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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將咖啡放在懷芷面前。 徐齊的事情并不麻煩,懷芷又是提前做應對方案,宋勢就勒索、威脅等幾方面都做了假設,確保萬一出事的話,能第一時間作出應對。 男人和過去相比絲毫未變,沉穩細致,低沉的聲音在空曠會議室里徐徐響起,聽著讓人心頭一安。 兩人邊談宋勢邊做筆記,電腦接連打印機,嗡鳴響聲后直接將資料打印,懷芷起身去拿,返回落座時,身上的毛毯碰到杯子,小半杯咖啡灑在桌面和裙尾。 宋勢立即起身查看,眼神落在她裙擺的纖細小腿,覺得不妥又迅速移開,遞來張黑色手帕。 “謝謝?!?/br> 懷芷俯身將咖啡漬擦凈,看著掌心里的黑色絲帕,莫名想起夢里那一方、現在還被她偷藏的銀灰色手帕。 如果沒記錯,宋勢上次給她的也是黑色手帕,不僅如此,這人像是有些強迫癥,身上所有的衣物和裝飾,全都是純凈的黑色。 手帕而已,常換顏色再正常不過,但如果一個人從來只用一個顏色,唯一的不同就顯得十分特殊。 懷芷笑笑隨口道:“其實銀灰色更襯你?!?/br> 偌大的房間安靜一瞬,許久之后,才想起宋勢的聲音,聽起來略有些沙啞。 “懷芷,我從沒用過銀灰色手帕?!?/br> - 討論完已經將近凌晨,宋勢擔心懷芷打車回去遇到危險,即使她再三拒絕,也堅持要親自送人回去。 兩人在律所門前僵持不下,懷芷拗不過宋勢,只能認命地打開副駕駛車門,進車時彎腰道謝:“實在太麻煩你——” “懷芷,我們一定要每次重逢,都這樣客氣生分嗎?!?/br> 低沉聲線在耳邊響起,懷芷低頭系安全帶的手一頓,抬眼對上男人黑眸。 “五年前也是這樣,”宋勢薄唇彎唇,笑容略有些苦澀,鏡片后是淡然溫厚的黑眸,“你總是克制又疏離,哪怕人就在眼前,卻讓我覺得那樣遙遠?!?/br> 懷芷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不變。 她不知道該怎么接應宋勢的話。 安全帶扣緊鎖扣發出脆響,她偏頭整理帶子,眼神故意回避身側的灼灼目光,許久以后才輕聲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br> 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 “對不起,”宋勢和她道歉,“我只希望你活得輕松一點,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br> 他聲音一頓:“也希望......也適當允許我照顧你?!?/br> 宋勢說話時,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掌心相貼處微微發白,自然下垂的薄唇抿直,整個人rou眼可見的緊繃。 懷芷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一路相對無言,直到車輛駛入即將小區,車內微妙的沉默才被打破。 懷芷住的小區最近接連發生幾起室內盜竊案件,物業特意增大了安保力度,規定所有非業主注冊的車輛,除非業主親自認領,一概禁止入內。 車窗搖下,保安從門崗走出來,年紀看著很輕,二十出頭的樣子。 懷芷認識她,青年以前幫她送過幾次快遞,人很熱情憨厚。 果然,看到懷芷后,青年臉上瞬間露出笑容,連忙摁下按鈕抬起升降桿:“姐,你回來了?!?/br> 懷芷笑著正要和青年問好,就聽他奇怪的咦了一聲,張嘴好像說了些什么。 “......不是才來過嗎,什么時候又出去了......” 沒等青年后半句說完,后面緊跟的越野就等不及地按喇叭催促,青年趕緊往后跑,宋勢同時踩下油門,關上車窗往前開。 寶馬緩緩開到懷芷家樓下,車速減慢最后停在門前,懷芷低頭去解安全帶。 余光卻瞥見右斜前方、有一輛無比熟悉的賓利,車里開著燈,而駕駛座上的男人正低垂著眸,側顏輪廓凌厲冷漠,在光下明明滅滅。 懷芷不記得,她什么時候給過江凜她的住址信息。 更何況這么晚了,江凜不回小別墅也不回家,來這里找她干什么? 像是感應到她的注視,車上的江凜這時抬起頭,兩道視線在空中相互碰撞,轉瞬之間,交換著太多難以言述的情緒。 江凜從車上下來,臂彎里是她落下的外套和米色披風。 他應該是直接從晚宴現場趕來,身上還穿著那套銀灰色西裝,只不過系到頂的銀扣解開兩顆,更顯脖頸修長,又多了幾分衣冠楚楚的矜貴。 懷芷想起關窗前保安的自言自語,明白青年是錯把宋勢認成了江凜。 將薄荷氣味的毛毯疊好放下,她輕聲謝過宋勢下車,迎面寒風中打了個寒噤,桃花眸斜視:“這么晚了,江總有事——” 話音未落,江凜冷峻的臉突然放大數倍,不由分說地為她裹上外套,一字一句從牙縫中咬出來:“閉嘴?!?/br> 兩人身體貼的極近,呼出的白色哈氣團團上升,懷芷猜江凜或許是聞到了陌生的薄荷氣味,厭惡地劍眉緊皺,呼吸都是壓抑的怒火。 男人眼眸寒涼如冰,視線偏離,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宋勢,習慣如常地發號施令:“這里沒你的事了?!?/br> 宋勢置若罔聞,只是和懷芷囑咐:“明天我會把后續的資料發給你,如果任何突發情況,保留好證據,一切交給我?!?/br> “好的?!?/br> 懷芷點頭,又補充道:“你說的話我有聽進去,給我些時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