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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多遠,前面果然是死路。 季修遠拖著一條腿,額發垂落下來,眼睛半睜半閉,薄唇顏色發淡,呼吸漸漸粗重。 他一下站不穩,身體灌了鉛似的,往前一栽,卻壓到了瘦薄的肩膀。 池晚架住他的胳膊,讓他靠在自己肩上:“記得謝我?!?/br> 季修遠垂著頭,手臂橫擋在她身前。 意識逐漸模糊,薄薄的腹肌壓在她背上,連帶著她往前摔。 …… 再次清醒時,是在一個干燥的石洞里。 季修遠靠在石壁上,受傷的腿用一根木棍固定,T恤下擺做繃帶,給他系了個丑丑的蝴蝶結。 娘得要死。 盯著那蝴蝶結看了一會兒,季修遠低下頭,想抽根煙緩解疼痛,一摸褲子,沒找著打火機。 洞內火光搖曳,池晚用外面的枯葉樹枝生了堆火,手里還拿著幾串烤rou,重新熱了一下。 季修遠伸直一條腿,頭一轉,看向池晚:“誰讓你摸我褲子?” “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已經燒傻了,面對救命恩人不說聲謝謝,反而指責我?!被鸲雅缘某赝砘剡^頭來,側臉明暗閃爍,“真是東郭先生與狼?!?/br> 狼弟弟噎了會兒,側身靠著石壁,嘴角干巴巴咬著煙,神情懨懨沒說話。 【倒計時:00:03:00】 馬上到午夜12點,雖然做好了任務失敗的準備,但最后3分鐘,池晚還想再搶救一下。 季修遠聞到一陣誘人的rou香氣,半睜開眼。 池晚遞來一把香噴噴的烤串:“吃嗎?” 他取下嘴里的煙,瘦長手指無意識捻著,別開頭,抵抗胃里的饑餓感。 “好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吧?”池晚繼續誘惑,“只要你叫我一聲jiejie,我就都留給你?!?/br> 季修遠嘴角一扯,看著手里的煙絲,頭都不抬:“你是對這個稱呼有什么執念?” 池晚俯下身,將發絲撩在耳后,“叫不叫?態度好點兒,大丈夫能屈能伸?!?/br> 季修遠把皺巴巴的煙放石頭上,染著煙草味的手拍了拍,屈起一條腿,沒什么表情:“我說過,寧死不屈。出爾反爾還是男人?” 池晚臉上的笑繃不住了:“……”媽的。 【倒計時:00:00:59】 超時的懲罰時刻懸在頭頂,池晚在對面的石頭上坐下,像是拔掉氣門芯的皮球,有氣無力地看著洞外。 季修遠抬眼,明顯感覺到她興致不高,覺得好笑,勾起嘴角問她:“就這么想占我便宜?” 池晚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女士?” “……” “飛鏢小公主?!?/br> “……” 【倒計時:00:00:03】 季修遠耙了耙頭發,舌尖抵著牙槽,看向別處,清清嗓子。 他嘴唇動了動。 池晚聾了。 直到肩膀被拍了兩下,她猛一顫,轉頭看見季修遠擰著眉,薄唇開合,說了句什么。 【很遺憾,任務完成得不夠出色,聽覺屏蔽24小時?!?/br> 聽到懲罰提醒,池晚心頭一梗。 這熊孩子嘴怎么這么硬呢?叫她聲jiejie又不會少塊rou! “跟你說話,怎么不理人的?”季修遠歪歪斜斜站著,哼笑著問,“至于生我氣?” 解釋起來怪麻煩,池晚不想讓他看出異樣,盯著他的嘴唇:“去哪里?” 季修遠一頓,后退半步,插著口袋:“要走么?現在?” 現在是晚上12點多,黑燈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見,一不小心就會摔溝里。 “天明了再走,別瞎跑?!奔拘捱h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說話帶點生病的鼻音。 池晚眨了眨眼睫,坐在石頭上,抬頭看他:“我哪里不好?” 季修遠納悶,挑眉,默了幾秒:“誰說你不好?” 雞同鴨講了半天,他氣笑了:“你故意跟我裝傻?” 池晚柔柔地:“???” 季修遠突然伸手,在她耳邊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正常人受到驚嚇會突然一抖,或者一縮肩膀,池晚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跟聾了似的。 “你聽不見?”季修遠皺眉,神色認真了些。 他手縮回口袋,低頭看著她,半晌后,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頭頂的發旋抵著石壁,目光投落在蓽撥作響的火堆里。 清晨,一夜沒睡的少年抬起腦袋,按了按脖子,轉頭一瞥。 池晚坐在干燥的石壁深處,身上披著他的黑外套,修長白皙的腿疊在一起,腳邊是兩只壞掉的拖鞋,睡衣臟兮兮的,被荊棘勾了絲。 怪可憐。 “阿遠——”高處有人喊了幾聲。 季修遠慢慢騰騰站起來,走到洞外應了一聲,折返回來,把冒煙的余燼用土滅死,來到池晚跟前。 看她一眼,他俯身,把她橫抱了起來。 “這么輕?”季修遠低眼瞥她,“摟緊我?!?/br> 池晚什么都聽不見,干脆不吭氣。 季修遠嘖了聲,抽出一只手,抓著她的胳膊搭自己肩上。 他腿受了傷,走路不便,連帶著懷里的池晚一晃一晃,貼著少年單薄溫熱的胸膛。 沒走兩步就停下來,季修遠低眼一掃,又移開目光。 池晚的絲裙紙一樣薄,貼著腰線,和沒穿一樣。 吊帶是細的,裙子是軟的,肩背的肌膚玉雪瑩白,抱起來沒骨頭似的,一身嫩r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