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玉面閻羅(更1)
“我好奇的是,你怎么能跟周心瞳弄得跟姐妹兒似的?嘖嘖,別告訴我周心瞳真的變作另外一個人?!?/br> 酒吧里,聶小天搖晃著酒杯,目光搖曳著落在蒙甜甜身上。不過,卻再沒當年的那副見色忘智。四年的時光對聶小天也是份錘煉,他現在終于懂了要跟蒙甜甜保持安全距離。 “她現在是江冽塵的夫人,凡是做這條線生意的,哪個能不給點面子?難道我還跟她如同過去似的大打出手?聶少,你這樣小看我?!泵商鹛鹧龐频爻櫺√煲恍?。 “你糊弄我?!甭櫺√煲侧咧σ?,不急不忙地跟蒙甜甜逗著,眸子瞇起來望向吧臺處獨自喝酒的心瞳。 聶小天在包間里,手下發現了心瞳跟蒙甜甜一起進酒吧來,就通報給了他。聶小天打電話給蒙甜甜,約蒙甜甜到包間里來說話。所以此時只是聶小天能看著心瞳,心瞳并不知聶小天正在暗處打量著她。 “我覺得,她不對勁?!甭櫺√炖湫?,“我就是瞎子,我也能看得出來?!?/br> “嗤……”蒙甜甜笑起來,伸出春蔥兒一樣的手指頭點了聶小天額頭一記,“幾年沒見,聶少果然大有長進?!?/br> 面對一條線上的聶小天,蒙甜甜自然就也直說,“她是有點問題的,我在云南機場第一眼見著她,就發現了??慈艘囱劬?,她眼球轉動的速率不對勁兒?!?/br> 蒙甜甜冷笑了聲,“江冽塵當初學的是心理學,這你總歸該知道。心理學的高材生,如果用催眠術將一個人的潛意識給改變了,定然不是什么難事?!?/br> . “你說江冽塵催眠周心瞳?”聶小天也一怔,“江冽塵竟然連他喜歡的女人都不放過?” “那有什么奇怪?!泵商鹛鹄湫?,“當年我看見報紙上刊登他們倆的婚訊,我就覺著奇怪。周心瞳跟段竹錦愛得那么要死要活的,周心瞳更是連身子都給了段竹錦的,當初段竹錦跑到泰國去也是追著她去的,怎么突然周心瞳就乖乖嫁給了江冽塵?” “她那性子你也知道,活活一根小辣椒啊,怎么就這么聽江冽塵擺布了……”蒙甜甜搖著頭冷笑,“江冽塵果然是沙琨的外孫,做事兒果然心狠手辣!” 聶小天面上也是一白,“你的意思是,周心瞳嫁給江冽塵等等這一系列事兒,其實都是江冽塵催眠所致?” “極可能是江冽塵給了周心瞳錯誤的心理暗示,讓她忘了過去的一些事,比如跟段竹錦后來發生的事情,只留下他們當初在學校里的那么一小段。被他抹去的記憶里甚至也包括我后來跟周心瞳鬧翻的那一段,否則周心瞳怎么竟然會主動與我重新結交?” . “江冽塵這個人果然夠狠,怪不得他們現在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玉面閻羅’!他連自己的母親都能囚禁,連自己愛的女人都敢催眠這世上還有什么六親不認的事兒是他干不出來的!”聶小天都一哆嗦。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金三角真正活下來?!泵商鹛饏s露出贊賞的微笑,“但凡吃這碗飯的,本來就該斬斷所有的感情。否則感情就會成為軟肋,甚至會送了自己的命!難道你聶少沒聽說過金三角歷年來的火拼里,有多少人的妻子兒女被敵人給綁架了,然后要用他們自己的命去換的么!” 聶小天面色再度泛白。 這樣的事兒他是聽過,不過當年打天下的是祖父和父親,他根本連金三角的核心地區都沒進過,更沒見過掌握著罌粟主產地的大毒梟們。如今一聽蒙甜甜說來,他只覺脊梁溝生風。 “聶少,我倒是建議你好好跟江冽塵打好關系。你當初的生意都讓段柏青給搶去了,可是如今段柏青跟江冽塵已經因為段檀云的死而成了仇人,所以段柏青肯定是不會再找江冽塵拿貨了。你不如趁機將江冽塵那邊的生意拿過來做?!?/br> “我,我當然想……”聶小天囁嚅了半天,“我剛才看見周心瞳進來,我就想過去搭話;可是,可是你也知道我當初……” “哼?!泵商鹛鹄浜咭宦?,“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聶少如果你做不到,我倒是建議你趁早金盆洗手,別做這條線上的生意了?!?/br> . 心瞳握著酒杯,聽著酒吧里歌手的吟唱,緩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芭椤钡匾宦?,眼前的吧臺桌面上忽然摜上一瓶拉菲! 心瞳驚愕,轉頭去望,只見聶小天漲紅了一張臉,帶了點固執捏著酒瓶子,“當初你說我讓人喝假的拉菲,你說我錢多人傻……我今兒特地買了瓶保真的,就為了,為了給你賠個不是!” “嘁……”心瞳搖頭笑開,“聶少,何必?” “我聶小天也知道自己是個什么人。我雖然壞,不過也并非全無優點。我的優點是知錯能改。心瞳,如果肯給我面子,今兒就喝杯酒!” 心瞳望了望那瓶拉菲,又轉眸望了望聶小天的面上,反復逡巡了幾番,這才搖頭笑開,“想讓我喝酒,沒說的,先陪我上拳臺玩玩兒!” . 健身俱樂部里,拳臺上簡直是血珠子與淚珠子齊飛。聚攏的燈光輝映著拳臺上猩紅的氈毯,中間兒是聶小天躺在地上,鼻青臉腫外加身上青紅塊塊。 心瞳凜然一笑,扯掉搏擊手套,伸手向聶小天,“聶少,得罪了。怎么說我也是個女人,力道總歸不如你,本以為我們兩人能打個平手,卻沒想到聶少這樣讓著我。承讓,承讓?!?/br> 阿四趕緊竄上拳臺來,將聶小天扶起來。阿四的目光冷冷從心瞳面上滑過,“少夫人,你的出招也過于陰狠了!” 心瞳只是一笑,“真沒辦法,泰拳就是這樣玩兒的。放心,你家少爺都是皮外傷,回去養幾日就好了。是讓他皮rou傷還是骨斷筋折,這點力道我還是控制得住的?!?/br> “我沒事?!甭櫺√爝谘肋肿斓卣酒饋?,不過好在還知道輕重,努力向心瞳笑。 “聶少?!毙耐白×藢⒁x去的聶小天,將一張名片塞進聶小天掌心里,“為了表達我的誠意,聶少的治療和復健也由我負責了。這名片上有地址和電話,聶少請來看診?!?/br> 聶小天哼哼著點了個頭,攥著名片離去。 蒙甜甜好脾氣地笑,“方才那張名片,地址和電話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段竹錦的診所吧?” “沒錯?!毙耐ぶ箨P節放松,“他已經答應我去給他當護士了?!?/br> . 泰國,私家海灘。碧水銀沙,海浪靜靜。 冽塵含笑走進母親吉蒂雅的房間去。吉蒂雅見著兒子來,面上的神情很是五味雜陳,有快樂,卻也有怨恨。 “母親,兒子來看您?!彼寄畹臅r光讓冽塵更顯成熟。他將微長的發絲全都向后梳攏,露出明凈額頭,越發顯得天庭飽滿、五官清逸。 心理學上說,一個人的發型上也能看出秘密,倘若一個人將頭發盡數向后梳去,而坦然露出整個前額,是自信的體現。 吉蒂雅無言望著越發自信穩健的兒子,真不知心內是悲是喜。 “難為你還有時間來看望我?!奔傺艊@了口氣,“這份差事有多忙,我知道?!?/br> “母親還在怨恨孩兒?”冽塵坐下來,宛如任何一個孝順的兒子一般,握住母親的手。 四年前冽塵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家族事務會議上奪取了母親的權力,然后將母親軟禁在海灘上這片私人宅邸里。如今的沙琨集團已經是冽塵只手擎天,吉蒂雅再也沒辦法發表自己的意見。 “哪里有一個母親能夠長久怨恨自己的孩子?”吉蒂雅深深嘆息,“做母親的,凡事還不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其實現在這樣也好,我終于能安下心來吃吃齋、念念經,心里是多年未有過的平靜?!?/br> 冽塵一笑,“兒子正是希望母親能夠安享晚年?!?/br> “只是,聽說你竟然同意了心瞳回中國去?”吉蒂雅按捺了,卻還是沒按捺住,問出來。 冽塵并沒露出驚愕的表情。雖然已經將母親軟禁,可是母親畢竟還是有她自己的人,所以集團里的大事小情還是會通過各種各樣的管道送到母親這里來。 “我買下了她家以前的房子送給她。相關手續,她需要回去辦理。另外,她想念故土?!?/br> “孩子你糊涂!”吉蒂雅面上露了幾絲急色,“你放她回去,可否有把握她還回來?!她回去定會再見段家的那個孩子,倘若他們舊情復燃又該如何!” ---------- 【上午繼續,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