安嶺是為過境,山高林密,不但出山貨,更是運貨的天然良道……” 毒品從金三角來,進入中國大陸境內,斜插東北,從s市輻射,向東分銷至日韓,乃至遠渡重洋赴美國;向北則進入俄羅斯,進而運入中亞各國,乃至歐陸。齊鶴南在東北大興安嶺的林子里一呆就是多年,他豈是不知道這其中奧妙的? “周心瞳,你敢給我斷貨?”齊鶴南勃然變色。 心瞳莞爾一笑,“這事兒的決定權在齊二叔你這兒。你若答應了我的兩個條件,我又何必給你斷貨?誰不想安安生生地好好賺錢?” . “那個小娘們兒太狠了!”心瞳走后,齊鶴南與合作伙伴通電話。 對方身在東北,也只是冷笑,“二哥,這又有什么奇怪呢?傣家的娘們兒向來都是看著溫柔似水,實則心狠手辣!咱們當年就吃過虧,如今早已不覺得驚訝?!?/br> “況且她現在是什么身份了,她是江冽塵的老婆!雖然江冽塵對她保護得很好,表面上她似乎一點都不知道生意上的事兒,可是她畢竟是少夫人啊……” “所以二哥,這個小娘們兒你暫時得忍……” 齊鶴南煩躁地點頭,“我知道。為了生意,我現在裝孫子!等將來有機會讓她犯在我手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