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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久攻不下,對北隴的兵士來說簡直是身心都在備受煎熬。所以牧盧攻了兩日后,便來請示了闕揚。 牧盧其實也有很多疑問和不解,“國師,為何我們一定要攻下啟州?!?/br> “當年時恒在的時候,翌國就曾多次派兵來攻打啟州。這也是登陵城為什么囤著那么多兵的原因,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闕揚從兵力部署圖上抬眼。 牧盧是不知道的,他之前一向沒和這邊打過交道。 “那是因為啟州之后的烏州,有礦脈,而且那是金礦?!边@是多大的一筆財富,西齊當時把消息瞞得很緊。 但翌國還是知道了,他們便貪婪地想方設法來掠取。 這個消息,北隴的皇帝也是知道的,當時還密詔了闕揚入宮,詳談此事。北隴的皇帝也是貪心的主,但是那時闕揚覺得并不理智,便勸說了北隴皇帝放棄。 之后果不其然,翌國屢屢敗于時恒之手。次數一多,翌國之內也是頗有微詞,翌國的皇帝那時權衡之后才不甘心地作罷了。 既是有這個出師之名,闕揚現在又很有出師之心,于是北隴皇帝很是痛快地答應了闕揚此次所請。 “貪心?!?/br> 牧盧還沉浸在金脈這個驚人的消息之中,聽了闕揚這兩個字之后就是愣了愣,“是有些貪心了?!?/br> 為了財富,使得這么多人失了命,確實是貪心,牧盧認可地點了點頭。 不料闕揚悠悠地來了句,“我是說我自己貪心?!?/br> 得不到,卻還妄想得到,可不得是貪心,“你傳令下去吧,明日我親自領兵?!?/br> 闕揚親自領兵,北隴兵士一聽,便是沸揚高喝。 清明尚未開戰,便是聲勢浩大。 “對方怎么回事?這么叫囂?”時也戴著帷帽,站在城墻之上,遙遙望著城下遠處殺聲震天的敵軍。 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和模樣,但是她看到了日光下折射著熟悉光芒的銀制面具,“今日是闕揚親自領兵了?!?/br> “老紙早就很想和他打一架了?!蓖醭醢艘舱ぶ鴷r也站著,“時將軍,你怎么這兩日都戴著帷帽?” “因為你時將軍為人低調?!碑吘顾膊皇墙恿苏交拭^來的,以身犯險,齊淮還是忍不出淡淡出聲譏諷了句。 時也嘴角一抽。 “時將軍,你的射程,能到那里嗎?”王初八指了指那個銀制面具,便咧了嘴,“等下末將出城迎戰,開口罵他的時候,時將軍幫末將射他一箭來助助興?” “今日你要出城迎戰?”時也皺眉。 今日對戰的領頭人既然是闕揚,那肯定是有著全力以赴的決心,王初八不是闕揚的對手。 “前兩日辰郭兩個將軍都下去了,今日也該是我王初八下去了,看我不把他罵的?!蓖醭醢撕罋獾嘏牧伺臅r也的肩,到底還是忍不住大力抱了她一下,“時將軍,保重,末將定會守住啟州城門的?!?/br> “我跟你一起去?!睍r也回抱住了他,他們之間,是幾番生死相交下來的戰友之情。 他們熟悉彼此,生死相托,信賴無間。 王初八咧嘴一笑,松開了時也,便想朝著齊淮也來個一抱。卻被齊淮剮了一眼,王初八的手只得僵在半空。 誒?! 齊淮拿出了身上的帥印,他先前已經用小布那囊包好。此刻將它塞在了時也手上,“我和他一起下去,這個你幫我保管?!?/br> “齊淮?!” “王爺?!” 時也和身旁的人震驚不已,時也更是氣得咬唇,“你是主帥,怎么能說下戰場就下戰場,要去也是我去?!?/br> “對方主帥不也是在場上。放心,沒事的,我另有安排?!笨磿r也死活不想接下帥印,齊淮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時也,這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更是西齊這么多戰士子民共同的家。讓我去?!?/br> “寶兒,我會活著回來娶你的?!饼R淮突然湊到了她耳邊,輕輕說了這句話,還以一種不要臉的角度偷親了她一下,“等我回來?!?/br> 她一個愣怔,齊淮將帥印系在了她腰間。 “齊淮!” 齊淮卻轉身,沒有回頭。 王初八對著時也一個點頭彎腰道別,便忙跟上了齊淮的腳步。 停下了想跟上去的腳步,謹言知道王爺心中牽掛。他站在了時也身后,為她遞上弓箭,“時大人?!?/br> 他們西齊,向來無懼外敵。 時也穩了穩心神,接過弓,從箭筒里抽出兩支羽箭。動作凝練,拿著弓的手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是堅定。 她將箭尖一一對準了那個銀制面具的人,微側著頭,眸光比箭矢更有鋒芒。 雙方準備交鋒,領頭二人俱是放手一搏。王初八正想開嗓一罵,卻被齊淮擺手攔阻。對方氣焰正高,辱罵只會往他們頭上添火。 齊淮于駿馬之上回頭往城墻上望去,時也拿著弓,卻比別人撫著悠揚的琴器還好看,他真是越來越欣賞自己的眼光了。 齊淮朝她一個點頭,時也握箭的手便松了開去。 兩道銀光破空而來,勢若疾火,這么遠的射程,箭的力度竟似絲毫未減。來勢之快,準頭之精,闕揚一劍格擋一箭,另一箭只來得及側身躲開。 擦著他發梢而過,有些許狼狽。 下一刻,牧盧身旁的北隴戰旗,木轅亦被利箭射中,余顫未止的箭尾似在嘲笑。 --