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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br> 一道溫吞的聲音驀然自角落傳來。 真德一頓,眉宇一訝。 被捆在地上的棉棉睜開因疼痛而泛著生理淚液的眼睛,虛弱地喘著氣,望向聲音來處。 此時已是傍晚,天色暗下不少,天邊的霞光也快沒了。 男人所站位置狹窄,身軀上半部分過于黑暗,叫人看不清他的臉,只能依稀看出,他的目光是放在這邊。 “雪豹發作,不是她的問題?!?/br> 真德一僵,對他會站出來替棉棉澄清有些驚訝。真德相信他早看穿自己做的手腳,但是,他不是抱著看戲的心態嗎? 同樣吃驚他的轉變的還有雨朦,臉色比真德還難看。 方才他不是一直都冷眼旁觀嗎? 難道他真是北帝?忍不住心疼她了? 棉棉反應倒是冷淡。 她靜靜看著黑暗中的男人。 盡管他是柳晏與東方持的結合體,可她很清楚,這個人即不是東方持,也不是柳晏。 他的城府比他們深多了,心思詭譎難辨,要靠近他獲得他的信任絕非易事。 男人身形動了動,自墻上緩緩挺身站直:“雪豹交給她看著吧,她已將它馴服了?!?/br> “什么!”真德不能置信,怒聲反對:“我不同意!” 這只雪豹靈力極強,又如此危險,交給這個女人,豈不是給她機會為非作歹?! 離焦不緊不慢道:“你若能短時間內找到第二位不懼冰焰……”盡管并不明顯,但還是讓棉棉聽出他聲音里的虛弱:“且能馴服它的人,我無所謂?!?/br> 真德一噎,無言以對,后槽牙幾乎被她咬碎了。 聽出異樣的還有龔老,二話不說走了過去。兩人低聲不知說了什么,離焦便翛然消失了。 真德這才覺察異常,問過來的龔老:“離焦怎么了?” “老問題?!彼麃淼矫廾奚砼裕骸罢垖④娝山?,老夫要看看她的手?!?/br> 真德以為他要給她看傷勢,本就心情不爽,此時更是怒火中燒:“龔老怎得如此糊涂!離焦比這罪奴更需要照料!” 龔老來不及解釋,真德就朝后方的安童下令:“安大夫!” “小仙在?!卑餐瘧?。 “今夜由你還有幾位侍衛看管這名罪奴和雪豹!不得讓她們離開你的視線半步!出了什么事,唯你是問!” 安童目瞪口呆,扭頭看了眼地上已經松了綁的棉棉,頷首道:“小仙會盡力而為?!?/br> 真德龔老欲離開之時,雨朦喊住了他們。 她對棉棉道:“辛苦你了知棉,我如今無法和雪葵呆一屋,雪葵會聽你的話我很放心。你好好睡一覺,明日我來找你?!?/br> 看著雨朦隨他們化作一道光飛出去,棉棉暗嘆口氣,眼底浮出疲倦。 她又怎會感覺不到雨朦的變化和閃躲。 她們已不再是從前無話不談,兩小無猜的閨蜜了。 只怕要從雨朦嘴里得知什么事情真相,也不容易了。 這時,手腕傳來溫熱的觸感。 棉棉回頭,是安童在給她上藥包扎。 他有感覺到她的目光,但并沒有理會,而是抬頭朝身旁不耐煩等待他們的侍衛道。 “抱歉,諸位將軍稍等片刻,她傷勢實在很重,小仙必須給她先包扎?!?/br> 說完又埋首在她的腕上,沒再說一句話。 棉棉不由打量他。 他穿著不似一般上仙那樣的玉冠錦袍,而是極樸素的儒冠儒衣,看起來就是個凡間的青年書生。 可他的氣度和品貌,不似剛晉升的小仙,只怕也是有一兩萬歲的上仙了。 或許是他沉穩平寡,不喜外露,才低調打扮吧。 這一點,倒和她初戀男生完全相反。 那個男生非常有個性,且很自由,喜歡畫畫、紋身和飆車,十六歲就已經擁有一輛超酷的400cc街車摩托,在坐了一次他的車去看日出之后,棉棉就喜歡上他了。 其實她很明白,會喜歡他是因為她想在他身上找歸屬感,覺得他和自己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那時她是個問題少女,反叛的厲害,與家人水火不容,在學校是個另類,孤零零的幾乎沒有朋友。 遇到這么個比自己還酷的男生,自然想靠近取暖,把他當成自己的心靈寄托。 她能感覺到,對方也喜歡自己,并一直在等她給予更多的表態,可惜他太受歡迎了,棉棉發現他不可能完全屬于自己,性格里的桀驁也令她不愿過于卑微低姿態,于是兩人便這么曖昧著,沒有進一步發展。 終于她準備在他生日那天告白,卻意外掉入了窨井,在醫院昏迷了兩日后,醒來得知他生日當晚,已接受了一個女生的告白。 她的初戀就是這樣無疾而終了。 “今晚你們就在這待著。沒有真德將軍吩咐之前,誰也不能出去?!?/br> 侍衛首領把棉棉和雪豹以及安童送入一間小耳房后,便將門從外面鎖住了。 溫熱的手掌扶著她坐到了耳房的塌上,棉棉朝身旁的男子低了低頭:“謝安大夫?!?/br> 安童抿嘴一笑,燭光把他的大眼照得分外明亮:“客氣?!彼穆曇魳銓嵍鴾睾?,令人聞之親切心安,在這暖房中聽著,格外舒適。 這時,她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待反應過來抬目迎視,他驀地轉身,去茶水臺上倒來了一杯熱茶:“渴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