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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你為何一定要下凡,柳晏為你死了,你還要下去。我做不到他這般,但我也想幫你一次,幫完你,我們便橋歸橋,路歸路吧。 ——這兩粒丹藥叫‘如意丹’,吃了它的人,會在一日之內對你言聽計從,滿足你所有愿望。 棉棉把其中一粒用在了陌尋身上,親眼見證了此丹藥的效力,才敢將它用在東方持身上。 現在,只要白術親手喂東方持喝下,東方持就會對白術言聽計從。 以白術現在對東方持的傾慕,定會要求東方持與他親密。 當他們親密之時,她再找準時機上白術的身,把東方持攻略下來。 如今沒有赤瞳珠的保護,附身白術若想不被天庭發現,得消耗自身的修為。 不到萬不得已,棉棉都不想浪費修為。 “皇皇上……” 忽然,里頭傳來蔣豐驚慌害怕的聲音。 棉棉和白術同時望去。 只見蔣豐跪在地上,一只手正被椅上坐直了身的男人高高扯著。 因高舉,少年的衣袖滑落下來,露出半截細瘦的手臂,男人正低頭湊在上面,如瀑長發遮擋了他的臉,看不出是在親吻還是在嗅聞,總之看起來怪異而又曖昧。 白術瞪大了眼滯在原地,棉棉更是完全懵掉。 這在干嘛?東方持醉得那么厲害嗎?剛剛不是還挺正常的嗎? 棉棉連忙看向呆滯不動的白術。 這家伙怎么還不過去! 這時,白術終于動了。 他在往后退,臉上布滿了痛苦,接著轉身往后跑去。 棉棉罵了句臟話,飛身上了白術的身。 男子奔跑的腳步頓時一止,迅速回身,清淩冷眸朝里瞥去。 東方持緩緩放開少年的手,忽然又似想起什么地迅速將少年的臉嵌起來。 他像只獵豹般,凝目細看他臉上的每一寸,視線在上面來回掃著,找著,想在這上面找到蛛絲馬跡,證明剛才不是他的錯覺。 可是。 這的確只是個普通少年。 卷翹的長睫寥寥地蓋了下來,蓋住了里面狼狽的落寞,嵌著少年下巴的大手緩緩松開。 他累極地撐住太陽xue,無力地吐出兩個字:“下去?!?/br> 看來,今晚他真的喝多了。 “皇上?!?/br> 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忽然傳來。 緊接著,是一陣衣袍落地的聲音。 “微臣帶著醒酒湯來了?!?/br> 東方持放下手,瞥向兩尺外俯身跪地的人,眉宇間閃過恍惚。 又出現錯覺了。 這個聲音他每天都會聽見,堅持了三年,唯獨這一次,他聽出了些不一樣。 不可能的。 他冷冷收回目光,重新躺回長椅,閉目冷道:“放下便下去吧?!?/br> 那人從盒子里端出一瓷盅,掀開蓋子,跪行著將它端了過來,直端到了東方持手邊。 “皇上請用?!甭曇羟謇识鴱娜?,好似沒有覺察他的不耐般。 東方持下顎緊繃,薄唇緊抿,離藥盅最近的大手手背已浮起清晰的藍色脈絡,眉宇間的不耐煩已滿到了極點,似下一刻就會暴跳如雷,掀翻手邊不斷飄出藥味的藥盅。 但最終他并沒有將藥盅掀翻,只是閉著眼咬牙耐著性子道:“放著?!?/br> 跪在地上的人,朝他抬起臉來。 “皇上又想賴?” 東方持身形一滯。 那人無奈地嘆了口氣,捧藥盅的手緩緩一低,擱到雙膝間,嘴里慢條斯理道:“按老規矩如何,臣閉上眼不看您,待您喝完說好了您再給臣聞一聞,確實有藥味,臣就放過您?!?/br> 東方持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扭頭看向那人,看到一張目光溫和,嘴角銜著淡笑的清俊瘦臉。 在接觸到他投去的目光時,那雙眼便微瞇了瞇,眸底凝起了泠泠碎光,里面似有一只手,從容而有力地抓住了他所有的神志,讓他無法再將目光自他身上移開。 東方持低聲一哂:“朕什么時候答應了你這種事?!?/br> 那人彎了彎唇,沒回答,而是將藥盅再度抬起:“皇上可是不敢?” 東方持看住他,沒有說話,伸手將藥盅接了過來。 那人當真閉上了眼,安靜地跪在跟前,等待他把藥喝完。 東方持如同盯著獵物的鷹梟,沉沉注視著這張臉。每掃過上面的一寸,眸中便漾起多一分水光。 他端起碗,將碗沿壓入唇縫。 褐色藥汁就要觸上嘴唇之時,拿碗的手驀然一滯。 他看到那人的一只眼悄悄睜開了一道縫,有一縷光從那道細縫里漏了出來。 在撞上他的視線時,又面不改色地快速閉了回去。 東方持喉結一滑。 下一秒,他抬手一揮,閣內所有侍從迅速輕步退了出去。 他拿開藥碗,往前探身,將嘴唇往那張閉目靜等的臉上湊了過去。 在湊到一寸之外時,他嘴唇微顫了顫,把那人噴出來的鼻息,滿滿地吸入肺腑。 男人渾厚的胸膛頓時泛起一片潮紅,紅光眨眼漫上了他的臉頰,熱浪直沖他迷離失焦的眼眶。 男人握碗的手一松,連碗帶湯地一同翻落,“咚”地一聲砸落在了草地上。 感覺到膝邊潑來一陣濕意,棉棉嚇了一跳,睜眼一看,就看到了東方持近在咫尺,卻撇開臉卷手擋唇的模樣,長長的睫毛低低垂蓋,無法看見他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