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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劇組負責的打光老李,平??偘逯樤捯埠苌?,旁邊他五歲的女兒還沒上學,在劇組天天跟在爸爸身后,扎著馬尾辮,說話奶聲奶氣的。 小姑娘在片場玩累了,走不動就坐在地上,淺粉色裙子臟了一片。 她委屈巴巴地看著老李,小嘴撅著非要爸爸抱起來。 看著女兒肥嘟嘟的圓臉,不茍言笑的男人眼中浮現寵溺笑意。 他將女兒單手抱起,又從懷里拿出根棒棒糖,很快就逗得女孩咯咯發笑,小胖手緊緊抱著這世上最愛她的男人。 老李的笑,讓懷芷想起她不茍言笑的父親。 她已經很久沒在夢中和父親說說話了,哪怕一句也好。 淚滴滾落,滲進戲服朝四周暈染開,懷芷愣怔一瞬,抬手輕蹭過雙頰,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害怕淚水弄亂妝容又要重補,懷芷慌忙抬頭找紙巾,帶著哭腔喊著助理名字:“小藍——” 推門聲同時響起,昏暗車內瞬間流進大片陽光,懷芷淚意未止,下意識地抬頭順著光源處望去,在逆光中對上一雙沉黑幽深的眸子。 淚眼婆娑中,她看不清楚男人長相,絲絲幽香的冷冽雪松氣味卻無比熟悉。 四目對視,懷芷聽見男人低聲一句,沉緩沙啞的音調鉆進耳朵。 “別哭?!?/br> 聲響那一剎,男人背光而站,棱角分明的模糊面容和沉如古鐘的嗓音,都同五年前的那一晚,完美契合。 宛如昨日重現。 第34章 34 懷芷,請再對我…… “江總您不能進去——” 助理小藍倉皇的急急聲打斷無聲沉寂, 她剛才去給懷芷接熱水,小跑回來就看見江凜擋在車門前,一襲風衣雙手插兜, 渾身低壓讓人不敢靠近。 男人周身被團團光照包裹,像是從天而降的神祇,正垂眸深深望著縮在車里的懷芷,黑眸翻涌著晦暗難懂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么, 小藍那剎在江凜眼底, 看到了隱埋深藏的疼惜和愛憐。 但時間不許她多想這些, 怕對方傷害懷芷, 她慌忙上前要擋走江凜:“懷姐還在休息, 江總, 您這屬于擅闖——” 男人聞聲不耐煩地皺眉, 出聲打斷:“紙巾?!?/br> “嗯?” 小藍看到江凜本就怕的心肝顫, 又被瞥了眼背脊一涼, 終于發現懷芷臉上的淚意,慌張低頭去找紙巾。 男人逼壓的視線仿佛有千斤重,小藍渾身僵直, 頭都抬不起來:“......麻煩江總您讓讓,我要幫——” 話音未落,江凜已經從她手中將紙巾拿走, 彎腰跨步走進保姆車。 男人足有188的身高,原本十分寬敞后座瞬間相形見絀, 卻也讓蜷縮在角落的懷芷,不再形單影只。 車內空間封閉狹小,雪松冷香強勢的侵襲占據每寸著空氣,懷芷緊貼著車門, 只覺得整個人要溺死其中。 她臉上的淚痕未干,通紅的雙頰眼眸惹人憐惜:“你來做什么?!?/br> 說著她坐直身體要別過臉,不想讓江凜看見她這幅狼狽模樣。 “別動?!?/br> 磨砂般低壓的聲線鉆入耳邊,江凜無可挑剔的五官倏地在眼前放大;懷芷下巴被輕輕抬起,瞳孔倒映著江凜替她拭淚的身影。 男人顯然從未做過這樣溫情的動作,手法僵硬生疏,動作卻是意料之外的輕柔。 像是捧著世間珍寶,神情專注而虔誠。 可惜懷芷并不想陪他演戲,抬手就想拍開江凜捏著她下巴的手。 下頜被松開,腕骨卻又被環住。 兩次男人都沒用力,隨意就能掙脫,兩次似有若無的接觸既像心疼她被握痛,又像是蓄謀過的勾.引挑.逗。 “你再亂動,我就在這里吻你?!?/br> “我說到做到?!?/br> 江凜禁錮住懷芷的手不許她亂動,懸殊過大的身形差異下,懷芷毫無反抗能力,眼眶紅意更深一層,帶著壓抑未止的哭腔,她恨恨喊著江凜名字。 “江凜,現在你滿意了嗎?!?/br> 懷芷被拽著手腕動彈不得,身體前傾仿佛被江凜抱在懷中,男人的指腹干燥溫柔,遠遠不斷地輸送熱量。 她卻只覺得跌入冰窖,渾身冰涼。 “我騙了你,所以現在看見我被人唾棄、與人不齒,你是不是很高興?” 動作一頓,江凜垂眸看清座椅下她緊攥著拳,心臟一陣抽痛。 半晌后他低聲否認,聲音帶著濃重的疲憊:“我沒有?!?/br> 昨晚回到小別墅已經凌晨,他半夜躺在沒有她氣息的大床,看著熱搜上的那組圖,一夜未眠。 她的睡顏江凜曾見過千百次,哪怕閉上眼,都能在腦海輕易描摹她精致的眉眼輪廓。 可照片上的人,分明是同樣的五官樣貌,卻讓江凜感到無比陌生,以至于在看到宋勢那張和他酷似的臉時,心底居然滋生出一絲、不同于憤怒和妒意外的情緒。 江凜想著梁燁說的話,直到天明。 三十多個小時沒有合眼,即便是江凜也倍感疲倦,他取消了上午的會議準備休息,但每每閉上眼睛,懷芷那張毫無防備的睡臉又浮現腦海。 像是嵌進皮rou里的細小倒刺,表面看著毫無異狀,但再輕微的觸碰都是痛的。 又偏偏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最終江凜認命地起床,著手跟進美國那邊康復團隊的赴國進度,順便給鄭姨發消息,詢問懷游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